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山巖畫：我心中的文化王朝

黃神彪

花山又叫“岜萊”，岜萊又稱“花山”。

我要說，每個民族都有神奇而驕傲的土地，每個民族都有古老而燦爛的文明。花山巖畫，也就是我們駱越的“岜萊”巖畫，便是我們駱越（壯族）最神奇而驕傲的土地，便是古駱越（壯族）先民創造的最古老而燦爛的文化搖籃，如今的世界文化遺產名錄。

佇立于清麗秀美的左江上游明江河上，佇立在陽光照耀面巍峨壯觀的“岜萊”山腳下，仰望那千古之謎一一岜萊巖壁畫，有誰不為這古駱越（壯族）神奇和瑰麗的土地而驕傲，不為這人類古老

燦爛的文明而贊嘆呢！

記得多年前，有關部門曾邀請十多位從事旅游和攝影的美國客人考察了花山，客人對于這“岜萊”圣山，激動萬分，驚嘆不已，說“花山崖壁畫，可與敦煌畫媲美，沿途的江山景色還有漓江之美、三峽之色，別具一格，不愧是壯族古文化的搖籃！”

作為駱越后裔、壯族的子孫，我面對這古老而輝煌的岜萊巖壁畫，內心里一直升騰起深深的崇敬和膜拜。我不僅用我的詩歌，還用我這

奔流著純正的駱越血液，為自己民族這燦爛的文化奇跡，真誠地禮贊和歌唱！

一

我的心隨著贊歌，回到了岜萊故鄉。

岜萊壁畫是一片巖石壁畫群，考古學上也稱巖石崖壁畫區。它位于我們廣西西南部的左江流域，包括壯族居住區的寧明、江州、龍州、扶綏、大新等縣區，已發現的崖壁畫178處，綿延在300公里的江岸或山谷的峭壁上。這是我國現存最大的崖壁畫群，在世界文化史上也是罕見的。

我們的目光落在崖壁畫面上，左江流域崖壁畫，有一個顯著的特征，那就是畫幅一般都繪在離地面30至50米的懸崖峭壁上，高的離地面達120米，絕大多數畫面都在臨江轉彎處的懸崖絕壁

上。其中的寧明耀達花山和龍州棉江花山的崖壁畫規模最大，圖像最多，場面最為壯觀。特別是寧明花山崖壁畫，立在臨江如削的懸崖上，畫面高40米，寬200多米。畫面密密麻麻的各種圖像1900多個，其中大小人物像1300多個，最大的人像約3米，最小的約30厘米，是用赭紅色顏料涂畫出來的古樸而粗獷的速寫圖案式崖畫。這些有崖畫的山被稱為“花山”，當地壯族稱“岜萊”，岜萊就是“畫山”，“畫”與“花”者近音，翻譯成現代漢語就叫“花山”。另外還有被稱為“仙影山”“人影山”“巖山”“紅山”等名稱，也都與崖畫有關。因此，人們便將這些處于左江流域上的崖壁畫，統移為“花山崖壁畫”。

花山崖壁畫是古駱越時代最珍貴的文化遺跡。千百年來，史跡多有記載，并受到不同程度的關注。值得說明的是，史上一些志書，對于崖壁畫的出現、來歷，不僅不能明其究竟，反而給它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人民政府多次派出考古、民族、美術、攝影等專業人員，前往調查、攝影、臨摹，初步摸清了左江崖壁畫的分布和范圍，為后來花

山崖壁畫的研究提供了大量和珍貴的資料。專家們認為，花山崖壁畫無論從分布、年代、族屬，無論從內容、性質、特色方面，都是古駱越文化內含豐富的體現，是無愧于世的壯族古文化的搖籃。這是駱越后裔、壯族子孫們所深深驕傲和自豪的“文化自信”。

二

這是我目前看到的世界文化的奇跡。對于駱越后裔的我而言，它還是我心中的文化和藝術的王朝。

就人們所看到的左江崖壁畫的藝術精華一一寧明花山崖壁畫而言，它們顯然不是一般世俗生活畫，也不屬于語言符號的記事畫，而是一種與人們的思想意識緊密相聯的，反應人們某種精神寄托和生活愿望的原始宗教繪畫。它們直接表現為：1.突出人的主題，并與人為中心的統一整體一感。這與我國內蒙古月山、狼山，云南滄源、四川珙縣等不同，看去場面十分宏偉和壯觀，整體主次分明以及和諧統一的整體觀感。2.氣勢雄渾壯觀，國內外實屬罕見。凡親臨飽覽過左江崖壁畫的人們，都會有著強烈的感觀印象，顯示出它的氣勢磅礴和壯美。

