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明
【摘 要】自1922年第一部真正的紀錄片《北方的納努克》問世以后,紀錄片作為一個影片類型開始受到關注。近幾年,我國紀錄片事業的發展也越來越好,各種類型的紀錄片層出不窮,其中不乏口碑良好的紀錄片。這些紀錄片沒有像劇情片一樣百轉千回的情節,但是觀眾看完后卻依然回味無窮。這不僅僅是紀錄片的某一個環節出彩而抓住了觀眾的眼球,而是在整個紀錄片中,每一個環節都具備他獨有的特性。
【關鍵詞】紀錄片;創作;獨特性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志碼:A? ? ? ? ? ? ? 文章編號:1007-0125(2019)36-0057-03
一、選題
要創作一部紀錄片首先面臨的問題就是選題,一個好的選題會直接影響一部紀錄片的質量。那么紀錄片在選題時又具備怎樣的獨特性呢?“紀錄片之父”約翰·格里爾遜把紀錄片定義為“對現實的創造性處理”,因此紀錄片無論是反映哪些方面的內容這都是現實存在的,但是僅僅有現實的存在還遠遠不夠。
要想讓紀錄片保持一定的品質就要使選題能夠與人文情懷相關聯。首先以《舌尖上的中國》為例,雖然是在介紹美食,但同時也在向觀眾反映人與自然、人與人以及人與美食的關系等。另外《我在故宮修文物》向觀眾呈現的也不僅僅是文物修復的歷史源流,同時還有人與物的相互陶冶、豐潤與傳承。如果不考慮這個因素也可以拍出精彩的紀錄片,但是這種精彩僅僅停留在形式的層面,就像一棟外表特別華麗的房子,里面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內容,可以帶給觀眾短暫的視覺享受,但是想讓片子真正觸動觀眾的內心并且在情感上拉近與創作者的距離確實有一定的難度。
紀錄片的選題要考慮戲劇性。紀錄片雖說是還原客觀事實,但一部成功的紀錄片就像給觀眾講故事。注重了戲劇性那么這個故事就講成功了,不考慮戲劇性那么最終觀眾看到的就是一部流水賬。在指導學生畢業創作的過程中,在探討選題階段出現了一個這樣的問題:學生的選題是想圍繞一個北漂的年輕人和留在家鄉為了家庭而辛苦奮斗的農民工的工作狀態展開拍攝,從而表現他們面臨著不同的責任從而做出的不同選擇。當問到他們想拍哪些內容的時候,學生說想拍他們日常的工作,這個思路直接就被否定了。以此選題為例,北漂也好農民工也好,拍攝他們的工作狀態并不能說明什么,他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的工作狀態都是這樣的,和他們有著相似經歷的這一群體也是這樣工作的,因此想要說明問題要找到他們身上有和別人不同的經歷或者發生的事情,在講故事的同時他們的工作狀態也就表現出來了,通過故事中涉及的與主人公相關的人物關系也清晰地呈現出來了,最后既達到了塑造人物形象的目的,同時從觀眾的角度也能更好地理解創作者的用意。
紀錄片的選題要避免盲目性。紀錄片《北方的納努克》的成功問世促使了弗拉哈迪改行做了電影導演,后來他以同樣的方法拍攝了《摩阿那》,但是后者卻沒有取得預期中的成功。首先是影片相同的呈現形式對觀眾的吸引力已經不像《北方的納努克》問世時那么大,其次是《摩阿那》中表現的內容,比如毛利人的生活場景,大家在其他影片中已經看過。所以當后者出現時觀眾只會覺得是對以往影片的重復。《舌尖上的中國》第三季從播出開始,就引發了觀眾的熱議,主要是第三季并沒有滿足觀眾的期待。第二季與第一季相比加入了更多人與人之間的故事,但是第三季在第二季的基礎上并沒有太多可以吸引觀眾的點。第三季從廚具、小吃、宴席、食養等方面來解讀食物,雖然涉及的面廣了,但是所講的故事卻不吸引人了,雖然形式與前兩季相似,但是內容不一樣了,表現的重點也不再是美食。因此在選題時不要只看到相似的成功案例,直接去套用、去模仿,而要考慮自己要拍攝的選題適合什么樣的表現形式,尋找新的視角,否則創作的影片只會受到原有影片的影響而顯得毫無品位與新意。
紀錄片的選題要具備價值性。說到紀錄片的價值,我們就需要考慮為什么選擇這一選題進行拍攝?拍攝這一選題有什么價值?現如今對紀錄片進行選題時容易進入到的一個誤區,那就是所做的選題是比較新奇的,換句話說就是獵奇。紀錄片選題到底需不需要獵奇呢?需要。因為如果拍攝的紀錄片選題是大多數觀眾比較熟悉的領域或者是觀眾熟知的人或事,就影片本身來講,對觀眾就沒有太大的吸引力。但是紀錄片的價值不僅僅是獵奇,不僅僅是讓觀眾了解未知領域的人或事,而且還要考慮有沒有被關注的價值,有沒有被分享的價值,有沒有值得被保存的價值。紀錄片中出現的畫面是具有偶然性的,所以當一部完整的紀錄片出現的時候,觀眾看到的畫面在現實生活中是極有可能不會再次重復的,比如現實主義紀錄片《二十二》,這部紀錄片被喻為“是在與時間賽跑的紀錄片”,片子的主角都是處于彌留之際的“慰安婦”們,她們中幸存者的數量正在不斷減少,那段屈辱的歷史有可能也會隨著她們的逝世而被淡忘。
二、拍攝
創作一部紀錄片,拍攝的過程決定了創作者通過什么樣的途徑使觀眾感受到創作意圖。任何一部類型的影片在創作過程中都要講究拍攝技巧,選擇什么樣的拍攝方法才能使畫面的表現力發揮到極致,這是每一個創作者都需要考慮的問題。在紀錄片創作中對這一要求的把握更加需要考量。
在紀錄片創作過程中,拍攝方法只講究是否得體,方法永遠不會過時。在盧米埃爾時代,拍攝影片時只要攝像機固定不動,任由眼前的事物發生、發展,沒有人為的干預,沒有事先安排好的劇情走向。如今看來,這種方法無疑是比較簡陋的,但是依然有很多影視作品在沿用這種方法,并且依然能拍出很高級的電影。因此拍攝技巧并無高低之分,只要適合創作的片子,那這種拍攝方法就是最好的。德國導演沃納·赫爾佐格說過,“你面對的是一個精彩的場景,那你不需要很多攝影技巧,只要讓攝像機安安靜靜待在那兒把這個場景拍攝下來就已經成功了”。紀錄片《犴達罕》講述的是酗酒的鄂溫克人維加在悲傷中徒勞地走在尋找最后一頭犴達罕的路上。整部影片沒有先進的拍攝設備,沒有過度地追求拍攝技巧。在觀看影片的過程中觀眾就像是傾聽者,樸素的鏡頭,不刻意掩飾和處理的晃動,畫面隨著時間的流逝靜靜地流淌著,同樣讓觀眾感受到了主人公維加在面對鄂溫克民族狩獵文明被逐漸取代之時內心的空虛與茫然。觀眾的觀影感受并沒有因為簡單的拍攝和記錄而削弱,反而通過沒有太多技巧的畫面更加體會到了維加的處境。所以無論什么樣的拍攝方法都不會過時,哪怕是盧米埃爾時代的方法,只要是針對特定的素材,依然是最合適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