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對《可比性》一文存在的問題進行探討與糾正,《可比性》一文僅從概念分析的角度闡釋“可比性”,忽視了比較研究者的主觀判斷形成是受歷史環境影響的事實,難以從“激進”與“保守”的歷史慣性中尋求出解決“可比性”問題的理性方法?!犊杀刃浴芬晃钠娴乩斫庳惱椎系谋容^研究思想,過度依賴“科學實證”而忽視“科學實證”與“歷史人文”在方法論中的結合;《可比性》一文從“背景可比性”單一維度對“可比性”進行推演,夸大了“背景可比性”的制約作用;《可比性》一文漠視了“可比性”在體育比較研究中的“目的性”作用,一定程度上滑入了“保守”的理論傾向,并對部分體育比較研究的評價有失公允。認為考量“可比性”問題應回歸科學實證主義與歷史人文主義相結合的方法論范疇,辯證認識研究者的主觀判斷與背景制約間的共生關系,重視在方法論、基本策略與具體方法中對“可比性”問題理性認識的重要性。
關 鍵 詞:比較體育;可比性;主觀判斷;背景制約;方法論
中圖分類號:G80-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6-7116(2018)03-0001-08
Abstract: The author probed into and corrected problems existing in Comparability, the results show that Comparability interpreted “comparabilit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ncept analysis, and neglected the fact that comparative researchers subjective judgment formation is subjected to the influence of historical environments; in the “radical” and “conservative” historical inertia, it is difficult to seek for a rational method for solving the issue of “comparability”. The author of Comparability one-sidedly understood Beredays thoughts about comparative study, overly relied on “scientific empiricism”, thus neglected the combination of “scientific empiricism” and “historical humanism” in methodology, deduced “comparability” from such a single dimension as “background comparability”, exaggerated the restricting function of “background comparability”, ignored the “goal setting” function of “comparability” in “background comparability”, slipped into “conservative” theoretical tendency to a certain extent, and somewhat lost fairness in evaluating some sports comparative study. This study believed that considering the issue of ‘comparability” should return to the scope of methodology that combines scientific empiricism and historical humanism, and the symbiotic relationship between dialectical cognition researchers subjective judgment and background restriction, and value the importance of methodology, basic strategies and specific methods to the rational cognition of the issue of “comparability”.
Key words: comparative sports;comparability;subjective judgment;background restriction;methodology
《體育比較研究中的可比性問題——基于“背景可比性”的拓展與認識》(以下簡稱《可比性》)一文,認為當前中國體育比較研究中存在著對“可比性”問題的普遍漠視,直接導致了一些體育比較研究的結論脫離了中國的具體國情與客觀現實,造成實踐上的“拿來主義”與“水土不服”。因此,應將對“可比性”的審慎作為開展體育比較研究的基礎,并重視“可比性”的基礎性作用[1]。
