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生活在一座什么樣的城市里?
每個有過城市體驗的人,即使職業相同、經歷相似,也都可以很輕易地提出對城市的不同要求—從居住的房子、工作的收入、街道的樣貌、自然環境的舒適度,到在意與什么樣的人生活在同一個城市—單個個體對城市的需求來自方方面面。
甚至當被要求列出最想在其中生活的城市時,你就算能給出一個有明確優先級的列表,對其中各個目的地的鐘情之處也未必出自相同的邏輯。
可以想象,只有真正去收集成千上萬種關于城市生活期待的答案,才能回答我們在去年《2018城市商業魅力排行榜》發布時提出的那個問題:當我們在談論理想城市的時候,到底在談論什么。
這已經是第一財經·新一線城市研究所第四年制作這份榜單。
與往年一樣,我們收集了170個主流消費品牌的商業門店數據、18家各領域頭部互聯網公司的用戶行為數據和數據機構的城市大數據,從商業資源集聚度、城市樞紐性、城市人活躍度、生活方式多樣性和未來可塑性五大維度來評估中國城市。
構成這些一級維度指數的數據來自17個二級維度和79個三級維度—展開到四級維度的話,指標數量已經超過了100個。
其中,二級指標以下的數據通過主成分分析法來客觀地得到上一級指標結果;五大一級指標及二級指標則由新一線城市專家委員會的專家賦予權重,綜合計算后得出。
每年我們都會對納入計算的指標做出一些細微的調整,以期可以跟上這一代城市主體居民最新的訴求。在計算今年的城市商業實力時,我們增加了一些新零售品牌,刪除了一些逐漸退出市場的餐飲品牌。同時,今日頭條、抖音、小紅書等App已成為很多人生活的日常,我們將它們的數據也引入進來。我們相信,只有緊隨城市生活變動而得出的商業魅力指數,才能真正模擬出年輕人用腳投票的結果。
在爭取年輕人這件事情上,城市之間存在著永恒的競爭。去年的榜單中,一線城市略微調換了座次,但今年又變了回來,排序仍是北上廣深。
2019年,15座新一線城市依次為成都、杭州、重慶、武漢、西安、蘇州、天津、南京、長沙、鄭州、東莞、青島、沈陽、寧波、昆明。頭部4座新一線城市的位次相對穩定,無錫則繼2017年之后再一次跌出這一梯隊。

