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冬平?冼雪琳?閆飛龍
摘 要 基于系統視角,以國家、社會、技術、人才、學校為系統要素,可清晰勾勒出新時代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時代背景的全景模型;通過系統透視新時代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時代背景模型,可窺探出新時代背景下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的“三四五六七式”特征;據此系統規劃,構建出以科學頂層設計為先導、現代體系重構為支撐、共享平臺建設為驅動、政策法規健全為保障的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系統戰略藍圖。
關鍵詞 高職院校;師資隊伍;時代背景;戰略
中圖分類號 G715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18)13-0044-07
人類歷史列車駛入21世紀以來,時代的巨變給我國新時代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機遇和挑戰,順應時代潮流、把握時代脈搏、緊跟時代節奏,審時度勢地進行戰略選擇無疑成為新時代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的理性路徑。嶄新的世紀卻蘊藏著多元復雜的時代特征,系統視角出發進行時代審視能夠為新時代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所面臨的復雜環境和背景分析議題另辟蹊徑。基于此,從國家、社會、技術、人才、學校五個維度出發系統審視新時代我國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的時代背景,繼而完成與時代背景深度吻合的戰略選擇,推動我國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的與時俱進和有序發展。
一、系統模型: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的時代背景
縱觀世界職業教育發展歷程,凡是職業教育取得成功的國家,其共性經驗之一在于能夠將職業教育發展戰略規劃置于所處的時代背景中,實現鑲嵌式同步發展。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作為職業教育發展事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只有認清并充分把握新時代的特征才能交出完美答卷。基于系統視角,遵循整體考量原則,以國家、社會、技術、人才、學校為系統要素可清晰勾勒出新時代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時代背景的全景系統模型,如圖1所示。由圖1可以看出,新時代我國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作為國家職業教育事業發展中的一項重要工程,被鑲嵌在一個由國家戰略、社會時代、技術革命、人才培養模式走向、高職院校發展使命五大背景構成的耦合時代背景系統中。
(一)國家戰略背景
當前我國正通過“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實現“全面深化改革”的社會發展總目標。而所謂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是指從供給端精準發力,“配套系列頂層戰略發展規劃,通過多維渠道和路徑優化供給結構,提高供給體系質量和效率,增強我國經濟的發展能力和國際競爭力,推動社會水平的整體躍升。”[1]
(二)社會時代背景
2015年,李克強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首次提出“互聯網+”行動計劃,“旨在通過移動互聯網、云計算、大數據、物聯網等新一代信息技術與現代制造業、生產性服務業等融合創新,發展壯大新興業態,打造新的產業增長點……增強新的經濟發展動力,促進國民經濟提質增效升級”。此概念一經提出,意味著各行各業都將迎來互聯網時代,必須探索“互聯網+”行動路徑。
