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析中國大眾文化的演變脈絡與效應
——兼論對塑造當代青年價值觀的影響

葉 肖

(黑龍江大學 研究生院，哈爾濱 150080)

縱觀人類近現代歷史，隨著市場經濟和科學技術的應運而生和迅速發展，促使以工業化、城市化等為基本標志的新型社會開始出現并走向繁榮興盛。在這種情況下，為了解決因社會轉型而造成的大眾在精神和信仰上的迷茫與困惑等迫在眉睫的問題，勢必需要營造一種與之相適應的文化形態和客觀環境來滿足人民群眾的現實需求，從而穩定社會秩序，促進生產發展。作為人類文明發展到一定階段的必然產物，大眾文化正是在這種時代背景下孕育和產生。此外，在經歷了與傳統精英文化長期激烈的沖突對抗和自我嬗變之后，具有“平民意識”屬性的大眾文化逐漸形成了獨具特色的文化形態和價值底蘊。

中國大眾文化的興起，主要是改革開放以來民眾主體意識的普遍覺醒以及市場經濟發展的彈性驅動雙重因素綜合作用和深層影響的結果，使得具有娛樂性質和功能的大眾文化產品開始出現，并迅速占領市場，成為人們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重要組成部分。

一、中國大眾文化產生和發展的現實條件和本質特征

與西方大眾文化的產生和發展不同的是，中國的大眾文化有其自身獨特的表現形式和成長軌跡。當時國內正處在改革開放初期和社會轉型等復雜深刻矛盾疊加的關鍵時期，而從國際上看，世界格局也正在悄然發生著前所未有的重大變化，長期形成的冷戰格局開始出現瓦解的跡象，和平與發展成為時代的主題。這就為中國大眾文化的產生和發展創造了廣闊而良好的前景和空間。當然，其后互聯網傳播技術和手段的成熟也為大眾文化的迅速發展和占領市場提供了便捷的物質載體和多樣的渠道選擇。

(一)中國大眾文化產生和發展的現實條件

任何事物的產生和發展都是社會歷史進步的結果，與社會經濟基礎和生產力發展水平密切相關，應該遵循一定的客觀規律才能永保旺盛的生機和活力。大眾文化作為上層建筑和意識形態領域的一部分，是社會發展到一定程度的“衍生物”，具有深層的歷史必然性和現實偶然性。經過認真分析思考和研究總結，筆者認為，中國大眾文化產生和發展的條件是多方面的，具體主要有以下幾點：

第一，人民群眾在日常生活和社會實踐中，為了獲得更好的生活體驗，從而激發出內心潛在的關于生存、發展和享受的多元化需求。可以說，這是中國大眾文化產生和發展的源泉動力和現實土壤。改革開放40多年來，隨著人民群眾物質和精神生活的極大豐富和充實，無論是在內容還是在形式上，中國大眾文化都取得了具有突破性的重大發展，市場上出現了許多喜聞樂見、品質兼優的大眾文化產品。當然，這一切成果的取得，都是為了順應市場經濟發展的必然規律和人民群眾日益多樣化的生活需求。此外，伴隨著市場經濟的繁榮興盛，大眾文化在滿足大眾生產生活基本需求的同時，也逐漸向商業化過渡，兩者有機結合與交匯，進一步拓展了中國大眾文化走向成熟的現實路徑，既獲得了經濟和社會效益，又極大地促進了社會主義文化大發展大繁榮。

第二，電子信息技術的成熟和現代傳媒系統的構建，在很大程度上，為大眾文化的傳播和普及提供了堅實可靠、便捷高效的物質載體。此外，打通了生產、消費、流通和反饋等各種渠道之間的聯系，為大眾文化的推廣插上了“飛翔的翅膀”。值得一提的是，當前互聯網的高度發展拓寬了人們的宏觀視野和休閑娛樂、自由溝通的立體空間，極大地帶動了大眾文化的傳播和普及。網絡作為融文字、圖片、聲音和圖像等多種元素于一體的現代化載體，具有空前廣闊的前景和優勢，不僅打破了以往舊的傳播載體受到時空格局限制的弊端，而且為大眾文化“飛入尋常百姓家”提供了低成本、廣覆蓋、多樣化的發展渠道。

