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到現(xiàn)代：略談社會學方法論思想基礎的過渡與社會學危機

摘 要：本文以時間為線索，以社會學方法論的基礎為框架：（1）總結了古典社會學的兩大方法論取向，即實證社會學與理解社會學；（2）通過描述19世紀歐洲哲學思想的概況，指出了古典社會學在方法論上存在的差異源于支撐各自理論的哲學思想不同；（3）根據(jù)哲學的發(fā)展史得出了實用主義只是表面上調和了古典社會學在方法論上之分歧，并未使社會學內部達成“共識”的結論。

關鍵詞：社會學方法論 實用主義 社會學危機

1 古典社會學的兩大方法論取向

孔德在創(chuàng)造“社會學”時就規(guī)定了社會學研究的對象和方法。他認為，社會學是研究秩序與進步的科學。在研究方法上既強調在整個社會中認識和理解特定現(xiàn)象，又強調要加強對整體的研究以理解特定的現(xiàn)象（1）。但正如涂爾干所言，孔德的規(guī)定過于空泛，只是抽象的、概括性的認識。

1.1 涂爾干對社會學的規(guī)定

涂爾干通過回答（1）社會學的研究目的為何，（2）社會學以何為研究對象，（3）社會學以何為研究準則等問題對社會學進行規(guī)定。

要給社會學以明確的研究對象和研究準則，首先要明確社會學的目的。涂爾干眼中的社會學的目的是改良社會以促進社會進步，否則就毫無價值。其次，“能否具有僅為社會學所研究的特殊對象，是其成為一門獨立科學的必備條件”（2）。涂爾干認為，應當將“社會事實”作為社會學的研究對象。所謂社會事實，即指“一切行為方式，不論它是固定的還是不固定的，凡是能從外部歸于個人以約束的，或者換一句話說，普遍存在于社會各處并具有其固有存在的，不管其在個人身上的表現(xiàn)如何，都叫社會事實”（3）。在如何研究社會事實上涂爾干指出：

第一，把社會事實作為“物”來考察。他批判了自然科學的研究方法?！叭巳绻粚ζ渲車氖挛镄纬梢惶子靡灾笇ё约盒袨榈挠^念，就無法生存于這些事物之中。然而，由于我們這些觀念比它們所對應的實在更接近我們，更便于我們理解，所以，我們自然更傾向于以觀念來代替實在，甚至把它們作為我們思考和推理的材料”（4）。其次，因為“社會事實”是外在的，即使它們有抽象性，也應當被賦予客觀地位。此處必須遵循三個原則：（1）“始終如一地擺脫一切預斷”（5）。（2）給對象以操作性定義。因為對事物的理解往往是先根據(jù)其外部特征而得到的，因此“只應取一組預先根據(jù)一些共同的外部特征而定義的現(xiàn)象作為研究對象，并把符合這個定義的全部現(xiàn)象收在同一研究中”（6）。（3）為了防止特殊現(xiàn)象和已確定的事物的干擾，要努力從社會事實脫離其在個人身上的表現(xiàn)而獨立存在的側面進行考察。

第二，對社會事實進行分類。他將社會事實分為正常的社會事實與病態(tài)的社會事實，普遍性是區(qū)分二者的重要標志。在它看來，一旦社會事實具有普遍性（正常性），它就有用于社會；一旦確定普遍性與集體性有聯(lián)系性，就可以確定社會事實為正常。因此，必須把社會事實置于社會種（社會類型）之中進行考察。

第三，科學地解釋社會事實。在涂爾干看來，“劃分社會事實為社會形態(tài)學轉向‘解釋社會學邁進了一步”（7）。解釋社會事實也有三個原則：（1）為了避免還原論的錯誤，以一個社會事實解釋另一個社會事實；（2）對社會事實先做因果考察，再做功能分析；（3）運用共變法驗證社會事實的因果關系，即通過比較多個社會事實在不同環(huán)境下表現(xiàn)出的變化以得出其中的相關性程度。

