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影響因素及其作用機制分析——基于山東省383份調查問卷的實證分析

李曉慧,張園園,王軍一2,孫世民

(1.山東農業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山東 泰安 271018;2.臨沂市畜牧站,山東 臨沂 276000)

1 引言

我國是世界上最大的畜禽產品生產與消費國,2017年的《中國統計年鑒》數據表明,2016年全國肉、蛋、奶總產量分別為8537.8萬t、3094.9萬t和3712.1萬t,畜禽產品的生產與消費在增加農民收入、改善城鄉居民飲食結構和生活質量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但近年來我國畜禽養殖環境污染問題日益突出，根據2015年《全國環境統計年報》,2015年全國畜禽養殖產生的COD排放量為1015.5萬t、氨氮排放量為55.2萬t,分別占農業源排放總量的95.03%和76.03%,占全國排放總量的45.67%和24.01%,畜禽養殖尤其是規模養殖已成為重要的環境污染源。

根據2014年我國頒布的《畜禽規模養殖污染防治條例》,畜禽養殖污染防治要遵循“誰污染,誰治理”的原則,畜禽養殖場(根據《畜禽規模養殖污染防治條例》,規模養殖場的年存欄或出欄規模為:生豬出欄500頭、奶牛存欄100頭、肉牛出欄200頭、蛋雞存欄2000羽、肉雞出欄5000羽)是主要的養殖污染排放者,也是污染治理的主體,因此應主動支付養殖污染治理經費。然而,私人處理環境污染所獲得的邊際私人收益低于邊際社會收益,私人污染治理意愿較低[1]。因此,如何提高畜禽養殖場的環保支付意愿是治理畜禽養殖環境污染的客觀要求,亟待解決。

環保支付意愿是指畜禽養殖場愿意為畜禽養殖相關環保產品或服務支付的金額,當畜禽養殖場不愿意進行環保支付時,他們的環保支付意愿為零。近年來,國內外學者圍繞農戶和居民的環保意愿、環境污染支付意愿、支付方式和支付水平等方面展開了眾多研究。Kara[2]指出,作為畜禽養殖污染治理的主體,畜禽養殖場的環境態度與環保意愿對其環境行為具有較高的解釋程度;Kaiser、王琪延、彭遠春等[3-5]認為環境態度、環境知識、環境狀況、環境道德等因素對居民的環保意愿具有不同程度的影響;梁爽、靳樂山、葛繼紅[6-8]的研究表明,農戶的環保支付意愿受親朋好友環保支付意愿、家庭年收入、非農收入和受教育水平的影響,且與親朋好友的環保支付意愿具有相似性,與金錢支出相比，居民更愿意以勞務形式為環境保護買單;何可等[9]指出,新生代農民的平均意愿支付水平顯著高于上一代農民;賓幕容[10]等認為,通過政府立法或政府補貼等激勵手段將外部性內部化是解決畜禽養殖污染的有效途徑;池上新[11]等則認為,我國居民環保支付意愿與環境關心程度之間的關系受政府信任抑制性的調節作用,政府的適當退出與公民的更多參與將有可能促進我國生態環境事業的發展。

綜上所述,國內外學者對農戶和居民的環保支付問題開展了卓有成效的研究,但對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影響因素及其作用機制研究較少。現實中,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受哪些因素的影響、因素間具有什么樣的互動關系、哪些是直接因素、哪些又是根源因素？本文將在已有研究的基礎上,借鑒作者的前期研究成果[12,13],分析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的影響因素及其關聯關系、作用路徑與遞階結構,旨在為增強畜禽養殖場的環保支付意愿、防治畜禽養殖污染提供參考和依據。

2 理論分析與問卷設計

2.1 理論分析

根據已有的研究成果,本文認為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的影響因素可以概括為個體異質性特征、生產經營特征、環境認知特征和社會環境特征等4個方面。

個體異質性特征：個體異質性特征主要包括畜禽養殖場決策者的性別、年齡和文化程度。Khalil[14]用路徑分析法研究了農民的環境行為意愿,得出在相同地區性別、年齡等屬性對居民環境行為意愿影響不顯著的結論。決策者文化程度會影響畜禽養殖場的環保支付意愿。通常,畜禽養殖場決策者的文化程度越高,對畜禽養殖廢棄物直接排入環境造成的危害認知度越高,環境污染防治的意識越強、態度越積極,環保支付意愿越大。