在新一線城市的名單中,北方城市一共有5座,南方城市的數量達到了10座。再算上一線城市中南北城市3:1的格局,南北差異確實已經超越東西部之間的差距,成為中國頂級城市之間競爭格局的重要特征。
20年前“西部大開發”作為一項國家戰略被提出后,西部省份陸續獲得了從東部沿海地區轉移而來的資金和資源,經濟進入了快速發展期。但西部城市的真正崛起,是它們以現代城市面貌參與到全國性的商業資源分配之后—在大量跨國企業在成都、重慶設立西南地區總部,或者商業品牌選擇到成都開旗艦店之前,這兩座新一線頭部城市對西南區域之外的人來說都還有些面目模糊。
成長最快的城市幾乎都聚集在了西部。超過3億來自西南與西北地區的人口曾經大量流向東部沿海城市尋找機會,現在他們的家鄉或者與家鄉相距不遠的大城市有了新的機會,很多人踏上了歸途。
昆明在今年成為新一線城市名單中唯一一座新入榜城市。它的顯著增長出現在人才吸引力中—去年它在這項指數中的排名還只有全國23,今年已經上升到了第12位。與此同步,昆明的生活方式多樣性指標中的各項也都有了跨越式進步。
從2017年到2019年,貴陽的商業魅力指數也處在上升通道中,排名從35名逐年晉升到了33名。《第一財經》雜志在今年的1月刊中寫到了貴州及貴陽的變化。通過將全省經濟的發展突破押寶在大數據產業上,省會貴陽獲得了一項新經濟領域里的支柱產業,也因此開始成為年輕人的流入地。
你很難在近幾年的北方城市見到這樣的魄力。像去年“搶人大戰”中西安或天津那樣推出激進的落戶政策可能已接近它們愿意嘗試的極限—同樣也算西部城市的西安已經是北方排位最靠前的新一線城市。
尤其是東北城市,在整個快速迭進的中國城市格局中,它們的變動太慢,沒能跟上步伐。
沈陽是東北如今唯一一座新一線城市,在所有城市中排名17,相比2016年下滑了3名。大連去年跌出新一線城市名單,落到昆明之后的第21位,今年則排名23位,不敵佛山和合肥。哈爾濱也從2016年的第23位緩慢跌落至今年的第26名。
東北曾經輝煌過。在上個世紀的前30年里,東北是全國鐵路建設規模最大,鐵路網最密集的地區。而到了1950年代之后,豐富的礦產和煤炭資源,再加上過去的工業基礎,使得東北以“共和國長子”的身份成了最重要的工業基地。這也讓東北人比中國大部分城市的人更早過上現代化生活。
但東北的繁榮在計劃經濟時代結束時就基本劃上了句號。大批國企員工下崗并沒有太多改變過去吃大鍋飯的氛圍,缺乏新興的產業方向、節奏緩慢、年輕人找不到機會,東北的幾座大城市一輪又一輪地錯失了快速迭代的機會。
德國城市社會學家克勞斯·榮內伯格認為,城市長期的經濟發展可以理解成一個個連續的波長,技術革新間斷性出現,應用于經濟發展后便產生了一個新的波長,一方面能產生更多的經濟活動和分支,另一方面也削弱了傳統工業和傳統技術的價值。從一個波長向下一個波長發展時,其中的模式也就發生了轉變。
就連東北曾經引以為傲的鐵路網絡也失去了優勢。在我們的數據監測中,2016年西南地區僅有47座高鐵站,比東北少了25座。而截至今年的數據,西南地區的高鐵站數量已經反超東北21座,總數達到了154座,3年增幅達228%。
宏觀經濟數據也無法回避。從各城市政府公布的統計公報來看,東北是唯一在2015年至2017年期間GDP和城市常住人口雙雙下滑的區域—兩年時間,東北地區的GDP下滑9.17%,也是七大分區中常住人口唯一出現負增長的區域,增長率為-1.52%。在全國人口減少的54座城市中,東北城市占了31座。
投資機構同樣不看好東北,去年東北企業一級市場的融資規模僅占全國的0.13%。相比之下,西南地區平均每座城市的初創公司與高新技術企業數量分別是東北城市的2.4和1.4倍。
氣候寒冷從來不是東北真正的困擾。盡管這片地區現在甚至都留不住那里的老人,并且“候鳥老人”們的理由都是南方的冬天更溫暖、空氣質量更好。
真正困擾著東北,以及整個北方地區的那種失落,一定程度上與人們對城市多樣性的追求有關。
對于從那個色彩單調的時代走出來的一代人來說,現在的城市能夠提供的多樣性完全超乎他們的想象。
精品咖啡或精釀啤酒的愛好者可以輕易找到同好開設的專業門店,討論各自對口味的偏好。文藝青年幾年前還感恩于一線城市提供了隨時觀看話劇的土壤,現在他們能直接通過參加培訓或參與表演的方式更深地融入舞臺的魅力中。就連曾經“到此一游”的旅行模式,也被短視頻App上的打卡行為替代,這種方式還讓過去只有到了當地才能見到的城市景觀在網絡上迅速走紅。
新的生活方式和對城市的需求,在新一線城市人中間飛快地傳播開來。那些城市氣質更為開放、張揚及包容的城市自然成為更多年輕人的聚集地。
在今年的指標設定中,我們重點關注了年輕人的態度。不只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畢業生,那些憑一技之長在城市立足,努力生活的18歲至35歲的年輕人都是城市的未來。在未來可塑性這一維度下,我們新增了年輕人指數和年輕人消費力指數兩個三級指標。同時出現在這兩個指標前20名的北方城市只有北京和天津。
當然,我們需要關注的差異并不僅僅局限在南北之間。呈現不同魅力等級的城市在對人的吸引力上構成了明顯的張力,引發了新的人口流動模式。
在對多個城市的調研和拜訪中,我們從教育主管部門獲知了一個類似的趨勢:很多鄉鎮一級,甚至部分縣級城市內的校舍開始出現空置,與此同步,地級市中心城區那些新開發的區域則出現了大規模的學校和教師缺口。即使是在城市內部,不均衡的發展都能夠引起明顯的人口流動。
人往高處走,這句老話背后是人們對更好生活的不斷追求。而映射到當下的中國城市語境中,則是對城市生活的多樣性持續提出要求。
這種要求無關地域差異,不分南北或東西,是城市人的共同期望。
在榜單的最后,我們完整呈現了337座地級及以上城市在商業魅力指數上的得分、排名及與去年相比的名次升降變化。2019年1月,山東省萊蕪市正式并入濟南市,成為濟南市下轄的萊蕪區及鋼城區。所以今年的榜單中,萊蕪的數據與濟南合并計算。
為了呈現盡可能多的信息,我們將每座城市在79個三級指標上的得分做成了可視化圖形。
這個圖形中,每一個從圓心起始的柱狀圖都代表了城市的一個切面,其長度代表了城市在這個切面上能夠做到多好。沒有完美的城市,沒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形狀,每座城市都盡力抓住機遇,在擅長的領域走得更遠。
如果每個形狀都是城市的一種形態,這樣來看,城市的發展遠不止一萬種可能。



