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析郭家義先生的五首鄉(xiāng)情歌詞

■羅 連 江 濤（玉溪市江川區(qū)文聯(lián)）

云南的歌詞作家多數(shù)都創(chuàng)作過以自己的家鄉(xiāng)為題材的歌詞作品，而創(chuàng)作篇數(shù)較多的，江川的郭家義先生應是其中之一。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他創(chuàng)作這方面的詞作已有50多首，其中在省以上刊物發(fā)表過的就已達40多首。已譜曲制成音樂的有：《最美是江川》《開漁節(jié)之歌》《兩湖相交的地方》《有個仙境叫江川》《撫仙湖的漣漪》《天堂就在我的故鄉(xiāng)》《水色故鄉(xiāng)》《月亮灣》《撫仙湖我的母親湖》《親親的母親湖》（兒童歌曲）《可愛的小溪》（兒童歌曲）《故鄉(xiāng)有條小河》《走進玉溪》《春滿玉溪》《歌悠悠情悠悠》《國寶牛虎銅案》《漁網(wǎng)情網(wǎng)》及翠峰、龍街、雄關中學和雄關中心小學校園歌曲22首。

未制作音樂的有《我愛我的高原水鄉(xiāng)》《我美麗富饒的玉溪》《南國驚鴻》《水鄉(xiāng)漁歌》《車魚歌》《星云湖撫仙湖春詠》《我的故鄉(xiāng)在水天相接的地方》《艄公之歌》《詠李家山》《星云湖陰晴都美好》《童年的天堂》等30首。

故鄉(xiāng)是每個人的衣胞之地、是我們的根脈、是我們的第一家園、是赤子的搖籃游子的天堂。熱愛故鄉(xiāng)是人的樸素感情、是人的本分，也是人們最難得的感情之一。唐朝詩仙李白就有“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的名句，同朝大詩人劉眘虛也有“舊夢如春水，悠悠繞故鄉(xiāng)”的絕唱，清朝詩人沈愛宏也有“千里作遠客，五更思故鄉(xiāng)”的深情！任何一個歌詞作家創(chuàng)作歌詠故鄉(xiāng)為題材的歌詞，并籌款制成音樂，無疑是熱愛故鄉(xiāng)、熱愛祖國的具體表現(xiàn)，是值得贊揚的。

誠然，作為歌詞作品，寫得好與差，寫得有沒有感染力，最重要的是看歌詞作品有沒有情感、有沒有發(fā)自內心的那種肺腑之情。簡言之，就是有沒有動人心弦的情愫；沒有真情的歌詞不能算歌詞作品，只能算標語口號、廣告或是什么的，即便花重金打造成音樂也不可能成為好的歌曲，更不可能成為精品。歌詞作家、歌詞理論家吳頌今先生說：“歌詞是一種表情文字，抒情是最基本、最本質的審美特征。一個‘情’字力頂千鈞，一個‘情’字妙筆生花。”這里說的情或感情，就是人們被外界刺激引起的心理反應，也是內心世界情緒的綜合，外在表現(xiàn)主要表現(xiàn)為喜、怒、哀、懼、愛、惡、欲。宋朝大詩人王安石云：“喜怒哀樂好惡欲，發(fā)于外而存于心，性也；喜怒哀樂好惡欲，發(fā)于外而見于行，情也。”歌詞所抒發(fā)的是發(fā)自內心的真情。

談一首歌詞作品有沒有感情，或者說感情是深還是淺，必須通過歌詞作品去感悟和體味，讓我們試析郭家義先生的5首歌詞作品，同大家一起感受其中的情感和詩情畫意。

第一，試析《童年的天堂》：童年的星云湖是我童年的天堂/如詩如畫映在我心上/湖水甘甜清汪汪/掬一捧喝下渾身爽/柳色翠/荷花紅/稻米飄香歌悠揚/五彩霞伴著鷗鷺飛/船帆歸來魚滿艙/童年的星云湖是我童年的天堂/如夢如幻常現(xiàn)我心上/漣漪柔美一行行/望一眼令人心花放/波里鉆/浪里泳/柳林深處烤魚香/最難忘約著小伙伴/月夜泛舟湖生光/哎啰/星光璀璨/白云飄蕩/水天一色/月光融融/歌聲裊裊/美夢飛揚/哎啰/仿佛走進了童話/走進了天堂。

