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由于經常接觸毒性極大的核素239Pu并常接觸放射性物質,在10多年的工作中,劉伯里和同事接受的輻射劑量相當大。 “我們的‘老頭兒走了。”這幾天在北京師范大學,很多人用這句話送別一位學者。這個師生們口中的“老頭兒”,是中國工程院院士、北京師范大學化學學院教授劉伯里。7月2日,這位88歲的我國著名放射化學和放射性藥物化學家、中國放射性藥物領域的主要開拓者永遠地離開了我們。
40歲模樣已宛如老人
“我叫他‘老頭兒,不是不尊重他,是他太像我爺爺了。圓圓的大腦袋,寬闊的眉宇,始終掛著微笑的嘴角,還有蒼白的頭發,完全一副親切和藹的老頭兒的模樣。我愛他就像愛自己的爺爺。”Il年前,他的學生、北京師范大學化學學院2005級碩士生李鵬曾以《這個老頭兒不太冷》為題,講述了他與恩師之間的動人故事。
實際上,劉伯里不到40歲時,頭發就已經脫落、變白,乍看上去宛如一位老人。而“早衰”與劉伯里從事的工作不無關系。1958年是劉伯里學術生涯的轉折點。當時,北京師范大學要選調一批人才轉向原子能科學研究,劉伯里被選送到中國科學院原子能研究所,師從留美歸來的馮錫璋教授學習放射化學。在啟蒙導師馮錫璋的指導下,他精讀了不少專著并開始從事放射性廢液處理的研究。馮錫璋不僅把他引入了原子能領域,而且使他認識到“科研工作一定要走在生產需要的前面”。經過深入的調研,劉伯里根據中國核燃料后處理工業發展的需要,選擇裂變廢液的處理和裂變核素的分離回收作為他的研究方向。
從20世紀50年代末開始,他利用中國的天然無機礦物,如高嶺土、蒙脫石、蛭石、沸石等,對主要鈾裂變產物進行了研究,并取得了一些成果。上世紀60年代中期,根據“備戰、備荒、為人民”和三線建設的需要,為了確保長江上游不被核污染,要求核工廠排放的放射性廢液必須符合國家規定的標準。由于時間緊、任務重,他和同事們從接到這項任務開始,根本顧不上放射性的危險。5年多的時間里,他們幾乎沒有節假日,全身心地投入研究。
此后,他又接著從事裂變核素的電遷移行為研究。由于經常接觸毒性極大的核素239Pu并常接觸放射性物質,在IO多年的工作中,劉伯里和同事接受的輻射劑量相當大。
悉心培養后備力量
“和‘老頭兒討論問題是件很困難的事情。每次和他討論前,我都要額外做很多功課,要不然就犯暈。”李鵬回憶。李鵝說:“‘老頭兒很聰明,幾乎所有問題中的關鍵詞都是用英語說。要是不熟悉,根本反應不過來,我常常很郁悶。有時他說得太快了,我的大腦不得不開足馬力,一邊是回憶各種各樣的公式,一邊還要在記憶深處查找各種各樣的定律,同時不停翻譯‘老頭兒噌噌噌冒出來的單詞。”
“老頭兒”真愛學生,也真教學生。20世紀60年代初,還只是講師的劉伯里探索培養出中國第一批放射化學專業的研究生。1980年以來,劉伯里培養的研究生中,不少人在畢業后選擇赴國外深造或工作,國外的同事對他培養的學生給出了很高的評價。2011年,在荷蘭阿姆斯特丹舉辦的第19屆國際放射性藥物科學會議的開幕式上,美國醫學科學院院士、華盛頓大學的韋爾奇教授在大會報告中,把劉伯里作為放射性藥物領域最有世界影響力的重量級人物進行介紹,認為他推動了國際放射性藥物科學的發展,很多杰出的放射性藥物工作者都出自他的團隊。
美國密蘇里大學的劉易斯教授甚至還來信感謝他送來了得到全面訓練、動手能力強的好學生。自己的學生獲得肯定,劉伯里自然很欣慰,但他更希望學生學成后能回來報效祖國。他常常對學生說:“出去可以開闊眼界,學到知識和技能,但不能忘記我們的根在中國。”受他的影響,一些學生學成歸來后,參與了大量促進中外放射性藥物產學研融合的交流活動。
邢大軍據《科技日報》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