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刑事案件視角淺析我國證據法發展趨勢

摘 要 目前，我國訴訟法證據規范主要來源于我國刑事訴訟、行政訴訟、民事訴訟三大訴訟法規范，但是隨著時代不斷更新發展，我國訴訟法證據規范已經呈現出與時代一定程度上的不匹配，因此，制訂新的證據法規范，已經很具必要性，本文通過刑事訴訟案例分析我國近期證據法立法趨勢，為我國證據法立法提供一定程度理論參考，在一定程度上是極具可行性和參考性的。

關鍵詞 訴訟證據 證據法 立法 趨勢

作者簡介：馬雄，三峽大學法學與公共管理學院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D925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8.10.007

2017年7月某日19時許，身為甲村人被告人張某和孫某二人，在從外面回家途中經過本村一道路處時，發現乙村村民朱某正和甲村女村民葉某在一起散步。因之前張某曾追求過葉某未遂，為報復朱某，張某向孫某提出對朱某進行毆打，被告人孫某當場明確表示同意。兩人隨后在該村一村民家找來砍柴刀一把和木棒一根，并以此作為毆打朱某之工具。二人來到朱某和葉某約會處后，被告人孫某持木棒突然躥出朝朱某頭上一通亂打，被害人朱某在被毆打后起身逃脫，張某見朱某逃脫后立即追上去朝其頭背部一頓亂砍。后被害人朱某逃跑至一段懸崖路段時，失足墜崖死亡。后該案件移送起訴后在法院審理階段，出現了嫌疑人供述、證人證言、現堪筆錄、法醫鑒定結論等多種我國法定證據，但與此同時在法庭庭審中也出現了諸如乙村村民集體簽字證實犯罪嫌疑人孫某平時在村里品行不好等關于孫某品德證言證詞，最后導致了孫某被法院重判，本來犯罪行為情節上未超過張某的孫某，被判處了和張某一樣的刑期。在這個案例判決中，可以看出我國在審判實踐中很有必要有一部完整而又專門的證據法來對我國的相關訴訟活動所使用證據進行法律規范，比如案例中的孫某，僅僅是一個所謂的村民多人簽名證明其品行的“萬民貼”，就將嫌疑人行為放大，達到了所謂“窮兇極惡”之名，最終導致案件嫌疑人被重罰重判。從案例可以深刻體現出：我國目前在訴訟活動中部分證據適用是不合理的，也是亟待解決和加以規范的。

證據法，是一個在法學學術界早已被廣泛探討的問題，我國現行訴訟法或者案件辦理程序規定多達數種，但我國目前為止尚未出臺專門的證據法規定訴訟證據。現在學界比較認可的證據法概念是：證據法是指訴訟中證明活動的法律規范內容的總稱，主要包括內容是刑事訴訟、民事訴訟、行政訴訟三大訴訟領域內證據適用規范。截止至筆者寫本篇論文之日，我國仍然沒有專門對各大訴訟活動進行專門證據適用規范要求的專門之訴訟法。并且在法學理論界和司法實踐領域在制定統一證據法問題的是與否上，學界依然是存在相當程度的爭議，本文將就中國證據法的立法走向和未來發展方向作簡要闡述，結合近年來中國證據法研究領域內走向分析，在未來中國證據法將會主要呈現出以下幾種立法走向和趨勢：