(三)技術革命背景
2013年,德國在漢諾威工業博覽會上首次正式提出“工業4.0”戰略規劃,標志著人類社會已進入以智能化為主導的第四次工業革命時代,因而“智能化”是工業4.0技術時代各行業創新發展的核心追求。
(四)人才培養模式走向
美國、德國等歐洲國家在現代學徒制方面的先進做法和成功經驗為中國職業教育人才培養模式指明了方向,《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國發[2014]19號)提出,“開展校企聯合招生、聯合培養的現代學徒制試點,完善支持政策,推薦校企一體化育人”。《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規劃(2014-2020年)》指出,“在有條件的企業試行職業院校和企業聯合招生、聯合培養的學徒制,企業根據用工需求與職業院校實行聯合招生(招工)、聯合培養”。《關于開展現代學徒制試點工作的意見》(教職成[2014]9號)再次強調,“逐步建立政府引導、行業參與、社會支持,企業和職業院校雙主體育人的中國特色現代學徒制。這一系列文件的出臺昭示著我國正式啟動中國特色現代學徒制的探索和實踐。
(五)高職院校發展使命
《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明確提出,到2020年“建成一批世界一流的職業院校和骨干專業,形成具有國際競爭力的人才培養高地”,可見,“一流的職業院校和一流的專業”的“世界雙一流目標”是高職院校未來發展的使命,新時代中國高職院校將面臨比國家示范性高職院校、骨干院校建設內涵更加豐富的、標準更加國際化的時代挑戰。
二、系統透視: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的時代背景特征
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是依據職業教育事業的發展形勢和時代背景變化而變化的。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期待一套全新的戰略規劃,但戰略規劃成功的前提是準確把握新時代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背景的變化特征,如此才能深刻地抓住系列變化,并對變化所帶來問題進行精準捕捉,最終才能做出有效的戰略選擇。因此,以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戰略選擇為最終落腳點,通過系統透視新時代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時代背景,可以窺探出新時代背景內隱的“三四五六七式”特征,如圖2所示。
圖2 新時代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時代背景“三四五六七式”特征
(一)供給側改革:凸顯“三新”
中國政府明確提出相對于過去的供給側改革而言,新時代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除了要解決經濟增量問題,更要解決我國經濟發展多年積累的存量問題,精確瞄準當前我國經濟發展尤其是“產業結構、區域結構、要素投入結構、排放結構、經濟增長動力結構和收入分配結構等六個方面”[2]的核心矛盾與問題,“因此,需要通過結構性改革,有針對性地解決各層面的結構性發展瓶頸,從而優化整體經濟結構,推動經濟轉型升級。”[3]針對新時代我國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的具體情況進行供給側改革,實質上就是要凸顯“三新”,即“培育新主體、生成新動力、構建新體系”。
培育新主體是針對我國高職院校師資隊伍整體素質和能力層次不齊而言的,通過采取市場化的激勵措施,充分發揮市場“看不見的手”對職業教育發展要素的優化配置和整合,使職業院校教師真正成為教育的主體。從供給側角度來說,關鍵是激發他們的學習和教育熱情,激活他們的積極性和創造性,激勵他們十年磨劍,潛心鑄就成長為“工匠型”職業教育專業人才。
