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永強
(黃淮學院 馬克思主義學院,河南 駐馬店 463000)
個體化是現代社會發展的一個趨勢。改革開放以來,隨著中國傳統社會結構解體,城市單位制和農村人民公社制度退出,國有企業市場化改制,社會成員流動性增強,城鄉二元制社會結構逐漸被打破,中國呈現個體化的發展趨勢。這不僅對社會發展造成一定的沖擊,還對思想政治教育提出新的課題和挑戰。本文擬借助西方社會個體化理論,結合中國社會現狀,探討上述問題,以期促進學界對個體化趨勢下思想政治教育面臨的新境域新問題的關注和思考,推進思想政治教育現代轉型和學科發展。
“個體化理論”是當今西方社會科學研究的熱點。“個體化”一詞由德國社會學家貝克于上世紀80 年代提出,后經吉登斯、鮑曼等西方社會學者的系統闡釋,如今成為社會學、政治學等領域的熱門概念。何謂“個體化”?學者基于各自的知識結構和分析框架給予相應的解讀。鮑曼認為,個體化意味著人們身份的轉型,即從“承受者”變為“責任者”,“把社會成員鑄造成個體,是現代社會的特征”。[1]貝克認為,個體化是一種制度化,個體從傳統階級、性別、價值觀中解放出來重新嵌入到新的制度。它具有“解放的維度”、“去魅的維度”和“重新整合的維度”。[2]按照上述學者的理解,個體化是一種社會結構和社會關系,它反映一系列出現在全球化時代和后工業社會時期全新的社會現象和社會結構,“去傳統化”“制度化抽離”“再嵌入”和“系統風險的生平內在化”是個體化的基本特征。
我們認為,“個體化”是一個和“群體化”“社會化”“全球化”或“國際化”等相對應的概念,是現代社會發展到一定程度后所表現出來的一個特征、社會現象。或者具體地說,“個體化”是現代社會發展到全球化和后工業社會時期所表現出來的一個特征。社會發展呈現個體化,意味著個體與傳統社會的斷裂,個體從地方共同體的血緣業緣、傳統權威、道德規范和人身依附中解脫出來并獲得個體的獨立和自由,從“為他人而活”到“為個人而活”。個體在獲得自由、解放過程的同時,也伴隨著集體歸屬感和安全感的喪失,集體意識削弱、生活意義破碎和社會風險的獨自承擔。個體化社會,由于人們信奉工具理性主義原則,人的思想、行為的一切標準建立在以個人利益為中心的合理計算的結果之上,致使個人利益至上、社會誠信闕如、社會價值共識難以達成,從而對社會道德建設和社會秩序整合帶來了挑戰。
中國社會的個體化始于改革開放,是市場經濟發展和國家政策變革共同推動的結果。改革開放之初,社會結構變動打破了計劃經濟時期“兩大階級”“一大階層”的社會結構,出現了個體工商戶等新興社會階層。之后的經濟體制改革進一步打破了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體制,市場成為資源配置的決定性因素。農村人民公社和城市單位制度解體、國企改制打破了傳統社會組織制度對個體的庇護,眾多“單位人”成為“社會人”。戶籍管理的松動使得農民從土地束縛中解放出來,農民紛紛進城務工,增強了社會流動性。隨著傳統社會結構不斷被打破,人的主體意識覺醒、增強,不斷增強的主體意識進一步促使個人擺脫傳統觀念的束縛,積極參與市場競爭,崇尚自我奮斗,追求自我成功。在價值觀念上,人們突破傳統追求政治價值的單一格局,呈現政治經濟文化等多元價值觀并存態勢。總之,中國社會“與1978年以前相比較,無論在基本構成成分、結構形態、等級秩序、關系類型和分化流動機制等方面都發生了極其深刻的變化”。[3]
思想政治教育是社會系統的一部分,社會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存在環境,思想政治教育活動也是在社會中進行的。因此,社會變革引起的個體化發展趨勢,必將對思想政治教育產生重要影響。