生產經營特征：生產經營特征主要包括養殖規模、養殖年限、養殖收入、專業化程度和養殖培訓參加狀況。一般情況下,養殖規模越大,政府關注度與公眾關注度高越高,養殖污染不經處理的排放不僅會導致自身發生疫病風險增大,也會對周圍環境造成不利影響,這將使養殖場面臨行政處罰與信譽損失,因此大規模養殖場的環保支付積極性更高。養殖年限越長,養殖場累積經驗越豐富,對環保支付行為的長遠意義就會有更深層次的把握,可能實施環保支付行為的意愿較強。養殖收入是進行環保支付的先決條件,較高的養殖收入為環保支付提供了可能。專業化程度用畜禽養殖收入占畜禽養殖者總收入的比重表示,專業化程度高說明畜禽養殖收入在養殖者總收入中所占的比重大,養殖者對畜禽養殖依賴性越強,愿意投入資金去改善養殖環境,因而其環保支付意愿越強。參加養殖培訓可以促進養殖者之間進行溝通與交流,提高養殖者在畜禽養殖污染方面的認知水平,因此參加養殖培訓的養殖者進行環保支付的可能性更高。

環境認知特征：環境認知特征主要有生態環境認知、養殖廢棄物(病死畜禽和糞污)污染程度認知和環境污染擔憂程度。認知行為理論明確指出,認知影響態度,態度在一定程度上直接決定豐個體的行為。畜禽養殖場養殖廢棄物污染程度的認知程度越高,會增加對當前環境污染的擔憂程度;對當前生態環境現狀越清晰,會增加環境污染擔憂程度。根據行為認知理論,對環境污染擔憂程度的增加,會改變養殖場的環保支付意愿,進而改變環保支付行為[15]。

社會環境特征：環境社會特征主要包括畜禽養殖污染防治宣傳和畜禽養殖污染防治政策執行力度。畜禽養殖污染防治宣傳可以提高畜禽養殖場污染防治的自覺性。畜禽養殖污染防治政策執行力度包括處罰的力度與檢查頻率,當處罰力度大且檢查頻率高時,養殖場更易做出環保支付行為,當處罰力度低于環保支付的價格時,根據經濟學家舒爾茨的“理性小農論”,當農戶面臨多種選擇時,農戶會選擇最有利于其家庭收入提高的方案,因此養殖場會選擇不進行環保支付;當檢查頻率低時,養殖場會由于僥幸心理選擇不作出環保支付行為。

2.2 數據來源與樣本特征

本文所用數據由山東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的學生于2018年7—8月通過實地調查獲得。被調查對象為年出欄100頭以上的養豬場和存欄2000羽以上的養雞場,受訪者為養殖場正、副場長。調查范圍涉及山東省17個地市。本次調研共得到有效問卷383份(含養豬場209家養雞場174家)。其中,300位受訪者表示“愿意”或者“非常愿意”進行環保支付,占78.33%;83位受訪者表示“不愿意”或“非常不愿意”進行環保支付,占21.67%。樣本的基本情況見表1。

表1 樣本的基本情況

從表1的樣本基本特征可見,在性別上,男性占85.12%,男性遠多于女性;在年齡分組中,60歲以下占97.65%;受教育程度為初中、高中及以上的養殖場決策者占96.87%,受訪者受教育程度較高;養殖收入占家庭收入比重在50%及以上的養殖場決策者占75.46%,養殖者養殖專業化程度較高;養殖場決策者養殖年限為6年以上者占72.84%,養殖經驗較豐富。可見,大多數受訪者都能較好地理解調查問卷的內容,且熟悉飼養管理的基本要領,因此調查所得數據的可信度較高。

3 ISM模型的基本原理與建模步驟

ISM模型的基本原理是將復雜的系統要素,構建一個多級遞階結構模型,將雜亂無序的看法或思想轉化為清晰的結構關系[16]。本文借鑒ISM模型分析步驟給出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影響因素結構關系分析的具體步驟,見圖1。

圖1 ISM的建模步驟

構造因素間的邏輯關系:因素間的邏輯關系是指因素間的“影響、取決于、先于、需要、導致”等關系。

確定因素間的鄰接矩陣:鄰接矩陣是反映因素間直接關系的矩陣。假設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的影響因素有k個,則用S0表示畜禽養殖場的環保支付意愿,Si(i=1,2,…,k)表示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影響因素。由邏輯關系確定因素間的鄰接矩陣R,其構成要素由下式決定:

(1)

式中,i=1,2,…,k；j=1,2,…,k。

確定影響因素間的可達矩陣M:可達矩陣是反應影響因素間所有存在的直接和間接關系的矩陣。可達矩陣有一個重要特性,即推移率特性。據此,鄰接矩陣加上單位矩陣,經過一定演算后求得可達矩陣。可達矩陣M由下式得到:

M=(A+I)λ+1=(A+I)λ≠(A+I)λ-1≠…≠(A+I)2≠(A+I)

(2)

式(2)采用布爾運算法則。式中,I為單位矩陣,2≤λ≤k;k為矩陣的階數。

可達矩陣的級間劃分:將所有要素以可達矩陣為準則,劃分成不同級次,以確立結構模型。從最高層到最低層各層所含的因素可根據式(3)確定:

L={Si|P(Si)⌒Q(Si)=P(Si)}

(3)

式中,i=1,2,…,k。P(Si)為可達集,表示Si行中所有矩陣元素為有“1”的列所對應的要素集合;Q(Si)為先行集,表示可達矩陣M中要素Si所對應的一列中包含有“1”的矩陣元素所對應的行要素集合。利用式(3)確定最高層(L1)所含的因素后,再依次確定其他層因素。其他層所含因素的確定方法是:刪去原可達矩陣M中L1所對應的行與列,得到矩陣M1,利用式(3)對M1重復進行上述操作,得到位于第二層的因素L2;再從M1中刪去第二層因素L2所對應的行與列,得到矩陣M2,利用式(3)對M2進行相同操作,得到位于第三層的因素L3。以此類推,得到所有層次所包含的因素。根據因素級位劃分結果重新排列可達矩陣的行和列,得到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影響因素的層次結構矩陣。

確定因素間的層次結構:用有向邊連接相鄰層次間及同一層次的因素,得到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影響因素的層次結構。

4 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影響因素的遞階結構

根據上述理論框架,得出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的11個影響因素,包括畜禽養殖場決策者文化程度、養殖收入、專業化程度、養殖規模、養殖年限、養殖培訓、畜禽養殖污染防治宣傳、畜禽養殖污染防治政策執行力度、生態環境認知、養殖廢棄物污染程度認知、環境污染擔憂程度等,分別用S1、S2、S3、S4、S5、S6、S7、S8、S9、S10、S11表示,用S0表述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在咨詢專家和學者的基礎上,做出影響因素間的關系圖(圖2)。其中,“A”表示列因素對行因素有直接影響,“V”表示行因素對列因素有直接影響。

圖2 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因素間的邏輯關系

根據圖2和式(1)得到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影響因素間的鄰接矩陣R(略)。利用式(2)和Matlab7.0軟件,由鄰接矩陣R得到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影響因素間的可達矩陣M:

對于可達矩陣M,由式(3)和式(4)得到最高層因素L1={S0}。同理，可以得到:L2={S2、S7、S8、S11}，L3={S3、S9、S10}，L4={S1、S4、S5、S6}。據此可知,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影響因素間的關系結構分為4個層次(圖3)。其中,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S0位于第一層次,養殖收入S2、畜禽養殖污染防治宣傳S7、畜禽養殖污染防治政策執行力度S8、環境污染擔憂程度S11位于第二層次,專業化程度S3、生態環境認知S9、養殖廢棄物污染程度認知S10位于第三層次,文化程度S1、養殖規模S4、養殖年限S5、養殖培訓S6位于第四層次。各因素形成一條具有邏輯關系的影響因素鏈。根據各因素之間的相互關系,用有向邊連接相鄰層次間及同一層次的因素,得到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影響因素的層次結構，見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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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3 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影響因素遞階結構

5 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影響因素的作用機制

由圖3可見,在影響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的11個因素中,養殖收入、環境污染擔憂程度、畜禽養殖污染防治宣傳、畜禽養殖污染防治政策執行力度是表層直接驅動因素,專業化程度、生態環境認知、養殖廢棄物污染程度認知是中層間接因素,而決策者文化程度、養殖規模、養殖年限、養殖培訓是深層根源因素。其中,深層因素直接影響中層間接因素,中層間接因素直接影響表層直接因素,表層直接因素則影響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影響因素之間的關聯關系與作用路徑如下。

