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阜顏廟展示利用研究

（北京建筑大學，北京 100044）

顏廟又名復圣廟，是祭祀顏子的廟堂。顏子名回，字“子淵”，春秋末年魯國人，為孔子最得意的門生。因其賢德，歷代帝王屢加封賜，元至順元年（公元1330年）被加封為“兗國復圣公”，尊稱為“復圣”。

曲阜顏廟位于曲阜城陋巷街北側，初為家廟，原址據孔元措《孔氏祖庭廣記》記載，在古魯城東北部，距今曲阜城約3 km五泉莊附近，現今已無遺址。元大德末，舊廟毀壞，延祐四年（公元1317年）江南行臺監察御史段杰上書請修，將顏廟遷至陋巷故址新建[1]。后經明清多次修葺和擴建，形成了現在的規模。顏廟南北長247.3 m，東西最寬處104 m，占地面積22 890 m2，前后共五進院落，第三進院落分東、中、西三路，廟內現存元、明、清建筑24座，94間，碑刻55通，古樹500余株[2]。2001年被國務院公布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2009年廟內復圣殿落架大修后，正式對游客開放。

顏廟開發以來，游人如織，開放區域越來越多，近年內達到了90%以上，隨著人們對文化旅游的要求越來越高，顏廟的展示利用也面臨著新的挑戰。

1 曲阜顏廟展示利用的目的和意義

曲阜顏廟是全國較大的紀念顏回及其杰出后人的祠廟。顏廟與孔廟相距僅數百米，是儒家祭祀建筑遺產中重要的古建筑群之一，其建筑不僅是古代官方圣賢祭祀建筑的代表，它的建筑做法又是地方與明清北方官式做法相結合的典型事例。顏廟的展示利用可以進一步闡釋儒學的產生和發展史，展現儒學和顏氏祭祀的精髓，展示曲阜明清古建筑的特色。

除此之外，為了滿足游客對文化遺產展示利用的要求，顏廟還應科學解讀其文物所蘊含的歷史、藝術、科學和社會等價值，并準確提煉，力求在內容上做到歷史性與當代性相協調，知識背景與社會文化傳播相協調；展示效果上達到知識性與趣味互動性相協調，展示設計上最終達到大眾化、社會化傳播顏廟文化教育的目的。

2 曲阜顏廟展示利用現狀

曲阜顏廟現有4處遺址，其中家廟殘基遺址、神廚遺址和齋宿房址現未經發掘，也未對外開放，焚帛所址對外開放，但未挖掘，也未做展示。廟內文物建筑，除祭器庫和退省堂因做管理用房未開放外，其他文物建筑都進行了開放和展示。開放的文物建筑中杞國公門、杞國公殿、杞國公寢殿、見進門、西廡為臨時性開放展示。開放的文物建筑采用的展示形式為文物本體展示、復原陳列展示、主題展示和臨時性表演展示。表1給出了曲阜顏廟建筑展示利用現狀調查表。

表1 建筑展示利用現狀調查表

2.1 文物本體展示

曲阜顏廟文物本體展示主要展示文物建筑、附屬文物和歷史環境，主要利用鐵質移動標識牌和石質固定標識牌對展示內容進行講解。

顏廟文物建筑展示包括陋巷街的陋巷坊；廟前復圣廟坊、兩側的優入圣域坊和卓冠賢科坊；一進院落的復圣門、博文門、約禮門和陋巷井亭；二進院落的歸仁門、克己門、復禮門、祭器庫、正統和正德碑亭；三進院落中路的仰圣門、樂亭、東西廡、復圣殿和寢殿，東路的見進門和退省堂，西路的杞國公門、杞國公殿和杞國公寢殿。廟內附屬文物展示主要指碑刻及古樹名木。歷史環境展示主要展示顏廟建筑的歷史規模格局及其相關的周邊環境（圖1）。

圖1 曲阜顏廟文物本體展示圖（來源：作者自攝）

2.2 復原陳列展示

曲阜顏廟的復原陳列展示主要利用復圣殿的內部空間進行祭祀復原陳列。《禮記·祭統》道：凡治人之道，莫急于禮，禮有五經，莫重于祭[3]。儒家通過祭祀這種禮樂儀式，達到傳播儒家禮樂教育和政治教化的目的。復原祭祀場景是顏廟展示的特色之一。

復圣殿內正中設置神龕，龕內供奉顏子像，龕前放置祭祀臺，上面陳列祭祀所需的五貢，神龕祭祀臺兩側布置相關祭祀禮樂表演的設施（圖2）。這部分陳列還原了儒家祭祀禮樂的設施及空間布局，有利于游客更好地體會儒家的禮樂教育。在不損害文物建筑的基礎上，為了使游客更好地了解顏子的生平事跡，在殿內東西兩側墻壁安裝了可移動的展示木墻壁，櫥窗里展示雕刻著42幅《復圣圓贊圖》。