1.2 韋伯的社會學方法論思想

韋伯認為，依據(jù)涂爾干的方法論并不會獲得對社會現(xiàn)象最真實的理解。

其一，“社會是一個由社會行動者組成的系統(tǒng)。只有作為社會行動的個體才是真實存在的，社會學不能撇開個體去研究獨立于個體或超越個體之上的社會實體?！保?） 因此“社會學是一門致力于解釋性地理解社會行動并通過理解社會行動的過程和影響做出因果說明的科學”（9）?！吧鐣袆涌赡苁且云渌诉^去的、當前的或未來所期待的舉止為取向……‘其他人可能是單個個人和熟人，或者人數(shù)不定的很多人和完全不認識的人……”（10）無論是過去的、現(xiàn)在的還是未來的行為，社會學研究的行動只屬于“所期待的舉止”，即“社會行動有著針對他人的主觀意義，也只有具有主觀意義的社會行動才是可理解的?！保?1）

其二，社會行動具有可理解的意義，因為社會行動本身受制于情感、動機等因素。它們蘊含了文化意義，只有通過理解方可準確認識。韋伯指出著手“理解”的兩個方面：（1）“從準確性角度看，理解的基礎有二：一是理性的方法（如邏輯），即對各種行動因素在其有意向的意義中獲得完全清晰和理智的把握……二是重新體驗的方法（如移情）。它通過同情的參與并恰當?shù)匕盐招袆影l(fā)生的情感環(huán)境，從而獲得移情和藝術欣賞的精確性。”（12）（2）從操作類型看，也有兩種類型的理解。一是對主觀意義的直接觀察理解；二是把社會行動置于可理解的和更加內在的意義背景中，并能理性理解動機的解釋性理解，韋伯將其概括為“主觀恰當性”。

“韋伯認為，任何解釋都試圖獲得清晰性和確定性，但無論這種解釋多么清楚和確定，它終究是主觀的，因此也不能認定這種解釋具有因果效力，至多是一種特定的假設?！保?3）他進一步完善了他的“理解”：（1）行動者組成社會；（2）行動者的社會行動有意義，且意義是可以理解的；（3）作為具有客觀性的社會行動僅靠理解來闡釋是不夠的，它還需要經驗上的驗證，即探求某一社會現(xiàn)象背后具體的因果關系，而非找尋包含普遍因果效力的規(guī)律。他將這種驗證概括為“因果恰當性”，即主觀的理解結果與客觀的觀察結果之間有統(tǒng)計規(guī)律上的符合。

韋伯認為，社會科學中只具有“客觀可能性”的因果關系。“……一個人已經或將要從胚胎中發(fā)展出來的事實，在我們看來好像是一種由規(guī)律所支配的發(fā)展。然而，由于外部的‘偶然事件或‘疾病的遺傳原因，他毫無疑問任然可能‘具有不同結果。”（14）社會學研究對象的主觀性決定了社會學只有像自然科學那樣構建一套系統(tǒng)概念體系才能保證社會學研究的客觀性，韋伯將其概括為“理性類型”（如科層制）。理想類型是主觀的，卻非隨心所欲的，要符合現(xiàn)實邏輯?？傊?，韋伯既考慮到了社會學研究對象的主觀性，也意識到了社會學作為科學的客觀性。無論由對社會現(xiàn)象的解釋而構建出的理想類型有多少，解釋標準只能是對社會現(xiàn)象的成功理解和準確歸因。

其三，韋伯認為保持價值中立必不可少。價值中立是價值判斷的對立面。所謂價值判斷，即是“對易受到我們影響的那些滿意或不滿意的現(xiàn)象的性質所作的實際評價?！保?5）這并不是要求研究者不能有自己的價值判斷，而是強調研究者在研究時不能訴諸情感。

1.3 涂爾干與韋伯的異同及存在差異的原因

綜上所述，二人雖然分別從自然科學的方法與唯理論的方法闡述觀點，但并非沒有共識。首先，韋伯雖然駁斥了實證主義，抬升了主觀理解的作用，但他還是意識到了社會學應當具有科學性。其次，韋伯強調價值中立與涂爾干把社會事實當作“物”的做法異曲同工。最后，韋伯的“理想類型”與涂爾干所述的要對社會事實進行分類也有很強的一致性。但是，他們的共同點無非是基于社會學客觀性的要求，兩者在細則上仍大相徑庭。

