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五因素分析法的上市公司財務舞弊識別與治理研究

趙智慧 管華宇 韓雨桐

摘 要：上市公司舞弊案頻發，嚴重影響了資本市場的穩定發展，因此分析財務舞弊的動因，尋找防治財務舞弊的對策變得尤為重要。本文基于五因素分析法探求財務舞弊的動因和對策。

關鍵詞：財務舞弊;財務舞弊動因;財務舞弊治理

一、財務舞弊相關基本理論

1.財務舞弊的概念界定

在美國審計準則第99號文件中，對財務舞弊的理解為：企業有意識地對財務報告所列示的數據或披露的信息進行錯報、漏報，從而導致財務報表在某些重大方面違背會計原則，誤導財務報表使用者做出不當決策的行為。

在中國注冊會計師協會審計準則第1141號文件中，將財務舞弊理解為一個寬泛的法律行為，即，被審計單位治理層、管理層、員工或第三方采取蓄意欺騙的手段，以謀取不當或非法利益的行為。

綜上可見，關于財務舞弊的概念目前尚沒有完全統一的界定，財務舞弊所包含的內涵極其豐富，例如會計舞弊、財務報告舞弊等，但是其都具有一些共同的特征：其一，故意性，是主體主觀故意的行為;其二，謀利性，其行為受經濟、政治、名譽等利益驅動;其三，違法性，其行為違背會計準則及相關法律法規;其四，危害性，其行為對資本市場發展以及財務報告使用者的利益帶來極大危害。

2.財務舞弊成因理論

國內外學者廣泛而深刻地對財務舞弊形成的原因進行了分析，并形成了一系列理論，包括冰山理論、三角理論、GONE理論以及風險因子理論。其中，冰山理論，也稱二因素理論，是從冰山以上人們容易觀察到的企業組織管理因素以及冰山以下人們不容易觀察到的一些個性、特色行為因素兩種因素來對舞弊成因進行分析，其重點在于那些人們不易察覺的個性化因素;三角理論，也稱三因素理論，其認為企業發生舞弊行為主要是受動機、壓力和機會三種因素的誘導，考慮了人的心理和行為因素;GONE理論，也稱四因素理論，在三角理論的基礎上，將動機解釋為舞弊者的需要，將借口解釋為人的道德行為中的貪婪，保留了機會因素，補充了暴露因素，即舞弊被發現的可能性和發現后懲罰的性質和程度;風險因子理論，也稱五因素理論，該理論進一步完善了四因素理論，在其基礎上先將風險因子分為一般風險因子和個別風險因子兩類，再進一步細化一般風險因子為舞弊機會因子、舞弊被發現的可能性因子以及被發現后的懲罰程度和性質因子三方面，個別風險因子為道德品質因子和舞弊動機因子。

綜上分析，舞弊風險因子理論（五因素理論）具有清晰的邏輯，并且理論體系相對完善，由此其具有的說服力也更勝一籌。基于此，本文在分析財務舞弊動因時選擇了風險因子理論作為主要參考依據。

二、財務舞弊動因分析

1.潛在的舞弊機會因子層面

上市公司治理結構的不健全為潛在的舞弊者提供了實施舞弊行為的機會。上市公司治理結構存在的問題，其一，由于上市公司所有權與經營權的分離，相對于管理層，股東對公司內部信息掌握較少，會造成管理者為了自身的利益而損害股東利益的行為，出現上市公司人控制的現象;其二，在我國上市公司中，絕大多數股權掌握在少數股東的手里，“一股獨大”的現象非常普遍，使得股東大會的表決制度喪失意義;其三，董事會、監事會結構不合理，成員背景單一，且缺乏應有的獨立性和專業性，使得董事會、監事會形同虛設，未能履行其監督職責;其四，獨立董事任職不符合要求，例如不滿足5年以上財務、法律等相關經驗，或者其余上市公司存在關聯關系，使其不能做出獨立性判斷。

