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動物園一只生產14胎的白頰長臂猿

劉安榮 師 婧* 潘 陽 李云江 李云喬 徐建寧 吳培福 周杰瓏

(1.昆明動物園，昆明，650021；2.西南林業大學生命科學學院，昆明，650224)

白頰長臂猿(Nomascusleucogenys)是國家Ⅰ級保護動物，IUCN將其列為極度瀕危物種，除中國外，該物種還分布于老撾和越南北部，但這兩個國家的種群數量不詳。歷史上，白頰長臂猿曾分布于我國云南的勐臘縣、江城縣和綠春縣[1]。但到20世紀80年代末，白頰長臂猿的數量已經不到40只，殘存分布于7個地區，每個地區僅存1到2群[2]。根據2008年 12月的訪問調查，Fan等[3]估計尚有不到10只白頰長臂猿生活在勐臘和尚勇保護區內的3個區域，但2011年12月進行的野外調查顯示白頰長臂猿可能已經滅絕[4]，西雙版納野象谷飼養的8只白頰長臂猿可能為該物種在中國的野化和重新引入保留了一絲希望[3]。野外生存的長臂猿3～5年繁殖1次，每胎1仔，8歲左右性成熟[5]，妊娠期為210 d[6]。

昆明動物園圈養1只來自野外，約1990年出生的雌性白頰長臂猿，在約10歲開始繁殖，從2000～2017年間共繁殖14胎，成活7胎，成活率為50%，在圈養條件下白頰長臂猿能連續繁殖14胎的案例實屬罕見。

1 長臂猿館概況

昆明動物園占地面積23.6 hm2，飼養展出陸棲野生動物182種2500只(頭)，其中園內除長臂猿外還有亞洲象(Elephasmaximus)、滇金絲猴(Rhinopithecusbieti)、綠孔雀(Pavomuticus)等珍稀動物。長臂猿館位于昆明動物園的東面，現有一棟約300 m2的2層10余間籠舍。籠舍分內、外活動場及棲息室3部分，3者間以小梭門相通。棲息室約1.5 m2，有保溫裝置供晚間棲息，內活動場約15 m2，一面完全由玻璃構成以供游客參觀，外活動場約30 m2，高約5 m，半圓形，頂覆蓋鐵絲網，四周由玻璃圍成，采光良好。內活動場基本無陽光直射，內外活動場都有鐵架，供長臂猿活動。

2 繁殖情況

白頰長臂猿“蓮蓮”雌性，來自野外，約1990年出生，1991年入園，與來自野外，約1989年出生，1991年入園的雄性“靈靈”配對，1991～2018年“蓮蓮”和“靈靈”從未分開過，身體狀況良好。2000～2018年連續繁殖14胎，其中親代哺育6胎，成活2胎，人工哺育8胎，成活5胎。2000年“蓮蓮”首次繁殖約10歲，由于沒有哺育經驗，母猿抱幼崽的姿勢不正確，幼崽沒及時吃上初乳，幼子出生后2 d死亡；第2胎母猿學會哺育幼崽，但幼崽在5月齡時患消化道疾病死亡；第三四胎生殖間隔均大于3年，母猿哺育幼崽成活；第14胎幼崽出生當天就取出人工哺育，用人初乳替代母猿初乳，飼喂10 d，每2 h飼喂1次，每次5 mL，10 d后換用奶粉，期間未出現不良癥狀，幼崽成活至今；人工哺育中第6、10、13胎幼崽均死于肺炎。2009年后“蓮蓮”產仔后出現棄仔行為，且棄仔時間越來越短。最近10年基本每年都繁殖1胎，且最短的生殖間隔只有281 d；從“蓮蓮”整個繁殖周期來看，幼崽死亡或者被人工取出后2～3月母猿再次懷孕。具體繁殖情況見表1。

表1 “蓮蓮”2000～2017年的繁殖情況

Tab.1 “Lianlian” from 2000-2017 years of propagation

注：親代哺育(P R)，人工哺育(A R)