作者的故鄉(xiāng)有兩個湖，一個是撫仙湖、一個是星云湖，兩湖聯(lián)袂相依，一河連接，兩湖相通。星云湖鑲嵌在江川境內。這個湖三四十年前很美，尤其是作者童年時期，即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就像歌詞描寫的那樣美，美得令人陶醉。那時，作者還是少年兒童，在家鄉(xiāng)讀小學，一次，老師帶他們到星云湖玩耍，作者初次看到星云湖，幾乎驚叫起來，愛得流連忘返。后來，他參加了工作，多次到星云湖岸邊游覽，也結交了湖邊的一些朋友。夜間，他們到星云湖泛舟游玩，曾被星云湖的夜景迷醉。這首歌詞描寫的是真景，抒發(fā)的是真情。作者寫“童年的星云湖是我童年的天堂”，前一個“童年”是指沒受污染的原生態(tài)星云湖，后一個“童年”是指自己當時是童年。不弄清這一點，就會感到莫名其妙。因而作者把真情揮灑向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的星云湖。那時的星云湖看了令人愉悅，游了令人陶醉。尤其是暢游了夜晚的星云湖，更使他感到就像走進了童話、走進了天堂。“湖水甘甜清汪汪，掬一捧喝下渾身爽”“漣漪柔美一行行，望一眼令人心花放”“波里鉆，浪里泳，柳林深處烤魚香”，這些句子都凝結著他的鄉(xiāng)愁，吐露出他的真情。后面的副歌“約著小伙伴，月夜泛舟湖生光。哎羅，星光璀璨，白云飄蕩，水天一色，月光融融，歌聲裊裊，美夢飛揚，仿佛走進了童話、走進了天堂”更是借景抒情、情景交融，把熱愛星云湖的感情通過這一串文字揮灑得淋漓盡致！這就是對自然生態(tài)星云湖深沉的懷念，也是對重建美麗星云湖的熱情呼喚！

第二，讓我們欣賞一下《開漁節(jié)之歌》：開漁啰/開漁啰/清幽幽的波浪迎呀迎面來/密麻麻的漁船飛呀飛出來/晶瑩瑩的汗珠落呀落下來/活跳跳的魚兒撞呀撞網(wǎng)來/火紅紅的希望殷切切地盼/盼來一個魚世界/浪花尖上霞光美/一網(wǎng)網(wǎng)魚蝦上岸來/咚鏘鏘的鑼鼓敲呀敲起來/脆生生的鞭炮響呀響起來/金閃閃的長龍舞呀舞起來/威武武的獅子蹦呀蹦起來/濃烈烈的美酒火熱熱的情/吸引著賓客八方來/星云湖上春光美/一陣陣漁歌動地來。

這首歌詞寫了開漁節(jié)湖上捕魚的情景、寫了開漁節(jié)的歡慶場面、寫了火紅的希望和火爆的魚市、寫了濃烈的美酒火熱的希望，文字奔放流暢、氣勢大、意境美、畫面亮，字里行間流淌著贊美之情、歡慶之情、愉悅之情、豪邁之情，寫景像波浪一層層展開，層層有浪花；像山巒重重，嶺嶺有鳥鳴。“清幽幽的波浪迎面來，密麻麻的船兒飛出來，晶瑩瑩的汗珠流下來，活跳跳的鮮魚撞網(wǎng)來”。相互連接、相互遞進，4組排比句把捕魚場景活靈活現(xiàn)地展現(xiàn)在觀眾（聽眾）面前。“密麻麻的船兒”本就很有氣勢，緊接著寫“飛出來”，一個“飛”字把這氣勢推向極致，即表現(xiàn)了開漁節(jié)千舟競發(fā)的壯觀，又表現(xiàn)了漁民爭取豐收的急切心情和豪邁氣概。第三句寫“晶瑩瑩的汗珠流下來”，彰顯漁民為奪取豐收而揮汗勞動的感人情景。第6句寫“活跳跳的魚兒撞網(wǎng)來”。這個“撞”字用得多美啊，既寫出了豐收的信息，又寫出漁民的喜悅，可謂妙筆生花！可作者并沒有到此為止，接著寫道：“火熱熱的希望殷切切的盼，盼來一個魚世界。浪花尖上霞光美，一網(wǎng)網(wǎng)魚蝦上岸來。”至此，喜悅、歡慶、豪邁之情如泉水般奔涌而出。第二節(jié)作者用“咚鏘鏘的鑼鼓，脆生生的鞭炮，金閃閃的長龍，威武武的獅子，濃烈烈的美酒”等排比句把人們的喜悅、歡慶、豪邁之情再次推向了高潮。高潮中，一陣陣漁歌動地來，讓歌聲陪伴人們進入夢鄉(xiāng)，奔向明天，給人留下了遐想空間。