《可比性》一文從體育科學研究方法論的角度對一個長期存在于體育比較研究中,又經常被忽略甚至被忽視的重要理論問題的探討,有助于糾正目前中國體育比較研究中“盲目借鑒”的錯誤。然而,在對“可比性”問題的分析與闡釋上,《可比性》一文存在著不少值得商榷的學術觀點。
1 《可比性》一文缺乏對中國體育比較研究歷史環境的理解
19世紀中葉,魏源提出了“師夷長技以制夷”的觀點。中國比較研究從此擔負著“如何學習西方”的任務。至20世紀初,中國在半個世紀內從獨立王朝淪為半封建半殖民地國家,如此“千年未有之變局”交給了中國知識分子一項前所未有的研究任務,即如何學習域外經驗以解決近代中國的現代化準備不足。
在此歷史背景下,近代中國的知識分子很難按部就班、循序漸進地開展研究。戰亂迭起、政局動蕩使近代中國知識分子的研究經常受到時局的左右,造成近代中國的比較研究長期在“激進”與“保守”間不正常地擺動[2],“激進”與“保守”兩種極端“心態”交替襲擾著中國比較研究的發展。在“激進”取向上,有學者認為近代中國面臨的未來即是西方已經歷的過去[2]。近代中國只有通過不斷學習西方建立起一套獨立的現代化體系,才享有在未來與西方比較的可能。而在“保守”取向上,有學者提出中國的現實具有無法比較的特殊性,域外經驗不可能被完整不變地借鑒。
中國的體育比較研究產生于“激進”與“保守”相互對峙的學術環境下,其自身也是“激進”與“保守”的產物。在“激進”方面,如早在1898年,張之洞派幕僚姚錫光到日本考察學制。姚錫光在日本對陸軍省和文部省各種學校進行了全面考察,其中便有對軍事教育的考察。張之洞隨后根據姚錫光的報告建立了近代學制[3],這為后來洋務派引入日本的“體操科”奠定了研究基礎。而姚錫光的訪日不僅拉開了近代體育比較研究的序幕,也使對日本體育教育的借鑒成為近代中國體育比較研究所遵循的基本取向,在“救亡圖存”的迫切意愿下,對“可比性”問題則少有重視與思考。
這種忽視“可比性”問題的“激進”取向在體育比較研究中一直延續到新民主主義時期。如在1952年,毛主席題詞“發展體育運動,增強人民體質”,其中的“人民”概念則被人們激進地作為審視域外經驗是否有“可比性”與“借鑒性”的向度。舊中國體育界學習與借鑒的歐美體育經驗,由于“其實質是為統治階級服務的少數人的體育運動”[4],因此要徹底被廢除。即便當時的歐美經驗對人民體育運動發展有些許積極意義,在“激進”取向下也難以被科學評價。在引進“蘇聯模式”時,由于1953年蘇聯體育學者凱里舍夫帶來的蘇聯體育教育理論將體育教育作為“共產主義教育總體系的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體現了體育為人民大眾服務的訴求,滿足“增強人民體質”一語中“人民”所提供的“可比性”依據,所以“蘇聯模式”被中國體育界全盤借鑒[4],即使蘇聯當時的國情與剛解放后中國國情存在著顯著差異,但這種客觀差異也難以被科學地認識。
至改革開放深化階段,“保守”方面的影響泛起。如現代中國體育學的發展格外重視“民族傳統體育”的文化價值與國際化價值,一種堅守中國民族傳統體育文化自覺與文化獨立,否定國際化進程能夠完整保留民族傳統體育本質的“保守”思想泛起。在方法論上表現為對“民族的才是世界的”這一斷言的機械解釋,嚴格認為國外現代體育項目發展經驗與中國民族傳統體育發展存在歷史背景、文化背景與制度背景上的差異,認為國外經驗基本沒有借鑒意義與可比性,并提出了中國體育文化與西方體育文化是存在絕對差異的兩種事實的觀點[5-6]。
由此可見,“可比性”問題確是具有歷史維度。但《可比性》一文對中國體育比較研究的歷史環境,以及“激進”與“保守”造成的歷史慣性缺少認識,它僅從“可比性”的概念分析入手來解釋問題,難免會將對“可比性”的認識引入單純的邏輯思辨,而忽視歷史環境對“可比性”的影響。中國體育比較研究的發展史上曾出現過兩次“土洋之爭”,不論是發生于近代的“土洋之爭”,還是20世紀80年代的“土洋之爭”,均是當時歷史環境的具體產物,歷史背景深刻地影響著研究者的主觀判斷,產生了體育比較研究的歷史慣性思維,“可比性”問題實際上是歷史延續的結果。
由于缺少了對歷史環境的必要理解,《可比性》一文犯了一個明顯的錯誤,即以美國比較教育學者貝雷迪的“階段論”為依據,脫離歷史語境地認為“如 100 多年前,我國體育在‘中體西用思潮下,從零星照搬,到全盤照抄,大量借鑒西方體育的內容、方式、方法,并以此奠定了我國近現代社會體育軍事體育和學校體育的基礎”與“美國建國后也曾大量借鑒德國、英國、法國等歐洲國家的體育經驗,形成了美國體育的基本框架”均是“借鑒-模仿階段”的表現,將“可比性”問題錯誤地定性為一個比較研究的發展階段問題。事實上,參照中國體育比較研究的歷史進程,“借鑒-模仿階段”與“分析-探索階段”二者曾經融合、并存。例如,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中國體育界學習蘇聯模式、摒棄歐美模式,這本身就包含對“增強人民體質”這一“預設觀念”的深刻分析與探索。中國對“蘇聯模式”的借鑒以及對歐美模式的摒棄基于對“人民”這個概念進行的“分析”與“探索”,并非是毫無分析的借鑒與模仿,又何談完全從屬于“借鑒-模仿階段”?
