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政
【摘要】系列殺人型犯罪是暴力型犯罪中的“稀有物種”,系列殺人犯犯罪心理復雜多樣性是其突出特點。以往研究多從精神分析理論或行為分析理論出發,因而本文從奧地利心理學家阿德勒的“個體心理學”理論視角下出發,尋求拓展出對系列殺人型罪犯研究的新視角,著重探討性變態犯罪心理形成成因問題。
【關鍵詞】個體心理學
犯罪心理形成
自卑情節
一、童年經歷
很多性變態犯罪人在兒童時期受到過性侵犯或接受不恰當的性刺激(刺激量太多或太少,強度太強或太弱),從而誘發性變態心理。
(一)童年遭受侵犯
個體心理學認為童年的某種不良境遇,常常會使人對未來的人生產生誤讀,這一點可以從大部分失敗者身上看到,他們在童年時期飽受疾病折磨,或貧困,或生理缺陷,他們在痛苦中度過了他們的童年時代,因而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些事情。如果一個男孩子在童年時期被成年人嚴重性侵犯,這會讓他從小產生嚴重的自卑感,認為自己與其他男孩子不同,這種自認為的“生理缺陷”伴隨著他們的童年和青春期的成長,從而埋下了性變態的種子。此點類似于男子監獄中的罪犯多次被其他罪犯強暴后,漸漸產生快感和刺激感并尋求強暴其他更弱小的罪犯。性取向和性滿足方式便隨之改變從而形成了性變態心理。
(二)童年早期性記憶和性刺激
無論一個人的記憶如何支離破碎,作用卻很重要,因為人可以從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繁瑣的記憶碎片找到一條線索。我們可以從兒童早起記憶中窺見他們對事物的認識,如果我們找到了它主要記憶所在就得到了記憶提供給我們的開啟他人個的鑰匙,我們可以由此洞察到他的早期性格和興趣所向。一個人的童年早期記憶如果是性刺激,我們至少可以推斷出他的性欲望和需求會比正常人要更加旺盛和強烈。可如果這種性刺激和記憶本身就是偏離正常人的、變態的,那么這種變態的記憶會一直潛藏在他的意識中,直至一天被“喚醒”。
二、不良家庭環境造就他們不善與人合作
個體心理學認為如果一個母親過分的重視自己和孩子之間的關系而弱化孩子和其他人的關系將會對孩子溺愛縱容。實際上母親的角色不是一個孤立的個體,他還必須與丈夫、社會建立聯系。一個母親應當在自己和孩子的關系變得良好穩定時,將這種關系延伸到父親和社會上。所以母親的責任是雙重的,首先要給孩子一個信任他人的初次經歷,然后將這種關系延伸到他人。父親和母親在家庭中有著同等重要的地位,在孩子出生以后的早期階段,孩子與父親的關系總是遜色與母親,因為孩子在哺乳期離不開母親。隨著長大,父親的影響力逐漸凸顯,此時母親如果沒有將與孩子的關系延伸到父親,則會很危險。父親作為一家之主,應當是家庭的守護者而非統治者,應該與妻子很好地默契配合。
同時有的有些家庭看似父母齊全,但是,父母各自繁忙,或是由于生活壓力,父母無暇關注子女,這種家庭雖然結構正常,但功能異常。事實上,其家庭仍是沒有溫情的家庭,對于這類家庭的孩子來說,無論物質生活水平如何,其心理感受都是孤獨的、冷漠的。至于那種父母之間充滿恩怨、甚至充滿仇恨而離異的家庭,那種父母一方或雙方有不良嗜好、甚至充滿暴力的家庭,孩子還會因為自卑而內向、因為恐懼或緊張而內向。這種家庭的孩子不僅內向,而且,還具有著情緒上的障礙,他們更容易出現一種因仇恨性的變態而報復殺人。
多數系列性變態罪犯都表現出了與他人交流困難、內心世界繁雜陰暗的心理。因為不負責任、冷漠的撫養方式會造就孩子的言語發育障礙,由于言語表達的困難,孩子在之后的幾年內會出現與人交往的困難,即缺少與他人合作。這種不良生長環境若沒有得到任何調整或矯正,如:鼓勵、關愛等就會出現更加的自我封閉,更加不輕易與他人交談。到青春期初期,進入學校即結交同齡伙伴時就會顯露出弊端。青春期到來后,漸漸需要需要與異性交往、并獲取異性好感的階段,即人生三大重要內容之一:愛情。這時,不善合作的人會出現更嚴重的心理障礙與沖突:一方面是生理需要的迫切感,另一方面則是心理上的恐懼與緊張。因此,系列性變態罪犯在童年時期,看似不重要的不善交流、不善合作發展到成年時期就導致了更嚴重的心理障礙和性需求障礙。這也正是解釋“系列性變態殺人者為何大部分第一次犯案都是在青壯年時期”的心理原因,因為大多數性變態罪犯在這一階段要么根本無法得到性滿足,要么根本無法通過異性滿足哪怕一點點的性變態心理,進而尋求從其他方面釋放欲望和憤怒。
三、現實中不斷挫折與自卑情結
在一份對20世紀90年代以來的系列性變態或施虐罪犯的研究數據中顯示,23例中有18例性格表現“內向”并且在現實中遭受了各種各樣的嚴重挫折。系列性變態罪犯由于自身的低文化、貧窮、農村出身等等以及社會不利因素的影響,往往在生活中遇到各種各樣的挫折使其形成壓抑的性格和情緒傾向,長期的壓抑和不斷的挫折會漸漸發展成強烈的沖動情緒而導致第一次的性變態犯罪發生,自此一發不可收拾。但是其實我們每個人每天都在經歷一些挫折,甚至很多人經歷的挫折要比那些系列性變態罪犯要更多更加嚴重,那么他們為什么沒有走上犯罪的道路呢?
個體心理學認為我們每個人從一出生開就是面對各種各樣的挫折,進而每個人都產生了自卑感。不同的個體在不同的情境下,往往會采取不同的應對自卑的措施,有的人采取積極主動的措施化解危機、戰勝挫折從而實現超越、克服自卑,而有的人由于從小家庭的過分寵愛、過分忽視從而形成不善與人合作的交流方式,在脫離父母遇到挫折時就會凸顯出比普通兒童更差的應對能力,而如果此時沒有正確的引導或者自身完成超越,往往個體會不斷麻痹、欺騙自己,采取逃避、認輸、墮落的方式來應對。這樣做的后果非但沒有克服自卑感反而愈演愈烈。這類人在對于尋找自己的人生不幸遭遇和挫折時,往往把失敗的原因歸因于自己交往的對象不夠關注自己、歸因于社會不公,尤其是在與女性交往對象遇到挫折時,對交往對象會形成極其強烈的怨恨和憤怒情緒,這種消極心理對其實施系列性變態殺人犯罪有著激發、引導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