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疑不捕案件成因分析與檢察應對

葉海華　王優敏　張捷

摘 要：每年存疑不捕案件量都占到不捕案件總量的一定比例，但對此類案件的檢察監督一直缺乏針對性與延續性。筆者通過對所在縣級檢察院偵查監督部門歷年存疑不捕案件證據及后續狀態逐案跟蹤、走訪偵查人員，分析指出了存疑不捕案件穩定存在及難以妥善處理的原因，并提出檢察機關應對此類案件的對策建議。

關鍵詞：存疑不捕；成因；應對

一、存疑不捕案件數據特點

通過分析，實踐中存疑不捕案件后續存在以下特點：一是重新報捕率、有罪處理率低，存疑不捕后被存疑不訴的理由也基本相同。二是檢察環節能直接獲知存疑不捕人員最終處理結論的比例偏小，絕大處于檢察法律監督缺位狀態。三是久偵不決、久拖不結情況普遍。除非有同案犯在查或者當事人鬧訪等，實踐中對上述案件的主流做法是既不撤案也不補證，絕大部分犯罪嫌疑人的最后處理都是因羈押期限屆滿而被解除強制措施，當事人長期處于被刑事立案狀態。

二、存疑不捕案件成因分析

（一）偵查取證不到位

體現在取證不及時、不全面、證據不夠細致、證明取證過程合法性的證據缺失等方面。如多起強奸案件中，被害人受損衣物未及時提取，案發后未對被害人進行身體檢查，案發現場附近監控未及時調取導致后期不明原因損壞無法補證，犯罪嫌疑人是否達到刑事責任年齡無證據證明，詐騙案件中犯罪嫌疑人辯解自己有償還能力的情節沒有取證核實，盜竊案件中數額、次數、地點等具體情節混亂模糊。

（二）案件性質決定認定難統一

如占據存疑不捕案件數量前四的詐騙、盜竊、故意傷害、強奸四類案件：詐騙罪、強奸罪在很大程度上仰賴犯罪嫌疑人、被害人、證人等言詞證據，犯罪嫌疑人認罪能促使被害人陳述、現場辨認等證據鏈條進一步完整，其態度對案件認定至關重要。案件存疑不捕后犯罪嫌疑人被釋放，客觀上又會造成原有證據漏洞修復難度增加。

（三）偵查機關實踐因素影響

一是案件量分布不均帶來的現實矛盾。在警力不充沛大背景下，有相當一部分偵查人員往往忙于應付案件并守住底線確保案件不“出錯”（不構罪不捕、絕對不訴），但偏遠、轄區小的派出單位往往需要花大精力跨轄區尋找案源。二是轉嫁群眾鬧訪壓力需要。實踐中很多群眾往往將“人放出來”與“不追究責任”劃等號，因此面對情緒激動的案件當事人，公安機關往往將“檢察院不批捕”作為轉移自身矛盾焦點的有效手段。三是偵查機關內部職能部門規避職業風險的需要。對證據有缺陷、定罪有爭議的案件，在決定是直接取保還是報捕時為避免職業風險，即使案件可能會不構罪不捕（絕對不訴）被考核扣分，最終還是會將案件移送審查批捕（審查起訴）做定奪。

（四）檢察實踐因素影響

比如對個別案件即使傾向于認定情節顯著輕微，但實踐中一般也不會做不構罪不捕決定，一方面怕案件出現爭議，存疑不捕決定更為穩妥，另一方面因不構罪不捕公安考核會扣分，實踐中對此也會有所考慮。同時，相比以往三級審查審批制度，受以審判為中心訴訟體制改革及員額制改革等影響，案件事實認定及定性在不同環節出現爭議的概率增大，導致審查批捕環節承辦人在案件把關上更為謹慎保守，對存在爭議的案件，一般以存疑不捕處理，

三、存疑不捕案件檢察應對

（一）加強對偵查取證引導

一是強化理念傳導。審查批捕、審查起訴環節要強化對偵查人員新辦案理念、證據要求的傳輸指導，要將自身日常每個細微的履職行為與檢察公信力緊密掛鉤，有意識地通過日常案件咨詢、提前介入、不捕說理、補證提綱、檢察建議、糾正違法等載體，促進偵查取證質效提高。二是建立提前介入偵查檢察人員名單。在檢察偵查監督、公訴篩選法律基礎扎實、辦案經驗足的員額檢察官及輔助人員，通過明確提前介入工作職責、要求，并向偵查人員公開所在部門及聯絡方式的形式開展更為廣泛的常態化提前介入偵查工作，一方面可便利偵查人員結合偵查進展實際需要進行有針對性地咨詢，另一方面也可倒逼檢察人員提高責任意識，強化學習，統一標準，避免日常咨詢解答的隨意性。

（二）要確保存疑不捕決策精準化

每一次司法效力的發揮都直接關系司法公信力與司法權威的維系。在審查批捕環節，一是要準確判定不捕類型。在當前司法環境下，除了該捕不捕、不該捕批捕會出問題，有時候為回避實踐矛盾而在不批捕類型上做變通選擇的做法也會為后續環節留下隱患。審查批捕環節必須嚴格依法加強論證分析，準確把握逮捕證明標準要求，確保案件在存疑不捕、構罪不捕、不構罪不捕的具體判定上準確到位。二是要強化存疑不捕說理及補證引導工作。要圍繞犯罪構成要件，結合在案證據就案件定性爭議、證據矛盾性及證據缺陷進行分析，并詳細列明需要進一步收集補充的證據提綱及注明做出決定的員額檢察官聯絡方式，確保每一份存疑不捕說理書都明確、透徹、詳略得當。

（三）要強化存疑不捕案件后續監督

一是確定員額檢察官個案跟蹤責任制。由做出存疑不捕決定的員額檢察官負責個案跟蹤，跟蹤內容包括但不限于后續補證情況、強制措施變更、重新報捕、移送審查起訴、撤銷案件或終止偵查等，跟蹤原則上應至案件有最終處理結論。個案跟蹤可適當納入員額檢察官考核。二是完善后續信息反饋制度。審查批捕、審查起訴審查報告制作時增加對偵查取證及時性、全面性、規范性的審查記錄，并對過程跟蹤活動做好日常登記，對過程中發現偵查人員怠于偵查、故意遺漏證據等問題，應及時通過口頭提醒、檢察建議、糾正違法、瑕疵通告等形式進行監督；定期組織員額檢察官對存疑不捕案件后續跟蹤自查，并每年會同公安對存疑不捕案件進行分析、清理，如根據實際案情建議公安對終止偵查或者撤銷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