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鳳霞/安徽金寨干部學院
作為一個講故事的人,語言是基礎。首先我們得吐字清晰,讓別人聽得清,樂于聽。
像我是江店開順人,靠近河南,方言中是平翹舌音不分的,像我在上師范之前,一直覺得自己的普通話蠻標準的,上師范的第一堂語文課,老師讓我讀了一段課文,給我下的評語就是“一個翹舌音都沒讀出來”,我才開始知道原來拼音里的平翹舌是有區別的。語言這種事,無技巧可言,只有下死功夫。怎么下?別人怎么下的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對著鏡子練了半年的繞口令。
我們的語音雖然不能像播音員那樣純正無誤,但是最起碼要讓我們的聽眾聽起來不困難。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英國首相丘吉爾做過一個世界上最簡短的演講,只有四個字:永不放棄!雖然只有四個字卻鼓舞了士兵的士氣。當然我們在講故事時并不能像偉人這樣惜字如金,這里舉這樣的例子只是想說,簡潔的語言如果用得好比長篇大論更易讓人接受并記憶猶新。
如今的金寨作為全國各地的單位與個人接受革命傳統教育的重要場地,每年來紅軍廣場與博物館的人數不斷攀升,紅色講解的對象既有針對性又有廣泛性,要做到有針對性的講解,就必須真正了解游客的需求。針對不同文化背景、年齡層次和參觀目的的游客,講解的內容和形式必須在體現專業性和教育性的同時,講究普及性和趣味性。
例如,對于兒童游客,在講解中要抓住生動、精彩的片段,如在博物館的洪學智將軍紀念館里,可以講將軍少時在雙河大廟“打鬼”的故事,可以講洪學智將軍“智取肚子洞”的故事,講的時候結合墻上的配圖,以兒童容易接受的語言,稍微夸張的表情,激發他們參觀學習的興趣。對于中老年游客,面對他們,我們可以從那些發生在戰亂年代里悲壯的烈士故事,催人淚下的親情故事,也可以說這是一個容易被感動的群體。
我們的講解不能是一層不變的,要有新材料或舊材料選取新視角,目前的市場需求對紅色講解員的要求也就更高。
講故事,說到底,還是在講人物,我們用一個個人物來豐滿我們的故事,通過人物在故事中的語言、行為來反映歷史。所以我們需要對這個人物所處的歷史背景做深入的了解。在縣博物館里,我們都知道有一個張敏為了掩護戰友而捂死嬰兒的故事。在這個故事之前還有一段歷史的解說,紅四方面軍撤離鄂豫皖之后,敵人開始下鄉“清剿”,許多地方成了“白天不見人,晚上不見燈”的無人區,斗爭之慘烈,重建的紅25軍歷經多次整編再建,最后也開始了長征,而在鄂豫皖蘇區堅守的紅28軍,歷經三年艱苦卓絕的游擊戰爭,面對數十倍與我強大的敵人,還有那樣一支堅守在金剛臺上的婦女排。
通過這段歷史的講述,才能讓聽眾了解到當時的情形是多么危急,環境是多么惡劣,生存是多么不易,才能理解張敏何以能做出這種常人所不能理解的舉動。
同樣拿張敏的故事為例,當孩子的哭聲隨時可能暴露十幾個女戰士的時候,此時的張敏該怎么辦呢?看似簡單的問句就是對人物內心的揣摩。聽到了這樣的發問,聽眾就會想,是呀,該怎么辦呢?此時的她首先是一個戰士,其次才是一位母親,能怎么辦?在情急之下,她來得及衡量取舍嗎?來得及溫情脈脈嗎?她來不及,在她的心里只有一個信念,在這個時候只有保住戰友的安全才是首要任務。至于捂住孩子的結果,她來不及思考的更多。
我們雖然無法去問張敏當時的心情,但我們可以想象,她的表情她的語言她的行為,可以在故事里進行填充,這并不是瞎編亂造,這是合理的想象,藝術的升華。
今天我們的身份是紅色講解員,紅色講解員就要了解紅色歷史。什么叫紅色歷史?簡而言之,就是中國共產黨的歷史。從1921年中國共產黨成立開始,我們的國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們的黨帶領著廣大的勞苦大眾從戰火硝煙中一路走來,這中間有多少生命為之付出?有多少鮮血染紅了戰旗?僅我們金寨縣就有十萬英烈,每次看著烈士紀念館里那面刻著烈士英名的山墻,我的心情都是沉重的。呈現在我們眼前的只是一個個冰冷的名字,可是在這名字的背后曾經都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他們也曾熱血沸騰,他們也曾青春美好,他們為了夢里那個遙遠的新中國而為之拋頭顱、灑熱血!
這樣一段血淚之史,值得我們去努力的研讀,值得我們用有限的力量去做無限的傳承。
歷史是客觀的,不論歷經多久,真相始終都在。作為紅色講解員,我們要尊重歷史,不能憑自己的主觀情緒就擅作一些無端的觀點的宣揚,更不能對某些史實斷章取義。
關于一些特殊歷史的講解,比如“肅反”。鄧小平曾經說過:“過去的成功是我們的財富,過去的錯誤也是我們的財富。”所以在講這些歷史的時候一定要客觀,不能摻雜個人情緒,要講歷史,講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