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瑜
摘要:智慧城市是未來城市建設的主要發展方向,而大數據產業園的規劃作為城市智慧化實踐過程中的重要一環,舉足輕重。大數據產業園區具有人才高端、類別綜合、產業空間靈活等特點,其對于核心技術企業的依賴又使得現在的開發建設常以企業為主體展開,一定程度上缺乏城市整體層面的綜合考量。以臨沂華為大數據產業園為例,將企業支撐與政府主導統籌考量,從功能定位、產業空間、人才需求、土地利用等方面提出建設大數據產業園的規劃策略,為大數據產業園的規劃提供參考,推進智慧城市更加科學、高效的建設。
一、研究背景
“智慧的城市”(Smart City)是由IBM公司于2010年首次提出,被認為是信息時代城市發展的方向,智慧城市是城市發展的高級形態,其本質是利用大數據、云計算及物聯網等新一代技術來解決城市出現的各類問題,從而提升城市發展質量。[1]經過近十年的發展,智慧城市已經進入了新階段,更注重城市深層次、長遠的規劃和產業發展,進入智慧城市(Wise City)時代。
智慧城市不是單純的城市信息化,而是城市智慧化發展方式不斷迭代演進的過程。[2]我們今天所提的智慧城市(Wise City)是指用信息和通信技術手段感測、分析、整合城市運行核心系統的各項關鍵信息,實現城市智慧式管理和運行,進而為城市中的人創造更美好的生活,促進城市的和諧、可持續成長。[2]大數據既是智慧城市的基礎資源,也是信息資產,本身不產生價值,其價值在于對海量數據的挖掘、處理、計算和應用,而實現這些價值的核心在于技術,因此現階段主要由核心技術企業(如IBM、EMC、華為、騰訊等)來推動城市智慧型基礎設施與相關產業的建設與發展。
1980年,美國著名未來學家阿爾文·托夫勒在所編著的《第三次浪潮》書中將“大數據”稱為“第三次浪潮的華彩樂章”。經過30余年的發展,直至2011年,麥肯錫的報告中正式定義了大數據的概念,而后逐漸受到各行業的關注,進入快速發展時期。大數據在中國的發展始于2013年,這一年也被稱為中國的“大數據元年”,阿里最早提出通過數據進行企業數據化運營,貴州省也著手布盤謀劃,邁開了走向大數據的步子。2015年,大數據上升到國家戰略層面,國務院發布了《關于促進大數據發展的行動綱要》,希望各級政府重視大數據及其相關產業的發展建設、加快政府數據開放共享、推動資源整合、提升治理能力、推動產業創新發展。2016年,《大數據產業發展規劃(2016-2020年)》正式發布,明確了“十三五”時期大數據產業的發展思路、原則和目標。2017年,進入大數據產業爆發期。2018年,開始重視大數據的科學及高質量發展。從國家循序漸進、導向明確的政策出臺和愈發成熟的核心技術企業的研發創新、多領域應用開發來看,大數據的發展已經不是一個城市產業發展的選擇題,而是城市發展的必答題(圖1)。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城市數據源的所在地大數據中心,將成為未來城市發展必不可少的基礎設施,保有信息資產。核心技術企業則是帶有知識技術屬性的參與者和建設者,而大數據產業園則為二者提供了一個平臺,讓數據和技術在地理空間上集聚,形成智慧城市有形化的技術平臺。
智慧城市作為一個目標愿景,是互聯網發展至今城市建設的必然選擇,而大數據產業園更像是實踐過程中的高效路徑。
二、現有大數據產業園區規劃
大數據產業園至今尚沒有明確定義,通常情況下,是指大數據產業的聚集區或大數據技術的產業化項目孵化區、大數據企業的孵化平臺,是依托大數據為相關產業及項目的開發提供集中集聚的產業辦公及開發服務區域。
2011年以來,國內一些城市的大數據產業園一哄而上,呈爆發式增長,但是由于對新型產業的研究還不夠成熟,導致規劃建設過程中出現了一些問題。目前,大數據產業園沒有較為明確的規劃建設標準,隨著國家對大數據等新興技術產業的重視,建立大數據產業園的地區將領先于國家的發展規劃之前,提升本地區的知名度,并且可以借此吸引更多高新技術企業的投資。大數據產業園的選址除了考慮城市產業發展導向和經濟發展水平以外,還與核心技術企業的發展戰略布局相關,一部分企業選擇國內一線城市布點,以期輻射帶動一定區域內的大數據產業發展;一部分企業選址分布較為均勻,將大數據中心視作必要的基礎設施進行布點。以某企業為例,僅2017年,全國共32個城市規劃了大數據產業園,從空間上看,分布較為均勻。
現有產業園的開發模式較為多樣,主要有政企結合、企業投資、政府主導、政府與機構共建四種模式。政府與企業兩大主體不同,導致產業園的戰略定位、產業構成、空間格局呈現出較大的差異。