2 《可比性》一文對貝雷迪“四階段”論的削足適履
《可比性》一文的主要理論依據源自貝雷迪的 “四階段”論,但《可比性》一文在運用該理論時,卻存在削足適履的問題。
首先,《可比性》一文錯誤地將“四階段”論闡釋為“三階段”論。貝雷迪的“四階段”論認為比較教育的功能(或作用)在歷史的不同時期各異。第1階段是19世紀的“借鑒-模仿階段”,第2階段是20世紀初至60年代的“因素-分析階段”,第3階段是60年代至80年代中期的“分析-探索階段”,第4階段是80年代中期至今的“理解-對話階段”[7]。而《可比性》一文則根本沒有提及第4階段即“理解-對話階段”。
其次,《可比性》一文自行縮小了“四階段論”的范疇去滿足研究的需要?!八碾A段論”代表了貝雷迪早期的思想,在貝雷迪的后期有了很大的發展,與早期相比其“范疇”進一步擴大。如有學者指出:“貝雷迪積極探索比較教育新的研究范式,突破了科學發展困境,試圖將科學量化引入到比較研究中。在當代比較教育研究中,雖然科學量化的理念滲入到比較教育研究中,但絕對科學量化的方法已遭到否定?!盵8]雖然在比較教育研究中,早期的貝雷迪提出要遵循科學實證主義,并提出了“四階段論”,但后期的貝雷迪則強調應重視多學科的運用,設置研究中的“文化區域”作為“四階段論”的前提,旨在將歷史人文主義與科學實證主義進行有機的結合。對此有學者指出:“在揚棄歷史人文主義與追尋科學實證主義過程的最后,貝雷迪透露出這樣一種認識:走向多樣化的融合將會為比較教育研究創造更加美好的未來。”[9]
然而,《可比性》一文僅依賴貝雷迪的科學實證思想,在提出“可比性”問題時忽略了歷史環境與人文語境的影響,導致對研究者的“預設觀念”的忽視,并客觀上縮減了“四階段論”的范疇。更耐人尋味的是《可比性》一文作者曾在《“預設觀念”——體育比較研究中的一把雙刃劍》中明確指出:“‘預設觀念是哲學領域中的一個概念,它是比較研究的重要思想基礎和研究前提之一?!盵10]但在《可比性》一文中則對“可比性”問題上“預設觀念”的正面作用沒有做出深入的分析,造成對“可比性”問題的闡釋陷入較為機械的邏輯思辨中。
3 《可比性》一文對“背景可比性”的制約存在夸大
《可比性》一文提出“背景可比性”是開展體育比較研究必須滿足的重要條件,認為研究者的主觀能力發揮必須受制約于“背景可比性”,這個觀點不僅機械,而且保守。
表現機械之處,在于兩點。一是《可比性》一文對“背景可比性”的歸納沒有科學依據,而是基于對理論的斷章取義。比如《可比性》一文將“背景可比性”歸納為“地理環境背景可比性”“經濟環境背景可比性”“人文環境背景可比性”與“制度環境背景可比性”4個方面,這種分類不合乎邏輯。在現代社會中,地理環境背景已經被更多地人文化與社會化,地理環境這個概念更多地表達著人與地理環境間的關系,而不簡單是自然環境的客觀事實。經濟環境也并非單純的市場環境,經濟環境中夾雜著人文環境因素,比如節令習俗對居民消費的影響。事實上,在現代體育比較研究中,地理環境、經濟環境、人文環境與制度環境之間的界限正不斷模糊。因此,對“背景可比性”機械地分類就像進行“鉛筆上能站幾個天使”式的無效追問。現實中,“背景可比性”的制約應是一種整體的制約,單方面的“背景可比性”制約已難對體育比較研究產生根本性的影響。如有學者指出:“盡管部分體育項目受地理環境的直接制約,但似乎無礙于體育運動作為世界性的文化活動的整體空間布局。”[11]二是找到兩個或多個具備完全相同“背景可比性”的比較對象難以在體育比較研究中實現,但《可比性》一文卻下意識地要求去實現這種不能實現的目的。比較研究多是國與國之間的比較。若按照《可比性》一文在“地理背景可比性”上的見解,如果以自然環境作為標準,從地理背景上看,中國屬于海陸兼備的國家,其地勢分布和臨海特征與德國較為相似,但德國人地矛盾不突出,人口空間密度較小,擁有大量的土地來修建足球場,以培養青少年足球訓練后備力量,而中國并不具備這方面的相似性。若側重人地矛盾方面的事實,印度與中國則具有相似性,但印度屬于半島型國家,地形與中國有很大差異。又若按照《可比性》一文在“經濟背景可比性”上的見解,2013年中國人均國民生產總值為5 414美元,與美國、法國、日本、德國等國完全處于不同水平,是否意味著中國只能與人均國民生產總值約為5 000美元的國家比較?放眼世界,似乎難以找到在 “地理”“經濟”“人文”與“制度”層面與中國都具有可比性的國家,那么中國的體育比較研究是否就應偃旗息鼓了?
