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云明
幾千年來,我國的酒文化源遠流長。關于酒的俗語和詩句很多,如“無酒不成席”“酒逢知己千杯少”等。老百姓高興了要喝酒,愁苦了也要喝酒;喜事要喝酒,喪事也要喝酒。
人們愛酒,喜歡變著花樣喝,各種各樣的泡酒因此應運而生。泡酒的材料有藥用滋補類的人參、枸杞、鹿茸、紅棗等,也有食味濃郁的梅子、楊梅、杏子、酸木瓜、葡萄、橄欖等,還有人以動物泡酒,比如蛇、蜜蜂、蛤蚧、螞蟻、蝗蟲等。反正只有我們想不到的,沒有酒中泡不了的。只要是沒有毒性,或者雖有小毒,但不會對人體造成明顯傷害的東西,都會被人拿來泡酒喝。這些東西用來泡酒,有的是民間習慣,有的純屬獵奇,沒有實際意義。
有一次,我到一位同事家做客,他請我們喝的居然是板栗酒。他用沒有剝去棕色硬皮的板栗直接泡酒,泡出來的酒呈棕色,也有些板栗的味道,雖不算難喝,但也不好喝。還有一次,到一個偏遠的村子去采風。當地老鄉熱情,請我們喝酒。那酒居然是豬胎盤酒。不管是不是真的胎盤,看著酒缸里泡著的那砣肉,還有杯子里肉腥味很重的酒,頓時敬而遠之。
我家的人都不愛喝酒,但從我記事起,家里就一直有泡酒,那是為招待客人準備的。記得小學時,有次我放學回家后肚子餓了,再加上嘴饞,就偷偷地打開母親泡的梅子酒喝了一口,感覺口味不錯,又喝了幾口。幾分鐘之后,就感到渾身發熱,臉也紅了。哥哥以為我發燒了,趕快去告訴母親,母親就背著我去醫院。走到半路,母親聞到了我嘴里的酒氣,問我是不是喝了酒。我怕到了醫院得打針,就說出了偷酒喝的實情。母親把我放下來,叫我自己走回家。
成年之后,我也養成了泡酒的習慣,家里常年泡有幾壇好酒。我平時一個人不喝酒,因而家里的泡酒往往一泡就是幾年,只有過年過節,或有親朋好友來時才會開封,給大家增添些節日的喜慶氛圍。我通常選用楊梅、酸木瓜、枸杞等食材來泡酒。
仔細分析的話,我喜歡泡酒的原因有三:一是泡酒添加了各色果品或藥材,酒能將這些食材中的一些營養成分融解出來,所以泡酒的營養成分就比白酒多。二是我酒量有限,用白酒泡果品,果品里的水分析出后,能相對降低酒的度數,將其口感變得更柔和,令人容易下咽。三是泡酒顏色好看,會讓人感覺賞心悅目。
泡酒除了講究用什么食材,還要看泡制時間的長短。小餐館里的泡酒質量不免差一些。因餐館里客流量大,泡酒賣得很快,店家需要經常往酒缸里加白酒。這種泡酒不好喝,被人戲稱為“洗澡酒”。還有的餐館直接用勾兌出來的泡酒待客,就更差勁了。其實,最好喝的泡酒是不愛喝酒的人泡出來的酒。這種酒經常是一泡就好幾年,會有明顯的掛杯狀態,酒的顏色、氣味和外觀都很誘人。
朋友來了怎能沒有好酒?也許這幾壇泡酒最大的價值就是等待欣賞它的朋友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