2.舞弊被發現的可能性因子層面

上市公司舞弊被發現的可能性與舞弊發生的幾率成反比，即，上市公司舞弊被發現的可能性越小，舞弊發生的幾率就越高，否則反之;那么，上市公司被發現的可能性取決于兩方面的作用，一是上市公司的內部審計的有效性，若上市公司內部審計部門形同虛設，不能保持獨立性，則在內部治理結構失控的機會下，舞弊者實施舞弊被發現的可能性極小;二是外部會計師事務所進行財務報告審計以及證監會、交易所的監督能力，首先會計師事務所的執業質量不高，據資料顯示，多家上市公司的年度報告中存在虛構收入、利潤的情況，但卻被出具標準無保留意見。其二，監管資源缺乏，多少國有上市公司背景復雜，使得監管機關選擇性監督，大大降低了監管效率，許多舞弊行為是發生幾年后才被發現，從而降低了舞弊成本。

3.舞弊被發現后的懲罰性質和程度層面

舞弊被發現的可能性以及舞弊被發現后的懲罰性質和程度二者共同決定著舞弊的可能性，倘若舞弊被發現的可能性很高，但被發現后懲罰的程度與其舞弊帶來的利益相比微乎其微，那么潛在的舞弊者就會有恃無恐，繼續舞弊行為，因此，舞弊被發現后的懲罰對舞弊者的威懾性至關重要，而在我國，上市公司舞弊違規罰款金額威懾力遠遠不足，例如信息披露違規最多罰款60萬元，與上億元的舞弊金額相比簡直不值一提;行政處罰大多不涉及行為人的直接經濟利益;警告、批評、譴責等在我國聲譽市場不成熟的情況下，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4.道德品質因子層面

公司的企業文化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公司管理者、一些大股東的影響，倘若公司管理者、大股東等道德水平低下，只追求利益，那么在公司遇到困難時，往往會采取一些舞弊等非正常手段調整公司業績，達到自己的目的。

5.舞弊動機因子層面

隨著競爭的日益加劇、行業發展緩慢，以及我國供給側改革的大環境，一些上市企業業績不佳，而在我國對上市公司的收入、利潤等都有嚴格的要求，倘若沒有達到要求便會有被ST退市的壓力，再者公司年度無法實現預期的業績，管理層不僅自己的業績指標達不到，更無法向股東交代，也會使得企業出現融資困難，甚至資金鏈斷裂至破產的情況，從而增加了上市公司舞弊的動機。

三、財務舞弊風險因子治理對策建議

1.舞弊機會風險因素治理

舞弊機會雖然不必然導致舞弊行為的發生，但是其降低了舞弊者的舞弊成本，使其有機可乘，因此不能給潛在舞弊者留有此類機會，就需要：（1）加強上市公司內部控制的有效性，明確崗位職責與分工，尤其是對于不相容崗位，一定保證專人專責，避免管理層凌駕于內部控制之上的行為發生;（2）分散上市公司股權，可以采取引入戰略投資者，并加強中小股東的話語權，避免大股東一言堂的現象;（3）調整監事會結構，必須保證職工代表作為監事會成員的發言權，清理不符合進入監事會條件的成員，明確其職責，并定期對其職責履行情況進行評價，下設審計委員會，嚴格篩選審計委員會成員，保證審計委員的專業素養、客觀性和應有的獨立性，對抗部分高管財務舞弊授意的意識和能力。（4）規范上市公司獨立董事制度，對獨立董事的工作情況進行評價，例如獨立董事的出席會議次數以及以何種形式出席會議等方面來評價獨立董事是否盡到其勤勉義務，再者要規定獨立董事的最佳工作年限，對其進行定期輪換，減少獨立董事由于長期任職而帶來獨立性不足的問題。