一、證據法立法將會進一步呈現出專業化趨勢

縱觀我國現行法律體系而言，目前我國是沒有專門證據法而存在的，我國目前現行法律證據體系要求，是分為三大塊在本專門訴訟法中設專章以對證據問題進行規定，其中還有部分司法機關內部通行的證據要求規范以及兩高司法解釋等，這就使得我國目前現行證據規范建設體系復雜，標準也相對各自為戰，未能達到有效的統一性規范要求。在現實司法實踐中，如此的門派林立，沒有統一的證據規則指引，使得人們在很多司法具體問題實踐上出現了選擇困難和操作困難，使得訴訟參與者在收集和適用證據的過程中出現多重標準和多種意思領會，從而極大程度上不利于訴訟參與者高效參加訴訟，進而影響司法活動的效率和公正性、權威性。要解決這一問題， 就必須對證據立法進行完善。以我國現行訴訟體系為例，在我國現行訴訟體系中，三大體系分別是：刑事訴訟、民事訴訟、行政訴訟。結合我國目前司法實踐情況，我國刑事訴訟活動參與機關涉及公安、監察委員會、檢察院、法院四個單位，不同的階段有不同的單位來進行操作和認定，在制定關于刑事訴訟證據法內容時，要充分考慮到多階段多單位之間證據認定標準和工作銜接的問題，使之有效組合，才能完整構成刑事訴訟證據體系，達到適用目的。相較于刑事訴訟分階段進行而言，民事訴訟和行政訴訟就顯得和刑事訴訟區別就很大了，民事訴訟和行政訴訟在人民法院一個階段就可以完成，既是開始地又是結束地，而且相對于刑事訴訟來講，訴訟參與主體的變化，會導致證據提供主體和證明力等各項內容區別，因此在證據法立法思考上，我們還應該在兼顧標準統一之外，特別注意各大訴訟活動之間的區別，在保證證據規范這一共性的同時，還要充分兼顧到各訴訟活動的差異性，才能達到既統一又充分保障各內容充分適用。還要引起注意的是，對于各訴訟活動證據規范之規定，也不能太過于細化，因為細化會帶來分類證據之間的繁瑣和零散，將極大降低法律規范的可操作性，法律規范不可能會具體規定到每件涉訴案件上來，不論是歐美還是我國，如此做法都是無成功操作前例的。因此，如何把握共性與個性這個融合度，是我國證據法立法中必須要著重予以考慮的問題。立法作為司法前提和基礎，在我國提倡以審判為中心司法改革大環境下，專業化立法也應當順應時代潮流，走向專門法專業化，進而促進訴訟效率不斷優化。

二、證據法立法將會進一步保護訴訟參與人權利

目前，我國正在持續深入推進我國司法體制改革，隨著改革的不斷深入，訴訟當事人訴求受重視程度不斷得以增強， 在司法制度和實踐上更加注重訴訟參與人合法權益的保障。這里要指出的是，關于訴訟參與人權利保護主要是針對刑事訴訟和行政訴訟，目前在司法實踐中，對于犯罪嫌疑人人權保障還存在一定程度的不足，偵查機關因為各種原因，會部分不當的適用偵查權，對公民部分合法權益構成實質性損害。結合近年對于歷年部分冤假錯案糾正內容來看，在刑事訴訟活動中，偵查權的濫用和監督權的缺失，是導致冤假錯案發生的重要原因。但說到底，還是因為證據法缺失，對于證據缺乏更規范的采信和認定標準，從而導致五花八門的證據都出現在訴訟活動中，導致過程錯誤進而出現結果錯誤。在行政訴訟案件中，國家機關所提供證據會在審理中被賦予更多的證明力，這對相對訴訟參與人來講，是極為不利的，本著訴訟平等原則，那么應該是在同一證據規范標準下，訴訟活動參與雙方應該具有平等訴訟參與權利，并且所提交證據應當具有同等證明力。

我國刑事訴訟法明確規定：審判人員檢察人員、偵查人員必須依照法定程序， 收集各種證據， 嚴禁刑訊逼供和以威脅、引誘、欺騙以及其他非法的方法收集證據。但是目前而言，在我國刑事訴訟活動中，還依然有一部分非法證據不斷產生并在不斷被使用，這是嚴重影響訴訟活動公正性的。在沒有新證據規范出臺前，我國刑事訴訟中重口供現象在一個時期內還將持續存在，這也是證據法需要在立法中加強訴訟參與人權利保護的一個緊迫需要。與此同時，在我國現行三大訴訟中，還體現出應當加強對于證人保護力度，對于證人證言真實性違法后果處罰力度應當提升，這都是證據法亟待解決的問題，如何保證訴訟參與人在訴訟活動中權利得到充分保障，進而促進訴訟活動參與性和公平公正性。未來我國的證據法將更加重視訴訟的公平性， 力求在雙方當事人之間達成最大程度之權利公平。