開漁節(jié)之歌，從頭至尾，字里行間都是對故鄉(xiāng)星云湖開漁的贊美之詞，幾組排比句把開漁節(jié)寫得活靈活現(xiàn)、惟妙惟肖。作家對家鄉(xiāng)的熱愛和歌詠像描寫重重山嶺而重重山花爛漫，像波浪層層而層層浪花閃亮。

第三，讓我們再看郭家義先生的《春滿玉溪》：玉溪美啰/玉溪美啰/春滿玉溪啰/春滿玉溪啰/楊柳風哎/習習吹啰/杏花雨喲/淅瀝瀝喲/春色染玉溪/玉溪多美麗/時時有花香/處處有鳥語/城里和城外/滿眼是新綠/滿眼是新綠/啊/啊/撫仙湖水泛春波/天天吟誦新詩句/京都風哎/習習吹啰/七彩雨啰/淅瀝瀝喲/春潮卷玉溪，玉溪更飄逸/個個筑美夢/人人有憧憬/城市和鄉(xiāng)村/天天有驚喜/天天有驚喜/啊/啊/溪達四海志不移/歌聲飛越千萬里。

這首歌詞言簡意賅，音樂感極強。第一節(jié)寫玉溪自然界的春天，先寫“楊柳風”，接著寫“杏花雨”。“春色染玉溪，玉溪真美麗”接下來便是“時時有花香，處處有鳥語”。表現(xiàn)春已來臨，先聲奪之，再接下來，“城里和城外，滿眼是新綠”。好一個“滿眼是新綠”，作者的喜悅之情一下子躍上筆端，微言大義，妙不可言。寫玉溪的春情最有代表性的地方是哪里呢？作者把視角引向撫仙湖，“撫仙湖水泛春波，天天吟誦新詩句”。這一句很出彩、很有詩意，可謂別出心裁，給人留下了無限的想象空間。這是“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墻來”的潛臺詞，又是“太陽每天都是新的”詩句的創(chuàng)造性說法。第二節(jié)，寫春在人們的心里流動、躍動，“個個筑美夢，人人有憧憬”“城市和鄉(xiāng)村，天天有驚喜”，這就是春在人們的心里、春在你我的夢里的最好詮釋。最后一句：“溪達四海志不移，歌聲飛越千萬里”，表達的是兩層意思：一、玉溪是聶耳的故鄉(xiāng)；聶耳是國歌的作曲者，國歌已飛越千山萬水。 二、“玉汝于成，溪達四海”是玉溪精神。追夢筑夢，就要弘揚玉溪精神，矢志不渝，開拓進取，讓我們的事業(yè)像國歌一樣飛越千山萬水，走向世界，舉世矚目！從這個意義上講，說這首詞言簡意賅，言盡意不盡，情深深意切切，并非夸夸其談！

這首歌詞實際上也從一個側面反映了中國改革開放40周年給玉溪帶來了春天，讓玉溪“滿眼是新綠”“天天吟誦新詩句”“個個筑美夢，人人有憧憬”“城市和鄉(xiāng)村，天天有驚喜”，這就是郭家義先生心中和筆下的春情———這春情就是春滿玉溪！玉溪是縮影，放眼全國就是春滿九州了。

第四，再試析《回故鄉(xiāng)》：離別10年回故鄉(xiāng)/風兒輕/空氣爽/左邊稻穗親我手/右邊玉米吻我胸/村前清悠悠一個大魚塘/鯉魚探頭向我望/心里甜/淚兒涌/詢問理由何時到了我家鄉(xiāng)/鯉魚張開嘴/魚塘水波漾/離別十年回故鄉(xiāng)/路兒闊/藍天長/村東新房晃我眼/村西學校書聲瑯/村后一個新農場，大棚覆蓋白茫茫/心里熱/激情涌/我問百合何時到了我家鄉(xiāng)/百合盈盈笑/朵朵吐芬芳！

這首歌詞是郭家義先生到30多年前蹲過點的一個海拔高達1500米的山村，看到這個山村新房成排，道路暢通，學校嶄新，書聲瑯瑯，塘如鏡閃亮耀眼，鯉魚躍似在迎客；有的農民還架了大棚，種植了百合花，一畝收入達2萬多元，很是激動，便寫了這首詞。歌詞非常輕快、非常舒心，也非常親切，令人十分向往！“左邊稻穗親我手，右邊玉米吻我胸”這句子流露出濃濃的鄉(xiāng)土感情；“詢問鯉魚何時到了我家鄉(xiāng)？鯉魚張開嘴，魚塘水波漾”。這句子很有詩意，作者把鯉魚上了高山，用詩化語言表達出來了！“我問百合何時到了我家鄉(xiāng)？百合盈盈笑，朵朵吐芬芳”一句更是妙語連珠，可以感受到郭家義熱愛山寨的感情，就像甜甜的山泉，汩汩流淌，真是情不自禁！