新一線城市研究所已經連續4年借助商業世界理性嚴密的選址邏輯,來衡量每一座城市商業實力的強弱。
商業資源集聚度正是基于這樣的邏輯構建的,它通過考量城市受主流消費品牌青睞的程度、城市商圈實力的大小以及基礎商業的成熟度,來綜合評估城市商業資源集聚度的高低。

通過持續監測170個主流消費品牌的城市選擇動向,我們用不同城市的品牌門店總量、品牌進駐個數和過去一年的門店增長情況,計算出了大品牌青睞度。根據這些大品牌門店的具體選址落位,結合空間算法,又能將城市中商業氛圍較好的商業區和若干個最核心的商圈劃分出來,并通過商業區和商圈內品牌門店的集聚情況評估每個城市的商業核心指數。

餐館、商超便利店、服飾店,這些琳瑯的小商業對城市空間的意義不止提供“生活感”。
具有成熟基礎商業氛圍的活力城市街區不僅能開出更多好的咖啡館,亦是“新零售”或小眾運動場館等新商業的孵化土壤。我們在今年的指標體系里還新納入了城市線上店鋪數量,用線上線下基礎商業門店體量共同評估城市的基礎商業指數。
經過這些指標的歸納計算,你可以直觀地看出不同級別城市之間商業實力的階梯差距—城市層級越高,商業實力想要向上一級跨越所需的能量越大。而新一線中的末位城市與頭部二線城市之間的整體商業實力差距遠比一線城市與新一線城市之間要小,想要在這個排名頻繁更迭的區間中站穩腳跟,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大連正是今年在商業領域最失意的頭部二線城市,過去一年,它的商業資源集聚度往下掉了5位,排在了佛山與無錫之后的第21名。和2018年相比,東北地區所有城市的商業資源集聚度排名平均下跌了6.3名,僅沈陽能留在全國前20名。

南北商業實力差距顯而易見地進一步拉大。西北、華北和東北地區商業資源集聚度平均排名集體下滑,華南、華東城市排位整體向上走。而在華中地區,長沙周邊城市的排名升降情況亦比武漢周邊樂觀不少。
與東北城市集體跌落相對應的是,2018年至少有15座購物中心在廣州開業。沉寂數年之后,一線城市廣州的大品牌青睞指數自2016年以來首次超過深圳與成都上升至全國第3。
珠三角城市過去一年整體更受大品牌青睞,商業實力大幅提升。在新一線城市商業數據庫監測的170個主流消費品牌中,2018年佛山一共新開了251家門店,門店的總體增量排在全國第8位。其中,僅7-ELEVEn、蘇寧和星巴克3個品牌就在佛山新開了222家門店,成為佛山商業資源集聚度排名上升7位的主要推動力。而連續第3年位列新一線城市的東莞,雖然在商圈建設上仍與同級城市有不少差距,主流消費品牌門店增長情況相比往年也有了大幅進步。



另一個引人注目的變化是,西安今年在商業資源集聚度這個一級維度指標上排在所有城市中的第9位,這是西安連續第3年實現商業資源集聚度排名上升。中國商業實力最強的10座城市名單也因此發生了自榜單推出以來的首次改變。
綜合餐飲、零售、酒店、銀行與汽車的品牌門店數量統計,截至2019年2月,西安的主流消費品牌零售門店總量達到988家,比武漢多出122家。過去一年,西安的奢侈品、輕奢、外資便利店、超市、家電以及家居等類別的門店增長量均高于武漢,尤其是奢侈品和輕奢品牌,總計比武漢多新增了22家門店。