第三，經濟全球化加速了全世界資源的流通和整合，不可避免地會造成各種文明之間的碰撞、交流和融匯，促使“經濟全球化對大眾文化的國際性交流起著巨大的推動作用”[1]。中國大眾文化興起于社會轉型和對外交往的關鍵時期，經過40多年的飛速發展，西方文化理念和價值觀念必然會與中國大眾文化產生諸多交集，從而進行“植入”式的灌輸。基于文化交流的雙重影響，西方文化既為中國大眾文化注入新鮮的“血液”并帶來嶄新的生機，也傳播了西方庸俗的文化形態和腐朽的文化糟粕，“污染”了中國的文化生態。對此，我們要辯證地看待，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深入挖掘西方優秀文化的潛在價值，堅決摒棄庸俗腐朽文化的侵蝕和浸淫，使中國大眾文化在與國際接軌的同時，能夠保持獨立性和兼容性，準確把握住千載難逢的機遇和潮流。

(二)中國大眾文化產生和發展的本質特征

中國大眾文化從誕生之日起，就深深植根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肥沃土壤之中，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生動實踐中走向成熟，因而具有無可比擬的優越性和獨特性。與西方大眾文化相比，中國大眾文化的產生和發展具有通俗性、民族性和包容性的本質特征。

第一，大眾文化是社會生活實踐的集中反映和重要產物，當代中國的大眾文化反映了廣大人民群眾的生產實踐和生活感受，從而使人們能夠切身體會到這種文化所傳遞出來的真實質感。這就是當代中國大眾文化產生和發展過程中凝聚的通俗性。早在2000年，中央電視臺曾經開播了一檔綜藝節目《開心辭典》，這給廣大普通老百姓提供了一個在公開場合參與知識競賽的機會。縱觀整個節目，無論是參賽流程、答題規則，還是現場互動、獎項設置，各個環節都盡力從觀眾和選手的角度來考慮問題，采取與人們日常生活密切相關且新鮮有趣的內容和形式，將電視傳媒的娛樂功能與現實生活的點滴緊密而充分地結合起來，最大限度地契合和滿足了觀眾的心理期待和價值訴求，從而達到寓教于樂、通俗易懂的良好效果。

第二，民族精神作為一種價值存在，是任何一種文化產生和發展都必須貫穿始終的不竭動力和有效支撐。中國大眾文化正是立足于這種客觀認識的基礎之上，充分吸收和利用從古至今積淀的優秀民族文化資源，采用鮮明的民族語言和表達風格對廣大人民群眾的生產生活和社會實踐進行藝術化的呈現和塑造。由此可見，中國大眾文化的產生和發展是牢牢扎根于民族文化的沃土之中的，是對民族文化的傳承和創新，具有鮮明的民族性特色。比如，古裝戲劇、歷史小說等都是取材于中國傳統文化中的歷史故事，表達具有民族底蘊的價值觀。

第三，開放帶來進步，包容產生和諧，中國大眾文化的發展也遵循著這條基本的規律。同時，由于時代原因，中國大眾文化是在西方大眾文化的滲透、影響和誘導下產生和發展起來的。綜合考慮，中西文化的融合共同鑄就了獨具特色的中國大眾文化，因此具有包容性。例如，現代意識流小說、流行音樂、微博等大眾文化的表達方式都是從西方引進和嫁接過來的，只是為了適應中國人民的審美情趣，對其進行了必要的改造和完善，最終以中國化的表達方式進入公眾的視野，影響人們的生活，成為中國大眾文化的一部分。

二、中國大眾文化的效應分析

事物發展到一定程度都會呈現出一體兩面的狀況。作為經濟和文化深度融合的產物，中國大眾文化對推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進步和文化的繁榮昌盛具有不容置疑和無可替代的顯著作用。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中國大眾文化也有其自身的不足之處和消極影響。

(一)中國大眾文化的正面效應

“整個文化的變革，特別是新生活方式的出現之所以成為可能，不但是因為人的感覺方式發生了變化，而且因為社會結構本身也有所變化。”[2]由此可見，文化的變革不僅會影響到人的感覺方式，而且會導致社會結構產生變化。不得不承認，大眾文化的興起確實引起了相應的“連鎖反應”。總的來說，大眾文化的產生和發展順應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發展的趨勢、方向和潮流，對推動社會文明進步和提高文化發展水平具有積極的促進作用。

首先，中國大眾文化的產生和發展助推了社會文化的普及。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大眾文化迅猛發展，不僅吸收和借鑒了其他文明發展的有益成果，而且在碰撞和交流的過程中獲得了全方位的發展。在傳播的過程中，中國大眾文化憑借自身所特有的社會普適性、日常生活化和娛樂消遣觀等“接地氣”的理念受到大眾的普遍歡迎，實現了社會文化的有機共享。就其呈現方式而言，隨著社會發展的日新月異和科學技術的迭代更新，中國大眾文化的傳播渠道幾乎是囊括了網絡平臺、電視、書籍和報刊等傳統與現代所有的物質載體，使各種各樣的大眾文化隨時隨地都可以被接收和看見，深入到生活的方方面面，極大地豐富了人們的物質和精神生活。

