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供給、產業結構優化與全要素生產率增長
——基于省際動態面板的實證研究

胡中慧 袁洋 任志娟

（浙江師范大學，浙江金華 321004）

為更好地解決中國經濟內外需不足的經濟疲軟現象，中央提出供給側改革。但供給側改革抓手在哪里？如何提高全要素生產率？學術界一直在進行探討。人才作為第一資源，是重要的創新供給要素，人才供給結構決定了向社會提供什么樣的勞動力和技術，并在一定程度上決定制度創新和資本效率。加快產業結構轉型升級是經濟轉型過程的重要方向，通過對美國1975-2011年的經濟發展進行研究發現美國的產業結構和全要素生產率對經濟增長有巨大的推動作用（張輝等，2013），中國學者以2003-2012年中國285個地級及以上城市的統計數據驗證中國城市經濟增長動力已由產業結構調整轉換為全要素生產率提升（于斌斌，2015）。產業結構的轉型以及優化升級需要人才供給提供支撐，高端的科技型人才和應用型人才可以提高中國的自主創新能力，從而找到調整經濟結構的支點，最終通過產業結構升級促進經濟增長。

人才結構理論認為人才供給可以促進產業結構升級和經濟增長，人才供給的類型和數量決定著全社會勞動力。勞動者尤其是科創型以及高技能人才會提高產業的創新能力，技術創新將會提高資源的配置與組合方式，不同的資源配置和組合，會帶動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因此，人才供給通過全面掌握人才結構狀況及其發展變化規律來達到人才配置最優化、使用最合理和培養最有效的目的，以此來提高勞動要素資源配置效率，推動經濟增長。

配第-克拉克定理認為產業結構的變遷會刺激人才結構的調整，從而使該地區的人才供給狀況和產業結構相匹配，因此我們可以從一個地區的職業組合來推斷該地區的產業結構（Feser & Koo，2007）。具體來說人才供給結構通過促進技術進步推動經濟增長，進而影響產業結構轉型。人才結構和產業結構具有互動關系（高子平，2010）。同時研究發現中國現階段區域經濟人才結構與產業結構不協調現象凸顯（張延平等，2011；楊曉，2014），尤其是產業結構與高技能人才供給存在嚴重失衡（劉麗彬等，2013）。產業結構升級對生產率增長有積極作用，能夠有效促進生產效率的提升（張麗等，2013）。

人才供給結構優化和產業結構升級可以促進經濟的基本單元（企業）的管理水平和效率，讓更多的人從二產中脫離出來進入三產，研究發現大力發展服務業有助于產業結構對全要素生產率的促進作用（張少輝等，2014）。產業結構升級和經濟增長也必然要求適宜的人才供給結構來彌補產業結構中人員的空缺，配備合理的人員，使各產業的經濟活動能夠正常運轉并發揮經濟效益；同時產業結構和經濟增長刺激人才需求結構發生變化，在人才需求導向下人才供給將會做相應的調整（羅文標，黃照升，2004）。

表1 系統GMM估計結果

表2 模型GMM估計

通過上述根據人才結構和產業結構具有互動關系，學者們分析區域人才供給和產業結構的適配問題，但很少對三者之間的互動關系進行實證分析，本文在供給側改革的背景下，對三者進行實證分析。

1 模型構建

1.1 模型設計

人才供給、產業結構和全要素生產率是相互聯系的關系，本文將人才供給、產業結構和全要素生產率分別作為對方方程的解釋變量建立基于動態面板數據的含有被解釋變量滯后項的中介效應模型來探究人才供給、產業結構和全要素生產率之間的關系。

其中，i代表中國各個省或直轄市，i=1,2,3.....30。t代表年份，t=1,2,3.....17。α、β、γ分別代表常數項，表示個體效應，用來控制各個省或直轄市不被觀察到的差異性，ε代表隨機誤差項，滿足無偏性和無序列相關性假設。

1.2 數據和指標

1.2.1 人才供給

人才供給(TS)包含人才供給數量、質量以及人才供給方向，但人才供給都是為其所在時期的經濟增長服務的，針對當前其中國經濟的要求與理念，根據人才供給的作用只考慮人才供給的質量，又因為高素質的人才可以為社會提供前沿的技術并進行技術創新，故分為技術開放（TO）和技術創新（TI），技術開放代表各地區對技術的開放程度，通過技術交流來促進各地區技術的進步，用各省技術市場成交額來表示。技術創新代表的人才的產出和技術進步，用各省的三種專利授予量表示。

②潮州供水樞紐攔河水閘消能工改造設計，通過三個消能設計方案的比較，表明其中二級消力池消能方案的消能效果較好，最后設計方案采用了二級消力池消能。

1.2.2 產業結構

產業結構包括產業結構升級的產業結構高度化和合理化（趙光輝，2005）以及針對產業結構調整的產業結構調整方向和產業結構調整速度（曾國平等，2015）。在現階段我們主要進行產業結構調整和轉型升級，通過產業結構調整來實現產業轉型升級，因此本文傾向使用產業結構調整方向和產業結構調整速度來表示。同時毫無疑問中國產業結構調整的方向是最終形成三二一的產業格局，因此本文只考慮產業結構調整速度，產業結構調整速度即包括產業結構（IS）考察各省歷年的第三產業生產值占GDP來表示和就業結構（ES）三產從業人員占總從業人員比重。

1.2.3 全要素生產率

全要素生產率(TFP)是經濟增長中除人力和資本投入增長外其他原因帶來的增長，一般認為是技術進步帶來的增長，對于全要素生產率的核算方法包括索羅余值、DEA、SFA等，本文采用索羅余值來測算。

