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減稅方案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眾說紛紜。此時才發現人們對“稅”的理解各有千秋。
稅收的本質是什么?最流行的解讀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而在不同的解讀中,“民”的含義大不相同。一個是“稅”,一個是“民”,背后則是兩個關鍵詞:一曰輕重,二曰善惡。稅輕未必善,稅重未必惡。
“稅”本應順應市場
“稅”是一個中性詞,善惡輕重的關鍵在于是“賦”還是“負”。若言“賦”,望文生義就是“搶錢”,這是數千年封建社會的遺產。教科書將其歸納為兩大屬性:強制性和無償性。直到資本主義時代,這個“賦”字才悄悄地被“負”取代,因為市場經濟制度要求降低稅“負”,藏富于民。
然而,以強制性和無償性為基礎的稅制也并非一概為惡,因為政府承擔著保家衛國之責,在敵國入侵之際,有人出人,有錢出錢,強制性、無償性的“賦”就代表正義,即用武力保障財富不被敵方劫掠。即使在封建社會,開明君主在和平時期也都會“輕徭役”,安民心,休生養息。此時之“稅”無論輕重,皆為保家衛國之需,戰時重稅,平時輕稅,都是利國利民之善舉。
在改革開放時期,市場經濟百廢待興,創新型政府“摸著石頭過河”,在幾乎沒有納稅人階層的社會,何談稅負高低?此時一無稅賦二無稅負。如今,中國政府在內推市場,外求和平,降低稅負是必然趨勢,中國特色市場經濟的稅收體系應以逐年降低稅負為特征,因為企業和家庭的稅負應與市場經濟的發展水平成正比。因此,中國本應先于美國開啟減稅的閥門,順應市場,藏富于民。
供給側改革或帶來改變
中國正在推進供給側改革,而“供給側”三字和美國供給學派經濟學家使用的“供應面”是同一個英文字。
1974年12月,在白宮附近的一個準官方晚宴上,一個34歲的年輕人靜靜地坐在角落里聆聽白宮政要及其智囊的高談闊論。一會兒,他在幾張餐巾紙上畫了幾條曲線,悄悄走了,當時只有《華爾街日報》副總編瓦尼斯基注意到。幾個月后,瓦尼斯基在《公共利益》雜志上披露了這幾條曲線,首次以這位青年經濟學家的名字命名為“拉佛曲線”。后來接任副總統的迪克·錢尼在回憶錄中提及:就是那個寡言少語的年輕人讓我們理解了供給學派的基礎理論——減稅將改變人的行為,從而驅動人們更努力工作,創造更多價值。所以低稅率至關重要,甚至會給政府提供更多稅收收入。在里根總統任內,我們中的許多人都成了供給學派的擁護者。
我建議大家抽空讀一讀《餐巾紙上的稅收革命》,讓減稅政策也能形成共識。“拉佛曲線”說明:高稅率雖然在短期會提高政府稅收,但遲早會由于民間投資動機的弱化及消費欲望的下降而導致政府稅收減少。特別是在全球化時代,企業和富人會在流動中選擇哪里繳稅、哪里生產、哪里生活,這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今日中國已告別了高增長,似乎無人相信“中國還有20年保持8%的經濟增長潛力”。可想而知,在高增長變為中高速甚至低速增長的時候,中國企業與家庭共同面對的是高稅率和高利率,他們將如何選擇呢?
特約編輯:馬小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