能力路徑:即表層因素最終通過影響畜禽養殖場的支付能力影響畜禽養殖場的環保支付意愿。能力路徑的具體影響方式為:養殖規模、養殖年限→專業化程度→養殖收入→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首先,養殖規模與養殖年限作為根源因素影響了養殖場決策者的專業化水平。實地調查結果表明,養殖年限在1—3年、4—6年、7—10年、10年以上的畜禽養殖場決策者養殖收入占總收入比例均值分別為68.68%、68.79%、70.56%和73.03%,養殖年限長的畜禽養殖場決策者養殖收入在總收入中所占比例更高、專業化程度更高;年出欄500頭以下的養豬場決策者養殖收入占總收入比例均值為64.42%,年出欄500—9999頭養豬場養殖收入占總收入比例均值為74.65%,年出欄1萬頭以上養豬場養殖收入占總收入比例均值為79.12%,養殖規模大的養豬場,專業化程度越高。當畜禽養殖場從最初的小生產規模擴大的時候,專業化和合理化的分工,管理費用的降低會帶來生產效率提高,規模效益遞增,有利于其養殖收入的提高。其次,專業化水平會影響養殖收入。專業化程度高的畜禽養殖場兼業少,養殖收入為主要收入,養殖收入在家庭經濟收入中所占比重較大,更高的專業化水平有利于增加養殖收入。在不愿意進行環保支付的83家畜禽養殖場中,有89.16%的畜禽養殖場決策者表示經濟因素是它們不愿意進行環保支付的主要原因,畜禽養殖場養殖收入的提高為環保支付提供了可能,成為環保支付意愿的直接驅動因素。

態度路徑:即表層因素通過影響養殖者的認知進而影響養殖者的態度,最終通過態度影響畜禽養殖場的環保支付意愿。態度路徑的具體影響方式為:養殖年限、文化程度、養殖培訓→生態環境認知、對排泄物污染程度認知→對環境污染擔憂程度→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首先,養殖年限、文化程度、養殖培訓影響養殖戶的生態環境認知與排泄物污染程度認知。養殖年限越長，養殖場累積的經驗越豐富，對環保支付行為的長遠意義就會有更深層次的把握，實施環保支付行為的意愿越強。文化程度越高,養殖者越容易接受新鮮事物,對生態環境認知和養殖廢棄物污染程度認知就越深入。養殖培訓可以提高養殖戶科學飼養、污染防治等方面的認知水平與應用能力，降低養殖戶獲取信息和接受新技術的成本，促進養殖戶之間對科學生態養殖的交流與學習。養殖培訓可提高畜禽養殖場生態環境、排泄物污染等方面的認知水平,政府可通過培訓進行信息調控,保證畜禽養殖場得到充分正確的信息,做出正確選擇。在實地調查中,有239位畜禽養殖場決策者進行過養殖培訓,144位沒有進行培訓,在未進行養殖培訓的養殖者中,36.81%的養殖者表示對養殖廢棄物對環境污染的危害“非常不熟悉”和“不熟悉”,而在進行過養殖培訓的養殖者中,僅有16.45%的養殖者表示對于養殖廢棄物對環境污染的危害“非常不熟悉”和“不熟悉”。其次,養殖者對生態環境認知、養殖廢棄物污染程度認知的提高會增加養殖對場環境污染的擔憂程度。根據認知行為理論,認知影響態度，態度是行為的決定性因素。養殖場決策者認知水平越高,其對畜禽養殖排泄物對環境造成污染的嚴重性越明確,其為減少污染增加投入的意愿越強烈,對環境問題認知的提高可以增加個體的環保行為。根據新制度經濟學的假設,人具有機會主義傾向,在獲取利益時,容易將成本轉移給他人,做出損人利己行為。同時,在人與環境的關系中,存在“信息悖論”,人的行為是有限理性,進行畜禽養殖污染治理,如畜禽糞便生產沼氣、病死牲畜的無害化處理都會產生成本,畜禽養殖場決策者作為有限理性人更易做出不支付的選擇。對排泄物污染程度認知的提高與生態環境認知的提高可以使養殖場掌握更全面的知識,改變其理性限度,做出環保支付行為。最終,農戶對環境污染擔憂程度的提高成為其形成環保支付意愿的直接驅動因素。