本文依據《中國統計年鑒》得到31個省市自治區1998-2014年17年的數據，運用DEAP2.1計算各地區的TFP，其中：產出指標的地區GDP（億元）以1998年作為基期，其余年份根據指數平滑法全部折算成1998年當年的價格。投入指標包括產業結構（IS）和人才供給（TS）。

2 實證分析

2.1 面板平穩性檢驗

為避免偽回歸，要對面板數據進行單位根檢驗，常見的單位根檢驗為LLC(Levin，Lin & Chut)、ADFF（Augmented Dickey-Fisher）、PP-F(Phillips &Perron-Fisher) 3種類型,通過數據的擬合度來進行檢驗,根據schwarz原則自動選取滯后階數。檢驗結果顯示，除TFP和TI變量外，其余三個變量的原始數據在3種檢驗方法下都顯示為非平穩數據，但所有二階差分變量，在1%的置信水平下都能通過3種檢驗，均為二階單整序列。因此，認為數據是平穩的。

2.2 面板協整檢驗

在4.1中人才供給、產業結構升級和全要素生產率增長之間具有二階單整，我們認為數據具有平穩性，為了進一步驗證三者是否存在長期均衡關系，本文采用Pedroni檢驗和KAO檢驗。研究發現，Pedroni檢驗中除Panel v-Statistic、Panel rho-Statistic、Panel PP-Statistic以及Group PP-Statistic不顯著外其余均顯著，說明三個檢驗結果認為人才供給、產業結構升級和全要素生產率增長之間不存在協整關系，而對其進行KAO檢驗時，p值<0.05，拒絕原假設，三者存在長期協整關系，故可以認為人才供給、產業結構升級和全要素生產率存在長期的均衡關系。

2.3 系統GMM估計

通過對模型進行GMM估計，見表1，我們得出如下：

從表1回歸結果發現：模型（1）：TI、TO對TFP的作用并不顯著，但SA對TFP的作用顯著。模型（2）：技術開放程度（TO）和三產從業人員占比（ES）對三產產值占比（IS）作用不顯著，模型（3）：技術創新（TI）、技術開放程度（TO）以及三產產值占比（IS）對SA的影響并不顯著，為此，我們發現人才供給對全要素增長的直接作用并不顯著，我們將進一步探析產業結構升級在人才供給和全要素增長中的中介作用。

2.4 中介作用驗證

為驗證產業結構升級在人才供給和全要素生產率之間的中介作用，構建模型

對模型進行GMM估計，具體數據見表2

從估計結果中，我們看到模型（4）中TI對TFP的作用并不顯著，說明專利授予量不足以促進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應繼續落實科研政策，加大科研投入，以技術代替資本和勞動力成為經濟增長新的引擎，在模型（5）中發現加入產業結構兩個變量之后，人才供給的兩個變量對TFP的作用顯著，說明產業結構在人才供給和TFP之間起中介作用，但ES對TFP具有抑制作用，三產從業人員比重不能滿足現今全要素增長的需求，應加大人才供給的方向和規模。

由此，我們得出模型的具體形式：

3 結論和啟示

本文以1998-2014年中國統計年鑒數據對人才供給、產業結構升級和全要素生產率增長數據進行單位根檢驗得出數據二階單整，具有平穩性，在對數據進行Pedroni檢驗和KAO檢驗，發現三者只通過了ADF檢驗，認為三者之間存在微弱的長期均衡關系，最后對人才供給、產業結構升級和全要素增長率增長進行GMM估計，得出以下結論：

（1）從人才供給與全要素生產率的關系來看，人才供給中的技術開放和技術創新對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的作用不顯著，尤其是技術創新，對全要素生產率具有抑制作用，這與我國現階段核心技術斷層，企業缺乏創新相一致。究其原因一方面由于技術的地域性，新技術在投入使用的過程中，很難突破地域性的限制，迅速有效地在全國范圍內進行交易和使用，另一方面由于技術的版權問題，使許多企業尤其是中小微企業都是經過二手三手的技術改進才投入真正的生產中去，技術帶來的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出現了滯后與阻礙；人才供給結構調整對全要素增長具有促進作用。

（2）產業結構與全要素增長率的關系，產業結構升級對全要素增長率具有促進作用，這和先前學者的研究保持一致，三產從業人員占比對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的促進作用更大，但從模型（2）中發現，三產從業人員占比對三產產值的作用不強，說明三產中從業人員具有缺口。全要素生產率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作用也很顯著，兩者之間的互動關系也得到了驗證。

（3）人才供給和產業結構升級之間的關系。人才供給對產業結構升級具有促進作用，由于人才和技術的地域性限制，技術開放程度不強，人才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促進作用并不顯著。

（4）產業結構升級對人才供給和全要素生產率之間的中介作用。通過GMM估計我們發現，人才供給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直接的作用不強，通過模型（4）我們進一步驗證了人才供給對全要素生產率的作用不顯著，因此，在模型（4）的基礎上添加了產業結構升級的兩個變量，通過研究發現，產業結構可以在人才供給和全要素生產率之間起中介作用，但由于技術和三產人員配備并未達到要求水平，中介作用不強，但基本可以驗證產業結構升級的促進作用。

針對上述研究，未達到我國人才供給能夠對產業結構升級和全要素生產率起到充分的促進作用，為我國經濟增長添動力的目的，本文提出如下啟示：

針對三產從業人員尤其是從事技術性創新的人員的阻礙作用，高校的管理層要對社會從業人員的需求適時進行判斷和調整，從數量和質量雙抓手來滿足產業結構升級和提高全要素生產率，為社會培養擁有新技術并通曉老技術的技術性人才和具有創新精神的創新型人才。突破技術的地域性，加強技術之間的交流與合作，大力實施服務外包來幫助中小微企業成長，使技術能夠快速便捷地降低企業的經營成本，促進企業的技術創新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