說《可比性》一文保守,也在于兩點。一是找到兩個或多個完全具備“背景可比性”的對象不應是體育比較研究的全部價值所在?!艾F在比較教育研究的目標不是尋找教育的共同規律,也不是借鑒,而是通過比較發現不同國家教育的不同傳統,進而認識和欣賞這些不同傳統。如果從這樣的目標出發,應該說也不存在所謂的可比性問題。因此從一定意義上說,發現不同就是比較的目的”[12]。但《可比性》一文對“背景可比性”的論述,容易讓人理解為將“背景可比性”作為借鑒域外經驗的前提,這就窄化了體育比較研究的價值域,與“比較教育研究的側重不在于‘借,而在于‘鑒”[13]的價值取向相違背。由此可見,體育比較研究的目的不簡單局限于“借鑒”或“引入”,發現彼此的不同、促進彼此間的交流與對話才是進行體育比較研究的理性的價值取向。二是《可比性》一文固步自封于“背景可比性”,將壓抑體育比較研究者的主觀判斷能力?,F代比較研究將對比較對象的信息搜集與考據作為最重要的工作,提出研究者應明確區分規律和偶然性,并區分經過證實的事實與思辨性的預測。這種觀點反映出對研究者的主觀判斷能力的認可。但《可比性》一文卻格外強調研究者的主觀判斷以不能適應性地改造“客觀制約”為前提。
在比較研究與跨文化研究的歷史上,曾有過美國文化人類學家本尼迪克特通過對日本被拘禁人員的研究來預測二戰后日本對美國的態度與立場的著名研究《菊與刀》。當時,由于美日兩國處于激烈的交戰狀態,因此本尼迪克特無法前往日本做實地考察。她根據文化類型理論,模擬出日本與美國的比較單元,憑借間接資料進行“遙研”。本尼迪克特提出:“至少我可以利用文化人類學家最倚重的方法——與被研究的人民直接接觸。”這一觀點則充分說明在各種背景可比性制約下,研究者的主觀認識發揮是比較研究取得結論的重要倚重;亦可見研究者的主觀能力對于解決可比性問題有著積極的意義。
4 《可比性》一文中的“可比性”既發揮基礎性作用,也發揮目的性作用
《可比性》一文認為“可比性”發揮基礎性作用。按照《可比性》一文的邏輯,此處的“可比性”實際上是指“同質可比性”?!犊杀刃浴芬晃闹忻鞔_提出諸多專家、學者都把對可比性的關注集中于“同質可比性”之上。因此,《可比性》一文在“對策”部分給出的建議,是在強調將“同質可比性”(而非“異質可比性”)作為體育比較研究的基礎,并發揮基礎性作用。
然而,由于《可比性》一文僅從“背景的可比性”一個維度推演出結論,這個結論不能反證在不同類型的體育比較研究中“同質可比性”均發揮著基礎性作用。
目前,中國的體育比較研究可被劃分為“交流-對話式”與“分析-借鑒式”兩種主要類型?!敖涣?對話式”的目的在于發現比較對象的差異,并對異域的差異做出描述與解釋,旨在搭建中國體育與世界體育相互理解與交流的學術平臺。這類研究中,中國與其他國家間的“同質可比性”常不存在。例如,在對美國體育文學作品進行鑒賞時,“反種族隔離主題”則是中國體育文學作品中沒有的內容[15]。諸如此種受異域文化特征所決定的差異,不宜被削足適履式地對待,而是應盡量還原其真實性。因此在“交流-對話式”的比較研究中,“可比性”問題對于研究目的的實現并不起到絕對的制約作用,更談不上成為“基礎”,它一定程度上可以被忽視。
在“分析-借鑒式”比較研究中,“同質可比性”不僅是體育比較研究的“基礎”,也是體育比較研究的“目的”。實際上,為了找到“可比性”存在的依據與事實,進而開展比較,需要研究者去構建“概念的可比性”。比較研究中的“概念的可比性”與“背景的可比性”存在顯著差異?!案拍睢辈粌H是對客觀存在的認識反映,它本身也是能夠自我發展的實體,所以“概念的可比性”是“異質可比性”與研究者的“預設觀念”發生邏輯關系后的結果。黑格爾[16]曾指出:“概念是自由的原則,是獨立存在著的實體性的力量。概念在它的自身同一里是自在自為地規定了的東西。”也就是說,概念不完全是現實的直接反映,還是人的目的的反映。
