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建設的經驗與啟示

徐秀軍 陳曦

摘要：[目的/意義]近年來，我國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建設取得了長足的發展，但總體仍處于初步發展階段，因此在繼續加強自身建設的同時還需吸收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建設的成功經驗。[方法/過程]本文對一些有代表性的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進行了分析和比較，總結了其特點和經驗教訓，并在此基礎上探討了推動我國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建設的目標和方向。[結果/結論]從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的特點和經驗來看，現階段我國網絡信息安全智庫要密切關注這一領域的重大理論與現實問題，以服務政府決策需要為主要目標，打造一批網絡信息安全領域的品牌智庫和品牌項目，不斷提升我國在國際網絡信息安全領域的話語權。

關鍵詞：網絡信息安全 智庫建設 網絡安全治理

分類號：G251

DOI： 10.19318/j.cnki.issn.2096-1634.2018.06.09

當今世界，互聯網已融入社會生活各個方面，并在通信和商業活動中發揮了無可取代的作用，深刻改變人們的生產和生活方式。然而，網絡安全和信息化領域的治理仍然是一個全新的領域。網絡空間中的犯罪和攻擊不論對于政府、企業還是個人的網絡信息安全都已構成巨大的威脅。尤其對于政府來說，防范網絡空間中的間諜活動、恐怖主義甚至戰爭，確保良好的經濟社會秩序，已成為迫在眉睫的工作。在社會信息化的時代，網絡信息安全在國家安全中的地位和作用日益凸顯。從全球的實踐來看，維護網絡信息安全離不開相關智庫專業和技術人員的支持。為此，建設高水平的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和培養網絡信息安全人才成為各國制定和實施網絡信息安全戰略的重要途徑。在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建設上，西方主要發達國家起步較早，并集中了大量人才與技術資源，積累了較為豐富的經驗。近年來，我國智庫日益重視網絡信息安全問題，并取得了一些具有重大影響的研究成果。但總體來說，我國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建設尚處于初步發展階段，在繼續加強自身建設的同時還需吸收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建設的成功經驗。為此，本文對一些有代表性的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進行了分析和比較，總結了其特點和經驗教訓，并在此基礎上探討了推動我國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建設的目標和方向。

1 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建設現狀

隨著網絡信息技術的迅速發展和廣泛應用，相關領域的問題與挑戰日益凸顯，并且處理這些問題與挑戰越來越需要智庫的智力支持。在網絡信息技術先進和普及程度較高的發達國家更是如此。為此，一些國家建立了專門進行網絡信息安全研究的智庫。但是，目前在這一領域發揮重要作用的智庫仍然是那些擁有悠久歷史和重要影響的綜合性智庫。在這些智庫中，多數都設立了網絡信息安全的研究項目或研究部門，也有將網絡信息安全列入國家安全研究部門的研究范圍之內。

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智庫研究項目（TTCSP）編寫的《全球智庫報告2017》中，全球綜合排名前20名的智庫中，有15家設立了網絡信息安全相關的研究項目或者發布過網絡信息安全相關的研究報告[1]。相比而言，歐洲和北美地區的智庫在網絡信息安全研究方面的優勢較為突出。當前，幾乎所有歐美的知名智庫都設有網絡信息安全相關的研究項目或部門。例如，美國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CSIS）、加拿大國際治理創新研究中心（Centre for International Governance Innovation，CIGI）、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Stockholm International Peace Research Institute，SIPRI）等都有關于網絡信息安全的重點研究項目。在歐美以外的其他地區，也有很多知名智庫在網絡信息安全研究方面取得了一些頗受矚目的成果。例如，澳大利亞戰略政策研究所（Australian Strategic Policy Institute，ASPI）、印度的觀察家基金會（Observer Research Foundation，ORF）、日本國際問題研究所（Japan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JIIA）都曾發布過有影響力的網絡信息安全研究報告。

由此可見，全球主要國家都十分關注網絡信息安全，在這一領域的研究上各國智庫的投入也不斷加大。經過多年的發展，以歐美國家為代表的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的運行形成了較為完善的模式和框架。