其次，中國大眾文化的產生和發展拓展了人們的生活空間，轉變了人們的思想觀念。隨著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不斷深入，我國經濟實力極大增強。然而市場經濟的發展也加劇了行業之間的輪番競爭，使現代人的焦慮感有增無減。這就導致了在物質生活極大豐富的情況下，人們的精神文化生活出現了“裂隙”，迫切地需要形式多樣、內容豐富的大眾文化產品來填補內心的失衡和空虛。當代中國的大眾文化就是在這種時代氛圍的感召下，結合時代特征形成了同時具有休閑性和愉悅性的消費方式和減壓空間，可以說為維護社會穩定、有效緩解社會矛盾發揮了具有建設性的作用。比如說現在非常流行的KTV就是非常典型的代表。人們可以借此盡情地釋放心中的激情，忘掉生活中的煩惱和憂愁。逐漸地，人們在這種大眾文化情境的影響下，找到了釋放壓力的切實可行的方式方法，適應了社會轉型發展帶來的陣痛，思想觀念出現了積極的轉變。

最后，中國大眾文化的產生和發展有利于促使人們形成具有一致性的價值觀念。現階段，我國正處于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決勝階段和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的重要歷史時期，這就要求我們必須在思想和行動上保持高度一致。中國大眾文化中不乏有飽含愛國主義和奮斗精神的優質精品元素和內容(比如電視劇《亮劍》《海棠依舊》等)，這就為我們凝聚共識、團結進取提供了充實的精神滋養。加強對相關內容的傳播和普及，能夠讓廣大人民群眾產生思想上和情感上的共鳴，激發心中的豪情壯志，形成具有統一意志的價值觀念，從而為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和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貢獻應有的力量。此外，隨著五大發展理念的落地生根和貫徹落實，許多與之相關的大眾文化產品應運而生，進入人們的視線，受到普遍歡迎。這些大眾文化產品堅持“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倡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潛移默化之中，使整個社會的精神面貌為之一新。總之，這就是中國大眾文化在文化建設層面形成的一種強大的合力，在全社會形成了一場剛健有為、崇德向善的良好風氣。

(二)中國大眾文化的負面效應

市場經濟在拉動經濟發展的同時，由于其自身調節市場存在固有的弊端，導致一部分大眾文化在發展的過程中，由于缺乏有效的管理和制約，從而出現了泛商業化和唯利是圖的傾向，甚至放棄了原有的道德底線和價值原則，逐漸喪失了人文精神和社會關懷，嚴重污染了社會主義文化生態。在這種情況下，中國大眾文化產生的負面效應是顯而易見的。

首先，在某種程度上，一部分中國大眾文化背離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沖擊了長期以來形成的主流文化，間接地造成了文化生態的失衡和偏頗。盈利性作為大眾文化發展的內在驅動力，致使它并不完全是以弘揚正能量和發揮社會教化作用為生產標準的，甚至在利益誘導下生產一些迎合低級趣味的庸俗劣質的文化產品。與此相反，主流文化的核心職責就在于為人們提供昂揚向上、務實勤勉的價值導向和精神指引，弘揚正能量，最大限度地追求和達到真善美的客觀標準，它的價值在于服務國家發展的整體大局和滿足意識形態建設的現實需要。兩相對比，則不難發現在激烈的競爭導致市場調節失靈的情況下，大眾文化勢必會對主流文化產生強烈的沖擊。如果任由這種“劣幣驅逐良幣”的市場環境發展下去，就會出現各種文化相互交織、窮形盡相，如潮水一般涌入市場的亂象。久而久之，原本健康的文化生態必然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造成難以預計和控制的后果。

其次，一部分中國大眾文化在發展的過程中，為了追求生產效率和經濟效益，只是進行簡單機械的重復生產，缺乏創新性和自主性，導致文化形態雷同現象十分嚴重。科技是一把“雙刃劍”，大眾文化對新興科技的廣泛應用，一方面促進了大眾文化的普及和推廣，而另一方面卻造成了文化產品產業化的生產和發展模式，使原本應該具有多樣性、獨特性的文化產品變成了標準化、模式化的批量生產，而且逐漸呈現出強迫受眾被動接受的趨勢。長此以往，“人們在他們的商品中識別出自身；他們在他們的汽車、高保真度音響設備、錯層式房屋、廚房設備中找到自己的靈魂。”[3]最為典型的就是一些影視劇基本情節和敘事脈絡大體相仿，看過部分情節就知道后續故事的內容。如果任由這種同質化的大眾文化產品大量出現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中，必然會降低大眾的審美品位和境界追求，妨礙健康的價值觀念和道德追求的培養和增強。

