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女,翁靜靜,姜玲燕
(舟山醫院 血液凈化室,浙江 舟山 316000)
血液透析 (hemodialysis,HD) 也被稱為血液凈化,通常稱為腎透析或簡單透析,是凈化腎臟不能正常工作患者血液的過程[1]。維持性血液透析(maintenance hemodialysis,MHD) 治療是指利用血液透析方法挽救或維持患者生命,延長患者生存時間的過度方法[2]。當腎臟處于腎衰竭狀態時,MHD實現體外清除肌酸酐、尿素、血液中的游離水等代謝廢物的作用。MHD作為一種有創的終身替代治療方式,雖可以延長患者生命,但并不能完全替代腎臟的功能,長期治療的過程中患者會出現多種生理心理負擔、癥狀負擔,嚴重影響患者生活質量。本研究利用透析患者癥狀負擔調查量表(DFSSBI量表)[3]從多個維度探索MHD患者癥狀負擔現狀,應用簡明健康狀況量表(SF-36量表)[4]評價MHD患者的生活質量,并分析癥狀負擔與生活質量之間的相關性,為臨床癥狀管理策略制定提供依據。
1.1 研究對象 選取2016年6月—2018年6月血液凈化中心MHD患者108例。納入標準:①規律血液透析>3個月,每周3次透析,每次4小時,且病情穩定;②年齡18~80周歲,無智力障礙,理解力、溝通能力正常;③簽署書面知情同意書,自愿配合相關調查。排除標準:①血液透析作為過渡治療或支持治療的患者,如急性腎衰竭等;②有嚴重的并發癥者,如惡性腫瘤、嚴重感染、心衰持續存在者;③神志不清或不能配合完成問卷調查者。選取同期于我院進行健康檢查者356人為生活質量評估對照,年齡18~80周歲。
1.2 一般資料收集 包括人口學資料和疾病相關資料。人口學資料包括年齡、性別、是否在職、婚姻狀況、文化程度、收入、有無醫保。疾病相關資料包括透析齡、有無糖尿病、血清白蛋白(Alb)、血紅蛋白(Hb)、血肌酐(Scr)、尿素氮(BUN)、尿酸(UA)、甲狀旁腺激素(iPTH)、血鈣(Ca2+)、血磷(P3-)、鈣磷乘積(Ca×P)。
1.3 癥狀負擔評估 采用DFSSBI量表評估患者的癥狀負擔。該量表由DSI量表的基礎上發展而來[5],評估MHD患者過去7天內癥狀的有無、發生頻繁程度、嚴重程度和困擾程度。該量表共包含五個透析常見的癥狀,分別為情感癥狀群、尿毒癥一般癥狀群、消化道癥狀群、心肺系統癥狀群、水電解質病癥群。癥狀發生率用“有”和“無”表示,頻繁程度和嚴重程度采用1~4分的Likert4級評分法(1=偶爾/輕度,2=有時/中度,3=經常/重度,4=總是/非常嚴重),困擾程度采用0~4分的Likert5級評分法(0=無影響,1=輕度,2=中度,3=重度,4=非常嚴重)。該量表Cronbach’α系數為0.923,內容效度系數為0.939。
1.4 生活質量評估 采用SF-36量表評估生活質量。該量表共36個條目,包括生理功能、生理職能、軀體疼痛、一般健康狀況、活力、社會功能、情感職能、精神健康八個維度。各維度得分為0~100分,得分越高說明該維度功能越強。
所有量表調查均選取患者病情穩定的時間內進行調查,請患者自行填寫問卷,若無法獨立完成問卷,由研究者不加任何暗示逐條讀出,患者獨立作出選擇,研究者代為填寫,以確保反映患者癥狀負擔的真實狀況。
1.5 統計學方法 建立Epidata數據庫,錄入研究結果。采用SPSS 20.0進行數據統計分析,計數資料比例形式表示,行卡方檢驗;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形式表示,行描述性分析;相關性分析采用Spearman相關性分析方法。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一般資料收集 本研究共納入MHD患者108例,年齡60.30±18.95歲;男63例,占比58.33%,女45例,占比41.67%。其中在職12例(11.1%),退休96例(88.89%);婚姻狀況(有伴侶/無伴侶)85例(78.70%)/23例(21.30%);文化程度(低于初中(含)/高于初中)71例(65.74%)/37例(34.26%);收入(低于2500元(含)/高于2500元)33例(31.56%)/75例(69.44%);有無醫保(無/有)17例(15.74%)/91例(84.26%)。透析齡31.50±7.76月;合并糖尿病50例;Alb 40.47±6.88 g/L,Hb 99.40±6.48 g/L,Scr 902.33±32.92 μmol/L,BUN 22.63±1.48 mmol/L,UA 454.07±64.27 μmol/L,iPTH 417.59±7.94 pg/mL,Ca2+2.28±0.13 mmol/L,P3-1.86±0.13 mmol/L,Ca×P 54.64±19.28 mg/mL。
2.2 MHD患者癥狀負擔情況 調查結果顯示,所有患者均有出現各種癥狀負擔。其中頻繁程度得分最高的為尿毒癥一般癥狀群,嚴重程度得分最高的為消化道癥狀群,困擾程度得分最高的為情感癥狀群,詳見表1。
2.3 MHD患者生活質量情況 結果顯示,MHD患者的SF-36量表各維度得分均顯著低于健康人群,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詳見表2。