我們從歷史學、考古學、藝術學、民族學和民俗學以及宗教學角度分析，花山崖壁畫所表現的巫術禮儀內容：一是表現祭日。祭日的遺跡有三處，一處是寧明花山崖壁畫上幅表現太陽的壁畫，光芒四射的太陽下方三個頂禮祈禱、虔誠歌舞著的人像，另一處是扶綏吞平山崖畫中一個巨大人像旁的太陽圖形，再一處見于崇左銀山崖畫中上方為太陽圖像、下方為一群舉手歌舞的膜拜者。二是表現祭鼓。銅鼓乃嶺南古代民族的圣物。在左江流域崖壁畫中都有擊鼓圖像，多表現為“鳴鼓以集眾”之意。三是表現祀河。左江流域的駱越人，臨山傍水，許多活動都與左江河水息息相關，反映了壯族先民崇拜河神的意識。四是表現祀鬼神。古代人常把鬼神與動物聯系在一起，寧明花山崖壁畫里，禮儀場面隆重莊嚴，人群中夾以面具、銅鼓、羊角鈕銅鐘，都可稱之為“祀鬼神圖”。五是表現祀田神地神。如表現男女性生殖器，相擁媾合圖像等，都意在于表現先殖崇拜、祈求多產豐收的巫術祭祀性質。這在中外古代壁畫中，都有強烈圖像和場面反應。

四

遙望著花山，親歷著千年的古駱越壁畫，我的心魂隨著溫暖陽光的揮灑，一次次地被激蕩了起來。

我們從資料上看，明清至南宋時期已有了關于崖壁畫的記載。至上世紀五十年代，特別是1985年以來，來自全國許多權威機構組織了大量實際的科考及學術討論活動，從各個科學領域進行綜合考察與研究，專家都一致認為，花山崖壁畫畫面氣勢磅礴，內容神秘，世所罕見，不愧為我國古代文化藝術寶庫中璀璨的明珠，世界文化藝術的奇跡。

通過對已發現的科學資料分析，專家們認為，花山崖壁畫區是“戰國至東漢時期由居住在這里的甌駱人及其后裔烏滸人繪制的。”他們是現代壯族的先民。它們是原始宗教的反應，主要是祖先崇拜的反應。然而問題是，這些分布如此之廣、規模如此之大的壁畫，它們所表現的真正內容和主題是什么，它們是怎么畫成的？那赭紅色顏料久經風霜雨露仍長留至今，是一種什么顏料？這許許多多的疑問猶如神秘的埃及金字塔之謎一樣無法解答，仍是千古之謎。

千古之謎——神奇的花山崖壁畫，于2016年底在土爾奇的伊斯坦布爾，被聯合國科教文組織一槌定音，宣布為世界文化遺產列入名錄，引起了全世界的關注。

悠悠的明江河，神秘的左江水，我們穿越著歷史，感受著傳統文化與現代意識的靈光；神奇的花山文化，我心中神圣的文化王朝，作為偉大民族壯族、駱越后裔，我為你擁有無尚的驕傲與自豪，我為你高唱起新時代文化自信的詩與歌！

3.其圖像程式化，宗教意味濃厚。在左江崖壁畫數萬個人物圖像中，僅有正身和側身兩種形式，并以正身人像為中心，在其左右或上下整齊地排列著幾個、幾十個甚至萬余個舉手投足、曲蹲舞狀動態一致并面對著中心的小側身人。這種固定形式畫面的反復出現，無疑是表現了當時人們某種強烈的精神寄托或濃厚的原始宗教意識。4.畫面熱烈豪放，節奏感強。人類童年的單純、質樸、熱烈和濃厚宗教色彩，表現得尤為突出和強烈，其中主題一致的舞蹈動作和鐘、鼓等禮儀樂聲，鏗鏘有力，震撼著人心，讓人們獲得無比倫比的、遙遠世紀獨特的美感享受。

三

我從神奇花山藝術的意象中，傳導入了關乎岜萊圣山壁畫蘊含著的藝術生命靈性，給予了我最新的生命靈性解讀。

那崖壁畫的撲朔迷離，充分的讓我想起了更多撲朔迷離的古駱越時代先民們所創造的人類智慧一一我們神秘的駱越巫術文化。

大家請看，花山崖壁畫多繪制在依江臨水、人跡罕至的懸崖峭壁上，江中水流湍急，險灘處處，舟船難停，這對于崖壁畫給制者來說，不僅極其困難，而且相當危險。那么，這些崖壁畫是為什么而畫的呢？專家們認為：“崖畫不是單純為審美、欣賞、消遣而繪，合理的解釋只能是由于崖畫本身所具有的神秘而特殊的功用。”故而，花山崖壁畫被認為是人類童年壯族先民巫術文化的遺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