最后，過度的商品化傾向使得大眾文化偏離正常的發展軌道。當精神被價值和利益裹挾和取代之后，原本應該具有的個性和人文精神以及基本訴求也會逐漸淪落和喪失殆盡。“資本不是一種個人力量，而是一種社會力量。”[4]這句話間接地告訴我們，生產者和消費者之間的良性互動促進了大眾文化的繁榮發展，如果沒有消費者的廣泛參與，大眾文化的生產也就失去了動力和意義。不得不說，當代中國的大眾文化在生產和消費的過程中，由于一部分消費主體的價值觀念出現了異化，導致消費不再是一味地滿足自身生存和發展的客觀需要，而是參雜了炫富的強烈欲望和攀比的畸形心理。在這種趨勢的牽引下，一些大眾文化的生產者“按圖索驥”，主動迎合一部分人的消費欲望，從而造成大眾文化產品中所蘊含的人文精神開始變質并不斷式微，逐漸走向平庸化和世俗化。受資本市場趨利性的影響，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生產者都盲目跟風，那么對大眾文化的健康發展將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和極其嚴重的后果。

三、中國大眾文化對塑造當代青年價值觀的影響

“人創造環境，同樣環境也創造人。”[5]大眾文化作為工業文明和市場經濟相互作用和深度發展的產物，憑借自身的優勢，打破了中國原有的文化格局和傳統秩序，成功占領了發展方興未艾、具有廣闊前景的大眾文化市場，成為國內文化領域的“一枝獨秀”，并持續滲透到我們日常生活的諸多方面，春風化雨般細致入微地影響到人們的思想意識、價值觀念和行為方式。作為國家的希望、民族的未來的當代青年，成長于大眾文化繁榮發展的時代氛圍當中，勢必會受到大眾文化潛移默化的影響。考慮到大眾文化的兩面性，因此，它對當代青年的影響既有積極的一面，也有消極的一面。

(一)中國大眾文化對塑造當代青年價值觀的積極影響

大眾文化的發展，極大地豐富了人們的精神生活。加之，它自身飽含多元化的思想觀念，也為我們提供了更多的借鑒和參考價值。作為特定時代的產物，“大眾文化應時代需求而產生，在實踐功能上具有消解神圣，提倡個性、解放思想的作用。”[6]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幫助和引導當代青年實現追求個性解放和精神獨立的強烈愿望。

首先，大眾文化作為一種文化形態有其自身的價值和底蘊，可以促使當代青年的審美價值觀念緊跟時代進步的潮流，與時代發展同頻共振。青年人思想活躍、不甘寂寞，對新鮮事物充滿好奇心，而大眾文化正是利用這種心理，充分發揮自身通俗性的優勢，緊跟時代潮流，生產滿足青年心理需求的文化產品，在刺激消費的同時，也悄然改變了青年人的審美情趣和品位。此外，在大眾文化的影響下，當代青年的審美意識普遍提高。就審美對象和方式而言，當代青年不再只是謹慎地選擇和拘泥于嚴肅、刻板和說教意味濃重的文化藝術產品，而是更為開放、超前地去追求浪漫時尚、新穎別致的事物。例如，在對由央視推出的《朗讀者》《經典詠流傳》等大型綜藝節目而引發的一系列文化現象和爭鳴的認識上，既可以看出當代青年審美對象的豐富多元，也展現出他們審美方式的別具一格。其實，這樣的轉變也反映了當代青年對待事物的態度已經達到敏銳和感性、深刻和理性相互交織的境地與狀況。

其次，大眾文化異彩紛呈、種類齊全、內涵豐富，在推廣和普及的過程中，可以傳遞形式和內容不盡相同的信息和資訊，促使當代青年價值觀走向多樣化，從而為進行更多的價值選擇提供了可能。改革開放以前，受意識形態對立的限制和束縛，文化的發展空間被嚴重擠壓。長此以往，造成人們思想麻痹、觀念單一、談“資”色變等后遺癥。正如馬克思和恩格斯所言：“如果他要進行選擇，他也總是必須在他的生活的范圍里面，在絕不由他的獨自性所造成的一定事物中間去進行選擇的。”[7]相反，改革開放以后，隨著社會的深刻轉型和大眾文化的產生發展，原本受制于意識形態的社會環境和氛圍開始“解凍”和解構。在傳統文化和現代文化、中國文化和西方文化的交流融合中，使得中國大眾文化發展迅速，形式豐富，內容充實。特別是在進入新時代以來，國家層面大力支持優秀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為大眾文化注入了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因此，當代青年在面對多元文化的選擇時，自然而然地也就有了更多的價值選擇的機會。