因而,大數據產業園區的規劃還處于探索起步階段,現有的研究主要是從城市大數據平臺構建、大數據發展與城市的關系、智慧城市的建設重點等角度出發進行研究,如范可佳(2018)對智慧城市的大數據云服務平臺的構建的研究,秦蕭、甄峰(2014)將大數據作為背景,對智慧城市的空間規劃方法的研究,馬斌(2018)對國內大數據產業園區發展布局特征的研究。
目前的研究有一定的局限性,僅進行了一些具體項目設計手法的探討,如楊英姿(2017)以“東方智谷”為樣本,對城市智慧產業園區設計方法研究,盧杰、朱亞楠(2018)以濱州大數據產業園為樣本對產業社區規劃的研究,是從規劃的角度出發,按照產業園區的規劃手法套用到大數據產業園區上,而不是從大數據產業的角度出發來組織園區功能,而對于大數據產業園區的產業鏈構成、功能業態、空間布局等方面缺乏系統的研究。[3]
大數據產業的生態鏈包括數據采集—數據存儲—數據處理—數據分析—數據應用—產業支撐(圖2)。
大數據產業園的功能包括四大部分。其一,大數據采集存儲功能,主要為硬件支撐設施,指數據中心,包括服務器、儲存、網絡設備等設施;其二,為大數據分析處理功能,主要為公共服務,指依托大數據簡單處理、清洗、服務的應用平臺,包括政務云平臺、醫療云平臺、教育云平臺等辦公設施;其三,大數據應用及產業支撐層,主要為商業辦公設施,指依托城市大數據特點,進行相關特色產業的高階研發,同時吸引創新人才充分利用大數據產業園作為平臺參與到創業創新活動中來;其四,配套服務設施,包括滿足為園區提供服務的技術人才、創新人才的實際需求。
政務數據中心向運營服務中心轉變。加強各部門數據的整合,為城市應急指揮、產業決策、宏觀調控提供支撐,提高城市運行管理效能。[4]
三、臨沂華為大數據產業園的規劃策略
(一)產、城、園融合的高科技園區
大數據產業園是以高科技、創新為核心的產業園區,產業園區的功能主要是辦公研發,而不是制造加工,是一種新型的生產功能區,因而從用地性質的角度考慮,不必要與生活功能相分隔,人作為高科技園區最為重要的資源,首先要解決的是滿足高科技人才、創新人才的工作生活需求,而這類人才通常將生活環境是否舒適作為選擇工作環境的首要條件,所以從工作、產業的角度來考量園區的設計,稍顯片面。而應選擇一種更客觀的視角,將產業園區分為內生功能和外部需求來看待,才能夠兼顧產業發展與人才集聚兩方面的目標導向。其中內生功能業態包括存儲中心、研發辦公、商貿交易、共享辦公、創客工坊等,是以大數據為核心資源,形成上下游產業鏈或與相關行業的研發、辦公、商務等空間類型,而所指的外部功能穿插其間,包括為高科技人才提供靈活的辦公空間、多樣化的生活服務設施、可承擔的多類型的住房等,以及時尚健康的景觀休閑系統(圖3)。
以臨沂華為大數據產業園為例,基地位于生活區向生產區過渡地帶,西鄰李公河濕地公園,東部為工業、物流功能區,南北兩側為商業區,作為城市生活功能的邊界區域,不應是城市生活空間的盡端,而是應該將此看作是依托大數據產業園形成的“智慧城市特色景觀區”,成為一個展示大數據功能的科普區,大數據科技應用體驗區,是一個開放的、可參與、可進入的有別于其他常規辦公空間的獨特區域。因此,作為一個產、城、園一體化的高科技園區具有六大功能:商業辦公、研發辦公、共享辦公、科技展示、商貿交易、生活配套,凝聚智慧城市的發展理念(圖4)。
(二)產業空間串聯的發展理念
商業生態系統(Business ecosystem)概念的提出,最早源于對企業之間過度競爭的反思。這一理論的代表人物 James F.Moore(1999)指出,商業生態系統是由個體、組織和子系統組成,以組織和個體的相互作用為基礎的經濟聯合體。[4]參照這一模式,我們提出要營造數據生態系統,即依托大數據產業鏈的特點進行排布,產業空間的需求體現在功能空間的分配上,與臨沂實際的產業特色結合,產業空間的設計應面向大數據四大類核心客戶群體進行,政府、企業、創客、個人,以實用、需求為導向,從大數據的生態鏈出發,實現三個圈層的產業功能定位。臨沂目前大數據的發展自上而下,由政府與企業合作,由公共服務領域延伸至產業制造領域,進而向更為廣泛的互聯網大數據、智慧城市的路徑發展,將發展路徑與臨沂實際發展需求相疊合(圖5)。
不僅重視各自功能辦公的需求,而且鼓勵不同專業、領域的跨界創新合作,構建完善的服務平臺,形成數據研發、商務辦公空間占70%,具有絕對的主導優勢。
(三)聚焦高端技術人才需求