就研究的起點而言：涂爾干以唯實論審視社會學的方法論。他吸收了孔德“整體大于局部”的思想。雖然個人是構成社會的唯一因素，但社會事實具有客觀性、強制性與普遍性，是超越個體而存在的，故主張用生物學的方法來研究社會事實。韋伯是唯名論者，在他看來社會學的研究對象是社會行動，因為社會行動者的行動構成了社會，個體才是真實的存在。社會行動是指“……行動中的個人給他的表現(xiàn)附加了某種主觀意義——不管那是明顯的還是隱蔽的、是被忽略的還是被默認的意義?！鐣袆觿t是指，該行動的主觀意義還顧忌了他人的表現(xiàn)，并據(jù)此作為行動進程的取向。”（16）

就研究的方法而言：二者發(fā)現(xiàn)社會現(xiàn)象背后的因果關系與解釋社會事實（社會行動）的思路不同。涂爾干從社會事實外部探求各種社會事實之間的因果關系，這種因果關系是雙向的，即為尋求結果產生之原因而分析原因，為分析原因之結果而探求功能?！吧鐣W的分析對象不僅表現(xiàn)為社會規(guī)則，而且表現(xiàn)為既由系統(tǒng)的制約性所決定，又應將其理解為是一個特殊的邏輯過程的一部分的規(guī)則性?！保?7）他既強調了現(xiàn)象之間因果關系的必然性，又強調“任何一組原始狀態(tài)都會導致一種而且只有一種‘最終狀態(tài)”（18）。另一方面，“生活是一個由混亂事件構成的巨大的洪流”?！霸趥€人競爭的層次上和短時期內，偶然因素和幸運因素的重要性受到了韋伯的重視，當充分因果性涉及到構成一個邏輯上有聯(lián)系的一致或者關于事件的必然結果的那些解釋要素時，或然性因果性與他的理性類型達成完全一致?！保?9）韋伯認為，一切嚴密的因果關系都是從原始因果中推論世界的理論，都帶有流射說的色彩，所以多角度分析社會現(xiàn)象是必要的。

就承襲的思想而言：除了孔德之外，涂爾干主要受影響于孟德斯鳩的“共同意志”及其對社會現(xiàn)象和心理現(xiàn)象的劃分，以及盧梭的社會整體論。此外，強調整體不等于部分之和的布特魯，與強調在歷史研究中應排除先入為主的成見的德古蘭伊對涂爾干也有很大的影響。韋伯受康德影響較多?？档抡J為，人是文化領域和歷史領域中積極的、有目的的、自由的行動者，不能用研究自然的方法來研究。應用于人文科學的方法必須是特殊化而非一般化的，這正是韋伯“理解”的源泉。狄爾泰、文德爾班、李凱爾特等人的思想對韋伯也有很大的啟發(fā)。如李凱爾特的“價值關聯(lián)”思想直接被韋伯繼承、發(fā)展。

“涂爾干和韋伯在社會學解釋方面的差異體現(xiàn)了實證主義與反實證主義的對立，表征了社會學主義與方法論個體主義的某些不同?！保?0）兩者的差異實際上是19世紀歐洲兩種哲學思潮的反映：一方面，經驗主義、功利主義、科學的影響逐漸增強。另一方面，起源于笛卡爾的理性哲學并貫德國唯心主義者思想的，具有人本色彩傳統(tǒng)的哲學開始興起。經驗主義者對于缺乏客觀證據(jù)的理性主義和唯心主義近乎否定；理性主義者和唯心主義者認為，科學威脅了道德和宗教信念以及人類目的的意識。（21）

2 古典到現(xiàn)代：社會學方法論基礎的過渡與社會學危機

不容置否，方法論的多樣性會豐富研究成果，也會導致學科內部爭論不休，難以達成共識，甚至阻礙社會學的發(fā)展。因此調節(jié)涂爾干與韋伯的分歧是必要的，而其根本是要在哲學上（實證主義與反實證主義之間）架一座橋梁以綜合兩者。

2.1 實用主義的出現(xiàn)

