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明 /廣西大學文學院
“文學這個字眼的準確的和明晰的意思,應該指的是歷史地表現在人民靈智和幻想所結晶的文學作品中的民族意識。”別林斯基認為文學的核心是民族精神,而民族精神則是民族性的體現,他清楚明晰的回答了文學何為的問題,文學就是要真實的表現出民族生活、民族意識、民族特性和民族精神。蘇聯作家高爾基曾明確提出文學是“人學”概念,他指出“文學的目的,是幫助人了解自己本身,提高他的自信心,激發他對真理的企求,同人的鄙俗行為作斗爭,善于在人們身上找出好的東西……”高爾基抓住了文學藝術的中心點即“人”這一主客體的集合,無論是生活藝術還是文學藝術都必須以人作為切入點,他觀點的提出正是意欲挖掘人本身的最大化價值,激發人類本質美好的那一面。到忠實的馬克思主義者列寧這里,更是認為文學藝術要為人民服務,藝術是屬于人民群眾的。文學是“人”的藝術,而集體的人民的藝術形成的精神“場”正是民族性的體現。
別林斯基非常推崇普希金,他認為普希金的時代才是俄國文學真正出現的時代,也是俄國開始被歐洲所認識的時代,他將創作文學作品的普希金稱之為世界性的偉大現象。普希金的偉大之處正在于印證了別林斯基民族性理論的正確性,他描寫的作品無論是《葉普蓋尼·奧涅金》、《鮑里斯·戈東諾夫》還是《驛站長》等作品都忠實的描繪出了俄國民族精神承載下的真實生活。還有茹科夫斯基、格利鮑耶陀夫、柯爾卓夫等人雖然不及普希金,但在一定程度上都對俄國文學有重大貢獻,是民族性文學的代表作家。
如何在文學作品中表現出民族性,別林斯基認為民族的獨特性正是體現在它們的語言和習俗上,每一個民族或國家都有著獨特的思考方式以及對事物的看法,一國更有一國之語言和習俗。這些因素都會不自覺的融入人的生活當中,成了塑造個人性格的潛在環境。
別林斯基認為要在作品中表現出民族性首先要用民族的眼睛來看事物,詩人“本人卻永遠始終是自己民族精神的代表人物,用自己民族的眼睛去看事物,把自己民族的烙印鐫刻在這些事物上面。”這也就是說看事物時要帶有思想和意識的去觀察,將自己的經驗和判斷力作用在所看事物之上,最終達到對真理出于直感的觀察。這樣也就間接解釋了文學的意思,即“歷史的表現在人民靈智和幻想所結晶的文學作品中的民族意識。”民族性就是公眾人民通過民族的眼睛觀察事物而凝結出的民族意識的集合。這里別林斯基同果戈里的主張相同,果戈里在《關于普希金的幾句話》中也表明詩人要用含有自己的民族要素的眼睛來看世界。
其次要通過自己的生活來表現人類。“一個民族越是通過其自己的生活來表現人類,對人類越是發生強烈的影響,這個民族的文學就越是符合一般文學的意義,它就越是崇高,越是重要。”通過自己的生活也就意味著詩人要真實的描繪場景人事,從普遍事物中歸結出特殊性,這樣就能引發出藝術的民族性,這樣不僅要求描繪的忠實、自然,更要求詩人感情的充沛。別林斯基就夸贊格利鮑耶陀夫,認為他筆下的人物是從大自然,從現實生活中描畫而來。相比理智的努力,別林斯基更主張感情真實熱情的流露,他認為謝維遼夫和康捷米爾的作品太過理智而缺乏感情,過于冷淡,同樣還有別涅季克托夫,其作品因缺乏感情而致使詩意匱乏。雖有才能卻過于矯揉造作的瑪爾林斯基由于作品缺乏現實的真實而使其失去俄國生活的真實,成了嵌套名字的偽民族性文學。
最后要將文學發展與社會發展聯系起來。換言之即歷史性與時代性的統一。民族文學的發展和社會發展是緊密聯系起來的,“詩人比任何人都更應該是他自己時代的兒子。”民族精神應該隨著時代的變化而不斷的向前發展著充實著,并與現實社會緊密聯系著,普希金就是名副其實的自己時代的兒子,果戈里是現實生活的詩人,在他們的作品能清晰的看出那個時代的民族精神的發展動態。
別林斯基將民族性定義為世界性的,它具有全人類性的意義。別林斯基要求作者更多要尋求人性的意義,要通過忠實生活的作品來表現人類,而并非將眼光局限于俄國。這表明他的視野一開始就是在世界性的,全人類性的高度層面上。賦有全人類意義是民族性作品提升至藝術性文學的必要屬性。個人的故事,它要表現出對國家迫切改進的愛,對于全人類的愛。
別林斯基作為一個優秀的文學批評家,堅持以俄國實際情況為研究對象,秉著真理為上的求實態度,針對虛假模仿問題進行了尖銳的批判和糾正,并結對各類文學作品的分析,提出了民族性理論,這不僅在當時具有重大意義,更對今后的作家、讀者和評論家有著積極的啟示和引導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