首先，在組織模式上，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具有相對的獨立性。在具體組織模式上，大致可分為以下3類。第1類是附屬于政府和政府間組織的智庫。盡管由政府部門組建或提供支持，擁有政府背景，但總體上它們也維持了自主發展的模式。例如，總部在法國巴黎的歐盟安全研究所（The European Union Institute for Security Studies，EUISS）是歐盟進行外交、安全和防務政策問題分析的機構，在網絡信息安全研究上可以自主設置相關研究議題，并自主開展相關研究。第2類是附屬于高等學校的智庫。例如，以色列的國家安全研究所（The Institute for National Security Studies，INSS）附屬于特拉維夫大學，但其運行同樣擁有較高的獨立性。第3類是注冊為非營利組織或慈善機構的智庫。例如，英國的國際戰略研究所（International Institute for Strategic Studies，IISS）注冊為慈善機構，在接受外部資金支持的同時維持自身的獨立運行。總體來看，盡管組織模式上各有不同，但這些智庫一般都擁有獨立的理事會和明確的組織架構，同時擁有專職的工作人員，因而與其資助者、支持者或上級機構保持相對獨立的關系。

其次，在經費來源上，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各有側重，但總體來說主要有以下3種形式。一是政府支持。由于網絡信息安全涉及到國家戰略和國家安全，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主要承擔了政府的相關研究項目，并獲得相應的研究經費。二是通過接受企業、社會組織和個人捐款來獲得經費，維持運營。三是通過發展會員來支持智庫的發展。目前，實行會員制的智庫不斷增加。這類智庫將捐款數額不同的贊助者劃分成不同等級的會員，提供不同內容的研究報告和參考資料。這里的贊助費也可以理解為會員費。例如，凱托研究所（CATO Institute）將贊助者設定為7檔，不同檔位的贊助者享受不同的待遇，從有資格獲取該研究所的報告到參與高級會員的各種活動等。

再次，在人員構成上，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的研究人員主要來自于以下兩種渠道：一是高等學校中的教學和研究人員，他們具有較高的學術水平和相關研究專長，在智庫中主要負責相關問題的調查、分析與研究，并產出相關研究成果；二是通過“旋轉門”機制來智庫從事研究的政府現職或退休官員。他們的加入使智庫的研究更有針對性和實用性。一方面，他們可以更好地將政府的需求傳達給智庫，有助于產出更高質量和實效的報告；另一方面，他們能夠促進智庫與政府之間的交流與合作。這兩類人員都有可能進入智庫的管理層，為智庫的長遠發展制定對策。

最后，在傳播途徑上，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不斷探索新的方式。傳統上，很多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為政府有關部門提供研究報告和政策文件，或者直接參與政府內部會議，提供問題解決方案。例如，美國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為奧巴馬政府撰寫了《為保護網絡空間安全向第44屆總統提出的建議》，成功地影響了美國政府的網絡安全戰略，并成為奧巴馬執政后制定網絡安全戰略的重要基礎[2]。近年來，一些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將研究成果傳播給媒體和大眾，并將其作為重要的工作內容。例如，組織學術研討會、在平面媒體或自媒體上發表文章、接受新聞媒體采訪等都是常用的傳播研究成果的方式。還有一些智庫非常重視傳播領域的創新。例如，新美國基金會（New America）就創造性地設立新聞發布欄目，對政府在網絡安全領域出臺的每一項政策進行跟蹤，及時解讀反饋給公眾。從這個角度來看，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不僅研究網絡本身，也不斷探索利用網絡實現傳播目標。

2 從比較視角看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建設的特點

在網絡信息安全研究領域，國外智庫尤其是發達國家的智庫較早開始探索與研究，智庫建設也日益形成一些鮮明特色。總體來說，與我國同領域的智庫相比，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擁有一些值得關注的特點。