3 成年長臂猿的飼養管理及飼喂情況

昆明動物園地處昆明市區，園內年平均氣溫16.5℃，夏季最熱時月平均氣溫19℃，冬季最冷時月平均氣溫7.6℃。長臂猿在天氣良好室外溫度在15℃以上時，每天9：30～17：00外放活動場讓其自由活動，若天陰、下雨或氣溫低則在內室活動場活動。冬季氣溫低于10℃時，開啟保溫設施，內室溫度控制在20～25℃。整個夏季基本每日放于外活動場展出，氣溫高于25℃時拉開內室與外活動場的梭門讓其自由進出，全年無須降溫設施。

成年長臂猿的飼料以植物性飼料為主，飼料主要有三類，瓜果類如香蕉、蘋果、橙、黃瓜、梨、青筍、紅薯(煮熟)、胡蘿卜(煮熟)；青綠飼料類如桑葉、婆樹葉、女貞葉等；精飼料由面粉、米粉、玉米粉、食鹽、白糖、雞蛋按一定比例混合蒸熟1周飼喂1～2次，隨季節變化，瓜果、樹葉種類有所不同。

喂飼方法：每天10：30和16：30各喂1次，每只每次飼喂450～500 g，其中瓜果類約占380～420 g，青綠飼料70～80 g，喂飼時，雌、雄猿分開投喂。雄猿在交配期間，雌猿在生產前、后1個月會出現食欲下降，挑食。針對這種情況對飼料作一些調整，增加適口性強、營養豐富的飼料，以盡可能滿足其營養需求[7]。

4 高齡雌性白頰長臂猿的飼養管理

目前國內動物園圈養白頰長臂猿中年齡最大的是個舊寶華公園的雌性“軍軍”，現齡約38歲(至2018年)且體況良好。本案例的“蓮蓮”，現齡約28歲，但近年來“蓮蓮”出現產仔后乳汁不足，行動遲緩，鳴叫次數減少，怕冷怕熱，進食時間延長等老齡化癥狀，對此加強飼養管理。一是投喂適口性好，營養豐富，便于消化的食物，如每日增加飼喂300 mL鮮奶，隔天投喂面包蟲10條；二是添加適量的礦物質、微量元素及助消化的藥物，增強體質預防疾病，1周1次乳酶生(2粒)，1月2次鈣鋅合劑(1/2支)；三是老齡猿對氣溫變化特別敏感，冬天怕冷，喜歡曬太陽，氣溫低于10℃即開保溫設施。老齡長臂猿行為變化在正常成年猿表現為病理狀態如瞌睡、懶動、偶爾厭食等，但老齡猿屬于正常生理變化，避免盲目醫治。

5 幼仔的哺育

5.1 幼仔的親代哺育

幼崽出生后母猿抱在懷中，四肢緊抱母猿，出生后2～5 h幼崽首次哺乳，0～10日齡幼仔0～1 h哺乳2～3次，每次2～5 min，哺乳時間跟母猿活動有關(只有母猿靜坐或者停止活動時幼崽哺乳)其他時間基本在睡覺；10～30日齡幼崽1～2 h哺乳2～3次；90日齡左右母猿會有意把幼崽前肢拉開讓其抓握室內豐容物如鋼管、鐵鏈等讓其鍛煉(幼崽后肢還是緊握母猿)；120～150日齡幼崽會在母猿的保護下活動0～2 min；1歲以后幼崽獨立活動時間逐漸增長；150～180日齡幼崽開始取食少量水果如香蕉、蘋果；1.5歲以后幼崽進食量增加；2歲左右開始斷奶，期間幼崽還常抱在母猿懷里，3歲左右幼崽和母猿可分開圈養。

5.2 幼崽的人工育幼

5.2.1 把握幼崽分離時間

適時把握分離幼崽的時間至關重要，幼崽出生后要密切關注母猿哺育幼崽的行為及幼崽的精神狀況，幼崽出生后0～7日齡若發現幼崽哺乳時間短且哺乳后幼崽表現出煩操不安、鳴叫，不愿抱住母猿，四肢無力，四處張望，睡眠時間短等行為，說明母猿奶水不足；若母猿出現不愿抱住幼崽，有意從身上拉開幼崽等行為，說明母猿有棄崽行為。若發現母猿棄崽要及時分離，取崽的方法一般是，將母猿誘導進治療籠，然后小心取出幼崽，取崽時注意避免傷到母猿及幼崽。在幼崽出生后5～7 d分離成活率較高。