2.舞弊被發現可能性風險因素治理

上市公司提升發現舞弊的概率，需要從發揮公司內部審計的作用和提升外部事務所審計的質量并促進其他監管部門發揮作用。（1）發揮公司內部審計的作用。內部審計人員充分了解被審計單位及其環境，并綜合分析企業面臨的宏觀環境、產業環境、競爭環境與企業自身的內部控制等是否存在逆勢而為的情形，利用其專業性評價公司的內部控制設計是否合理，應用內部控制測試，判斷公司內部控制測試是否得到有效的運行，找出管理的漏洞及內部控制的薄弱環節，并加以改善;同時公司可以建立財務舞弊識別的機制，利用大數據時代的紅利，采取數據挖掘技術，從已知的財務和非財務數據中提取重要數據，進行分析運算，來預測其隱含的未知數據，來提升舞弊被發現的幾率。（2）提升事務所審計的質量。會計師事務所作為專業的外部審計機構，憑借其專業的審計人員，規范的審計程序，應該是最能發現公司財務舞弊的機構，但事實上，曝光的財務舞弊公司已經經過會計事務所出具審計報告的大有人在。因此，會計師事務所作為專業的監督機構，應該嚴格規范選人制度，提升會計師事務所從業人員的專業勝任能力以及道德水平，加強培訓;再者提升會計師事務所以及審計師的獨立性，完善審計機構的聘用制度，可以通過證監會作為為公司安排會計師事務所的途徑，減少公司和事務所之間直接的經濟利益關系而影響會計師事務所獨立性的因素。

3.受懲罰的性質和程度風險因素治理

基于成本效益原則，財務舞弊的處罰措施給潛在舞弊者帶來的預期處罰成本越高，則會使其放棄舞弊的行為，因此一方面要加大財務舞弊的刑事處罰力度，另一方面提高其經濟處罰的成本。（1）加大財務舞弊的刑事處罰力度;首先要加快針對財務舞弊的立法進程，完善相關法律法規，考慮對現有的處罰程序、程度進行修改，加大處罰力度，并考慮追究刑事責任。（2）提高經濟處罰成本，不僅僅要通過對舞弊行為人的經濟處罰，還應考慮其對其他相關利益者造成的損失，要求其對相關利益者進行經濟賠償，從而增加財務舞弊的成本。

4.道德品質風險因素治理

高級管理人員是財務舞弊的主要人員，因此要加強公司高級管理人員的職業道德教育，使其能夠在公司內部創造和維護良好的道德氛圍，可以采取將道德品質列入高管績效考核的范疇之內，并對違反職業道德的高級管理人員給予一定的經濟處罰及非道德行為公示等。

5.舞弊動機風險因素治理

要遏制公司財務舞弊的動機，首先公司應該事先做好中長期規劃，確定公司的戰略目標;其次完善公司的績效考核制度，避免個人的短期趨利行為。（1）確定公司的戰略目標，公司應綜合宏觀政治、經濟、社會、文化、技術等因素分析考量，確定公司的總體戰略;結合公司所處的行業進行競爭環境分析，發揮公司的優勢，彌補公司的劣勢，根據公司的產品進行業務組合分析，選取企業市場占有率高，增長潛力大的業務組合優先發展，摒棄那些問題業務;（2）完善公司績效考核制度，豐富績效考核的方式和指標，而不是僅僅根據公司的凈利潤等指標對公司和管理層進行考核，單純的凈利潤指標考核會引發公司管理層等為追求業績而進行舞弊等行為，因此可采用平衡記分卡、價值鏈評估等進行績效考核，能夠綜合考慮企業的財務非財務因素、長期短期因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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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趙智慧（1992- ），女，漢族，河北省唐山市人，華北科技學院，中級會計師，碩士學歷，研究方向：財務會計;管華宇（1982- ），男，漢族，安徽省合肥市人，華北科技學院，講師，中國礦業大學（北京）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管理科學與工程;韓雨桐（1998- ），女，漢族，山西省忻州市人，華北科技學院管理學院會計學2016級，研究方向：會計理論與實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