政治性是思想政治教育的主體屬性。思想政治教育價值在于傳導和灌輸社會主導價值,維護社會秩序和社會機制有序運行,發揮社會統治的“軟實力”和“社會水泥 ”的整合作用。個體化發展帶來了社會多元價值觀,多元價值觀必然會消解思想政治教育傳播的社會主導價值觀。首先,個體化社會,個人的主體意識和權利觀念增強,個體擁有更多的權利和選擇自由,個體的價值觀也從一元轉變為多元。其次,市場競爭引起的社會分化導致社會利益主體多元化和價值標準、價值選擇多樣化,個人主義、功利主義、消費主義等多元價值觀激蕩、碰撞,擠壓了社會主義主導價值的生存空間。如功利主義把個人利益、快樂和幸福作為唯一的現實利益,把社會看作一種“虛假的抽象”。這必然與集體主義價值觀發生沖突。再次,全球化時代西方國家憑借技術優勢,加強對我國文化產品輸出和價值觀念滲透,這在豐富人們文化生活的同時,一定程度上消解了社會主導價值。最后,社會分化導致不同階層和利益群體的矛盾與沖突,容易導致人們對社會“公正失衡”的主觀認知,產生客觀性的“社會結構緊張”的狀況。[4]由此引發社會公共危機,削弱人們對社會主義制度和執政黨的合法性認同,并滋生“道德犬儒主義”及反社會的情緒心理。
傳統社會共同體生活主要依賴社會集體意識來維系。集體意識是社會成員共有的精神信仰和情感總和,對社會成員具有道德規范和行為約束的作用。中國傳統社會是以血緣為紐帶、以家庭為單位的宗法社會,家國同構,注重親情倫理和宗族觀念,強調個體對集體規范的遵從和奉獻,漠視個體的權利和自由。因而傳統社會的道德倫理規范對社會整合和秩序穩定起到重要作用。建國后城市單位制和農村人民公社將社會成員吸納到組織化生活中,這不僅使人們在經濟上依賴組織安排,還在政治上受組織約束,這種組織化生活和社會主義道德教育一起型塑人的精神世界,導致其“心靈的集體化”。[5]個體化社會,個體的自由度和選擇性機遇空前增加,個體傾向于把個人的目標和利益置于集體之上,基于自己的信仰和態度并根據自身的目標和需要決定個體定位。市場法則不斷強化人的個體意識,社會部門的高度分工和利益結構的高度分化使得個體利益的滿足與市場活動的交換過程密切聯系。以往建立在共同信仰和道德原則基礎上的社會聯系,現在被建立在互惠互利、平等交易基礎上的契約關系所替代,個體利益的滿足不需要同集體意識相聯系才能成為共同生活的一部分。[6]這種情況下,人們更關注個體在市場交換活動中獲利的多少,對傳統權威和道德規范不再心存敬畏,個人意識不斷取代集體意識。同時,個人的高流動性斬斷了個體同宗族、村落等傳統共同體的聯系,伴隨著傳統共同體瓦解,建立其上的集體意識隨之削弱。個體化還加劇了社會階層分化和斷裂,這種分化與斷裂不僅體現在社會結構和社會關系層面,還體現在社會文化和道德精神層面。傳統道德規范和現代規范的斷裂使得社會集體意識難以達成,從而增加社會整合的難度。
社會分化和流動增加了思想政治教育育人的難度,致使一些社會領域和群體成為思想政治教育的盲區。傳統社會結構相對簡單,社會運行機制相對封閉,由政府主導自上而下的大一統的思想政治教育能夠有效貫徹到社會基層。現代社會異質分化,社會被分割成為不同的場域,社會成員也在不同的場域活動。因此傳統思想政治教育模式很難得到有效實施。傳統社會人的職業角色和社會身份相對固定,甚至很多人在某一職業崗位終其一生,這便利于思想政治教育活動連續有效地開展。社會呈現個體化之后,社會成員流動頻繁,職業崗位變動不居,很難指望人們在某一崗位固守終生。這些變化給思想政治教育帶來諸多不利因素,致使一些社會領域和群體的思想政治教育不足。如廣大農村思想政治教育就很難取得實質性開展。農民工群體往返城鄉之間,過著候鳥式的遷徙生活,無論農村基層自治組織,還是城市街道、社區都很難把他們吸納到管理范圍內進行思想政治教育。由農民工問題引發的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留守婦女道德倫理等一系列社會治理問題,無疑給現代思想政治教育帶來挑戰。