2.1 堅持問題導向

網絡信息安全是一個比較寬泛的概念，涉及國家安全、社會發展、公民隱私等許多具體的問題。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較為擅長發現和提煉有價值的問題，并且展開全面深入的研究。從國家安全角度看，它們關注的問題包括關鍵信息基礎設施、虛假宣傳、網絡恐怖主義等涉及政治、經濟、軍事的問題，制定網絡空間國際戰略的問題以及關于網絡治理的立法問題等。從社會發展角度看，如何開發大數據應用、云計算等高科技更好服務于社會，如何將網絡及人工智能等應用于交通、能源、醫療、教育、社區發展等都是智庫關心的重點議題。這些領域與網絡信息安全的聯系日益密切，很多智庫在其中發現了一些具體而有意義的課題，并直接影響到網絡基礎設施的完善和民眾生活便利度的提高。從公民隱私的角度看，一些智庫致力于研究如何既能保證公民的隱私權在網絡空間不被侵犯，又能在更高層面上維護國家利益。這些問題涉及法律法規和倫理道德，需要進行嚴謹的論證，越來越多的國外智庫對此有研究興趣，并設立了相關項目。從一定意義上講，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的研究范圍已涵蓋了網絡空間治理的各個方面，并發現和提出了相當多有建設性意義和價值的問題。

2.2 堅持人才導向

網絡信息安全研究具有較強的專業性，需要大量專業人才。一些有影響力的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中既有深入鉆研某一問題的專門人才，也有熟諳網絡安全治理各個方面的復合型人才。國外智庫在人才選聘上，堅持實用原則，因此人才使用非常靈活，流動性也相對較大。例如，大西洋理事會的研究議題更換后，整個研究團隊就會大換血，重新招聘主任和研究人員。而關于人才培養問題，互聯網是新興領域，技術型人才相對較多，而真正從事網絡安全戰略研究并擁有較深資歷和水平的人才比例并不高。為了選聘高素質的人才隊伍，很多智庫都制定了較為嚴格的考核規則和制度。與國內多數機構不同的是，很多國外智庫制定考核制度旨在促進人員的真正流動，從而吸引符合項目要求和勝任研究崗位的人才，并組建專業性較強的研究團隊。這樣的考核機制也促進了智庫人才素質的不斷提高。

2.3 堅持需求導向

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通常立足需求導向，針對實際問題提出政策建議。這與高校或普通研究機構中進行的學術研究存在較大差異。對于服務于國家政策制定的智庫來說，要及時圍繞經濟社會發展中重大現實問題展開調研，將成果轉化為政策咨詢。在制定網絡空間治理規則、協調網絡治理與經濟發展矛盾、評估網絡信息安全風險等級等方面，很多智庫都提出過一些切實可行的建議。此外，還有一部分智庫對接企業的需求，從事創導性技術研究。以國際商業機器公司（IBM）旗下的智庫IBM Think Lab為例，它專注于數字通信技術、芯片領域，與國內外從事科研的商業機構形成研發體系，研究認知領域、區塊鏈和物聯網等前沿技術，并在5G和區塊鏈的研究中成為領導者。該智庫70%的經費由集團任務委托，剩下的是集團其他業務板塊。這類智庫的研究成果執行度高，方向變化快，緊跟市場熱點。

2.4 堅持制度導向

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大多秉持了一直以來的“制度驅動”的特點。這一特點可以從內外兩方面理解。從內部來說，這類智庫大多分工明確，在人員選拔、財務管理、項目管理、出版物管理、營銷推廣等方面有較為明確的制度規范，最大程度地發揮機制的力量。從外部來說，智庫在一定程度上發揮著協調機制的作用，使政策從提出到落實更加順暢，減少溝通成本和阻礙。以美國為例，關于網絡空間的國際戰略和國內戰略存在諸如協調不暢、相互沖突的問題。盡管美國政府有白宮網絡安全特別助理和國務院網絡事務協調員，但在實際運行中，安全部門、情報部門、司法部門、執法部門和商務部等涉及網絡安全的部門之間存在著權責不清、協調困難、缺乏有效應對策略等困難。但美國從事網絡信息安全研究的智庫通過制度建設較好地解決了協調問題。例如，美國布魯金斯學會（Brookings Institution）這種以國際戰略為導向的高級智庫不僅能夠從專業角度提供解決方案，還可以超越部門利益和黨派利益，協調統籌國際、國內兩個層面的戰略。因此，各方都對這類智庫參與網絡信息安全決策寄予厚望。

