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視域下《孫子兵法》戰爭觀與環境的交互關系

■ /

一、生態兵學與生態兵學系統

近年來，生態兵學日漸興起。何為生態兵學，學者們的觀點并不十分一致，一般認為所謂生態兵學，即是以生態學為主要研究方法，以兵學文化為研究對象，以兵學文化資源為研究基礎，探究兵學發展環境和內在規律的科學。從生態系統的角度來看，生態兵學自身也形成了一個系統，該系統是由兵學的“生產者”、“消費者”與自然、社會、文化等不同環境相互影響、相互作用、共同構建的一個具有平衡性、發展性的系統。《孫子兵法》一個核心問題便是如何認識和對待戰爭，其所體現的戰爭觀念是一個非常值得探究的問題。本文擬在梳理《孫子兵法》戰爭觀體系構成的基礎上，著重分析兵學的“生產者”、“消費者”的戰爭觀是如何與自然環境、社會文化環境交互影響的。

二、《孫子兵法》戰爭觀的體系構成

從生態視角來看，《孫子兵法》戰爭觀構成了一個完整的體系。首先，兵學創作者是系統中的“生產者”，主要負責信息和能量的生產，在《孫子兵法》戰爭觀體系構成中發揮主導作用。《計篇》指出：“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將戰爭與國家前途，人民生死緊密結合，指出戰爭具有“安國全軍”作用，從而為全書奠定了重戰、慎戰的戰爭觀思想，傳遞出了“戰而不好戰的”基本立場，拉起一條生態紅線，強調戰爭不是隨意地對資源、人口展開掠奪與弒殺，從而有利于消解戰爭所帶來的生態性災難，維護社會的生態和諧，避免國家走上窮兵黷武的道路。其次，兵學的闡釋者是系統中的“消費者”，通過闡釋和運用《孫子兵法》以實現自己的“趨利”目的，促進戰爭“能量”在體系內的穩態轉換與流動。《火攻篇》體現出來“以利為動”的戰爭觀，此“利”是通過巧妙的戰爭來保護國家利益不受侵害的“安國全軍”之利，“戰爭打不打,如何打,一切以我方的利益算計為轉移”[1]。“消費者”對戰爭能量良性轉換，與“生產者”重戰、慎戰的思想形成了良好的交互關系。

三、《孫子兵法》戰爭觀與自然環境的交互關系

首先，《孫子兵法》在對敵的策略上充分顯現了一種自然智慧，其崇尚自然、依靠自然，順從自然規律，主張人類能動改造、利用自然時應建立在遵循自然法則的基礎之上，不過分釋放人的主觀能動性，這一價值觀念明顯受到了老子自然觀的影響。孫子在指導作戰的時候就充分利用自然、依托自然事物的某些特性來指導戰爭取勝。如《軍爭篇》強調“夫地形者，兵之助也”，要求在作戰中要充分利用地形等自然面貌，規避惡劣自然環境，增加軍隊取勝的把握，同時風、林、水、火等自然景物為標準作為軍隊行動的指南。由此可見，《孫子兵法》與自然的關系不可謂不密切，其從自然界汲取大量的智慧，體現出一種廣闊的生態視野。

其次，《孫子兵法》以詭道取勝作為其用兵的精華思想之一，“變”則是其最重要內核，對于事物的運動，要從發展的角度看待問題，而不是墨守成規。《虛實篇》寫到：“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其從自然規律的交替演變中得到啟示，用變化發展的觀點來進行軍事思考，強調軍事行動要結合實際情況進行相應的變化調整。這種辯證的、動態的觀念所體現的穿越古今的智慧，即使放在現代社會，依然具有重要的思想價值和指導意義。

最后，《孫子兵法》的戰爭觀，既強調不要輕易發動戰爭上，也十分重視行軍作戰的慎重。《行軍》篇中將行軍作戰與自然環境緊密相連：一是提出行軍作戰可以利用自然形成的天然屏障，掩護軍隊行動，為戰爭勝利提供保證；二是強調遠離澗、井、牢、羅、陷、隙等六種危險地形；三是主張行軍作戰可以從某些特殊地理環境中得到信息，發現端倪，利用自然生物的狀態來捕捉作戰信息，如“鳥集者，虛也”。這些思想都充分體現了《孫子兵法》戰爭觀與自然環境的交互關系，二者緊緊相連，息息相關。

四、《孫子兵法》戰爭觀與社會文化環境的交互關系

春秋時期學術下移，思想解放的局面不斷形成，在當時的學術、思想領域形成一種尊崇生命，兼愛萬物的思想熱潮，這使得《孫子兵法》戰爭觀與社會文化環境的交互關系也十分密切。一是《孫子兵法》的成書深受當時社會文化環境的影響，其本身也是當時百家爭鳴局面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二是《孫子兵法》強調速戰以節省國力。《作戰篇》便指出發動一場戰爭，需要準備大量的物資，僅僅是輕重車就各需千輛，此外還需要全副武裝的士兵十萬，并從千里之外運送糧食，加上軍內軍外的開支，招待使節的用度，武器維修的膠漆等材料費用，維修戰車、甲胄的支出等，每天要耗費千金，因此必須速戰速決，節省巨額的財政開支，保證國家不被戰爭拖垮。這體現了從國家財力、物力、人力綜合角度考察戰爭得失，從整個社會文化大環境出發審視戰爭的必要性和可行性的思想，顯示出《孫子兵法》戰爭觀的生態性價值。

參考文獻：

[1]龔留柱.《孫子兵法》戰爭觀諸說駁論[J].濱州學院學報,2010(5):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