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水墨實驗課程的價值和研究意義

米海鵬

摘 要：當代的水墨畫教學大致分兩部分：一是繼承和學習傳統;二是吸收西畫的構成因素進行實驗。一種具有完備的思想體系和技術要求，而另一種則沒有形成自己的語言形態，還在試驗當中。所以，當下水墨畫是在中國畫的背景下進行實驗的，而非簡單地應用水墨材料進行試驗。既然是中國畫，那就必須與傳統相關聯，這不是簡單的嫁接，是中國繪畫自身發展的需要。

關鍵詞：實驗水墨;價值取向;創新

對當代水墨的實驗與研究，是文化發展的需要。實驗水墨真正出現于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80年代的抽象水墨和觀念水墨為鋪墊。實驗水墨是基于傳統中國畫的當代發展的一種嘗試，它具有兩層含義：其一，指我們今天的時代背景;其二，指水墨的表現元素，既有傳統，又有當下時代的風尚與取向。在20世紀八九十年代，隨著中國的改革開放以及西方現代藝術的涌入，實驗水墨已成為中國當代藝術中不可缺少的表達方式。面對一個更加開放、多元的時代，水墨就像一個文化標簽，不斷被國際認可。但作為畫種的水墨畫很難介入現代藝術的風潮中去，以西方現代藝術為參照的水墨作品，受材料的限制和水墨文化背景的要求，其在國際舞臺上變得非常邊緣。一些藝術家一味地利用水墨材料進行“破壞性”的試驗，而不自知其作品非騾非馬。水墨語言的“純正性”才是至關重要的，因為水墨的背后是一個文化概念。水墨藝術的發展既不能泥古不化，又不能完全西化，關鍵是藝術家要在自我表達和對傳統的繼承之間找到一個契合點，唯有這樣，水墨藝術才會有新的發展。

那么，在具體的教學當中又如何去引導學生呢？筆者認為以下幾個方面尤為重要。

第一，理清思路。中國的水墨藝術是中國文化的一部分，不是一個簡單的畫種概念。實驗水墨為求突破而尋求新的表現樣式，大膽借鑒西方的藝術思想和表現方法，在中西結合、西為中用的努力中，我們逐漸淡薄了文化的差異性，我們所看到的一切在多元格局下變成粗暴嫁接、惡搞，甚至毫無道德底線。我們的傳統文化被肆意踐踏，這背后是無知還是叛逆？現代社會高速發展的時候，人的腳步卻沒有跟上，所以顯得茫然、不知所從，道德的底線、文化的底線都出現了危機。如果實驗水墨最終走出水墨的范疇，那對于中國傳統文化必將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所以，水墨的實驗必將在水墨被稱為“水墨”的文化背景下進行，不然將毫無意義。

第二，大膽試驗，不斷發現美的東西。實驗水墨作品中包含了當代復雜的人文情懷和傳統文化的氣質氛圍，最明顯的特點就是強調構成感、材料的特性發揮，整體雖然呈現的是“抽象性”，但又存在傳統“意象”的因子。“抽象性”是水墨革新實驗的一個有效方法，它超越了傳統的形態與規則，通過圖式符號，試圖解決傳統精神和文化價值的當代轉換。這種實驗有可能產生新的語言系統，還將成為一種文化理想。

第三，在個性中尋找共性。中國傳統繪畫中不缺具有創新精神的畫家，如八大與八怪。他們以簡潔率真的筆墨和桀驁不馴的心靈直接逼向抽象，八大的作品有更加明確的反映。在黃賓虹的筆下，抽象因子隨性而至。實驗水墨的意義就在于它促使傳統文化在內部實現了轉型，它與傳統文化之間存在反叛關系，同時又維系著血緣關系。石濤認為一切前人的技法成就和創作經驗，只是后人根據自己的理解和認識，達到變革創新的工具，是在傳統基礎上做出的超越行為。深得法度而不見法度，正是石濤得以自成一家的原因。作為中國畫家，要有這種特有的感受生活的方法和創作情態，以及藝術家趨于內向的個人心境表現，不僅融匯西方藝術的精髓，更要加入東方的儒道思想與水墨的表達方式，以延續中國畫的生命。藝術創作的本質就是要找到自我。

第四，立足東方，樹立文化自信。傳統“天人合一”的精神在當下不可以被淡忘，而應該得到深化。文人畫的歷史已經過去，但傳統文人的精神在當代應該被賦予新的內涵，那就是精英意識、文化擔當。雖然固有的概念仍舊支配著我們的大腦和視線，對于籠統的傳統和盲目的現實生活，我們一定要找到或重建精神家園。要重塑東方文化精神，找到支撐內心的東西，回歸傳統，樹立民族自信。

迄今為止，對于傳統型的水墨畫家和從事前衛藝術活動的藝術家而言，從事水墨實驗的藝術家人數仍然屈指可數，但“實驗水墨”作為中國當代藝術的組成部分，其成就卻是有目共睹的。但在不到10年的時間里，“實驗水墨”所帶來的中國當代水墨畫領域的前所未有的變化，是人們始料未及的。它的出現使中國當代水墨畫壇真正形成了一個多元化的藝術格局，成為一個能保持傳統與現代的張力、具有創造性活力的、有序的現代水墨藝術系統。看似與傳統相悖的“實驗水墨”，不僅仍在傳統之中，而且是使傳統重新保持活力的一個重要因素。“實驗水墨”的另一成就是，這些年來它為我們提供了許多有意義的水墨文本，讓我們看到了許多具有獨特藝術個性的當代水墨的表達方式。立足于中國當代現實生活，并從中獲得靈感，同時又能從本土的、民族的文化傳統中吸取養分的當代水墨藝術作品，既沒有重復古人，也沒有照搬西方。在本土傳統文化面臨西方現代文化全面沖擊的文化情境中，這些藝術家在創作方法上的標新立異值得我們提起重視，因為這些作品實際上是在探索、尋找一種面對全球化和現代化的中國藝術方式，它們保持著東方文化的自覺與自信，又具備世界文化的視野，能以世界文化的眼光來審視民族文化傳統。正因如此，我們才有可能在一些“實驗水墨”藝術作品中同時感受到民族傳統文化的精神氣質與現代生活氣息，感受到用現代藝術語言方式表達的中國文化的一些價值觀念和文化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