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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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隆大教堂

科隆大教堂的挺拔，讓我想起

日耳曼民族的性格，而大教堂

黑漆漆的外觀，更讓我想起二戰

在教堂前的廣場上，我注意到一個

來自亞洲的女孩，伸展開雙臂，做出

飛翔的姿態，她的輕逸與大教堂的肅穆

形成了有趣的對比，進入大教堂

神父示意我脫帽，教堂內的昏暗

讓我的眼睛有些不適，燭光下有人

默默祈禱，但更多的還是游客，除了

驚嘆大教堂直通到頂的彩色玻璃

各種宗教題材的雕刻，我更注意到

一個女郎頭上戴著的毛線帽，莫非

在上帝面前，女郎還享有戴帽的特權

法蘭克福

精致的尖頂房子圍成一圈

中間是廣場，石砌的路面上

散落著幾棵不知名的樹

樹上長滿了奇怪的小拳頭

馬路對面，商業街繁華

卻不張揚，寸土寸金的街區

一百米內竟有四家書店

雖然我喜歡在里面東翻西看

但必須承認我看不懂德文

所以臨走時在一家樂器店

買了一只不銹鋼短笛

反正不管怎么吹，它都能

發出來自德國的聲音

慕尼黑

科隆是陰天，法蘭克福是陰天

而慕尼黑聽名字就讓人心里一沉

但在去慕尼黑的路上，我卻看見了

陽光，看來慕尼黑不黑，慕尼黑充滿了

明亮，但明亮讓我不太習慣，我感覺

鉛灰色籠罩下的尖頂建筑和冷寂的

風景，才更像我心中肅穆的德國

茵斯布魯克

中世紀風格的小鎮，

遠處的山峰堆滿了積雪

古老又小巧的街道上

每個店鋪都精致優雅

小鎮的夜晚安靜幽深

黃金屋頂在黑暗中隱藏

茵河水從小鎮中穿過

河面上跳動著無聲的街燈

威尼斯

每一座房子都向你顯示古老

每一塊磚都曾被水浸泡

每一條水巷都流淌著歷史

每一座拱橋都有人在此邂逅

貢多拉船夫

馬可·波羅的故鄉，水是這里的主旋律

貢多拉游船上，船夫個個高大帥氣

小胡子留得別致，他們閱人無數

不茍言笑，我在船頭試唱了一句

中文版的《我的太陽》，他們毫無反應

但游船靠岸時，他們竟用漢語索要小費

還是超出了我臨來時的想象

羅馬

羅馬當然不是一天建成的

羅馬是兩天建成的

因為工程浩大

所以工期超出了一倍

梵蒂岡

古老的廣場壯觀得難以形容，大教堂前

游客排著長隊，比任何時候都要安靜

也更有耐心，一個穿黑袍的老年修女

從廣場上走過，提著一個大黑袋子

袋口露出了一本紅封面的時尚雜志

佛羅倫薩

碎石塊鋪成的廣場閃著濕漉漉的光

一對中年男女在此擁吻，大衛依然在

雨中佇立，而米開朗基羅和達芬奇

究竟在哪座老宅中隱居，最喜歡老街

風景畫師靜坐河邊，穿黑衣的女人

在傘下行走，小巷中的牛排香尚未散盡

畫中的朵朵彩云已降落在古老的拱橋上

去瑞士途中

加油站總是空曠的，有人站在小超市的

玻璃門外吸煙，空氣寒冷，透明

黑色的高速公路旁，密密的樹直直站立

藍灰色的云霧變幻著，浮動在山腰

山腳下，蛋糕般的房子圍繞著

白色的小教堂，而在遠處，陽光

把雪山的峰頂罩染成清晰耀眼的金黃

進入琉森

只有在瑞士才能看到冬天的冰雪

雪是幾天前下的，小巧的街道在黑夜中

靜靜地閃爍，此刻，積雪依然擁抱著

這座叫琉森的小城，白色的旋律

正在彩色的樓房和樹梢的尖頂上唱歌

琉森

琉森的湖光山色，美得靜謐

輪渡穿透了寒冷，湖里游動的是天鵝

星期六上午，瑞士小城空無一人

所有的店鋪大門緊閉，唯一營業的

兩家店，都是中國同胞的買賣

一個賣軍刀

一個賣手表

巴黎

這是波德萊爾筆下的巴黎

當然也是戈達爾和特呂弗的巴黎

在鬧市區的香水店中閑逛

沒準會和蘇菲·瑪索撞個滿懷

著名的香榭麗舍大道上

出租車司機在鬧罷工

幾個巴黎女郎在街邊抽煙

而阿波利奈爾在哪座橋上嘆息

塞納河一如既往，駛過的白色游船上

一群小學生對著巴黎圣母院尖叫

而維克多·雨果早已遠走他鄉

沒去蓬皮杜藝術中心和蒙馬特高地

當然是最大的遺憾，但我

還是看見了衣著古怪的畢加索

和艾呂雅在一條老巷中散步

邊走邊揀起一個廢棄的自行車座

路旁昏暗的咖啡館依舊昏暗

幽雅的桌椅依然幽雅

但叼著煙斗的老薩特卻沒準時出現

只有埃菲爾先生的大鐵塔

在黃昏的雨中亮起了橙色的彩燈

凡爾塞宮

拿破侖一世還是路易十八

反正這里現在也沒有皇帝

只有歷史留下的宮殿

所有的宮殿都有差不多

有一個落滿塵土的寶座

還有一大堆繁復又多余的裝飾

從宮殿里岀來，空氣多么清新

門前噴水池的臺階上

坐著一男一女，兩人衣著樸素

眉目清秀的法國青年

他們低頭共同翻看著一本書

身后的天空輕輕飄過了一朵云

阿姆斯特丹的早晨

陽光帶來了早晨，整排的船

都已蘇醒，野鴨子開始游動

默默無語的風車在遠處的田野上佇立

光影閃爍的岸邊，巧克力色的

尖頂房子上空，一架銀亮的小飛機

在冬天清冷的空氣中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