生成新動力是針對我國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過程中的頑固障礙和瓶頸難題而言的,通過教師成長要素投入的有效供給,以及教師各項發展制度的完善和變革,破除阻礙高職院校教師隊伍建設的機制障礙,建立教師自由流動和轉移的公平環境,提高高職院校師資隊伍的國際競爭力。
構建新體系是針對我國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的可持續發展而言的。從供給側角度來說,關鍵是構建能夠引導教師個體全面向新主體轉向的新型教師培養體系。一方面要采取“變老為新”,即整合已有教師存量,增加老教師附加“新價值”,形成老教師“新供給”;另一方面要采取“變新為優”,即培育未來教師增量,創造新教師“高產能”,形成新教師“優供給”。
(二)“互聯網+”:凸顯“四共”
“互聯網”作為當前最發達的信息傳播技術,在加快信息傳播速度的同時,打破了人類社會組織之間、個體成員之間的界限與隔閡,打破了彼此之間的空間壁壘,使人類社會打上“互聯網社會”的標簽[4]。開放與分享不僅是互聯網發展的原動力,更代表著最核心的“互聯網精神”。互聯網社會背景下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就是要充分享受互聯網社會的“互聯紅利”,有效地將互聯網技術與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工作進行融合創新,本質上就是要實現“四共”,即“共享、共創、共存、共生”。
共享是針對職業教育教師的信息駕馭能力而言的。互聯網的最大特點是超越時空的開放性,未來職業教育教師與時俱進的成長一定是在信息共享中實現的,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所需要的所有信息均依托于互聯網平臺進行互動和分享,這對職業教育教師個人的知識和能力提出了新的要求,即他們必須具備在互聯網中共享信息的能力,如信息處理能力、網絡學習能力、網絡技術運用能力、網絡傳播能力等。
共創是針對職業教育教師的培養路徑而言的。互聯網的另一特征是它能夠兼容多種社會組織或經濟類型生成新的組織或經濟領域,如網絡金融、網絡通訊、電子商務等。因此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工作要做好與互聯網的兼容對接,探求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與互聯網的最佳結合點,創新職業教育教師培訓和學習的新模式,共創職業教育教師培養和成長的新路徑。
共存是針對職業教育教師的成長空間而言的。從社會空間形態來看,“互聯網社會不僅是電子虛擬的場域,更是具備現實屬性的空間”[5],在這個空間里“信息作為價值和觀念的載體,代替了人的在場與缺席”[6],為此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過程中要善于開發和利用好互聯網打造專屬于職業教育教師群體的互聯網成長空間,使職業教育教師能夠打破地域、文化、行業等的限制聚集在此“共存”,陪伴和見證彼此成長。
共生是針對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資源整合而言的。教師隊伍建設不是某一單獨高職院校的“獨角戲”,在區域職業教育發展中,職業院校之間、校企之間協調發展并形成共生網絡,不僅能夠克服職業教育教師培養資源的整體性短缺,還可以避免職業教育教師隊伍建設高成本的缺陷。因而可依托互聯網構建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主體共生模式,以實現區域內職業教育教師隊伍建設工作的效益最大化。
(三)“工業4.0”:凸顯“五高”
2014年智能制造國際會議上,工信部部長苗玗總結到“工業4.0將成為全球工業互聯網的新典范,中國會全力參與,在新一輪制造革命中實現‘彎道超車”。2015年5月,國務院提出了中國的工業4.0戰略——《中國制造2025》,標志著中國制造正式啟動工業4.0進程。而中國制造業新時代發展的最大瓶頸無疑是人才,諸多低附加值生產企業的“舉步維艱”及其所“孕育”的大量低技能工人與當前高智能化生產的高端人才需求之間錯位,時刻提醒著我們與世界的差距。“人才”理應成為工業4.0理念和《中國制造2025》戰略落地行動的優先之舉。高職院校作為工業4.0人才的輸出陣地,師資隊伍建設要瞄準工業4.0時代規則,關鍵要與工業4.0的“五高”對接,即高科技、高標準、高水平、高平臺、高效能。