圖2 復圣殿復原陳列圖（來源：作者自攝）

2.3 主題展示

主題展示是對文物價值深度挖掘并采用直觀的方式進行表現的展示形式，陳列內容根據主題組織相關展品，主題展示一般分為長期固定主題展示和臨時移動主題展示2種。

顏廟的主題展示性質為長期固定主題展示，展示內容圍繞與文物相關聯的歷史文化設置3個主題，分別為歷史主題、復圣殿文物修繕主題和古建知識主題。展示方式是在屋內三面墻壁上做磚式固定展墻，運用圖文和實物相結合的傳統陳列手法進行展示。歷史主題展示設置在顏廟第三進院落的東廡里，展示顏子生平和顏廟沿革2部分：顏子生平展重點介紹族源、生平、德行和褒揚4個內容；顏廟沿革展重點介紹其修建和修繕的歷史沿革情況。復圣殿文物修繕主題設置在顏廟第三進院落的西廡里，主要介紹復圣殿的維修過程和成果。古建知識展示主題設置在第三進院落寢殿內，用復圣殿修繕換下來的構件配合文字注解來講解古建各部分的結構知識（圖3）。

圖3 曲阜顏廟主題展示圖（來源：作者自攝）

2.4 臨時性表演展示

臨時性表演展示是對博物館傳統陳列展覽的豐富和創新，也是近幾年儒學建筑遺產廣泛采用的一種展示形式，利用其院落或月臺空間進行樂舞表演、儒家成人禮、儒家開筆禮和儒家六藝等活動，這種展示形式可使周邊或當地的學生和游客在活動中體味儒家文化的精髓，感受到中國傳統文化的博大精深，并起到教化人們思想，傳遞中華美德的宗旨。

顏廟的臨時性表演展示設置在第三進院落東路的退省堂院落內，主要內容就是讓學生參與體驗儒家六藝里的“射藝”。“射藝”乃中國古代六藝之一，包含射箭和彈弓。孔夫子在《論語》中說過：“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躟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4]。因此，“射藝”在古代不但是保衛家園的技術，更是一種修身養性的體育活動。

3 曲阜顏廟展示利用的問題

曲阜顏廟歷史悠久，數百年的積淀留下了豐厚的文化遺產資源。這些遺產品類各異，形態多樣，內涵豐富。

當前顏廟展示利用以建筑物的展示為主，尚停留在傳統展示模式上，對遺產的非物質文化內涵缺乏挖掘，使顏廟整體展示顯得內容單一，形式陳舊，不能全面體現文化遺產的意義和價值。原址展示的原真性體現不足，文物本體的功能、特點和規模不能真實反映歷史原貌和環境。顏廟還存在展示配套設施落后、展示材料不易拆除、展示路線不清晰、標識系統不完善、缺乏文創產品的開發等問題。

4 曲阜顏廟展示利用的措施

4.1 展示內容應深入挖掘文物本體的價值

曲阜顏廟現有文化層面的展示，只設立了祭祀禮樂表演的設施展、顏子生平展、顏廟沿革歷史展、復圣殿文物修繕展和古建知識展，這些文化主題展僅局限于文化遺產的基本背景情況，展示傳遞的信息過于單薄，缺乏對非物質文化內涵的有益補充，沒有全面反映顏廟應有的文化內涵。顏廟的展示應充分考慮顏氏子孫里的重要人物和其重大歷史事件，以及該區域與顏廟相關的文化傳統、民俗習慣、風俗禮儀等精神文化遺產，把與此相關的文物文化研究的成果分享出來，并進行系統和深入的展示。

4.2 展示主題應符合建筑歷史功能

曲阜顏廟第三進院中路復圣殿是祭祀顏回的主要建筑，殿后的寢殿祭祀顏回夫人，殿前東西廡祭祀顏氏有功的后代子孫，西路的杞國公殿和杞國公寢殿祭祀顏回的父母。這種建筑布局，見證了宗法社會妻從夫貴、子從父貴、父從子貴的倫常關系。現在把東、西廡原為祭祀顏氏子孫的場所改為固定文化主題展，這種展示方式對文物本體功能定位有一定的偏差，破壞了傳統祭祀的整體關系，易引起游客對文化遺產的歷史文化信息曲解。應對其進行復原陳列展示，才可充分發掘文化遺產的意義和價值。