最后，中國大眾文化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當代青年生逢偉大的新時代，在中國大眾文化的浸潤中成長起來，內心擁有強烈的認同感、榮譽感和歸屬感，激發了他們熱愛祖國、弘揚優秀傳統文化的奉獻精神和強烈的民族意識，不斷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事業而奮斗。我們應該看到和汲取大眾文化中積極正面的內容和成分，作為鼓舞和激勵當代青年的精神力量，使他們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堅定遠大的人生理想和正確的價值標準，在中外文化交流中，澄清是非、遏制謬誤，“不畏浮云遮望眼”，增強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自信，努力實現社會價值和個人價值的高度統一。

(二)中國大眾文化對塑造當代青年價值觀的消極影響

從本質上來看，大眾文化就是一種商品，主要是為了刺激消費欲望，獲得經濟效益。因此，在生產的過程中，一部分大眾文化難免會陷入庸俗化、娛樂化的泥沼之中，成為一種淺薄鄙陋、缺乏深度的文化糟粕。一些青年如果缺乏自我約束的意識和能力，價值觀念就會受到蠱惑和侵蝕，逐漸弱化其理性精神、審美品味和人文關懷，一步步在虛幻的世界里迷失方向，甚至消沉墮落。

首先，大眾文化的泛娛樂化對當代青年人生價值觀產生嚴重誤導，使得人心思變、躁動不安，追求一種短暫的現世的享受，缺乏應有的社會責任感和個人榮辱感。著名學者尼爾·波滋曼在其著作《娛樂至死》中對這種文化現象進行了深入分析和專門研究。可以說，大眾文化為了占領市場可以不擇手段，憑借技術優勢，通過各種方式傳播供大眾娛樂消費的不同文化產品。在這樣一種文化環境中，當代青年消費欲望顯著增強，并形成追求物質享受和感官刺激的消費觀念和心理狀態，享樂主義和利己主義甚囂塵上。現如今，很多青年人把出入高檔會所、擁有豪車別墅等作為判斷成功與失敗以及身份地位的現實標準，個人私欲膨脹，責任意識淡漠，深陷泛娛樂化的欲望怪圈當中而無法自拔，心甘情愿被洗腦和淪為私欲的奴隸。

其次，當代青年作為社會主義建設的中堅力量，本應關心國家發展大勢和基本動態，然而在大眾文化的裹挾和圍攻下，其心理防線普遍逐漸趨于瓦解，政治的中心地位被撼動，逐漸走向邊緣化，導致對政治形勢不感興趣，缺乏相應的了解，政治觀念和意識弱化。當前，我國發展正處于爬坡過坎、滾石上山的關鍵時期，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任務艱巨而緊迫，“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任重而道遠，現實的國情和政情要求我們必須要牢固樹立起與之相適應的政治價值觀念。一定程度上，大眾文化不僅不能適應形勢發展的客觀需要，引導當代青年關心時政，樹立正確的核心價值觀，反而助長了當代青年“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消極避世的思想觀念和生存態度。毛澤東同志曾經旗幟鮮明地強調，政治的地位是統帥和靈魂，政治工作是一切經濟工作的生命線。由此可見，政治在整個國家發展中的重大作用，是觀察國家發展現狀和未來趨勢的“晴雨表”。受大眾文化的影響，當代青年政治觀念的淡漠顯然是一種潛在的風險。

最后，大眾文化產品主要是在人們的感性基礎上進行規模化的大批量生產，因而存在非理性的因素和導向。當代青年在享受大眾文化產品帶來的豐富體驗的時候，容易被麻痹神經，使得自身理性精神在這種弊端的誤導下發生紊亂和錯位，并逐漸被消磨和蠶食。作為人生存和發展的重要影響因子，“理性精神包括尋根究底的科學探索精神、對價值理性的永恒追求精神、理智冷靜的社會批判精神等等”，[8]關系到對事物的準確判斷和客觀評價。當代青年理性精神的滑坡，容易導致思想缺乏深度、行動缺少規約，對認識和把握事物發展的規律以及真理沒有熱情、耐心和信心。

綜上所述，大眾文化是一把“雙刃劍”，對塑造當代青年價值觀的影響具有雙重效應，既可以發揮正面的促進作用，也可以產生負面的阻礙作用。因此，我們應該辯證地看待，有所揚棄，這才是對待大眾文化應有的正確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