現代社會個體的社會角色是多元的,這種多元的社會角色帶來了價值認知的混亂,造成個體價值整合和道德實踐的困境,從而增加思想政治教育的難度。現代社會不同于傳統整體性社會,它把個體的生活世界分割成不同的場域,在不同場域中個體扮演著不同的社會角色。由于不同的場域奉行各異乃至相悖的道德規范或價值準則,這些相異的道德規范和價值準容易導致個人價值認知混亂,進而給個體的價值整合帶來困難。例如,人們在家庭領域遵守孝道原則,在職業領域遵從職業倫理,在社區生活中服從公民精神,在國家政治生活中遵循公民意識,這些道德規范猶如個人的“面具”,伴隨個人活動場域的變化而不斷轉換,從鄉村到城鎮,從家庭到學校到社會,道德規范不停變化,容易造成個人價值認知和行為選擇的混亂。這種現象被涂爾干稱為“道德生活的去中心化”,[7]這些相互沖突的價值觀念帶來個體的價值選擇和道德實踐困境,容易誘發道德危機。
個體化是“理性祛魅”的過程,個人在剝離傳統外衣后精神上陷入生命無所依托的孤獨狀態。在弗洛姆看來,現代社會在使人富有自主和批判精神的同時,也使他越來越孤獨和恐懼。[8]貝克也指出,“個體化社會意味著人再也無法從‘元話語’,如宗教信仰、政治理想或階級意識中獲得生活的目標、價值和意義。”[9]人的價值虛無本質是工具理性對價值理性的僭越,原屬于經濟系統的工具理性滲透社會生活領域,導致系統對“生活世界的殖民”。個體化奉行實用主義原則,人和他人的關系從注重傳統道德情感關系轉變為注重現實利益關系,表現為組織化科層管理、社會信任闕如與道德情感冷漠。例如,學校教師關心的是知識傳授、績效考核和薪資收入,很少與學生進行情感交流和人生道路的指導。學生缺乏傳統社會對教師的尊重,也很難從教師那里獲得富有人情味的幫助和指導。人是社會中的人,人需要在社會共同體生活中生成和發展豐富的社會關系,實現生命的價值意義。如何診治現代人的孤獨,擺脫“不可承受的生命之輕”,是現代思想政治教育亟待解決的重大課題。
個體對未來生活的不確定性所產生的存在性焦慮是思想政治教育面臨的新挑戰。個體化社會是“風險社會”,“風險社會”在個體層面體現為存在性焦慮,它源于個體內心對于未來不確定性的恐懼。例如,國企市場化改制和單位制解體,使得許多“單位人”成為“社會人”,之前由單位提供的住房養老醫療等社會福利被轉移到市場并由個體來承擔,個體脫離傳統組織的庇護被卷入市場競爭并獨自承受競爭的結果。面對激烈的市場競爭和職場壓力,人們對未來生活不確定性的恐慌加劇。吉登斯指出,人的生活需要一種本體性的安全和信任,這種安全和信任的實現機制是人們習以為常的慣例,而“風險社會”恰恰打破了社會生活中的慣例,挑戰了人的本體性安全并導致存在性焦慮。
隨著經濟的發展,社會呈現個體化趨勢是客觀存在的,它對思想政治教育的影響和挑戰也是不容忽視的。那么,思想政治教育如何應對個體化的挑戰,進而增強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性、時代性和說服力?我們認為,其基本出路在于,加強價值觀教育,培育與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塑造社會公共精神,增強公民公共責任觀念;整合社會資源,推進思想政治教育社會化。
個體化對思想政治教育的根本挑戰在于,個體價值選擇的多樣性與社會主導價值的一元化的緊張關系。這就需要加強對社會成員的價值觀教育,實現社會主導價值對多元價值觀的整合與引導。價值觀是人類思想意識的核心,它制約和指導人的行為。現代社會風險從根源上說是人的價值觀出了問題,是價值觀扭曲、錯位和變異的結果。價值觀教育肩負變革人的思想、矯正人的價值判斷的使命,其目的是使人認識到價值判斷和選擇要符合社會主導價值和時代需要。當前,價值觀教育關鍵在于培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它是維系社會團結的紐帶和凝聚社會價值共識的基石。