數據從來就是客觀存在的,真正使得數據變成資源的是創新的人才以及先進的技術,不同于常規的加工制造業所需的技術人才構成,大數據產業園需求的是高端的技術人才,是可以創新的科技人員。現今年輕一代的知識分子和科技人員更多地選擇在城市中心生活,他們更喜歡短距離的通勤、舒適的生活環境、可步行的街區環境。[5]因而一定要尊重并利用這一特點,為高端技術人才提供空間上鄰近、可以面對面交流的可能。在設計方面,不在辦公樓設置公共服務設施,迫使人們到公共空間中,創造更多人與人面對面交流的機會,[6]在公共空間里,創造可以“停留”的空間,讓園區內的員工可以隨時停下來,交流一個研究課題。提供購物、餐飲、健身、生活服務、文化設施等多種功能的交流場所。
規劃利用基地原有的水面坑塘作為水景,建筑以中央景觀為中心,周邊圈層式展開,形成庭院景觀,保證朝向中央庭院的建筑景觀面最大化,使得科技人才都能享受到生態優美的開放空間、宜人的交流場所和工作環境。
創造連續的公共服務設施和開放空間,形成五分鐘步行范圍(500米)開放空間和公共服務設施全覆蓋,打造4個共享中心,使園區與藍綠網絡相輝映。具體做法如下:
規劃一條環形水綠生態廊道,將李公河濕地景觀資源引入園區。
利用生態廊道串聯原本割裂的各個板塊,形成完整統一的園區。
保留部分現狀水塘,形成生態濕地公園,強化濱水公共空間營造,打造水綠交融的現代化軟件園(圖6)。
采用豎向綠化網格分割的手法,呼應數據中心的主題,塑造沿河優美的自然生態環境。
保留部分生態池塘,融入科技感十足的夜景燈光元素,塑造時髦科技感的創客公園(圖7)。
(四)土地的混合使用
提到產業園區,用地性質均為工業,由于工業用地的特殊性,與其他用地難以兼容,一些二、三類工業用地更是要求與居住或其他功能的用地有一定距離的隔離。然而,大數據產業園的生產資料是數據,非傳統意義上的加工制造,因此核心的用地功能包括辦公、商務、研發、科研等,其形式上更為集聚,這類用地與居住、商業、文化等生活服務功能可以很好兼容,同時作為產業園區的創新源——人才,對生活服務設施用地的種類和數量要求都要強于一般城區中的配置標準,工作環境和生活環境的空間組織形式也更為靈活。[7][8]作為西雅圖六個未來城市發展中心之一的西雅圖聯合湖南區,為吸引高技術人才,創新開展土地的混合利用,在規劃中引入了SM(Seattle Mixed)用地標準,即不是規范土地類型,而是對地塊上建筑的占地面積、體量、設計風格以及周邊城市空間的互動關系進行規范,包括街坊內部的劃分、沿街立面等,允許商業、辦公、住宅、服務等多種功能使用及混合利用。[5]
依托華為大數據中心這一核心資源,就近開發基礎的研發辦公功能。組團利用連廊聯系,形成相對圍合的辦公園區。其中包括:旗艦企業總部基地,為以華為大數據為紐帶且具一定規模或架構完整的上下游企業,提供總部辦公中心,包括智慧城市、軟件定制、醫療康復等領域;商旅公寓(人才公寓)作為旗艦企業商務人士往來的接待區,同時也可作為人才公寓,就近高效解決辦公人群的居住需求;沂蒙云谷會議中心,作為一個獨立的標志性建筑鑲嵌于內核景觀環中,別致的外形與北側中印軟件園形成良好的景觀呼應;作為眾創互聯網企業,多數都是臨時因項目組建而成,對于辦公空間的要求多為高效便捷易溝通、易分隔的大開間的建筑。[9]技術核心區、研發高地,作為臨沂云計算大數據產業生態聚集地,規劃布置科技研發、數據應用、軟件開發等具有一定規模和知名度的相關企業,形成聚落,以達到集聚效應。
四、結語
智慧城市的發展依賴于大數據產業的發展建設,更像是一種新的生產資料,這種發展不應局限在數據的簡單收集、存儲、整理,不應以數據中心的規劃建成為終點,而應據此開發出新的生產關系,將生產資料的效能發揮到最大,將數據當作現代人生活中如水、電一樣的必需品,既有生活價值又有生產價值。大數據產業園作為提供創新、共享、合作的空間是激發城市智慧的關鍵所在,將其看作是一個“場所”而不是“廠區”是更符合產業園自身特點的規劃角度。為高科技人才營造靈活的辦公環境和宜居的生活環境,為相關產業提供高效的生產功能和開放的交流環境,從規劃的角度上認識研究大數據的產業特點、功能需求,尊重并滿足園區發展、人才需求,協調兼顧大數據相關產業集聚與創新人才集聚的物化空間,從區域的角度出發兼顧與城市功能的融合,是下一步大數據產業園建設研究的挑戰。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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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許 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