歐美社會學幾乎處于同一時間起點，但是由于美國自身缺乏深厚的文化積淀，無法創(chuàng)造出一種新的學科以解決當時社會面臨的各種問題，因而只能求助于歐洲。隨著美國社會的發(fā)展，美國人逐漸感到歐洲的思想與美國的社會并不完全契合。再加上其他要素的作用，一種新的哲學思想被造就（實用主義）。

實用主義是19世紀末至20世紀40年代在美國居于主導地位的哲學思潮。它是美國從自由資本主義過渡到壟斷資本主義的產物，體現(xiàn)了所謂的“美國精神”。它自產生以來，就對美國的文化思想，社會生活等產生了深刻的影響，即使20世紀下半葉分析哲學傳入美國，以及在現(xiàn)象學、存在主義等多種思想的沖擊下也經久不衰。盡管實用主義哲學思想的內容不盡相同，但總體看來，他們主要強調行動、行為和實踐在哲學中的決定性意義，強調生活、行動和效果，主張把確定的信念當作出發(fā)點，把采取行動看作主要手段，將獲得成效看作最高目標。

2.2實用主義對社會學的影響

其一，調和了社會學在方法論上的爭吵?！芭c經驗主義的傳統(tǒng)一樣，實用主義者認為我們不可能有關于實在之整體的概念。我們認識事物有很多角度，只能安于用多元的方法來求得知識。與理性主義者一樣，他們認為道德、宗教、人類目的構成了我們經驗的一個很重要的方面?！保?2）其創(chuàng)始人皮爾士認為，科學的結論必須是所有科學家都能得出的，在真理的問題上也遵循這一原理。這意味著任何合法性的概念都必須有某種實踐性的結果。因此，它認可了實證主義與反實證主義都可能是獲得知識的有效手段，解決了古典社會學留下的第一性問題，即社會與人誰更具有優(yōu)先性。正如杜威所言，“刺激人們的感覺世界就是一個最終要依賴于人們所從事的活動特性的世界。”（23）

其二，促成了社會學的兩個轉變：（1）從歐洲轉移到了美國。任何一門學科的建立都與它之前的思想積淀與當時的社會背景有很大的關系。歐洲的社會思想的源頭可上溯至古希臘，而后又經歷了文藝復興、啟蒙運動等運動，再加之19世紀的歐洲社會動蕩不安，社會思想家們亟需建立一門學科以維護資本主義社會的秩序。同時期的美國在內戰(zhàn)后，資本主義經濟迅速發(fā)展，但也伴隨著大量社會問題的涌現(xiàn)。年輕的美國缺少文化積累，無法創(chuàng)造出一種新的學說解決這些問題，因此只能求助于歐洲。二戰(zhàn)后，世界秩序逐漸恢復，社會趨于穩(wěn)定，古典社會學家的夙愿已經完成。由于美國綜合國力的提升，她在世界上的話語權逐漸增強。20世紀初，自由資本主義向壟斷資本主義過渡，由此使得人們更加注重行為的有效性，以成功作為人們行為的榜樣，更符合“美國精神”的實用主義代替了歐洲空泛的理論。社會學的中心開始從歐洲轉向美國。

（2）從古典過渡到了現(xiàn)代。如前文所述，實用主義的出現(xiàn)調和了古典社會學在方法論上的爭吵，開創(chuàng)、發(fā)揚了新的研究視角，這促使社會學從古典邁向了現(xiàn)代。這一轉向當歸功于詹姆斯、杜威、庫利等人。詹姆斯的 “自我”與“社會我”的思想對符號互動論對自我的看法和角色理論有密切聯(lián)系；杜威用將思維作為工具的觀點說明“互動”在解釋人類行為的重要性；庫利終止了社會學對第一性問題的探討。這些實用主義哲學家的見解為符號互動論奠定了最初的理論基礎。符號互動論出現(xiàn)后，社會學的研究對象從關注人與社會的關系轉為關注人與人的關系，以及人與人之于社會的關系。因此，實用主義的出現(xiàn)使社會學從宏觀轉向了微觀。