轉型期的中國,傳統和現代、本土和域外、先進和落后、健康和頹廢等不同價值觀相互激蕩碰撞,容易造成人們價值觀混亂并導致其行為選擇的無所適從。隨著市場實用主義法則盛行和未來生活不確定性的因素增加,現代人逐漸失去了崇高的理想信仰和精神追求,更注重短期現實利益,價值觀物欲化傾向嚴重。因此培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整合社會多元價值,凝聚社會價值共識,是保證社會機制良性運轉和實現社會善治的必然要求,也是現代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目標和任務。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的實質是集體主義”。[10]因此,培育與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重點需要加強集體主義教育。集體主義是社會主義制度的內在要求和道德原則,個體化所欠缺的正是集體主義的價值取向和價值選擇。需要指出的是,這種集體主義不是傳統社會罔顧個人權利和利益需要的“虛假的集體主義”,而是尊重和承認個人權利和利益需要前提下的“真實的集體主義”。培育與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要堅持生活化原則,在落細、落小、落實上下功夫。因為任何一種價值觀念要為人們所認同和接受,必須貼近人們的現實日常生活,契合他們的利益需要。通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宣傳教育引導,使其內化為人們的精神追求,外化為人們的自覺行動。
個體化引發的價值危機在于,自我主義張揚和集體意識衰弱所導致的社會價值共識難以達成。社會價值共識是維系社會團結的精神紐帶,價值共識的達成需要培育現代社會公共精神。公共精神是現代社會最基本的道德和政治價值追求,是以公民和社會為依歸的價值取向,它所體現的是一種社會秩序和社會整合精神、一種公共參與和公共關懷精神。公共精神的發育程度,是衡量現代社會公民道德素質和民主政治發展水平的標識,也是現代社會應對“個體發展對公民身份的腐蝕和逐漸瓦解”[11]的有效策略。公共精神不排斥個人權利和利益,它是在承認和發展個人權利的前提下社會成員達成的價值共識。
我國學者費孝通在他的差序格局理論中認為,中國社會結構和人際互動界定是以血緣和地緣關系為基礎的差序格局模式,個人與他人所結成的社會關系,猶如以已為中心向外推散的一圈圈水紋,這種能伸能縮的差序格局所形成的推浪形式,把群己界限變得模棱兩可,在這種社會關系中個人只是被人倫所裹挾的一種關系體。依據費氏理論,中國傳統社會,個人不具有獨立的人格和缺乏現代社會的公共精神。人們看問題想事情,總是從以我為中心的圈子利益出發,內外有別,強調區別對待,無視合理性、公共性。因而在傳統文化觀念中,個體是無足輕重的,社會“公共精神”也是無足輕重的,重要的只是圈子利益、集團利益和家族利益,國家、社會的公共利益也只是封建皇帝的“家天下”利益,在普通的個體民眾眼中,只有“皇帝”、“朝廷”,而沒有國家,沒有民族和社會,更沒有所謂的公共精神。所以,在傳統中國封建社會,公、私各自的合理性和二者的統一性是遭到忽視的,“私”在正統意識觀念中始終被鞭撻和鏟除,在道德意識和政治理念上人們被要求大公無私、先公后私[12](當然,這里的“公”僅在“圈子”“家天下”含義下使用)。歷史文化總是帶有一定的慣性。社會發展到今天,傳統文化中欠缺公共精神的現象仍具有很強的表現力。同時我們還應該看到,現代市場經濟又把人導向追逐私利的方向,致使社會成員的公共責任和關懷意識不足,公共精神在相當一部分社會成員中遭到忽視。我們強調塑造社會公共精神,其目的就在于消除個體化趨勢下人們因公共責任缺失所導致的公共道德失范,從而彌合社會斷裂,增進社會團結,重塑社會公共價值觀。