商業品牌對城市的關注度變化,旋即帶來了城市商業核心指數的變動。西安的城市商業區實力指數與核心商圈實力指數都在今年實現了對武漢的反超。
品牌門店的快速增長帶動商圈實力躍升的城市還有重慶。重慶的品牌門店增長量排名全國第5,并帶動幾個核心商圈的整體實力超過了成都。盡管春熙路商圈在新一線城市中的優勢依然明顯,但成都南部天府新區的新商圈進展緩慢,導致其核心商圈實力指數增速不明顯。對于商業單中心城市來講,培育老城核心商圈以外新興商圈的重要性有必要被再次提醒。畢竟在這個線下商業競爭激烈的環境里,增長緩慢就會被趕超。
本年度新晉的西部新一線城市昆明的商圈實力排名同樣有所上升。但由于基礎商業配置薄弱,昆明整體商業實力的進一步提高遇到了阻力。

與去年相比,昆明因基礎商業發展不夠理想,商業資源集聚度排名不升反降,下跌了2位。作為新晉的新一線城市,昆明的商超便利店數量與其他新一線城市相比明顯偏低,亦缺乏良好的線上基礎商業氛圍,其超市數量、線上店鋪數量在新一線城市中排名最末。
成都、重慶和東莞等新一線城市的基礎商業發展水平可以成為昆明的目標。截至2019年2月,東莞已經有多達39537家便利店,數量超過了所有一線城市,位列全國第1;而成都的美食和服裝店數量也都超過了上海。
修建巨型的城市綜合體、華麗規整的商圈并不是城市提升對商業品牌吸引力的唯一路徑,發達的基礎商業、濃厚的生活氣息,在生活類消費品牌眼中同樣是不可多得的城市商業魅力。當精品超市、生鮮新零售、體驗式業態等零售行業的新物種開始全國性地尋找拓展機會時,商業氛圍更好的城市總是會在更高的優先級上。
更多未被充分挖掘的新商業機會藏在二線城市的熙攘街巷里。溫州、佛山兩個二線城市的基礎商業指數高于半數新一線城市,但生活類新商業品牌對它們的關注不高。目前溫州僅有華潤Ole精品超市進駐,永輝旗下的超級物種則進駐了佛山。而金華、泉州、臺州等網購活躍、城市物流配送基礎發達的華東城市,同樣值得新興零售品牌注意。








量化衡量城市樞紐性的意義在于,我們能夠依此了解城市可以從它們的稟賦中獲得多少區位優勢,以及這些優勢在真實的城市體系中如何發揮作用。

從城市樞紐性這個指標最初設立開始,我們就試圖從交通、物流和商業資源的區域中心度3個領域來了解每座城市與其周邊城市所構建起來的網絡。

利用實際的航空、高鐵和公路往來班次數據,我們建立了一個基于交通聯系的復雜網絡模型,得出每座城市在整個城市網絡體系中的交通聯系度。再結合各項交通基礎設施數據匯總得出的城際交通基礎設施指數,就能夠大體衡量出各城市的交通樞紐性地位。
航空與高鐵這兩種重要的遠途交通工具之間的競爭正在持續影響整個城際交通網絡格局。
西部城市過去對航空出行的依賴度要明顯高得多。但隨著高鐵網絡的不斷加密,過去由于地形阻隔而不太親近的一些近距離城市之間,緊密度進一步加深了。
整個西南地區共有69%的高鐵站是最近3年內開通運行的。這些新增的高鐵站點使得西南一躍成為高鐵站數量僅次于華東和華中的地區。
西北和華北地區的高鐵站建設進程則相對緩慢,3年內新增的高鐵站分別僅有24座和18座。
兩年之內,西安通過高鐵可直達的城市數量增加了34個,通過民航可以直達的城市數量的增量略少一些,為23個。隨著西蘭高鐵、西成高鐵、西昆高鐵陸續通車運營,原先只能通過航空溝通的西北和西南地區城市都增強了與西安的聯系。未來幾年,除了連接武漢、重慶、太原、銀川等重要城市,西安還將建設多條通往關中城市群內城市的高速或城際鐵路,更大程度上提升它在西部地區的交通樞紐地位。
今年的夜間活躍度指數新加入了抖音夜間打卡量數據,這項數據能更直觀地展現城市里的年輕人不同的夜生活偏好。比如一線城市的人依然最愿意在夜間活動,而因各種城市意象被抖音捧紅的成都、西安和重慶,其夜間打卡活躍度的排名也僅次于一線城市。
盡管NASA的夜間燈光指數與城市的GDP呈明顯的正相關關系,很大程度上反映的是城市里基礎設施的建設進展,我們仍需要它來為城市夜生活提供基礎的分析面。在此之上,納入更多的夜間商業與夜間服務數據,才能更全面地評判不同城市的夜間活躍度。
酒吧和夜場電影為城市人的夜生活提供了更多選擇。成都的酒吧數量已經在全國排名第1,而今年新晉的新一線城市昆明也以1582家酒吧的數量排名第3,超過了北京。夜場電影的數量并不完全與城市里電影院的數量成正比,去年全年深圳平均每天有1258場電影是在晚上21點之后開場的,這個數字比北京多了45%。