4.3 展示方式應采用多元化形式

文物建筑的展示方式可采用大量的圖標、文獻資料、文物展品，輔以沙盤、模型、景觀、多媒體、虛擬投影以及聲、光、電等高科技手段，立體地展示文物的歷史文化內涵。而顏廟現有的展示方式是以實物、圖片為主，展品簡單，展示手段較為落后，缺乏多媒體展示等先進的展示方式，展示體驗性不好，游客的體驗感、趣味性不強。為了激發游客的興趣并清晰準確地傳達文物豐富的信息，應積極探索多種展示手法，可通過藝術化、場景化、互動式、趣味式等模式進行展示。

顏廟東、西廡恢復原狀陳列展示后，廟內只有省心堂適合做展示利用空間，而省心堂建筑面積較小，不適合做大面積的模型展示、場景展示或系列文物實物陳列展示，建議根據陳展內容，把展覽延伸的部分運用多媒體形式完成虛擬的場景展示，這種展示方式生動活潑，展示內容易于調整不會造成任何浪費。例如用投影電子翻書方式制作關于顏子一生及其子孫的歷史故事，使游客參觀時可進行互動交互式體驗，達到充分了解顏回為人精神內核的目的。

展示方式設計應遵循以人為本的原則，為了使游客更方便、快捷和全面地了解顏廟所傳遞的信息，可在廟內三進院落各入院門口增加多媒體交互機。這種展示方式可將顏廟的價值、各類建筑、展陳區域分布及展示內容等，以圖、文、聲、像等多種形式生動全面地體現出來。

4.4 圍繞展示內容的性質劃分展示路線

現曲阜顏廟的展示路線是按建筑空間序列進行游覽，依次是復圣廟坊→復圣門→陋巷井亭→歸仁門→正統碑亭→正德碑亭→仰圣門→樂亭→東廡→西廡→復圣殿→退省堂→寢殿→杞國公殿→杞國公寢殿，這種展示路線不清晰，順序混亂，所以建議顏廟的展示路線可按照展示內容的性質進行劃分、規劃和說明。規劃后的展示路線可分為主體游覽路線和輔助展示游覽路線，主體游覽路線游覽可按照古代祭祀順序游覽文物建筑、附屬文物和古樹名木；輔助展示游覽路線負責游覽主題展示區和臨時性表演展示。游客可以根據自己實際需要選擇合適的展示路線。

4.5 圍繞展示主題設計科學的標識系統

標識系統是文物展示的重要內容之一，起到指示、禁止和闡釋說明等作用。設計內容應包含導游圖、標識牌、說明牌、指路牌、警示牌等。

顏廟復圣門內外未見導游圖，各個建筑院落門口無指路牌。附屬文物碑刻并未設立說明性標識牌。文物建筑墻上未見“雷雨時勿觸摸”的警示牌，建筑臺明未見“注意安全、小心踏空”的警示標語。顏廟作為對外開放的公共文化服務場所，未建立系統的標識體系，使游客無法清晰地按照參觀路線進行有序參觀，難以保證文物及游客的安全。應著眼文物陳列展示內容和游客參觀需要，建立一套科學的、符合現代社會參觀瀏覽的文化標識系統，且標識設計應清晰、簡潔、風格色調與環境協調。

顏廟標識系統可具體分為引導標識系統、解說系統和安全警示系統。引導標識系統內容包括標識和引導兩部分：標識部分具體指顏廟圖標和文保標識；引導部分指地域指南和路線指示。解說系統內容可分文物建筑介紹和人文典故兩部分。安全警示系統內容包括溫馨提示和警示提醒兩部分：溫馨提示指禁止進入和文物保護等標識；警示提醒指小心地滑和禁止吸煙等標識。另外，解說系統除做說明牌進行解說外，可增加人員解說、語音解說和可攜帶出版物等解說方式，形成一個完善的有機解說系統。

4.6 開發賦予價值內涵的文創產品

文創產品是文物內涵文化衍生出來的產品，具有傳播文化和傳承經典的重要作用。文創產品不僅可以使游客深度了解文物的文化內涵，而且還可以使游客保存美好的參觀回憶。

顏廟外無獨立的游客服務中心，缺乏相關文創產品內容的旅游購物服務，建議顏廟可售賣一些工藝紀念品，例如明信片、書簽、筆記本等。產品設計上可與展品、文物建筑和史料文獻相結合，在充分感悟顏廟的歷史文化基礎上，提煉、整合和重構經典元素，將深層次的文化精髓融入作品里，突出特色，并適時更新。

5 結論

顏廟的展示利用是儒學建筑遺產展示利用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從顏廟展示利用現狀來看，對文物價值闡釋不深入是當前存在的最主要問題。展示利用的目的應體現文物的價值，展示方式應體現建筑的原始功能。本文重新設計了顏廟的展示利用模式，力求真實、全面、清晰地闡釋顏廟的歷史、科學、藝術和社會價值，使公眾對顏廟歷史文化內涵的理解更加深入，同時也是儒學建筑遺產展示利用的一次積極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