此外,有效的畜禽養殖污染防治宣傳可提高畜禽養殖場污染防治的自覺性,提高畜禽養殖場的環保支付意愿。在實地調查中，有302家畜禽養殖場決策者表示政府曾進行過畜禽養殖污染防治的普及,其中有79.47%的畜禽養殖場決策者愿意進行環保支付。政府沒有進行畜禽養殖污染防治普及的81家畜禽養殖場中,僅有48.15%的畜禽養殖場決策者愿意進行環保支付,因此畜禽養殖污染防治宣傳對于提高畜禽養殖場的環保支付意愿效果顯著。一般而論，畜禽養殖污染防治政策的執行力度會影響監督畜禽養殖污染處理行為。畜禽養殖污染的排放會給社會造成危害,而排污者本身卻不需要為此支付補償,畜禽污染排放者的私人邊際成本低于社會邊際成本,可從中獲得額外收益,具有典型的負外部性。畜禽養殖污染防治政策在一定程度上制約著養殖戶的養殖污染處理行為。通過防污政策進行征稅或界定產權,使畜禽養殖場私人邊際成本上升,直到與社會邊際成本相同,改變畜禽養殖場的環保支付意愿。實地調查結果表明,有84.60%的畜禽養殖場表示增加環境稅收后會對養殖污染進行規模處理,這一結果表明,征收環保稅對于提高畜禽養殖場的環保支付意愿作用顯著。根據經濟學家舒爾茨的“理性小農論”,當農戶面臨多種選擇時,農戶會選擇最有利于其家庭收入提高的方案,當處罰力度低于環保支付的價格時,養殖場會選擇不進行環保支付;當檢查頻率低時,養殖場會由于僥幸心理也會選擇不進行環保支付。當畜禽養殖污染防治政策處罰力度大且檢查頻率較高時,養殖場更易做出環保支付行為。

6 研究結論與政策啟示

6.1 研究結論

本文運用ISM模型分析了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影響因素間的結構關系。研究結論表明:影響畜禽養殖場環保支付意愿的11個因素中,養殖收入、環境污染擔憂程度、畜禽養殖污染防治宣傳、畜禽養殖污染防治政策執行力度是表層直接驅動因素,專業化程度、生態環境認知、廢棄物污染程度認知是中層間接因素,決策者文化程度、養殖規模、養殖年限、養殖培訓是深層根源因素。

6.2 政策啟示

基于上述研究結論,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啟示:①對畜禽養殖場,應提高飼養管理水平,延長畜禽養殖場持續發展。加強學習,通過參加培訓班和咨詢專家等,利用廣播、電視、網絡、報刊等渠道,了解、掌握經營理念、職業道德、生產行為等方面的養殖常識,樹立持續發展的生產經營理念,延長畜禽養殖場的持續發展。②對合作組織,應為畜禽養殖場決策者提供更多的學習平臺和學習機會,提高畜禽養殖場污染防治的自覺性。可選擇養殖決策者受教育程度較高的農村地區作為試點，通過案例教學等方法強化他們的學習意識、環保意識和社會責任感，試點成功后，將這一做法向其他地區推廣。行業應定期組織他們學習和交流生豬養殖的共性問題和核心問題,為典型的生豬養殖場配備技術顧問團,定期督促和指導畜禽養殖場戶的養殖實踐,尤其是畜禽養殖污染防控方面的實踐。通過強化養殖戶對養殖污染的有效認知,在養殖過程中提高畜禽養殖場污染防治的自覺性。③對政府和職能部門,應加大扶持力度,適度擴大畜禽養殖場的養殖規模;加強基層環保隊伍建設,增強畜禽養殖污染防治政策的執行力度。政府首先可提供資金、稅收、信貸、技術和用地等方面的補貼和支持,鼓勵養殖場(尤其是專業化程度較高的養殖場)的收購和兼并,逐步擴大規模,同時加大土地、資金和技術要素的投入，加快養殖模式的轉變，結合當地生態環境，實現適度規模和集約化生產。其次，建立健全環境績效考核機制,加大檢查頻率和懲罰力度,將環保指標納入生豬養殖場評價和國家政策扶持考核的體系內,從而提高畜禽養殖場的環保支付意愿，解決畜禽養殖中的環境污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