高科技指向于職業教育教師的技術教學轉化能力。工業4.0時代智能技術日新月異,技術的現代化不能替代教育的現代化,因而未來職業教育教師必須能夠緊跟技術革新并及時將其融入教學,堅持以科技化帶動教師專業化,以教師專業化促進學生職業化,走出一條科技含量高,科技與教學有效融合的職業教育教學改革之路。
高標準指向于職業教育教師的專業標準。工業4.0建立在一個開放虛擬化的工作平臺上,重復性的體力和腦力工作均被智能機器所替代,優秀員工角色從服務者、操作者轉變為規劃者、協調者和決策者,因而職業教育教師專業標準必須要面向工業4.0需求轉變,沒有符合工業4.0標準的職業教育教師談何培養符合工業4.0需求的人才,誰率先掌握了工業4.0職業教育教師專業標準的制定權,誰就掌握了通向工業4.0人才寶庫的鑰匙。
高水平指向于職業教育教師的國際競爭力。十九大報告提出“支持傳統產業優化升級,加快發展現代服務業,瞄準國際標準提高水平。促進我國產業邁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培育若干世界級先進制造業集群”[7],職業教育教師只有將自身塑造成具有國際視野和國際競爭力的匠師,才能承擔起培養具有國際競爭力產業人才教育的歷史重任。
高平臺指向于職業教育教師的國際交流和學習機會。高平臺的搭建才能助推高水平教師的養成,出國訪問、出國學習、出國交流等教師國際性平臺發展機會不再是學術型教師的“專權”,我國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必須理性地面對職業教育教師專業化發展經驗不足及本國制造業企業科技含量相對不高的現實,以“開放、謙遜、交流、互鑒”的姿態和行動,積極發展國際化職業教育教師培養合作伙伴關系,打造職業教育教師國際合作培養新平臺,構建國際職業教育教師培養“命運共同體”。
高效能指向于職業教育教師與學生之間新型教學關系的建立。若將工業4.0人才培養視為一個系統工程,高科技、高標準、高水平、高平臺的供給屬于輸入要素,高效能則屬于理想的輸出要素,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的最終落腳點是培養優秀的職業人才,因而衡量老師優秀的關鍵指標是其教學的有效性,“不論你教的是什么(任何學科、任何內容、任何技能、任何價值或信念),要想使教學有效,師生關系的質量是關鍵”[8]。可見工業4.0職業教育教師的高效能有賴于構建一種能夠統攝師生信任、師徒尊重、伙伴協同的新型師生關系。
(四)現代學徒制:凸顯“六多”
未來經濟快速的技術發展與革新,給企業帶來了顛覆性的變化,“學徒制作為技術儲備和學校到工作的轉換延伸”[9]備受世界各國關注。以現代學徒制為主要人才培養模式的國家(德國、瑞士、德國、奧地利、荷蘭等)在青年失業率指標上明顯低于其他國家,證明了現代學徒制對社會經濟發展的價值。[10]十九大報告要求“完善職業教育與培訓體系,深化產教融合、校企合作”。“現代學徒制作為一種‘行業訂立標準、校企共同培養、政府充分保障的人才培養模式”[11]將成為新時代我國發展職業教育的重要途徑。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作為現代學徒制堅強師資后盾工作,勢必要打上現代學徒制“多重功能、多種形式、多元參與、多項對接、多維保障、多方監督”的“六多”烙印。
第一,未來職業教育教師要承擔現代學徒制的多重功能,不僅要延續性地承擔傳統學徒制的生產功能,還要創新性地承擔現代學徒制的教育功能,推動現代學徒制“從私人性向公益性”的轉變,實現其高效培養技能型人才的國家“人才發展戰略”。
第二,現代學徒制模式下職業教育教師能夠開展多種形式的教學,不僅能在職業院校內開展系統化的技能性知識課程教學,還能在企業開展結構化的知識性技能教學,同時也能在培訓中心開展權威性的國家職業資格證書培訓。
第三,現代學徒制模式下職業教育教師相關制度是在政-行-企-校多元參與下制定的,無論是職業教育教師的培養制度、培訓制度、管理制度還是職稱晉升制度都需要重構,這就需要政府、行業協會、企業、職業院校等多元主體的“眾籌”參與和共同治理。