我們可以找到“同質可比性”發揮目的性作用的具體案例。例如,有國內學者提出通過構建“身體視角”,對中國武術與西方體育進行差異性比較[17]。顯然,中國武術與西方體育中都存在“身體”,因為體育以身體活動為主要特征。但中國武術與西方體育中的“身體”僅具有“異質可比性”,因為二者對“身體”的理解、表達與呈現均是不同的。離開了研究者對“身體視角”這一概念的預設,則“身體”僅會停留在一種存在差異的現象層面,無法滿足“同質可比性”在概念維度與標準維度的要求。研究者通過“身體視角”的構建,目的在于去還原事實背后的規律,找到“同質可比性”存在的可能,在這個過程中“同質可比性”發揮著目的性作用。
5 《可比性》一文的理論傾向過于保守,部分評價有失公允
《可比性》一文的理論傾向過于保守,看不到體育比較研究的發展潮流。首先,在地理環境背景可比性方面,現代比較研究不僅重視國別間的整體、宏觀研究,也更加重視區域與區域間的局部研究。貝雷迪提出要借以“文化區域”研究來彌合比較對象在橫向與縱向上的可比性不足[8]。這一觀點具體到體育比較研究中,即研究者可以通過“虛擬地理環境”技術的使用來降低現實地理環境研究中的負面代價。對于“虛擬地理環境”的概念,有學者指出:“網絡世界的虛擬地理環境,也是一個客觀實在,且正演化展現,它可定義為包括作為主體的化身人類社會以及圍繞該主體存在的一切客觀環境,包括計算機、網絡、傳感器等硬件環境,軟件環境,數據環境,虛擬圖形境象環境,虛擬經濟環境,以及虛擬社會、政治和文化環境。”[18]虛擬地理環境通過地理位置層面、內表達數據層面、外表達鏡像層面與單主體感知認知層面4個結構維度能夠完整地模擬出一地區地理環境的自然環境狀態與人文環境狀態[18]。在重大體育比較研究中,虛擬地理環境理念與技術的運用對于決策能夠提供輔助價值,可以降低如“20世紀末,不顧我國具體國情,大肆建造高爾夫球場”[1]式的決策代價,也可將其運用至高爾夫球運動的傳播與發展中,促進其在人地矛盾劇烈地區的合理有效發展。更重要的是,虛擬地理環境能夠一定程度解決開展體育比較研究常面臨的財力、物力與研究周期時間不足問題,降低研究的時間成本與不必要的重復描述與調查,服務于“文化區域”研究的理念,使兩個或多個比較對象之間形成“零距離”的對接。
其次,在經濟環境背景可比性方面,現代比較研究提出不能以單純的靜態視角來認識某一比較對象的經濟與社會環境。如《可比性》一文指出:“美國各州社區中,幾乎都有較為發達的社區體育系統……日本學校體育要求各個學校必須建造標準化的游泳池……”[1]它忽略了在體育比較研究中,經濟環境背景是一個動態性的因素。以中、美兩國做比較,雖然2013年中國國民人均生產總值僅為5 414美元,但中國擁有著龐大的經濟總量,這意味著集中某一部分經濟總量來完成跨越式改革的可能。而雖然美國的人均生產總值遠高于中國,但由于經濟總量集中于不到10%的美國個人手中,城市的區域化隔離特征十分明顯。城區與郊區社區體育生活方式的矛盾甚至沖突長期存在,部分社區的體育設施過剩而部分社區的體育設施貧瘠的不均衡現象突出。這些隱藏于國民人均生產總值背后的因素要求體育比較研究要以動態視角來調查與考量比較對象,而不能僅基于GDP等靜態數據。
最后,在人文環境背景可比性與制度環境背景可比性方面,人文環境背景與制度環境背景是體育比較研究中極為復雜的兩方面制約因素,因為這兩方面的因素常涉及到研究者自身的文化價值取向,研究者根據自身的文化價值取向對比較對象進行信息上的篩選與處理,這幾乎是比較研究中無法避免的現實。《可比性》一文指出:“我國目前仍處于法治不斷完善、觀念不斷更新的過程中,人情社會的特征依然比較顯著,關系凌駕于公理,人情沖撞著法律,情感超越道德等現實問題普遍存在。”這就使西方體育文明發展所依賴的“價值中立”與“生人社會”等社會理性要素在中國體育發展中處于“缺失”或“被抑制”狀態,因此很多西方體育發展的積極經驗難以在中國得到有效的踐行。