5.2.2 幼仔飼喂情況

采用“多美滋”嬰兒配方奶粉作為幼崽奶粉，一平匙奶粉(約4.5 g)兌溫開水30 mL。人工哺育關鍵的是前4周，其中第1周是幼崽適應奶粉最關鍵期，這時期幼仔基本都會出現腹瀉，喂少量的思密達或者媽咪愛，1周后癥狀會逐漸消失。0～10日齡是人工哺育幼崽的最關鍵時期，每2 h飼喂1次，每次飼喂5 mL，等幼崽大便成型即適應奶粉后逐漸加量，幼崽1周歲左右可斷奶，0～90日齡飼養在恒溫恒濕的嬰幼兒保溫箱里。具體飼喂情況見表2。

表2 飼喂情況

Tab.2 Artificial milk feeding

60日齡后逐漸輪流添加輔食，如60～90日齡每日飼喂去皮的水果汁10～30 mL；91～180日齡每日飼喂水果泥20～90 g；181～300日齡每日飼喂小塊水果100～200 g；301～斷奶可飼喂少許嫩蔬菜葉，添加的輔食從較容易消化吸收的食物開始，飼喂時間與喂奶時間相隔1～2 h。飼喂量也是從少到多逐漸增加，如60～90日齡可在上午飼喂橙子汁3～5 mL，下午飼喂蘋果汁3～5 mL，后可根據實際情況逐漸增加飼喂量和食物種類。斷奶后可逐步轉化為飼喂成年長臂猿的飼料。150日齡后可根據實際情況適量添加鈣片和21金維他。

5.2.3 育幼要求

育幼室室溫控制20～25℃，幼仔腹部溫度保持35～37℃，室內濕度控制60%～65%；天氣晴朗時，讓幼崽在早晨、下午各曬15 min太陽。奶瓶及相關器具都要洗凈后蒸煮消毒，育幼室要保持清潔并用紫外燈照射消毒。

6 分析討論

6.1 母猿的生殖間隔與幼崽的分離時間有關

從“蓮蓮”整個繁殖周期來看，幼崽死亡或者被人工取出后2～3月母猿再次懷孕。親代哺育時，幼崽1.5～2歲期間公猿和母猿有交配行為，但受孕率不高，母猿一般都是幼崽分離后受孕。由此可見母猿的生殖間隔與幼崽的分離時間有關，幼崽2～3歲時跟母猿分離能保證母猿有最佳的生殖間隔。

6.2 親代哺育與人工育幼的幼仔差異

人工育幼是圈養野生動物繁殖的重要手段之一，因母猿或幼崽的原因導致人工育幼不可避免。雖然人工育幼的動物可能都會有“印記行為”缺失，但人工育幼增加白頰長臂猿的種群數量。1歲以前人工育幼長大的幼崽比親代哺育幼崽生長快、體重大、變色快、易接近人，靈活性差、進食水果時間提前，2歲以后體型無明顯差異。人工育幼的幼崽鳴叫時間晚于親代哺育的幼崽。

6.3 經驗小結

6.3.1 幼崽是否吃到初乳是人工育幼關鍵，幼崽哺乳5～7 d與母猿分離，人工育幼成活率較高。

6.3.2 人工育幼的第1周是幼崽適應奶粉的關鍵期，此時期出現腹瀉屬于正常情況，飼喂思密達或者媽咪愛等促消化的藥物效果較好，其癥狀2周左右消失。幼仔在1周歲左右斷奶為最佳。

6.3.3 0～30日齡是親代哺育和人工育幼的關鍵時期，也是患消化道和呼吸道疾病的高發期。

6.3.4 幼崽飼喂奶粉時要定時定量，0～10日齡，每2 h飼喂5 mL奶粉效果最佳。60日齡后添加輔食時要從水果汁、水果泥、小塊水果等較容易消化的食物開始。

6.3.5 采用多美滋奶粉作為母乳替代品效果較好。

6.3.6 0～10日齡人初乳代替母猿初乳取得成功。

6.3.7 長臂猿的生殖間隔跟幼崽的分離時間有關，幼崽分離后2～3月母猿可再次懷孕。

6.3.8 長臂猿的生殖間隔控制在2～3年為最佳。親代哺育幼崽2歲左右斷奶，3歲左右與母猿分離為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