第四,現代學徒制模式下職業教育教師工作內容重在完成多項對接任務:一是工作角色上教學場中教師與工作場中匠師的對接;二是人才培養過程中知識與技能教學的對接;三是課程開發過程中課程設計者與課程實施者的對接;四是技術成果轉化過程中技術的發明者與應用者的對接。
第五,現代學徒制模式下職業教育教師的規范發展需要多維保障:一是將職業教育教師的規范上升到國家立法層面實現強制性保障;二是將職業教育教師的培養進行系統的制度設計實現體系性保障;三是將職業教育教師的管理納入專門管理機構實現專門性保障。
第六,現代學徒制模式下職業教育教師工作過程應接受多方監督。為保證現代學徒制的教學質量和教學效果,政府、行業、企業、學校等機構均應參與并承擔監督、評估與評價職業教育教師工作的責任,多方合力才能真正為優秀職業教育教師的成長“保駕護航”。
(五)“雙一流”:凸顯“七性”
2015年,國務院印發的《統籌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總體方案》,確立了高等教育“雙一流”建設目標。《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中明確提出,中國現代職業教育要“建成一批世界一流的職業院校和骨干專業,形成具有國際競爭力的人才培養高地”。高職院校作為高等教育和職業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要秉持超乎尋常的智慧和腳踏實地的努力接受新時期的戰略任務,加快推進“雙一流”建設進程。基于此,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作為中國現代職業教育“雙一流”建設的關鍵工程,只有充分彰顯“雙一流”的“七性”特征,即“前瞻性、技術性、示范性、高端性、服務性、便捷性、鮮明性”并內化到實踐中,才能確保高職院校師資隊伍真正成為“雙一流”建設的主力軍。
前瞻性是指“雙一流”建設要體現高瞻遠矚的歷史思維,職業教育教師培養要在開放、交流、對話中緊跟國際職業教育的前沿與職業技能發展趨勢。技術性是指“雙一流”建設要體現國際先進技術的標準與要求,職業教育教師培養要在高標準、高要求的人才培養規格下掌握職業教育與高新技術的融合本領。示范性是指“雙一流”建設要體現秩序發展與分步推進,陸續打造一批具有國際影響力、特色顯著的示范性高職院校,走“先富者帶動后富者”的路線,職業教育教師培養要激勵“標桿”教師的成長充分發揮它們的“示范”作用。高端性是指“雙一流”建設要突出國際性創新高端技能人才的培養,職業教育教師培養可通過國際間師資的流動,匯聚諸多世界級技能大師,提供高端的師資保障。服務性是指“雙一流”建設要體現公共服務功能的供給,即填補企業緊缺型技能人才空白、彌補區域經濟發展人才短板、滿足技能人才終身學習需求的綜合服務功能,職業教育教師培養要支持功能服務功能的實現。便捷性是指“雙一流”建設要體現職業教育各項資源整合與利用的靈活與便利,包括課程資源、場地資源、企業資源、教師資源、技術資源、培訓資源等,高職師資隊伍建設任務之一在于實現教師的跨界、跨校、跨國的整合與交流。鮮明性是指“雙一流”建設要體現“個性追逐”和“百花齊放”,各職業院校要結合自身的優勢與特色探索本土化“雙一流”之路,將優勢發揮到極致自然就生成強大的競爭實力,同理,職業教育教師也要結合自身的專業和技能優勢追求差異化發展與成長。
三、系統規劃: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的戰略抉擇
基于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時代背景的系統分析,可以看出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新時代,為加快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進程,助推中國職業教育現代化發展,應系統地進行戰略規劃,構建以科學頂層設計為先導、現代體系重構為支撐、共享平臺建設為驅動、政策法規健全為保障的系統戰略藍圖。
(一)以科學頂層設計為先導,實現高職院校師資隊伍的秩序發展