如何塑造社會公共精神?首先要培育個人的主體意識,鼓勵個體積極參與公共生活,這是公共精神主體建構的目標。公共精神的生成需要個體的主體性和公共性兩個條件,個體的主體性發展離不開個體的自由和平等,公共性培養也需要在公共生活中養成。其次要加強個體道德教育,尤其是公共道德教育。通過發掘和借鑒中國傳統優秀文化的德性倫理資源,引導個體生成社會責任意識和公共理性精神,增強個體對社會公共價值的認同。再次要以社會公正為切入點,推進公共精神的制度建設。“正義是社會制度的首要價值。”[13]在一個基本正義秩序缺失的社會環境中不可能滋生出普遍的社會良善的道德價值。當前貧富分化、社會矛盾激化、社會道德失范、理想信仰缺失等,一定程度上也與社會公正制度相對缺失關聯密切。因此構建以起點公正、過程公正和結果公正為目標的社會公正制度,是培育公民公共責任意識、塑造現代公共精神的基本條件,也是建設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必然要求。
如果說培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塑造社會公共精神,是從思想政治教育的內容維度應對個體化挑戰的話,那么探索社會化的思想政治教育方法體系,拓展思想政治教育的對象范圍,推進思想政治教育的社會化,則側重是從思想政治教育的方法維度應對個體化的挑戰。
首先,要整合各種社會資源,推進思想政治教育社會化。隨著個體化趨勢不斷增強,個體選擇的自由度越來越大,思想政治教育要突破以往以高校為主陣地、以大學生為主要對象的做法,統籌、整合和利用各種社會資源進行思想政治教育,積極推進思想政治教育進社區進企業,加強思想政治教育與社區工作、企業文化的深度融合,構建網格化的思想政治教育。[14]其次,要重視農村、企業等社會領域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加強對農民工、留守兒童、留守婦女、孤寡老人和“失獨家庭”等特殊社會群體的思想教育。個體化改變了傳統社會熟人關系的網絡結構,個體也擺脫了傳統價值觀念的束縛。隨著中國社會工業化、城市化和現代化進程不斷加快,農村青壯年勞動力進城務工,廣大農村成為老人、兒童和婦女的留守陣地。農村留守兒童的心理健康教育,留守婦女的道德情感以及留守老人的生命安全等問題愈發突出,成為農村社會治理的熱點和難點。因此,加強農村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促進廣大農村地區的和諧穩定在社會經濟全面轉型的今天尤為重要。再次,要創新思想政治教育理念,探索社會化教育方法體系。思想政治教育不僅要以社會發展為目標,承擔傳輸社會主導價值觀的政治教化功能,還要以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為價值旨歸,把思想政治教育作為人們的思想交往的精神活動。[15]現代社會,個體生活的無意義感是揮之不去的夢魘,思想政治教育應注重通過人們之間的思想交流,克服個體化帶來的人的價值虛無,重塑人的精神世界。同時要充分利用現代網絡技術工具,發揮網絡媒介等新媒體在現代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功能和優勢;要借助心理健康教育等技術手段,幫助個體化解心理矛盾、緩解心理壓力;還要改變傳統思想政治教育施教者的“獨白”,展開思想政治教育主體間的“對話”,進而增強思想政治教育的實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