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常態背景下義烏外貿轉型升級研究①

上海財經大學浙江學院 姜艷艷

義烏小商品城創建于1982年，30多年來，經過不斷的擴建，市場經營總面積已經超過500萬m2，匯集200多萬種商品，業務輻射200多個國家，被稱為全世界的小商品中心。外國客商云集，又被稱為“聯合國社區”。其中飾品、針織品、工藝品、玩具等日用工業品，深受“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的消費者喜愛。2016年義烏實現出口2202億元、進口28億元，分別增長4.7%和24.6%；實現快遞業務量10.5億件，增長77%。國際郵件互換局、保稅物流中心業務量分別居全國第四、第十位。其國際貿易增長速度高出全國平均增長速度十個百分點，發揮了國際貿易先鋒城市的作用。

隨著世界貿易發展陷入低潮期，中國人口紅利漸失，勞動力成本比較優勢弱化；義烏在對外貿易中的低成本優勢逐漸減弱，貿易結構、跨境電商平臺建設以及貿易商品等方面也暴露出諸多缺陷。在中國經濟增長步入轉型升級的新時期，這些問題嚴重束縛了義烏外貿的進一步發展。如何在“新常態”背景下保持義烏貿易的平穩增長和結構優化已經成為一個亟待解決的現實問題。本文首先對義烏市對外貿易存在的問題及轉型原因進行分析，然后結合外貿新常態內涵明確對義烏外貿易轉型的方向，探討對外貿易的轉型路徑和轉型對策，為義烏外貿轉型升級提供可行性建議，同時也期待對中國其他地區外貿轉型升級提供方略與借鑒。

1 新常態下義烏亟待轉型的原因

1.1 出口產品勞動密集型為主

低價的義烏小商品無法長期生存下去，亟待轉型升級。義烏小商品主要是價值相對較低，技術含量不高的小商品，特點就是“小、散、多”。由表1可知，義烏出口產品以低附加值、加工度低的勞動密集型產品為主，商品同質化嚴重，缺乏創新產品，造成同質的企業惡性價格競爭，利潤非常微薄，銷售一顆紐扣2厘，五金產品的利潤也不過3%，大多數產品利潤都低于10%，由于土地、原材料和勞動力成本不斷攀升，這種低成本競爭已經嚴重束縛了義烏產業的升級。當前市場已經由低成本競爭轉向差異化競爭。特朗普接任美國總統之后一直倡導保護貿易主義，使得未來貿易摩擦形勢更加嚴峻。貿易摩擦的頻發領域為勞動密集型產品，義烏出口商品附加值低首當其沖的成為貿易保護主義的攻擊目標，再加上義烏大部分是中小企業，應對貿易摩擦處于弱勢地位。

1.2 勞動力成本攀升

傳統產業轉移的嚴峻形勢倒逼義烏外貿轉型升級，探索新的外貿增長點。最近幾年，中國人口紅利逐漸消失，傳統的貿易優勢走到了盡頭，外貿企業利潤率普遍下滑。在這里勞動力成本成為影響外貿出口最大的因素。據人力資源部統計，勞動力成本持續上升，年均增幅超過10%。目前，義烏普通勞動力月薪基本在500美元左右（印尼約為100美元，越南146美元）。勞動力成本的上升，嚴重擠壓了外貿企業的利潤空間。所以勞動密集型產業加速向東南亞國家轉移，繼而影響到國際采購者也轉向這些國家。東南亞國家外貿的強勁增長勢頭已擠壓中國外貿的國際市場份額。從2010年開始，越南已經取代我國成為耐克鞋最大代工國，據各國海關統計，我國箱包等輕工產品在歐盟、美國和日本的市場份額分別比2015年下降1.3個百分點、0.6個百分點和2.5個百分點；同期越南、土耳其同類產品均有提升；這些產品也都是義烏的傳統出口優勢產品，如圖1所示。

表1 義烏市2006—2012年三類產品出口額占總體比值數據 (單位:萬美元)