然而,對于體育比較研究者而言,這兩方面的問題只有依賴于體育比較研究方法論上的不斷完善得以解決,即通過不斷發展來解決問題,而不是如《可比性》一文所暗示的那樣,要對21世紀以來的學校體育比較研究予以深刻的批判,否定發展的意義,并做出有失公允的評價。21世紀以來,由于國際化交流與深化改革兩方面的要求,中國的學校體育比較研究面臨著更為復雜的學科建設與理論實踐任務。在國際化交流方面,中國學校體育面臨著如何在國際舞臺上與其他國家交流的任務。雖然中國的民族傳統體育內容是中國學校體育在與世界學校體育比較時的一道亮麗風景線,但在國際學術會議的交流中,學科建設與科學范式上的弱勢地位,常使中國學校體育學者只能帶著“耳朵”和“照相機”去參加會議。中國學校體育研究長期缺乏科學的范式,部分內容已經嚴重落后于世界潮流,這就使學校體育學者要去發展符合科學標準與國際標準的學校體育標準。這是21世紀初又一直延續至今的體育基礎教育改革提出如“體現以人為本”“體現尊重學生個體發展”等理念,要求“教師互評”“學生互評”和“家長評價”的一個重要原因。實際上,通過10余年的努力,中國學校體育在國際交流中的話語權日益加強,不僅吸引了一批海外知名學者來到中國任教并開展研究,更重要的是在國際交流中,中國學校體育與世界學校體育有了越來越多的共同話題。
在深化改革方面,20世紀末至21世紀初,美國學校體育已經在研究不同體育情境下學生的有效學習與教師的有效教學等問題,這種探求基于美國豐富多樣的體育課程基礎之上。而當時中國尚且只有一套固定的體育課程模式,遠談不上“情境教學”的實現,中國學校體育改革面臨著推進現代化的艱巨任務。以歐美國家的學校體育發展經驗為鑒,中國學校體育課程改革做出了一些“破冰”之舉,充填了部分由歷史原因留下的深溝,通過引入先進的課程模式、教學模式與教學方法,來為進一步的本土化建構做準備。當前,已有學者通過實證對美國著名的小學體育課程模式“SPARK”中自我管理課程的本土化建構做出大量本的研究,該研究不僅對“SPARK”自我管理課程中的部分美國文化要素進行了修正,以適應中國小學生群體的實際,而且對“SPARK”課程的本土化建構提供了科學、理性的實證基礎[19]。試想,如果沒有早期對“SPARK”課程的介紹與推薦,又何談進一步本土化建構與反思本土化建構的可能?
然而,《可比性》一文則沒有看到這些研究的時代進步意義,不理解“本土化建構”的前提必然是以一種邊緣的姿態來對待域外學校體育的文化霸權。即便是當今學校體育強大的美國,于19世紀早期也曾以邊緣的姿態面對過來自歐洲的體育教育經驗,隨后發展了美國本土的學校體育模式[20]。這其中不免隱藏著某種固守本土而抵制異域的“保守”情節,不僅與馬克思主義哲學所提出的“否定之否定”規律相違背,而且也與中國學校體育的現代化發展潮流所逆行。而這種“保守”心態又何嘗不是另一種文化霸權情緒的萌芽?正如有學者指出:“外來的沖擊,強化了一種本土自守的意識形態,這可能是近代中國本土的帝國宇宙觀衰落之后,國家出于自我的防御機制而強制推行的本土主義的后果。”[21]因此,應理性地看待人文環境因素與制度環境因素對體育比較研究的制約作用,并結合正反兩面的具體實際對體育比較研究者的工作做出評價,避免新的本土主義保守思維在學校體育改革中的沉渣泛起。此外,對于如何克服比較研究中的“人文環境背景可比性”與“制度環境背景可比性”制約,《可比性》一文并沒有給予回答,而是僅根據目前體育比較研究中出現的忽視“可比性”問題現象,對以往的部分研究成果進行了一種“情緒化”的批判。
關于如何對待比較研究中的人文背景制約與制度背景制約,有學者認為應效仿中國古代思想家、教育家孔子的“和而不同”“執中兩用”思想[13]。體育比較研究應積極學習該理念,尋求“和”的實現,即是去發揮研究者的主觀意識,通過理論類型與預設概念的構建來實現“對話”“交流”“相互欣賞”的比較研究目的,而不是過于糾結于“借鑒”與“批判借鑒”;堅守“不同”,即是要求研究者注重對比較對象差異的描述與解釋,致力于獲得具有準確性與統一性的一手信息與資料。而“執中兩用”是要求研究者以體育比較研究的學科發展規律為“中”,以國內實際與國外經驗為“兩用”,既不固守在國內實際的制約中,也不夸大國外經驗,使國內實際與國外經驗真正地服務于體育比較研究的學科發展。
6 對體育比較研究中“可比性”問題的后續探討
6.1 “可比性”問題是體育比較研究中的方法論問題