2.5 堅持品牌導向

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非常重視品牌效應。通過舉辦一些標志性的活動或發布重要報告樹立自身的品牌是很多國外智庫的做法。這些論壇、報告等等都可以作為智庫的旗艦產品，既增加其在決策層中的影響力，又能夠擴大在公眾中的知名度。例如，英國國際戰略研究所的品牌活動“香格里拉對話”（Shangri-La Dialogue，SLD）是亞太地區安全對話機制中規模最大、各國出席層級最高的“一軌半”對話機制，并成功打造了自己的品牌。作為“香格里拉對話”關注的重點話題，網絡信息安全也成為外界關注該對話的一個焦點。與此同時，還有一些智庫非常注重通過創新的方式樹立自身的品牌。例如，大西洋理事會（Atlantic Council）在2018年就別出心裁地舉辦了有關網絡信息安全的學生挑戰賽。這是以前的智庫活動中比較罕見的形式。挑戰賽旨在為各學科的學生提供對網絡危機和沖突相關政策的挑戰進行更深入的理解，交互式情景考驗團隊應對現實的、不斷發展的網絡攻擊，并分析它對國家、國際和私營部門利益構成的威脅。比賽由來自美國15個州的150多名學生參加。學生團隊競相提供最佳的國家安全政策建議，以應對演變中的虛擬網絡危機情景。情景表明，美國國家安全區塊鏈技術存在漏洞風險 [3]。這樣的創新活動也使得智庫名聲在外，品牌效應提升明顯。

2.6 堅持中立導向

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通常情況下都遵循中立原則，即宣稱智庫研究和相關活動不受到黨派政治、意識形態等因素的影響。盡管很多智庫由于資金來源、人員構成、歷史傳統等原因不可避免地帶有政治傾向，但在關系到國家和社會發展等重大問題的決策時，很多智庫都能超越不同派別的政治主張，并站在中立立場給出行之有效的政策建議。例如，德國國際和安全事務研究所（Germa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and Security Affairs，Stiftung Wissenschaft und Politik，SWP）關于網絡安全的研究主要為德國以及歐盟的政策制定服務，有著較強的意識形態色彩。但是，它也強調自身是一個交流和溝通的論壇，可以讓決策者在保密環境下與本所員工會面，以便在不考慮政治和黨派政治因素的情況下提出研究議題和應對策略。這種中立立場有利于智庫以嚴謹的態度得出較為客觀的研究成果。

3 國外成功經驗對我國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建設的啟示

總體來看，不同國家的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建設各有特色，并且研究水平和社會影響力參差不齊。并且，也有很多智庫存在運行困難的問題。但從那些有影響力的知名智庫來看，成功的經驗卻有很多共同之處。具體來說，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建設的成功經驗主要包括以下4個方面。

3.1 探索并打造自身研究特色

從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建設的實踐來看，智庫的生命力在于自己有明確的研究專長和特色。沒有研究專長和特色，智庫的工作容易流于表面，缺乏深度和針對性。智庫研究特色的形成受到許多因素的影響，但最重要的因素還是取決于智庫對自身角色的定位和發展戰略的選擇。例如，美國信息技術與創新基金會就將研究特色定位在關注技術創新與公共政策交叉的一系列重大問題，包括網絡技術創新對于公共政策的影響、國家網絡產業政策、互聯網治理等。該智庫的研究不受過多的外在政治因素的干預，更接近相關企業和行業，從而逐漸成為IT企業、互聯網行業和政府之間溝通的渠道和橋梁。美國商務部下屬的國家電信和信息管理局（NTIA）作為美國ICT行業的主管部門，在制定新的政策時經常會咨詢基金會的意見。專注于技術創新和與政府相關部門的協調工作就是該智庫發揮特色和專長所在，也是該智庫的優勢所在。另一個案例是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該智庫側重于利用豐富的外交資源，致力于幫助決策層在外交問題上做出正確的判斷，同時著力于塑造美國的全球網絡治理戰略和規則。由于網絡信息安全涉及領域廣泛，限于人力和財力，每個智庫難以在各個領域都做到最強。因此，我國網絡信息安全智庫要集中優勢力量打造自身的研究特色，這樣才有利于集中力量創建并維護好自己的品牌。