表1 MHD患者癥狀負擔情況

表2 MHD患者生活質量情況
2.4 MHD患者癥狀負擔與生活質量相關性分析 將MHD患者癥狀負擔與生活質量評定的八個維度進行Spearman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八個維度與癥狀負擔均成負相關,其中生理功能與癥狀負擔的相關程度最大,生理職能與頻繁程度的相關性最大,軀體疼痛與嚴重程度的相關性最大,精神健康與困擾程度的相關性最大,詳見表3。

表3 MHD患者癥狀負擔與生活質量相關性分析(r)
注:#P<0.05;*P<0.01。
HD是終末期腎病(end-stage renal disease,ESRD)的常見治療方法[6],MHD是患者為了延長生命所必須長期維持的治療手段[7]。MHD患者數量日益增加,對MHD患者的護理及關愛除了醫學模式的改進還需要從生理心理等方面改善。臨床上長期MHD患者所涉及的癥狀負擔并不單一,本文基于DFSSBI量表,借鑒“癥狀群”概念[8],對MHD患者癥狀負擔情況進行評估。“癥狀群”是指即同時存在、彼此關聯的三個或三個以上的癥狀,且群內癥狀不需擁有相同的病原學機制。DFSSBI量表中情感癥狀群包括煩躁、焦慮、悲傷等情緒;尿毒癥一般癥狀群包括皮膚干燥、瘙癢、乏力等癥狀;消化道癥狀群包括食欲降低、惡心、嘔吐等癥狀;心肺系統癥狀群包括頭暈、氣促、胸痛等癥狀;水電解質病癥群包括下肢水腫、肌肉痙攣、不寧腿等癥狀。
本研究中所有納入患者均出現癥狀群所代表的癥狀負擔。其中頻繁程度最高的為尿毒癥一般癥狀群,嚴重程度最大的為消化道癥狀群,困擾程度最重的為情感癥狀群。情感癥狀群主要影響患者生活質量[9],所以帶來的困擾程度最重。Debnath等[10]的研究結果顯示抑郁情緒與MHD患者有顯著的負相關性,并證明情感癥狀群與MHD患者的生活質量有顯著的負相關性,與本研究結果一致;尿毒癥一般癥狀群主要影響MHD術后或預后[11],所以癥狀并發的頻繁程度最高;消化道癥狀群主要由長期的介入性治療造成,嚴重影響患者的營養狀態但及時改善可有效避免。而心肺系統癥狀群與水電解質病癥群是MHD臨床常見的并發癥,醫護人員在予以治療時應多注意觀察,避免感染,防止引發其他癥狀負擔。
本研究中MHD患者生活質量總分及八個維度得分均低于健康人群,其中得分最高的為社會功能,得分最低的為精神健康;說明MHD患者生活質量水平不理想。MHD對患者的社會功能方面影響較小,在非血液透析期間可以正常地進行或履行各項社會功能。由于該病的疾病特征,頻繁的血液透析、不間斷的藥物治療、繁雜的臨床護理方案以及無法保證終期療效的治療結果嚴重影響患者精神健康。癥狀負擔與生活質量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癥狀群與MHD患者生活質量均成負相關性,說明MHD患者的生活質量受癥狀負擔的負面影響,此結果與DFSSBI量表評定結果相響應。Wang等[12]在研究我國廣東地區MHD患者癥狀負擔情況,也認為MHD患者癥狀負擔和生活質量受損有較高負相關,與本研究結果一致。其中生理功能與癥狀負擔的相關程度最大,生理職能與頻繁程度的相關性最大,軀體疼痛與嚴重程度的相關性最大,精神健康與困擾程度的相關性最大;說明只有針對MHD患者癥狀的整體評估才能更全面地了解患者的健康水平。
綜上所述,本文應用“癥狀群”概念描述MHD患者的病理狀態,使用DFSSBI量表和SF-36量表了解MHD患者整體癥狀負擔情況和生活質量情況,并分析癥狀負擔與生活質量之間的相關性;結果顯示MHD患者癥狀負擔較重,生活質量差,癥狀負擔與生活質量均成負相關性。可見,全面的、綜合的認識與了解MHD臨床癥狀對患者的影響,可能對提高患者生活質量及改善預后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