體育比較研究中的“可比性”問題不僅是一個邏輯正確與否的問題,而且是一個方法論問題,它關系到體育比較研究的指導思想、基本原則和所采用的研究方式與方法,并與體育比較研究的歷史嬗變、歷史環境與歷史慣性存在著密切關聯。歷史上,西方比較研究的方法論曾先后經歷過歷史人文主義、科學實證主義、科學實證主義與歷史人文主義相結合的后實證主義3個歷史階段。不同階段在對待“可比性”問題上持有不同立場。歷史人文主義強調研究者的想象力與描述能力不應受到“可比性”的制約,科學實證主義則要求將“可比性”置于核心位置,并圍繞它建立起一套科學的并可操作的科學范式,只有這樣,比較研究才會成為一門獨立的學科。而經過二者漫長的爭論與對峙后,研究者們逐漸認識到比較研究的獨特魅力在于研究者的主觀認識與比較對象的客觀存在間的互動,因此提出在不同范式的研究中以不同態度對待“可比性”問題,先后提出了比較研究的“論壇說”“領域說”與“學科領域雙重說”以彌補“可比性”不足對比較研究發展的制約或者暫時繞過“可比性”問題來發現比較研究的新活力。
由于近代中國的特殊國情,中國的比較研究在準備上落后于西方。但至20世紀末,中國比較研究學者已基本能夠將科學實證主義與歷史人文主義的結合運用在“方法論”中。受此影響,中國體育比較研究獲得了長足進步,但總體上尚滯后于比較教育學研究與跨文化研究的整體步伐。其表現在于:一是雖然出現了不同類型的研究,但并未發展出相應的方法論體系,經常會混淆“借鑒研究”“比較研究”與“交流-對話研究”,對不同類型體育比較研究的科學范式探求不足,因此才出現了認為“可比性”問題是明確體育比較研究的“前提”的偏頗見解。二是對如何結合體育比較研究與體育比較學科建設不甚明晰,缺乏對體育比較研究學科建設的深入思考,因此缺少了一個牢固的學科基礎,就很難對“可比性”問題做出一個多方面的系統闡釋。僅單一維度地認識到體育比較研究的“借鑒”意義,這窄化了體育比較研究的價值域,也夸大了“可比性”問題的重要性。因此,體育比較研究者們對“可比性”問題的不同見解恰恰反映了發展體育比較研究方法論的重大現實與理論意義。
6.2 體育比較研究有效解決“可比性”問題的基本策略
體育比較研究有效解決“可比性”問題的基本策略在于3點。首先,是對概念的界定要準確。如顧明遠等[22]提出:“比較對象諸因素之間存在的共同東西,是進行比較的科學基礎?!睆倪壿嬌峡?,是在指“異質可比性”而非“同質可比性”。因為比較對象間存在不同,也就是“異質”,因此“異質”中存在著的“相似”應是“異質”間的“可比性”,即“異質可比性”?!巴|可比性”這個概念本身即缺乏界定層面上的嚴謹。
其次,是要保證信息與資料的準確性與一致性。確保信息與資料的準確性與一致性不能受到“可比性”問題先入為主的干預,否則難免會對信息與資料進行主觀篩選與增刪。在信息與資料的準確性與統一性均得到保證的情況下,才能夠有效甄別出“可比性”問題的存在。
再次,要區別對待國別研究、領域研究與區域研究。第一,國與國之間體育制度、體育文化的比較研究是體育比較研究的主要內容。但由于其宏觀性與整體性,因此要通過實地調研、訪談來開展國與國之間的體育制度與體育文化研究,一般高校的科研團隊難以承擔大量的信息收集與處理工作,研究周期與研究經費也難以得到保障。以3人組的科研團隊為例,一次為期10天的歐美體育發達國家的實地調研,經費支出約合人民幣近10萬元。而這樣的研究通常也僅是對某一地區的初步調查研究,深入研究需要更加穩定的研究周期作為保障,否則將難以滿足國與國之間比較研究的要求。更重要的是,由于調查對象信息的龐大,“可比性”問題在國別研究中將被放大,難以得到有效的控制。因此當前研究者們仍應重視人文學科研究最顯著的方法,即主觀陳述,著重于評價性的分析[4],將對一手文獻信息與資料的分析與闡釋作為國與國之間體育比較研究的著重點,在研究策略上靈活運用訪談法,結合“請進來”與“走出去”兩種方式,努力將“可比性”問題的解決控制在文獻資料與信息的去偽存真工作中。第二,學習比較教育研究與跨文化研究的先進經驗,將“可比性”問題設定在特定的領域內。目前,中國體育比較研究對“領域研究”的重視已逐漸顯現。譬如,已有學者對“國際會議”與“國際學術論壇”進行研究,以分析當前某體育研究領域的前沿性問題,但尚未將“國際會議”與“國際學術論壇”作為體育比較研究的一個具體領域來對待,對“論壇說”的目的與價值缺乏深入的理解。