如果城市在22點之后還在提供公共交通服務,人們會更樂意出門活動—或者說能夠更安心地出門。深圳有超過60%的公交站點運營到22點以后,北京的這個數字僅為29.38%,在所有城市中只能排到第20位。溫暖的氣候多少都會增加人們夜晚的出行意愿,通常這些城市的夜間公交服務也會更好—比如海南、廣東和廣西。
總體來看,東南沿海城市與內陸區域中心城市的夜間活躍度相對更高。與人口的黑河-騰沖線類似,東南地區的夜間活躍度指數顯著高于西北地區,同樣形成了一條明顯的分割帶。





現代城市人的生活方式早已從傳統的衣食住行,升級到更豐富的層面。
多樣化的生活需求催生了城市中不同形式的場所,場所的升級創新又為城市人帶來了新的體驗。上升到城市的層面來看,這些空間及使用者行為習慣的集合,構成了一座城市的生活方式。
和去年的榜單一樣,我們將從出門新鮮度、消費多樣性與休閑豐富度3個維度出發整理收集到的一切與生活方式相關的數據,來衡量所有城市生活方式的多樣性。
出門新鮮度指數評估的,是城市中各類場所的規模與種類的豐富程度。
小眾運動空間越來越具備對豐富生活的指征意義。在大眾運動已基本普及的今天,擊劍、馬術、攀巖、滑翔傘等小眾運動場館的出現為城市人帶來了新的選擇。
而每年都會在這項指標中出現的餐飲多樣性也已經被廣泛接納為決定一座城市能否成為“美食城市”的標準。西部城市成都、重慶,華南城市廣州、深圳都在這方面展示了出色的多樣性。

此外,城市人的閑暇時光還被展覽、會友、閱讀、觀影等活動分流,它們所在的場所建構了一座城市的休閑文化網絡。
在現代社會,咖啡館對于城市的意義已不再局限于傳統的休閑場所,它還標志著一個城市的活力與創新性。我們觀察了過去一年各個城市新開咖啡館的數量,在截至2018年已經擁有超過400家咖啡館的城市中,中山、昆明、東莞、佛山等城市的咖啡館增長率排名前列—它們也正是過去一年新經濟異常活躍的地區。
慣常的邏輯下,城市中博物館、書店、電影院等休閑文化場館的數量往往與所在城市的人口或經濟規模相匹配。但當這些場所的豐富程度超越了城市規模所對應的量級,城市的特質也就隨之凸顯了出來。比如西安和洛陽的博物館數量眾多,多樣化地展示了古都的遺存;而武漢全市共有1072家書店,超越了人口規模與城市能級都更高的廣州與上海。另一個例子是廈門,這個常住人口剛剛超過400萬人的城市中有1092家咖啡館,其“小清新城市”的標簽早就聲名在外。
與場所空間相對應的,各類社交軟件的位置打卡數據體現了城市人對這些場所的喜好和使用頻度—在最新的網絡語言中,“打卡”指用戶到達了某個目的地并在手機上做了各種形式的記錄。
打卡地點越豐富的城市,其場所的多元化和生活方式的多樣性都會更高。抖音數據顯示,排名前20的打卡活躍城市中絕大多數都是南方城市,北方僅有西安、北京、鄭州、天津四城入圍。

