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談詩文教學中的“君子人格”

鄧荷蓉

摘 要：中學語文詩文教學中，應“言”“文”并重，“君子人格”是一個重要的教學內容。

關鍵詞：中學語文;詩文教學;君子人格

“中學語文教學落實到人文教育上，就是給人建立一種精神底子”。我們的精神底子在哪里？孔子說：“圣人，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君子者斯可矣。”言及學習要達到的標準是“君子”，自孔子后，我國古代志士仁人均視“君子”為人生追求最高境界，如果能于古詩文教學中提煉“君子人格”內容，對初中生滲透人格教育，則可利于生命成長，且傳承了優秀的民族文化。

教材里提到“君子”，注釋一言以概之：品德高尚的人。其實籠統了，在孔子的思想里，“君子人格”內涵豐富，古仁人的“君子人格”演繹方式多樣。

有直言“君子”，如：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只是不惱怒，遇事能泰然處之就是君子了嗎？顯然不是，這句話的前提是“學”，即學問已經做得很好了，但別人不知道我，我還能不惱不怨，這是多寬的胸襟多大的氣度，古往今來能有幾人做到？《愛蓮說》里直寫君子：蓮，花之君子者也。周敦頤認為君子當如蓮一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如蓮一樣正直、虛心、高潔。

《陋室銘》劉禹錫引用孔子的話暗示“君子人格”，“孔子云：何陋之有？”《論語》原文是這樣的：子欲居九夷，或曰：陋，如之何？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孔子去九夷這樣的蠻荒之地“當時想另外開辟一個天地，保留中國文化”，意思是君子不管身處何地，都有自處之道，如果處于陋地，君子當教化之。再看劉禹錫的自得，略有遺憾：君子境界還不夠高，還有“往來無白丁”的交游之限。不過，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無法實現理想抱負，孔子也生歸隱之心，所謂“窮則獨善其身”，因此劉的只與“鴻儒”交游，醉心于“調素琴，閱金經”的情趣享受又有無奈之處。

看來，“君子”標準其實很高，難怪孔子自己也感慨道：“君子道者三，我無能焉：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不憂不懼”是“內省不疚”，便是反省自己的時候，內心很坦然，覺得沒有什么愧疚的，所謂“君子坦蕩蕩”，“不惑”呢，是智慧通達到沒有迷惑之處。如此說來真是讓人沮喪，原來“君子人格”竟是一個永遠也無法到達的境地！但不必灰心，孔子提出了一個無限接近君子的通道，那就是“學習”，《論語·學而》第一句話就是：“學而時習之”，“學習”二字就由此而來，學習經荀子已將之發展成為區別君子和小人的重要標志。

說到學習與成才關系就得提到明初宋濂的《送東陽馬生序》。這個老先生很有意思，同鄉晚輩馬君則拜訪他，交談一番，他看到馬生“言和而色夷”，再讀其信“辭甚暢達”，聽到同輩人的評價“流輩甚稱其賢”，綜合評價得出馬生是“善學”者，就寫了這篇贈序勉勵馬生要刻苦學習。在這篇序里，宋濂寫了自己年輕時一心向學，再羅列了太學生學習的好條件，然后得出一個結論：其業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質之卑，則心不若余之專耳，豈他人之過哉？明確表示：要想業精德成，就得專心向學。子曰：吾嘗終日不食，終日不寢，以思，無益，不如學也。孔子從自己的體驗出發，談到只自己去思考是沒有效果的，不如去學。只有學而思，思而學才會有所得。大儒宋濂年輕時的以求知為樂，求學時謙恭有禮，正是“君子人格”的寫照。

蘇軾，這個瀟灑的曠世奇才，其一生演繹著“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儒家經義。一貶再貶，職位越低，地方越偏，但他從未被打倒，反成就了他文學上的輝煌。許多人都認為蘇軾之所以如此達觀是受道家和佛家的影響，對此兩教蘇軾確有研究，說其超然有道釋影響沒有錯。但只將儒家文化視作其入世利器就有失偏頗了，上文說過“仁者不憂”，蘇軾說自己“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兒”，無論身處何境，心中總懷有天下念著蒼生，是可謂“仁者”，以“仁”為處世核心，他自能面對苦難而“不憂”了。“學而優則仕”確是儒家主張，但并不是孔子提的，而是孔子的學生子夏依據自己對孔子思想的理解提出的，“出仕從政，是孔子積極主張的。但他認為出仕從政是有條件的，當條件不具備時，他就很不以‘仕為然，甚至激烈反對”。如果單純將儒文化狹隘為“出仕”文化的話，就真是呆化了孔圣人。孔子的“君子”奉行“中行之道”，“不得中行而與之，必也狂狷乎？”“中行就是要求人們的一舉一動，都能因時制宜，做得無過也無不及，要根據客觀的具體情況行事，既有原則，又有靈活性，不拘泥成規，而又有原則”，孔子的“君子人格”絕非刻板迂腐之道，而是圓融的靈活的中庸之道。自幼研讀儒家經典的蘇軾豈有不諳其中真意？也許可以說，蘇軾借助釋道兩家思想，沖破兩漢“獨尊儒術”強化儒家入世思想的桎梏，還“君子人格”以孔子時代的真面貌，留給世人一個最飄逸的君子背影。

還有“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范仲淹;與民同樂的歐陽修;舍生取義的文天祥……詩文的教學，“言”“文”需并重，“君子人格”可為一個重要的教學內容。

參考文獻：

[1]錢理群，曹明海.語文教育文化過程研究[M].山東人民出版社，2005.

[2]南懷瑾.論語別裁[M].復旦大學出版社，2009.

[3]中國孔子基金會.中國儒家教育思想（下）[M].青島出版社，2000.

[4]中國孔子基金會.中國儒家教育思想（上）[M].青島出版社，2000.

編輯 杜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