三、證據法立法將會進一步內容合理化

伴隨著我國司法改革和公安改革等司法改革活動的深入持續的開展，未來我國各項立法將會不斷推陳出新。那么相對的來講，證據法立法也會實現重大跨越，更加重視專業化立法之余，也會更加注重法律立法合理化。隨著社會發展和科技進步，我國現行證據種類劃分已經在一定程度上體現出跟不上時代發展步伐，再次規劃我國訴訟證據要求，包括證據種類新增、標準判斷更新等證據法立法內容也應該提上議事日程，尤其是在國家大數據背景下，加之科技強警、智慧法院等科技建設成果不斷涌現，訴訟活動中科技手段終將走下神壇，走入尋常訴訟活動中，科技元素不斷增加將會是我國訴訟證據規范合理化重要發展方向。

根據馬克思關于人類認識論的哲學論述，人類認識世界是有限，但終將在曲折中不斷進步，這對于人類訴訟活動中關于證據認定發展過程同樣適用。我國刑事訴訟法規定：證人證言必須在法庭上經過公訴人、被害人和被告人、辯護人雙方訊問、質證， 聽取各方證人的證言并且經過查實以后， 才能作為定案的根據。正如前文所述，我國在訴訟活動中很大程度上過度依賴言詞證據，但是現實中訴訟參與人，會基于為逃避懲罰等利害關系或者是風土人情、利益傾向等各種主客觀原因，我們在訴訟活動中所聽到或者是提供的言詞證據很難最大程度上保證是真實有效對于爭議事實的客觀反映，過于依賴于言詞證據，很大程度上會影響法官對案件的真相進行客觀了解，進而做出公正客觀判定。在未來發展中，我國證據法采取的證據規則應該充分考慮到我國國情實際和現代科技進步等時代發展，在充分多樣性上下足功夫，提升證據合理性，以此來推動我國司法實踐中訴訟制度的發展。

四、證據法立法將會進一步規范訴訟參與人權利

在現行司法改革推進下，我國未來訴訟將會持續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體制，法官在訴訟活動中將會發揮更加重要的作用。因此進一步提高法官履職能力，進一步規范法官證據采信規范度，就需要進一步加強證據規范立法指導。訴訟活動也僅僅只有法官一個群體參與其中，其他訴訟參與者也應當依法參加訴訟，更好實現訴訟目的。在刑事訴訟活動中，已然是審判為中心制度，但是作為行使偵查權的公安機關和行使監察權的監察機關、以及行使檢察權的檢察院，證據法也應該在立法中分別對其訴訟參與權利進行充分的規范，從而在刑事訴訟源頭和中間環節上保證證據適用確實規范，進而保障法院判決源尾客觀公正。

針對于行政訴訟和民事訴訟來講，這兩大訴訟參與人由于可參與人在參與門檻上要求相對較低，加之參與人員身份可能多而復雜可能因為法律水平差異而導致其難以適用嚴苛而生澀的證據標準。因此相較于刑事訴訟參與人規范上來講，民事訴訟和行政訴訟參與人權利更加難以進行規范。這就要求證據法在立法上，在保證立法標準不低于刑事訴訟立法之下的大前提下，要如前文所述一樣，充分考慮到行政訴訟和民事訴訟的個性要求，在保證立法專業化和合理性的要求下，對所涉證據標準進行立法，確保行政訴訟和民事訴訟活動的有效開展。與此同時，還應該在三大訴訟權利人證據規范中加入非法證據和虛假證據等有礙于訴訟活動客觀公正開展因素的懲罰性條款規定，法無規定則不言之為不可，所以從法律上對證據提供和采信進行規定很有必要，這既是司法進步的需要，也是順應時代提升訴訟公正和效率的需要。

證據法發展是一個長期而復雜的過程，我國證據法在其不斷發展和完善過程中，還應當放長放遠來看，盡可能充分借鑒國外的先進法制理念和成功建設的經驗，充分與我國歷史傳統和具體國情有機結合，進一步促進我國證據法實踐不斷進步不斷向前，以此推動我國司法實踐中公平正義的彰顯，助推中國特色法治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