這首歌詞從一個小山村取材，從諸多方面反映了40年改革開放給農村帶來的巨大變化，寫得很有特色、很有激情！

最后，讓我們再試析郭家義先生的《撫仙湖的漣漪》：撫仙湖美麗/最美是她的漣漪/像柔軟的玉臂/像融化的翡翠/一層層蕩來/像一行行詩句/散發(fā)著魚米的香氣/蕩漾著歡歌笑語/啊/我的撫仙湖/你蕩藍半個天空/你染綠千里大地/令我魂牽夢縈/令我難舍難離/撫仙湖美麗/最美是她的漣漪/像多情的眼波/像纏綿的絲絮/一圈圈漾開/像一個個笑靨/充溢著青春的活力/彰顯著俊美飄逸/啊/我的撫仙湖/你灌醉滿天彩霞/你催開四季花蕾/令我魂牽夢縈/令我難舍難離！

這首歌詞早已做成音樂，被傳唱、被認可。著名詞曲作家金鴻為先生高度贊揚這首詞作。他看了這首詞，聽了這首歌曲后，熱情洋溢地說：“《撫仙湖的漣漪》既是高原水鄉(xiāng)的贊歌，也是高原水鄉(xiāng)的戀歌，又是作者唱給家鄉(xiāng)的情歌！”的確，這首歌，旋律優(yōu)美，作為歌曲靈魂的歌詞是有諸多亮點的。首先，歌詞的構思非常巧妙，作者不是開門見山、直抒胸臆，而是從撫仙湖細微之處的漣漪入手，說它“像柔軟的玉臂”“像融化的翡翠”，真是別出心裁，形象之致；“像多情的眼波”“像戀人的笑靨”，可謂十分新穎、形象、貼切和親切，作者能把形象思維貫穿全詞，能夠以小見大，用一串或只是一層漣漪裝進一個撫仙湖，這樣人性化、擬人化的寫法，見證了郭老師對家鄉(xiāng)深深的愛戀。郭老師說，撫仙湖最美的時候，就是和風徐徐、漣漪泛泛、游艇歡悅、紅男綠女笑語聲喧的時候。沒有豐富細膩的感情、沒有長期的生活積淀、沒有能夠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是捕捉不到這樣美妙、和諧瞬間的。選材的角度與構思是密切連接的，決定了作品的成功與否。這首歌詞的構思源于作者創(chuàng)造意境的動機，源于對漣漪這一美點、亮點的自我表現(xiàn)，選擇這一獨到的切入點，使作品充滿動感、美感和藝術感染力。

如何評價一首歌詞，金鴻為先生的這段話可謂入木三分。一次他與作者相逢，幽默地問：“郭老師，您有情人嗎？”作者微笑著回答說：“沒有啊！”“我看您有，您的情人就是撫仙湖！”“這倒是，我已多次擁抱撫仙湖了！”從這簡短的對話看出，《撫仙湖的漣漪》真的很有感情、很有詩意，也很浪漫！

上面我們賞析了郭家義先生的5首歌詞作品，感到他對故鄉(xiāng)是有深情的。為什么有深情？這深情是因愛而生，就是說因為他深愛故鄉(xiāng)，就贊頌故鄉(xiāng)，因為愛故鄉(xiāng)，就有奔涌的感情：詞有情而美，歌有情而悠！當然，寫故鄉(xiāng)的作品寫得美還是不美，除了他對故鄉(xiāng)有深情外，他還巧妙運用了借景抒情、借物抒情（托物抒情）和直抒胸臆等基本方法，運用了比喻（明喻、暗喻、借喻）、比擬（擬人法、擬物法）、反復、對偶、設問、夸張、排比、疊字等多種修辭手法，大大增強了作者熱愛故鄉(xiāng)、思念故鄉(xiāng)的感情，使歌曲更深沉悠揚。讓我們衷心祝愿郭家義先生一以貫之地堅持學習和創(chuàng)作，熱愛故鄉(xiāng)頌故鄉(xiāng)，抒發(fā)真情歌悠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