3.2 產出高水平的研究成果

高質量的智庫成果是智庫的立身之本。很多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都定期或不定期推出有重要參考價值的智庫成果，并將其作為智庫發展的旗艦產品。結合當前我國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建設的現狀，提高研究質量的途徑主要包括以下3個方面。一是不盲目追求智庫規模和數量，而重在提升專業化水平。網絡信息安全領域對專業性要求較高。近年來，我國網絡信息安全智庫數量不斷增加，但是層次和質量參差不齊。一些打著“智庫”旗號的研究機構實際上并沒有產出高質量的研究成果。政府應重點支持定位清晰、實力雄厚、成果突出的智庫，引導新型智庫向高質量高水平的方向發展。二是推動建立智庫研究成果評價體系。在評價體系中，重點考察智庫成果的科學性、前瞻性和可行性，并由直接接觸或管理網絡信息安全的部門和專家團隊進行評估，不斷促進智庫產出有重大現實價值的政策建議。三是引進高水平的網絡信息安全人才從事智庫研究工作。目前，網絡信息安全方面的專業人士進入智庫工作的人數仍占少數，大多在實體部門從事技術研發或政府部門從事管理工作。為了吸引更多相關專業人才進入智庫，政府應打破制度性障礙，鼓勵人員流動，同時智庫要建立有效的用人機制和激勵機制。

3.3 加強與決策部門之間的聯系與合作

盡管多數智庫都強調自己的獨立性和透明性，但是在網絡信息安全的研究過程中，與政府保持良好的合作是非常有必要的。這是因為網絡信息安全的維護離不開政府的支持和參與。智庫與政府之間保持良性的互動，既能使智庫創造更多優秀和有針對性的成果，又能使政府在制定政策的過程中得到更多的合理建議。智庫與政府之間保持交流與合作可以實現信息共享，有利于提升智力資源和財務資源的使用效率。為此，很多外國政府也極其重視同智庫之間的溝通與合作。美國政府和國會的官員在進行決策前常常會參加智庫組織的公開或閉門會議，聽取智庫的建議。國外許多智庫還非常重視吸納來自政府部門的人員成為會員，將自己的研究成果定期發送給他們，使這樣的交流成為常態，而不是被動地等待政府對智庫的智力需求。目前，在我國，除了一些附屬政府的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外，其他很多相關智庫的研究與政府的需求對接渠道不暢通。即便是與政府關系密切的智庫，也常常由于不了解相關部門的戰略考慮以及所面臨的新形勢與新問題，而導致智庫成果脫離實際或難以施行。為此，智庫要與政府多溝通，并及時了解政府的困難與需求，從而使研究成果更具決策參考價值。

3.4 注重提升社會影響力

一項好的政策建議不僅需要政府的采納和實施，也需要廣泛的群眾基礎。有強大社會影響力的智庫提出的政策建議往往更能得到民眾的理解和支持。毫無疑問，高水平的研究是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取得成功的基礎，但是更值得關注的是智庫在傳播上所發揮的作用。在國內，智庫常常蒙著一層神秘的面紗，這與智庫的傳播力不足有直接關系。在通過社會傳播提升社會影響力方面，很多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做得較為成功。與媒體合作傳播智庫觀點，或者通過自媒體等方式向普通公眾宣傳思想、解讀政策等，都是它們的常見舉措。英國的網絡信息安全智庫還借助媒體的力量讓民眾意識到保護國家網絡信息安全是每個人的責任。這樣的傳播也有利于達到啟發和引導民眾的作用。“酒香不怕巷子深”對于網絡信息安全智庫來說不是一種對待傳播的正確選擇。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的經驗表明，再好的研究成果也要通過多渠道進行傳播，并為社會所廣泛接受和認可，才能真正發揮智庫的作用。我國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同樣要學會借助網絡工具，傳播中國的理念與方案，積極參與塑造全球網絡空間治理規則。在國內輿論傳播上，我國智庫往往反應非常快速和及時，并且傳播媒介較為多元，但在影響國外輿論時，往往表現不盡人意。在網絡信息安全問題上，我國曾受到一些發達國家的質疑和責難。面對這樣的外部輿論壓力，我國網絡信息安全智庫理應在傳播上發揮更重要的作用，表達既具有專業性又能有感染力的觀點。全球網絡空間治理是全球治理的重要組成部分，但是目前還未形成有效的機制。我國智庫進行對外傳播也能夠促進全球網絡治理規則的形成，從而提升國內外社會的影響力。這些是未來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建設中不可忽視的內容。