消費多樣性指數與休閑豐富度指數同屬于對用戶行為習慣的評估。其中,消費多樣性可以理解為城市的消費力在生活方式各個領域的釋放。

全面電子閱讀時代的實體書籍購買,依然是一種充滿情懷的生活方式。在京東的圖書銷售版塊中,一線城市和新一線城市分別占據了31.16%和25.85%的份額,共同支撐起了閱讀消費的大半市場。
閱讀之外,音樂和電影也是忙碌工作之余重要的消遣方式,城市人愿意為此付費體現了對品質生活的追求。杭州、成都2018年的蝦米音樂付費總額超越深圳,領跑新一線城市。而電影票房的傳統消費格局還未被打破,一線城市依然是最大的票倉。
作為典型的低頻、大額消費,旅游的內涵這幾年正在發生快速的變化,它愈發成為精神文化層面消費的重要內容。僅比較音樂、電影和旅游3種文化消費,上海均位于所有城市的首位,其中它的攜程旅游消費的總金額大幅領先于第2名的北京。
在淘寶消費多樣性的榜單上,舟山、上海、寧波三座城市已連續兩年位列前3,它們的消費力與品類豐富度領先全國。其余入圍的城市也都位于東南沿海地區—便捷的物流環境、較高的經濟發展水平、多元的消費觀共同促成了這一結果。
與消費活躍相對應的,休閑豐富度觀察的是城市人在運動、閱讀、音視頻播放、旅游等方面的行為活躍度。
越來越多城市人將運動行為記錄在Keep這樣的App上,以督促自己堅持良好的生活習慣。在Keep高頻率完成運動打卡人數的比較中,天津以10萬人的規模位于北京、上海、重慶這3座人口超過2000萬的城市之后。如果用另一種算法,可以得出北京人一年在Keep上跑步的累積總量能往返月球23次—已有越來越多的人將跑步固化成一種生活方式。



不可忽視的是,一座城市的休閑氛圍并不只體現于戶外,它同樣來自于人們居家與工作閑暇時的活動傳遞。在線音樂、視頻的播放便是其中重要的組成。愛奇藝以2018年12月第1周的播放數據作為樣本來反映用戶的使用行為。這段時間里,共有63座城市人均單日視頻播放時長超過了2小時,其中排名首位的淮安人均每天看視頻的時間達到了2小時47分。當電視逐步退出生活,年輕人把大量時間投向了資源更豐富、互動更便捷的網絡。這種轉向豐富了休閑的多樣性,也標志著城市生活方式的迭代。
同樣升級的還有城市人的旅游方式。早些年人們的出游目的地大多局限在境內或周邊城市,以“跟團游”為主流;而現在,越來越多的城市人會選擇出境度假,“自由行”“私家團”也開始占據更高的比例。
按照攜程的統計,在新一線城市中,南京是過去一年旅游目的地數量最多的出發城市,目的地總數達到了1332個。武漢則是高端、小眾游訂單量最高的新一線城市,總量僅次于上海。它們所反映的用戶需求—多元的目的地、精品的食宿、特色的路線規劃,正是推動文化旅游市場轉型的目標與動力。






未來可塑性描述的是城市未來的潛力。
相比去年,今年未來可塑性的指標有一些細微的調整,我們重新梳理了二級指標,更重視城市本身的創新氛圍、對人才的吸引力以及城市的消費潛力。另外,我們也比以往更關注年輕人的態度。
優質的公司、資本和人才都在往一線和新一線城市聚集,創新氛圍和人才吸引力一直是決定城市未來最重要的因子。

在這19座城市中,你可以找到全國80.17%的初創公司、56.63%的高科技型公司和54.55%的上市公司。創投基金總是最敏銳的,它們把接近100%的錢投給了來自一線和新一線城市的創業公司。此外還有67%的平臺和孵化器等創業資源也都聚集在這里。

從智聯招聘的數據來看,2018年有318個地級市的海外留學生數量占所有回國就業的留學生的比例都沒有達到1%。而北京、上海和深圳加起來吸引了全國37.75%的歸國留學生,并且它們的留學生吸引力相比上一年都有不同程度的增加。
一線城市中唯一例外的是廣州,它吸引的留學生全國占比相較2017年下降了0.3%。杭州、南京和蘇州的留學生全國占比也都略微下降,而今年新進入新一線城市的昆明上升了0.01%。
以創新力、科研力見長的新一線及頭部二線城市正在成為未來的潛力之城。風險投資加速了創業公司的成長、創新技術的應用以及新興產業的萌芽與發展。
杭州2018年新增的融資金額為1032.51億元,增長率達到了598.99%。其中,僅注冊在杭州的拼多多就貢獻了近200億元—3年中經歷6次融資后,拼多多已于去年成功在美國納斯達克上市。
東莞、佛山和中山2018年創業公司的增長率都超過了150%。特別是中山,2017年這里還只有147家創業公司,在2018年一年內新增了621家,整體數量增加了4倍。
高新技術企業數量最多的3個新一線城市是蘇州、天津和東莞。其中蘇州總量最多,2013年至2017年之間共有5566家蘇州高新技術企業通過認定;東莞增長最快,2017年比2013年多認定2142家高新技術企業。
●融資金額增長率 ●創業公司數量增長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