醫學英語發展30年
——基于CNKI核心論文的評述

劉 冰

專門用途英語（English for Specific Purposes，ESP）與通用英語（English for General Purposes，EGP）相對應，是指與某種特定職業學科專業或目的相關的英語。醫學院校開設的與醫學專業有關的英語課程統稱為醫學英語。醫學英語屬于專門用途英語。國外對ESP的研究始于20世紀70年代，國內始于20世紀80年代后期。本文采用定量分析法以中國知網近30年來收錄的以醫學英語為主題的核心期刊文章為研究對象，分析文章數量變化的趨勢及原因，梳理醫學英語研究應用的理論發展及方法，探討醫學英語研究發展方向的變化及爭議，以期對醫學英語的教學及研究起到一定的啟示作用。

一、醫學英語期刊文章數量變化的趨勢及原因

在中國知網期刊頁面以英語并含醫學主題精確匹配，檢索1988—2018年發表的全部論文（見圖1），以英語并含醫學主題精確匹配檢索同時期內所收錄的核心期刊和CSSCI論文，然后以ESP并含醫學英語主題精確匹配作同樣檢索，兩者合并且篩除通知、啟事等與主題無關的文章（見圖2），統計出折線圖（1992年前無該主題相關的核心期刊文章）。總體來看，無論是總論文量還是核心期刊論文量都呈上漲趨勢，尤其從2003年開始，學界對醫學英語的研究進入一個新的周期，無論是核心期刊發文量還是總量都開始出現跳躍性增長。

圖1

圖2

究其社會背景，除了2001年中國加入了WTO的國際背景外，國家教育部高等教育司在2000年頒發了《高職高專教育英語課程教學基本要求（試行）》，2003年開始進行大學英語教學改革的試點，2004年印發了《大學英語課程教學要求（試行）》（以下簡稱《要求》），并在2007年修訂后再次印發，兩份《要求》對高等教育的英語課程都提及了專業英語教學，因而引發了高等教育英語課程系列教學改革，專業英語也從之前默默無聞的邊緣課程中凸顯出來，激發了各大學、學院、高職、高專對專業英語課程研究的熱情，而醫學英語作為醫學院校的專業英語課程，對其的研究自然也隨之呈現出跳躍性激增。

二、醫學英語研究應用的理論發展及方法

醫學英語研究理論的發展和方法基本都源自ESP研究的發展。早在20世紀60年代哈利迪，麥金托什等人（Halliday，Mcintosh，et al 1964）就提出了ESP概念，將其歸入應用語言學的范疇。哈欽森和沃特斯（Hutchinson&Waters，1987）提出ESP應該分成EAP（學術英語）和EOP（職業英語）兩類。斯特雷文斯（Strevens，1988）指出了ESP教學的四個絕對特征和兩個可變特征。而國內的ESP發展在繼承了國外ESP研究理論的基礎上經歷了語域分析、修辭語篇分析、目標情境分析、學習技能分析和以學生為中心幾個漸進的階段（王偉2017）。由外語教師所主導的醫學英語的研究則往往落入ESAP（English for Specific Academic Purposes）的范疇。

醫學英語研究所采取的方法深受英語語言學研究方法的影響，理論建模、對比試驗、定量分析、定性描述和經驗總結等，而研究者也經常將幾種方法相結合，以達到更準確的研究結果。

三、醫學英語研究方向的變化

對1998—2007年關于醫學英語研究的83篇核心期刊文章按研究方向進行分類、匯總，按照發文量排在前5名的依次是雙語及全英教學、醫學論文寫作、醫學英語翻譯、醫學英語教學、醫學英語教材。將2008—2018年發表的158篇核心期刊文章作同樣的匯總分析，排在前6名的依次是醫學英語教學、雙語及全英教學、論文寫作、課程設置與發展、醫學詞匯、醫學英語翻譯。由醫學相關專業教師主導的雙語及全英教學的研究也算入本次醫學英語研究之內，但是單列一項，為日后作對比研究之用，本次不作分析。

從研究方向來看，1998—2007年醫學英語論文寫作及翻譯是廣大從事該研究的研究者所關注的重點?？梢韵胂螅苡糜⒄Z寫醫學論文（至少是標題和摘要），能流暢地閱讀醫學文獻，是當時醫學院校學生進行醫學英語學習的直接目的，因而醫學英語論文寫作及翻譯成為廣大醫學英語教師研究的首要選擇方向。但是隨著2003年開始的大學英語教學改革，對課堂教學和教材選擇的關注開始升溫。而對近10年的文章分析說明對教學及課堂的關注已經成為研究者關注的核心，研究者的出發點從教導學生應該學什么、怎樣學變成了研究應該教什么、怎樣教，教師的職責從權威性指導變成了輔助性引導，這也從專業英語方面印證了我國的大學英語教學經歷了從“以教師為中心”過渡到“以學生為中心”的轉變。當然，醫學論文寫作、醫學英語翻譯、醫學英語詞匯作為醫學英語研究的常見主題仍在廣大研究者的視線中，只是熱度有所下降。

具體分析近10年的研究主題，較為顯著的有以下幾個：

第一，課程設置方面，需求分析是課程設置的基礎，教學分級和多樣化規范化是趨勢（馬雁2009）。

第二，醫學英語教學面臨的困境有缺乏規范的教學大綱和課程設置，教學效果費時低效，師資不足，教材開發不夠，評估手段單一（曲麗娟2011）。

第三，課堂教學方面，得益于網絡技術的飛速發展，網絡與課堂（線上與線下）相結合的教學模式正在逐漸成為近年來英語教學的主流，這種變化在醫學英語教學中也顯現出來；以學生為中心，以網絡為媒介，各種教學理論，教學方法和手段呈現多樣化，如CBI、TBI、PBI、情景式、建構主義、模塊式、合作式、翻轉課堂，等等（周一書、嚴厲2017）。在網絡發達、思維活躍的今天，專業英語教學的研究者、實施者都在不約而同地進行著教學改革的嘗試。

第四，關于醫學英語的教學改革的建議有：提早課程開設的時間，突出醫學專業性、課堂教學活動多樣化、多角度地培養師資力量等（黃芳2014）。

四、開設醫學英語課程存在的爭議

從醫學英語課程開設開始在英語教學中就存在著爭議和困惑：是以專業為導向還是以學術為導向？醫學教師來教還是英語教師來教？教材的選擇是偏重醫學專業性還是學術性？醫學英語教師的培養是強調專業還是學術？……歸根到底，是醫學英語還是英語醫學？是以醫學專業為媒介的英語課還是以英語為媒介的醫學雙語乃至全英課？教學重點是放在專業學科的內容上還是放在該學科專業語言和交際的典型性以及訓練學生的語言能力上？（劉冰2016；蔡基剛2013）如何選擇將決定該課程和研究的發展方向？許多醫學院校目前就面臨著這種抉擇。

醫學英語課程改革已經成為高等醫學院校英語教學改革發展的必經之路，廣大研究者任重而道遠，謹以此文理清一些思路，提供一點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