3.5 不斷拓展國際視野

互聯網將全世界相互聯系在一起，因此網絡信息安全是一個全球性的問題，單靠一個國家單打獨斗是注定無法進行有效治理的。網絡威脅是當今世界各國共同面臨的新挑戰。這些挑戰紛繁復雜，跨越國境快速傳播，并且可能帶來系統性的風險。防范網絡安全風險的蔓延符合世界各國的利益。因此，智庫尤其是網絡信息安全智庫，要格外重視全球性合作，具有國際視野。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都較為重視不同國家間智庫的交流與合作，共享信息和治理經驗。這樣做不僅有助于增進國家間網絡信息安全合作上的互信，也能防止自己被國際競爭的潮流淘汰。與此同時，很多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的研究人員都有在海外學習工作的經歷，有些還在國際組織工作過。這是智庫拓展國際視野的一個重要途徑。智庫研究人員的國際化背景不僅有利于智庫吸收他國在網絡信息安全方面的經驗教訓，也能夠有助于智庫建立全球性的工作網絡，真正適應互聯網時代的安全風險防范與應對。

4 結語

從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的特點和經驗來看，現階段我國網絡信息安全智庫要密切關注當前網絡安全和信息化領域的重大理論與現實問題，將防范網絡空間的系統性風險作為第一要務；要從制度上打破政府、高校和科研機構之間的網絡安全專業人員的交流障礙，著力解決專業技術人才短缺和合理配置問題；要在服務政府決策需要的基礎上，不斷開拓包含網絡信息相關企業和網民的需求市場；要建立有效發揮人、財、物效用的內部管理機制，根據網絡信息安全智庫特色建立智庫與服務對象之間合適的對接機制；要打造一批網絡信息安全領域的品牌智庫和品牌項目，不斷提升我國在國際網絡信息安全領域的話語權。

同時，我國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建設還需要不斷進行創新，緊跟時代潮流。這也是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建設的成功經驗之一。從國內層面來說，創新是指對網絡空間的治理需要結合我國本土的實際情況，研究不能脫離實踐。智庫應當積極發現我國網絡信息安全中存在的難題，探索具有中國特色的網絡安全治理模式。從國際層面來說，互聯網的發展日新月異，一些國家在網絡信息安全方面的研究走在了我國前面，這就需要智庫具有國際視野，引進有海外學習工作經驗的人才，提升智庫的國際化程度。這些做法能夠吸收國外先進經驗，找到網絡信息安全研究新的突破口，助力網絡信息安全水平的提高。智庫也應該創造條件，鼓勵和幫助自己的學者和專家多走出去，參與國際性的課題合作，參加國外有關網絡信息安全的學術會議，將前沿研究成果帶回來。

總之，吸收國外網絡信息安全智庫建設經驗的目的在于推動我國智庫更好地服務國家和社會，維護好國家利益。為國家建言獻策是國內網絡信息安全智庫最重要的任務，要認清網絡信息安全研究的重要性和敏感性。智庫應當堅持黨的領導，堅持正確方向，增強能力，履行使命，并推動全社會踐行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提出的“勇于創新，理順體制機制、創新智庫管理方式，為智庫研究提供良好條件和有力保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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