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是一項由政府、企業、職業院校、教師等多方利益主體共同參與的長期系統工程,作為公共利益代表的政府為確保此項工程的秩序推進,首先要科學地進行頂層設計,著重做好四方面工作:一是制定職業教育教師標準,立足于職業教育教師終身職業生涯的發展規劃,從專業知識、專業技能、教學能力、專業素養等維度確定職業教育教師從業資格標準,建立全國統一的職業教育教師能力標準,并設計動態調整機制以便與國際職業教育教師標準保持動態對接;二是明確職業教育教師資格認證程序,規范全國職業教育教師資格的認證流程,將職業教育教師資格證書的知名度和規范度提升到能與注冊會計師資格證書、律師從業資格證書相提并論的等級,為為致力于成為職業教育教師的優秀人才提供權威認證導航;三是健全職業教育教師準入機制,建立嚴格的職業教育考核與聘任制度,通過提高職業教育教師的入職門檻和在職要求,消除職業教育教師的各類不規范入職現象,提高職業教育教師的“含金量”和社會公眾認可度,使職業教育教師真正成為受全社會尊重的職業;四是建立專門的職業教育教師媒體宣傳機構,利用互聯網、報紙、公眾號、廣播、電視、雜志等多種媒體宣傳工具和渠道,全方位多層級地宣傳職業教育教師的相關政策和活動事跡,營造全社會關注職業教育教師、尊重職業教育教師、走進職業教育教師的良好輿論氛圍,滲透式地提升職業教育教師的社會影響力。
(二)以現代體系重構為支撐,實現高職院校師資隊伍的系統發展
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是一項長期的系統工程,因而系統發展勢在必行。實現高職院校師資隊伍的系統穩定發展,需要立足職業教育教師終身職業規劃,重建現代職業教育教師體系,這是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的重要支撐,具體關涉四個子系統的建構。
一是建構能夠支撐職業教育教師終身職業角色的教師培養與培訓體系。職業教育教師是一個專業性、技能性極強的職業,構建能夠關照職業教育教師職前培養、入職教育和職后培訓三階段的職業教育教師終身培養與培訓體系是打造合格職業教育教師隊伍的保證。二是構建能夠吸引職業教育教師終身從業的晉升體系。職業教育教師的過度流失是危害教師隊伍建設的“毒瘤”,根本原因在于職業教育教師職業發展空間有限造成職業吸引力不足,徹底破解職業教育教師失穩危機必須放眼未來,從終身視野出發構建職業教育教師職業晉升體系,將職業教育教師生涯細分為若干個層級,不同層級的職業教育教師對應不同標準和資格,教師職級不受傳統體制人員編制限制,而取決于教師能否達到相應層級的標準并通過資格考試,同時教師職級與教師薪酬密切相關。三是構建能夠激勵職業教育教師終身學習的薪酬體系。毋庸置疑,“雙師型”屬性決定了職業教育教師的學習必須與時俱進地與技術更新保持同步,所以職業教育教師的成長無論是經濟成本還是時間成本相對其他教育類型教師都會高出很多,而現實中職業教育教師薪酬待遇與所需成本的不對稱嚴重打擊了職業教育教師終身學習的積極性,因而亟需構建與職業教育教師成長成本相匹配的薪酬體系,確保職業教育教師薪酬與職級、業績的絕對正相關,并高出同層次普通教師一定比例,凸顯職業教育教師職業的薪酬差異化優勢,從而形成職業教育教師終身學習的經濟激勵。四是構建能夠服務職業教育教師終身職業生涯的教師管理體系。就職業教育教師養成空間來看呈現多元而非單一特征,職業教育教師成長于就讀學校、工作企業、培訓學校、培訓企業、就業單位等多重空間,就職業教育教師養成時間來看呈現持續而非片斷特征,職業教育教師成長于學習時間、工作時間、培訓時間等,因而實踐中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有賴于兼顧時空雙向維度的縱橫交錯立體式管理體系的構建。就空間維度而言,要重視職業教育教師校內的學習管理制度、企業訓練的工作管理制度、培訓學校的繼續教育管理制度、就業單位的教學管理制度,就時間維度而言,要重視學習效率管理制度、工作效能管理制度、培訓效果管理制度等多重制度的健全和完善。
(三)以共享平臺建設為驅動,實現高職院校師資隊伍的協同發展
“一枝獨秀不是春,萬紫千紅春滿園。正如一朵鮮花無法詮釋整個花園的燦爛一樣”[12],只有不同國家、不同區域、不同學校的不同職業教育教師既在競技切磋中追求個人發展,又在交流合作中追逐共同進步,才能在共識、共謀、共贏中實現高職院校師資隊伍的協同發展,因而共享平臺建設成為重要驅動。基于職業教育教師的工作和學習需求,共享平臺建設工程由四個平臺構成。