1.3 跨境平臺建設滯后

跨境電商發展遭遇瓶頸，需尋找新的發展模式。2016年義烏電商交易額總額1770億元，同比增長17.14%，其中內貿1120億元，同比增長20.6%，外貿650億元，同比增長11.7%。2016年義烏成為唯一獲批創建國家電子商務示范城市試點的縣級市。然而義烏跨境電商發展也遇到了瓶頸，跨境電商在貨物出關后，要經過很多中間環節才到消費者手中，價格往往翻了好幾倍，渠道也被外國進口商所壟斷。這導致他們業務量無法做大。義烏中小企業由于本身規模的局限，無法鎖定目標客戶和有效推銷，最后只能在市場攤位等待訂單或任由外貿中介壟斷信息賺取高額差價，跨境電商交易平臺的建設顯得尤為重要。以“義烏購”為例，運營模式不夠友好且流量轉化有限，就存在以下問題：(1)市場經營戶的認可不夠，商家入駐積極性低，沒有運用互聯網思維去思考盈利方式；(2)平臺運營投入不足。相對于電商平臺的廣告費用和宣傳力度，義烏購的投入長期處于低水平，平臺流量有限，因其包含的實景地圖功能，逐漸淪為線下采購商的搜索工具和導航工具；(3)境外采購商在倉儲設施方面的需求較大，出于土地成本的原因供需上還存在著較大差額。

1.4 進出口貿易差額顯著

“一帶一路”背景下進口亟待供給側改革。義烏2008—2015年進口額占總貿易額的比例逐年下降，由超過8%降低至約1%，僅2016年有所回升且幅度很小。新型全球化背景下，共同發展是我們的倡導理念。義烏的主要進口來源地和出口目的地均是“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進出口貿易額度差距過大造成他國的貿易逆差，容易引起他國對“一帶一路”倡議本質的誤解，不利于經濟合作框架的推進。隨著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步伐加快，國內對高質量商品和外國特色產品的需求不斷增長，強勁的市場需求促使我們進一步拓寬進口渠道。近兩年義烏日用消費品進口增長迅猛，在2015年實現同比增長103.6%的基礎上，2016年日用消費品進口6813.63萬美元，同比再增107.39%，實現連續兩年翻番。其中，義烏口岸進口食品化妝品“長勢”迅猛，全年共進口食品化妝品5539貨物批次，同比增長224.1%；總貨值達2968萬美元，同比增長198.9%。國務院2017年發布的《關于促進外貿回穩向好的若干意見》指出對于國內供給不能充分滿足消費需求的品類。降低部分日用消費品關稅，擴大消費品進口規模。此舉既可優化進口商品結構，又可發揮消費品進口對外貿穩增長的積極作用，義烏也需要做進口方面的外貿供給側調整。

2 義烏轉型升級建議

2.1 創新產業鏈

布局全球產業鏈優勢，不斷延伸和拓寬產業鏈，義烏以小商品著稱，以往的產業主要依托于小商品。主要生產勞動密集型產品，利潤較低，增值空間有限，位于產業鏈低端。所以要把義烏出口重點轉向科技含量高、加工程度深、附加產值大的高新技術產品上來，實現由粗放增長到質量集約型轉變。要立足本地優勢資源，對于轉型升級的產業做好扶持和引導工作，保持對外貿易良好的增長勢頭。近年來通過大力實施浙商回歸高端制造業，義烏逐漸打造出了一條LED全產業鏈。在原義烏工業園區的基礎上創建“義烏信息光電高新技術產業園區”，實行現有的省級高新技術產業園區政策，推動產業不斷轉型升級。發達國家往往將成熟品牌的利潤投入到技術研發上，以掌控領先核心技術，同時將利潤低的產品生產環節外包出去，由代工廠來生產。義烏產業轉型升級后，就可以進行布局全球產業鏈，大力實施“走出去”戰略。

2.2 積極布局跨境電商+“海外倉”