體育比較研究中的“論壇研究”應成為一個重要的研究領域。一是近年來在國內舉辦的國際體育學術論壇不斷增多,這些論壇已經成為中國體育與世界體育對話與交流的重要平臺,其社會價值與學術價值的不斷提升意味著其研究意義的逐步彰顯。二是對國際體育學術論壇開展“領域性”的比較研究,具有較強的可操作性。由于其研究目的的實現主要體現在如何通過體育比較研究來實現中國與世界在國際體育學術論壇上的自由溝通與交流,在該研究目的的引領下,“可比性”問題的諸多制約均可得到一定程度的有效控制,譬如人文背景環境的制約與制度環境背景的制約可在“交流-對話”中,通過國際學術交流的平臺得到解決。第三,應在“文化區域”間的體育比較研究中具體探討解決“可比性”問題的各種途徑。體育比較研究應結合宏觀研究與微觀研究,其中微觀研究即是對“文化區域”進行比較。選擇兩個或多個“文化區域”作為比較研究的對象,對“文化區域”進行深入的實地調查,以文獻資料與信息搜集為輔助,在“文化區域”內進行具體的描述、分析與闡釋工作,這應是解決“可比性”問題的主要途徑。目前,國內體育比較研究中的“文化區域”比較研究尤為不足,原因在于對“文化區域”的研究目的設定能力欠缺,缺乏從一手文獻與信息資料中甄別出有研究價值的“區域”及其分布情況,也缺乏對各“文化區域”綜合因素的整體認識,以及駕馭研究的科研訓練。因此,將“可比性”問題多留存在研究者的腦海里,而不是研究的具體過程中。鑒于目前國內的實際,應積極培養青年體育比較研究學者的“文化區域”研究能力,特別是“預設概念”“甄別區域”“分析可比性問題”與“實證中解決可比性問題”這4個方面的能力。
6.3 體育比較研究有效解決“可比性”問題的主要方法
體育比較研究解決“可比性”問題的關鍵在于“預設概念”的合情合理以及研究資料的準確一致,并且要求在具體研究中實現這兩方面的有機融合。圍繞這個基本原則,提出體育比較研究解決可比性問題的主要方法。由于體育比較研究經常要在域外開展,解決可比性問題的主要研究方法可被歸納為“國內研究階段的主要方法”與“域外研究階段的主要方法”。
國內研究階段的主要方法包括文獻資料搜集與整理、歷史分析、信息核對與理論構建4個具體環節,目的在于精確地設置比較研究的對象——“文化區域”。第一,文獻資料的搜集應以“問題”出發,而不是以區域出發。以“問題意識”為主線,搜集代表性學者、代表性領域、代表性國家以及代表性區域的文獻資料。第二,對文獻資料進行歷史分析,劃分研究階段并找出各研究階段的特征,以學者與領域的階段性研究成果為基礎,對國家與區域的歷史傳統與現實情況進行理解與討論。第三,在前兩步完成的基礎上,初步擬定研究區域,并對擬研究區域的信息進行多次核對,實現文獻資料與現實情況間的一致性。第四,進行有效的理論構建,即確定出研究的“預設概念”,并將其視為研究的邏輯主線。
域外研究階段的主要方法包括實地調查法、跟蹤觀察法與訪談法。第一,實地調查,即是要求體育比較研究按照比較研究的科學范式,對比較對象進行有周期的、連續的實地考察,其目的在于獲得一手的信息資料,并對研究對象形成深刻的感性認識。第二,跟蹤觀察可分為記錄式的觀察與定量式的觀察。記錄式的觀察偏重于對現實的分析與評價,要求研究者在每次觀察后及時地完成記錄報告。定量式的觀察通常借助特定的量表來完成,側重于對研究對象進行數據采集與整理。第三,訪談是實地調查過程中產生信息的重要來源,在體育比較研究中,應根據研究環境的具體變化來及時調整訪談的形式。結構性訪談由于對訪談對象事先設定出的“框架”,常因為語境的變化有所失效,不能滿足實際研究中環境的快速與復雜變化。因此,要求研究者在訪談前準備好結構性訪談、半結構性訪談與無結構性訪談這3種訪談預案,以供實際研究中靈活運用。
總之,解決文獻資料與信息的準確性、一致性與“預設概念”的合理,是解決“可比性”問題的主要方法依據,研究者應在具體研究中對研究方法做出及時的調整,以應對體育比較研究進行時的多種復雜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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