2.3 實用主義于社會學之作用的簡述

實用主義雖然調和了古典社會學在方法上論分歧，但終究沒能擺脫實證主義的影響。（1）實證主義將人的認知局限于經驗范疇之內，不過問經驗以外的事物（如第一原因）；實用主義“重視利用科學的材料，力圖使自己的哲學與科學的發(fā)展趨勢相一致。皮爾士的哲學崇尚實用知識，反對空談思辨?！保?4）這讓強調理性主義合理性的實用主義具有排斥方法論上的“形而上學”的嫌疑。（2）實用主義認為，是否對現(xiàn)實生活產生效用是評判方法的重要標準，但并未回答該如何看待是否對現(xiàn)實生活有用這一問題。

總之，雖然實用主義調和了古典社會學在方法論上的爭論，擴充了社會學的研究視角，但它與實證主義的不謀而合之處使得它的缺陷及由其缺陷給社會學帶來的困境變得昭然若揭。

2.4由社會學方法論基礎引發(fā)的社會學危機

古德納在《正在到來的西方社會學危機》中指出，“美國社會學界幾十年來占統(tǒng)治地位的帕森斯主義，代表了西方社會學理論之間的一種相互適合。而60年代后各種社會沖突、運動浪潮的出現(xiàn)，使原有的社會秩序以及關于秩序和進步的觀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主流社會學家也遭受到嚴峻的挑戰(zhàn)?！保?5）美國諸多社會學家曾在《社會學論壇》上討論過“社會學危機”。他們大多涉及社會學方法論的問題，認社會學的危機是方法論的危機，是在方法論的取向上出現(xiàn)了分裂。（26）塞勒尼認為社會學危機主要表現(xiàn)在三方面：一是丟掉了政治上的吸引力（以及傳統(tǒng)使命）；二是迄今為止無法找到合適的方法來回應經濟學和理性選擇政治學在方法上的挑戰(zhàn)；三是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一個共同的理論核心。（27）

在筆者看來，“社會學危機”包含內外兩個內容。外部危機是指影響社會學地位與發(fā)展的因素，如在政治上的影響力下降等；內部危機是指沒有調和社會學在方法論上的一些爭論，而始作俑者又是哲學上的分歧。因此，解決社會學內部危機的方法終究是要在“根”上尋找。（1）哲學思想的變革是社會學方法論變化的先導。諸如孔德、斯賓塞等古典社會學家的思想都具有明顯的哲學痕跡，批判他們的最終著力點是落在支撐其整個思想的哲學上。正如有些學者所強調的，“孔德所提倡的‘拒斥形而上學，鑄成了迄今為止社會學學科的傳統(tǒng)思維模式，這一思維模式既促進了社會學誕生以來社會認識的發(fā)展和學科建設的發(fā)展，但同時也正是造成社會學的危機和難以克服危機的根源所在?！保?8）（2）社會學從古典過渡到現(xiàn)代不僅是時空、研究對象和研究視角的改變，本質上是哲學思想的變更。

3 余論

本文通過梳理古典社會學的兩大方法論取向的，歸納了兩者的異同點，并分析出了導致兩者存在巨大差異的根本原因在指導兩者的哲學思想不同——經驗主義、科學主義與具有人本主義色彩的哲學傳統(tǒng)之間存在巨大鴻溝，而實用主義調和了兩者的差異。由于實證主義，或受到實證主義影響的哲學思想自身的局限，它們或多或少也給社會學帶來了困境——實證主義對社會學帶來的負面影響在于它“限制了社會認識的領域，減少了社會認識的角度，淺化了社會認識，縮減了社會研究方法，減弱了社會認識的實踐性，降低了社會認識的科學性。”（29）社會學內部達成“共識”可以維持社會學確定性，而古典社會學并未做到。因此涂爾干與韋伯在方法論上的爭論未能得到調節(jié)算是社會學的第一次危機。雖然實用主義同時承認了實證主義與反實證主義的可能的方法合理性，但實用主義實際上與實證主義在目標取向上一樣，都排斥方法論上的形而上學。因此，要解決所謂的社會學危機少不了對于哲學思想的反思與創(chuàng)造。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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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張凱（1997-），男，苗，湖南懷化，本科，單位：西南民族大學社會學與心理學學院。研究方向：理論社會學。

指導教師：王太鵬，講師，博士，工作單位：西南民族大學社會學與心理學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