圖1 2016年義烏外貿出口商品排名前10

推進“市場采購”與“跨境電商”雙輪驅動。充分借鑒已在浙江義烏、海寧和江蘇海門疊石橋等8地推廣實施的“市場采購”貿易在通關、退稅、結匯、工商管理等方面的經驗，創新專業市場集聚區跨境電子商務通關、退稅與結匯方式，將專業市場集聚區打造成為線上虛擬倉庫與線下實體倉庫及物流集散中心相結合的“市場采購”型跨境貿易電子商務平臺。另外義烏還可以依托電子商務產業基礎，做好跨境電商發展頂層設計，推動境外品牌化營銷助力“網上絲路”。在“一帶一路”沿線相關國家和地區設立電商運營中心和倉儲物流中心；依托電商平臺運營銷售，在大城市設立跨境電子商務品牌產品營銷中心，并與“一帶一路”相關國家知名大型電商平臺和運營商合作，推進專業市場集聚區跨境電商貿易的本土化合作及品牌的國際化推廣。

2.3 建“義烏品牌標準”

義烏大多數出口企業還是以代加工、貼牌等貿易方式出口，缺乏自主品牌建設，品牌是一個企業的靈魂和基石，品牌是重要的經濟增長點，品牌可以提升企業形象，可以在同樣的原材料和加工成本上實現效益最大化。首先，要進行頂層設計，打造培育品牌平臺，激發外貿企業創牌積極性。鼓勵外貿出口企業做標準，掌握了標準，就相當于在國際貿易中掌握了話語權和主導權。近年來，義烏市以質量、品牌、標準為抓手，強化品牌建設、推動標準產業發展，形成了一批掌握標準話語權的優勢產業和企業，為“浙江制造”品牌建設奠定了扎實基礎。義烏引導企業積極參與國際、國家標準化組織和標準制修訂。2016年6月，義烏市雙童日用品有限公司主導并起草的《聚丙烯飲用吸管規范》ISO國際標準，正式向全球162個成員國發布。這是義烏第一個、浙江省第28個主導制定的國際標準，代表著義烏企業在塑料吸管行業占領了國際標準制高點。國家知識產權局把義烏列為“國家知識產權示范城市”，成為浙江首個獲此榮譽的城市，為外貿創新保駕護航。對企業品牌化發展、創新發展出臺獎勵措施，鼓勵企業通過爭創自主品牌、注冊國際商標、建立自主品牌營銷網絡體系等方式，全面提升自主創新能力和產業核心競爭力。

2.4 實行進口供給側改革

新常態下要重視進口在拉動中國經濟增長方面的作用。義烏可以在以下幾個方面優化進口結構：(1)實施騰籠換鳥，推進招商引資，吸引上海、杭州、寧波等地龍頭進口企業入駐義烏；(2)引進國外品牌。擴大宣傳推介力度，積極促成國外品牌以總代理、總經銷的方式落戶進口商品館等各大市場，逐漸形成國外品牌總代集散地；(3)通過搭建展銷平臺，提高進口平臺功能。通過舉辦進口商品博覽會、進口商品購物節，這樣客商定位更精準、宣傳覆蓋更高效，大大提升義烏進口市場影響力；(4)積極發展進口商品專業街區、進口專業營銷平臺、進口特色街區，擴大進口商品的銷售。如可以成立進口商品零售中心，部分類目可以形成集聚優勢。以洋酒為例，可以把來自法國、德國、澳大利亞等20多個國家的紅葡萄酒、白葡萄酒、香檳酒等1000多種品牌酒類可以放到一個區域。

義烏進出口貿易差額極大，在對外輸出商品的同時，應該兼顧目的國的利益與發展，可以加大中歐班列的回程采購量，挖掘對方的特色商品以開拓新的市場；同時鼓勵義烏本地企業設立、運營海外倉，加快自身物流中轉效率的同時，增加當地就業機會，拉動當地金融投資和消費。

3 結語

外貿新常態下，對義烏的外貿發展提出了新的挑戰，義烏如果能夠在減速的同時提高質量和效率，形成以科技、品牌、創新、標準為核心的出口競爭新優勢，就能抵消增長減速的沖擊，繼續保持“買全球、賣全球”的市場新格局。新常態下主要目標旨在進一步優化外貿結構，加快轉型升級，進一步提升外貿發展的質量和效益，新常態沒有設定規模增速的量化指標，而是細化結構調整目標，表明要擺脫數字情結、速度情結，進行長期外貿優化結構調整、轉型升級培育新優勢。義烏要把握新常態內涵，調整發展戰略，就能搶占轉型發展的先機。相信未來義烏會把握好和引領好這個新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