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文化理論視野下商務英語學生的專業身份認同研究

宋佳倫 李萬里

【摘 要】本文采用問卷調查與訪談相結合的方法，從社會文化理論角度研究商務英語學生的專業身份認同，旨在探究影響專業身份認同度的因素。研究發現：一、學習者對自身專業身份認同度較高，認同自身為獨立身份，即認為商務英語是商科和英語科學融合的獨立專業。二、影響學習者專業身份認同的因素排列順序為家庭關系>師生關系>同學關系。同時，授課內容、教學方法、課程設置、職業目標、區域大環境、興趣和學習動機等也有影響。三、在系統分析社會需求的基礎上，學校需進一步提高專業建設及教學效率，學習者應明確職業目標及學習動機。

【關鍵詞】商務英語;社會文化理論;專業身份

中圖分類號：H319 文獻標志碼：A? ? ? ? ? ? ? 文章編號：1007-0125（2019）36-0136-03

2007年，教育部批準設置商務英語本科專業，至今已有411所高校招生。商務英語專業培養具有英語語言能力與商務技能水平的復合型人才。在復合型人才的培養中，學習者在專業學習過程中會產生身份認同的變化，并影響其能動性，做出有目的、深思熟慮的行動。即，身份認同是動態的、可變的。在同一個階段期內，學習者在不同的場合有不同的身份認同。（Bhatia， 2002; Norris， 2007; Zhang， 2015; 張淑華等， 2012）社會文化理論的辯證論思想認為人類通過“具有目的導向的、社會組織的”（Marx， 1978， cited in Lantolf & 秦麗莉， 2018（1）： 2）實踐活動創造和改變世界和自己。因此，只有學習者認同其專業身份變化，才可能反思反省。對身份的認同不僅有利于學習者的職業發展，也有利于學校的教學管理。

一、理論基礎

（一）社會文化理論

社會文化理論主要用來探討個體思維層面與歷史、文化以及教育背景之間的關系（馬成武， 2015年），包括“social”和“cultural”，其核心的觀點為人類本質上是“社會交際性生物”（秦麗莉， 2017年），即人類通過“具有目的導向的、社會組織”（Marx， 1978， cited in Lantolf & 秦麗莉， 2018（1）： 2）的實踐活動創造和改變世界，同時改變自己。據此，Vygotsky（1978年）提出，人類的認知建立在生理思維過程之上，同時受社會文化環境（包括社會文化活動、社會文化產物、社會關系等）調節。即，思維不能夠脫離社會實踐。他認為，人類從外部社會建立起與思維的關系，控制思維，同時也通過思維控制自己的身體。在外部社會中，教育這一因素對人類思維發展影響深遠。所以，人類思維發展分兩個層面：一是“基于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社會文化產物之間的相互調節”;二是基于“人類大腦的生理功能本身”。（Lantolf & 秦麗莉， 2018（1）： 2-3; Vygotsky， 1997）

（二）專業身份認同

1. 身份和認同

Gee（2001）提出了四種身份：一是主體自然產生的“自然身份”，如子女的身份;二是社會、機構賦予主體的“機構身份”，如大學生的身份;三是在與他人對話時建構的“話語身份”;四是在一個親和群體中建構的“親和身份”，例如新產品開發團隊隊員的身份。

Bucholtz和Hall（2005： 585-614）強調身份的社會性，認為身份是“自我和他人的社會定位”“在多層面同時浮現”。就身份的構建，他們提出了五個原則：浮現、定位、指示性、關系和部分原則。身份通過社會行為（特別是言語）構建，是一種社會文化現象，并隨特定立場及參與的角色的變化而變化。個人的意識形態結構對身份的構建起很大的指示性作用，如在言語交談時，會根據個人/他人的身份定位來做出含蓄的表達和假設。主體間會通過一些重疊和互補的關系構建身份，如“相似”與“不同”等。身份部分是有意構建的，同時有的部分是習慣性構建的;部分是相互協商的結果，同時部分是受他人看法和陳述的結果。

2.商務英語學生專業身份認同

商務英語專業要求學生不僅需掌握英語語言知識，更需熟悉商科領域的專業知識，如經濟學等，以適應國際化應用領域的工作。（劉法公， 2019年）教育部頒布的《高等學校商務英語專業本科教學質量國家標準》對商務英語專業的培養目標中，也明確強調“國際化、復合型和應用型商務人才”。

專業身份認同包括Identification和Negotiability。Zhang（2015年）認為商務英語專業學生正成為在ESP領域中日漸重要的群體，但其專業身份很大程度上被忽略了。影響商英學生專業身份認同的因素有多種，如技術能力、話語能力、職業目標、價值觀等。現存的客觀因素讓商英學生陷入了身份困境，如商務與英語知識的資源分配制度、對商務英語學生的培養方式與社會需求的差距、學生對商務英語的興趣等。（胡劍萍， 2011年）而最近的研究顯示，商英學生對獨立身份認同度最強，認為自身是商科專業和英語專業的交叉融合，其次則分別是商科身份、英語身份，身份認同缺失的情況不明顯。（盧立程等，2018年）

二、研究方法和對象

本研究采用問卷調查與訪談相結合法，以某沿海獨立學院商務英語本科專業三年級學生40人（其中男生6人，女生34人）為研究對象。問卷共16題（選擇題為主，評分與開放型問題為輔），有效問卷對象39人。在問卷基礎上，訪談5人，試圖回答：