一是建設課程開發與課程資源共享平臺,服務職業教育教師的教學工作。伴隨著新技術、新發明的瞬息萬變,職業教育課程淘汰率高、課程開發難度大,因而職業教育教師迫切需要打破時間、空間限制的課程合作開發與資源共享平臺,群策群力共解課程開發難題,提高課程開發效率,共享課程開發成果和資源,提高課程使用價值。二是建設專業學習與經驗交流平臺,支持職業教育教師的持續學習。職業教育發展的一個重要特征,就是技術、技能的“雙技”依賴性,而技術、技能的持續創新與革新決定了職業教育教師的專業學習必須保持常態,因而能夠及時供給學習內容支持和經驗分享的專業學習與經驗交流平臺應該呼之欲出。三是建設校際聯動與校企協同發展平臺,助力職業教育教師的深度學習。不同職業院校凝聚著不同教師的智慧和經驗,不同企業匯聚不同匠師的才華和匠心,職業教育教師的深度學習需要多元力量和智慧供養和互鑒,迫切需要校際聯動與校企協同發展平臺作為“合奏舞臺”生成推動職業教育教師深度學習的合力。四是國際職教信息共享與技能切磋平臺,拓寬職業教育教師的國際視野。職業教育師資隊伍建設是全世界職業教育行動者的共同事業,因而只有開放合作才能讓新時代的職業教育教師走向國際化,開放的目的在于共享世界各國職業信息與經驗,合作的開展則可通過技能競賽或技藝切磋擦出火花,由競爭形成的合作將會形成強大的“競合效應”釋放出更多智慧和巨大潛能。
(四)以系列法規健全為保障,實現高職院校師資隊伍的有力發展
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目標與所能取得的成果間缺乏聯系,造成了戰略與實施間出現了本不該存在的巨大鴻溝,進一步導致了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的“舉步維艱”。《教師法》作為高職院校師資隊伍建設的強制性根本保障,近些年雖有不斷完善的趨勢但尚未形成系統,加上執行上的不確定性、非持續性,無法建立預期目標與行動成果的有效聯系。因此,上述所有的規劃與戰略都必須依托于職業教育教師相關法律的健全與保障,具體包括三個層級的法律法規建設與健全。
一是基于職業教育教師職業的公共性,通過《教師法》明確職業教育教師的合法地位。《教師法》至少要從兩個方面彰顯職業教育教師職業的公共性:一方面,職業教育教師教育活動呈現公共性,即職業教育使個人獲得生存和發展技能既直接讓個人受益也間接讓社會受益;另一方面,職業教育教師工作場所呈現公共性,無論是在學校還是企業,凡是職業教育教師可以正常開展職業教育的場所均是公共性質,即是在為社會公共福祉做貢獻。因此,國家應完善《教師法》,以確保職業教育教師職業的公共性得到公眾認可,從而確保職業教育教師社會地位的合法性。
二是基于職業教育的跨界性,通過《職業教育法》明確職業教育教師的職業特性和職業教育發展主力軍的地位。職業教育相對普通教育的根本區別在于其“跨界”特性,即地域上跨越了企業與學校,領域上跨越了工作與學習,疆域上跨越了職業與教育。職業教育的“跨界”特性直接決定了職業教育教師的職業“跨界”性,即職業教育教師必須同時擁有企業實踐和教學實踐,且具備自覺地完成企業實踐與教學實踐雙向轉向的能力。相反,職業教育教師若不具備這種“雙向轉換”“雙棲思考”的職業能力,職業教育發展只能紙上談兵。因此,國家在《職業教育法》修法中,應突出職業教育教師的職業特殊性,以公平的職業教育教師待遇和社保制度強制性保障職業教育的“跨界”成長,切實成為職業教育事業發展的主力軍。
三是基于職業教育教師行業的規范性,通過《職業教育教師資格條例》明確職業教育教師的職業正規性和崇高社會地位。《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與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指出,“加強‘雙師型教師隊伍建設”,“完善符合職業教育特點的教師資格標準和專業技術職務(職稱)評聘辦法”,可見,以《職業教育教師資格條例》明確職業教育教師的系列標準和認定體系勢在必行。從法律源頭上注重職業教育教師行業的規范性,將全國統一的職業教育教師標準納入法律法規的內容范疇,以此作為職業教育教師培養和管理部門制定相關文件的法律依據,依托法律權威使職業教育教師職業走上正規軌道,進而擁有崇高的社會地位。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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