（一）你如何理解你的專業定位？這些定位中，你最看重、最同意哪些？

（二）他人對你的專業看法是如何？你受到他們哪些方面的影響？

（三）你的職業目標是什么？為什么？

三、數據分析

（一）專業認同度

與盧立程（2018年）的研究數據相符，超過90%的商務英語學生有較強的獨立身份認同度，即認為商務英語既非簡單的英語與商科專業的拼湊，而是兩者科學合理的融合。這同時也符合商務英語專業國家標準對商務英語專業所設定的培養目標（王立非， 2015年）。獨立身份不是學習者與生俱來的，而是學習者能動地進行社會實踐后浮現的，如學習專業知識，從事外貿類工作等。而構建獨立身份的原因受社會文化環境因素影響深刻，如學習者對商務英語的興趣、復合型人才的培養目標和就業環境等。

（二）影響因素

學習者的意識對身份構建有指示性作用（Bucholtz & Hall，2005年），而意識不能夠脫離社會實踐，所以“區域大環境”“授課內容”和“教學方法”對商英獨立身份學習者更具有指示性，而“興趣”與“家庭關系”分別影響英語和商科身份認同學習者的意識。因此，專業課程和社會環境對商務英語專業的學習者起更重要的作用。

1.社會層面

人際關系方面：第一，近44%學習者認為與同學的關系一般。主要問題有：（1）與本班同學之間缺乏團結合作。（2）與室友之間缺乏包容理解，存在認知偏差，如自我認知偏差。追尋自我、自我為中心的觀念流行，會導致寢室摩擦。第二，超半數學習者認為家庭關系為非常融洽。雖有時與父母有代溝，但總體非常融洽。第三，43.58%的學習者認為師生關系為較融洽。但訪談中，學習者表示“與教師之間缺乏交流溝通”，很大程度上導致師生之間產生異化現象，如師生關系冷漠化或疏離。

學習者身份具有定位性，會隨特定立場及參與的角色的變化而變化，身份不是單一穩定的而是多樣變化的。在人際關系中，學習者有自然身份、機構身份和話語身份等，這些身份的轉換都與社會文化環境相關，如家庭環境、班級氛圍、宿舍環境等。總之，在社會層面，影響商務英語學生形成專業身份認同的因素按強弱程度排序為家庭關系>師生關系>同學關系。在家庭關系較難改變的前提下，可以加強與教師和班級同學之間的聯系，從而加強學習者的專業身份認同。如專業講座、研討會、師生合作項目和外出游玩活動等。只有當學習者在個體與其所歸屬專業群體的關系層面上具有較強的認同感時，才會形成更強的專業身份認同。

2.學校層面

商務英語專業課程效果方面：第一，近半數的學習者認為商務英語課程設置一般。在訪談中，S同學表示某幾門課的課時安排不夠，如國際貿易實務。她認為，這門課教授國際貿易所涵蓋的操作流程、專業術語等知識，有利于實現其職業目標，培養技術和話語能力。第二，近半數的學習者認為商務英語課程教學方法一般。教學方法對學習者形成專業身份認同有很強的導向作用。在訪談中，T同學表示教師更注重理論教學，而非教授實操課程。經訪談分析，學習者在評判課程效果時，更以主觀意識為準來評判，而非依據商務英語專業國家標準，但不可否認的是課程效果對學習者形成專業身份認同有非常重要的影響。商務英語專業課程授課內容方面：調查顯示，目前的授課內容與學習者預期的授課內容有沖突，即英語基礎知識和商務相關知識，誰占主導地位的問題。經訪談分析，學習者認為沖突的根源在于商務與英語知識的資源分配制度不合理。

課程效果和課程內容既有區別又有聯系，兩者是對立統一的關系，對學習者的身份構建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而學校是影響這兩個因素最關鍵的社會環境之一，所以學校應根據實際情況，在兼顧課本知識外，為學生安排一些實踐課程，提高同學的實操能力;開設專門的課程，讓學習者縮短信息差、了解商務英語專業的課程規劃等。

3.個人層面

第一，學習者對自身英語語言水平和商務技能水平的評價呈較大差別，學習者認為自身的語言能力大于商務技術能力。學習者的身份，部分受他人看法和表征而形成，部分受自身意識形態的結果，所以其對自身能力的評價也具有部分性。據訪談得知，學習者在評判自身能力時，會部分根據自身真實情況，部分與英語和國貿專業比較而得出的結論，具有主觀性。第二，職業目標方面對學習者專業身份認同的影響：71.79%的學習者的職業目標與專業相關。例如，M同學的職業目標是外貿業務員，因為她所在地區具有良好的就業前景和社會環境，并且所學專業與工作聯系緊密，具有目的性。所以在個人層面，職業目標是學生形成較高專業身份度的最重要的影響因素。總之，學習者有較明確的職業方向，這也從側面驗證了學習者有較強的專業身份認同度，但商務技術能力亟待提高。

四、總結與建議

影響商務英語學生專業身份認同因素有家庭關系、師生關系、同學關系、授課內容、教學方法、課程設置、職業目標、區域大環境、興趣和學習動機。從整體而言，商務英語學生對自身的專業獨立身份認同度較高。

學校可以從授課內容、教學方法、課程設置等方面著手，提高專業的管理和教學水平;個人可以從培養興趣、設立明確的職業目標和學習動機等方面來提高自身的專業身份認同;社會可以在已有的區域大環境下，鼓勵校企聯合和職業導向的培訓，以提高大學生的就業率和就業質量。總之，只有學習者認同自己身份時（不管是自然身份還是商務英語學生的專業身份等），才會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有選擇地利用各種個人、家庭、學校和社會資源去行動、創造和改變他們所生活的物質環境，同時也在改變世界的過程中改變了自己（獲得專業能力），也就是與外部社會建立起與思維的關系（建立能動性），同時也通過思維控制自己的身體（進行學習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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