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莉,周正平
(上海市寶山區羅店醫院檢驗科 201908)
妊娠期糖尿病(GDM)是一種妊娠前糖代謝正常或有潛在糖耐量減退、妊娠期才出現或確診的糖尿病,是妊娠期最常見的內科并發癥之一。GDM的發生率世界各國報道為1%~14%,我國發生率為1%~5%,近年有明顯增高的趨勢[1]。GDM病情的發生和發展對母嬰影響極大,可導致胚胎發育異常、流產、早產甚至死亡。目前臨床上多采用孕期口服葡萄糖耐量試驗(OGTT)來判斷糖代謝是否存在異常,但此方法花費時間長,且臨床實踐中存在許多因素制約。因此,臨床上尋找有效的指標對GDM進行篩查意義重大,有利于GDM的診斷與治療,避免不良妊娠結局。糖化血紅蛋白(HbA1c)是紅細胞內血紅蛋白與血糖結合的產物,其主要成分為HbA1a、HbA1b和HbA1c 3種,其中HbA1c約占80%,檢測HbA1c可作為糖尿病是否控制良好的指標之一,在國外已被作為糖尿病治療方案選擇和療效判定的金標準[2]。近來有研究證實,同型半胱氨酸(Hcy)不僅是心腦血管疾病及糖尿病發生的獨立危險因素,而且GDM患者血清中Hcy明顯升高[3]。GDM的發病機制目前尚未明確,有研究表明,血清脂聯素(ADP)等細胞因子參與了GDM的發生和發展過程[4]。為探討HbA1c、Hcy和ADP在GDM篩查中的臨床應用價值,本研究選擇2016年1月至2017年1月接診的200例GDM患者作為研究對象,并將其與對照組的200健康孕婦進行比較,旨在為GDM的早期篩查、治療評價提供理論依據,現報道如下。
1.1一般資料 抽取2016年1月至2017年1月本院接診的200例GDM孕婦作為研究對象,均為單胎分娩。排除妊娠前有糖尿病及糖耐量異常、高血壓、蛋白尿、甲狀腺功能亢進,3月個內曾服用影響本研究相關指標的藥物(如葉酸、B族維生素等)者及肝腎疾病等患者。孕婦年齡19~40歲,平均(25.13±3.64)歲;孕周12~17周,平均(14.81±2.47)周。所有GDM孕婦均符合美國國家糖尿病資料組中推薦的診斷標準[5],行75 g OGTT,分別檢測0、1、2 h的血糖水平,異常標準:空腹血糖(FBG)>5.6 mmol/L,餐后1 h血糖(1 hBG)>10.3 mmol/L,2 hBG>8.6 mmol/L。200例孕婦均達到或超過任意一項預定的閾值診斷為GDM,設為研究組。同時隨機選擇健康孕婦200例作為對照組,孕婦年齡20~40歲,平均(25.63±3.72)歲;孕周13~18周,平均(15.01±2.13)周。兩組孕婦一般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見表1。

表1 兩組孕婦臨床基線資料比較
1.2方法 所有受試孕婦測試前3 d內均保持正常的飲食與活動。FBG檢查:檢測前8~14 h禁食,于清晨采集靜脈血3 mL,置于乙二胺四乙酸二鉀抗凝試管內,2 h內完成FBG測定;75 g OGTT:空腹采血后5 min內口服溶于300 mL水中的無水葡萄糖75 g,分別于葡糖糖負荷后1 h和2 h靜脈采血3 mL,醫用離心機3 000 r/min離心15 min,取血清置于-20 ℃冰箱中保存待測。入選后立即開始統計孕婦入選至分娩的不良事件發生情況。
1.3儀器與試劑 血糖測定采用己糖激酶法;HbA1c測定采用高效液相色譜分析法,儀器為日本Tosoh公司的HLC-723 G8型糖化分析儀(試劑盒為配套試劑盒);Hcy測定采用上海睿鉑賽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生產的Beckman D800型全自動生化分析儀(試劑盒購自北京九強生物技術有限公司);ADP測定采用雙抗體夾心酶聯免疫吸附試驗,儀器為日立7060自動生化分析儀(試劑盒購自南京森貝伽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各項指標檢測前需保證儀器系統校準合格,操作過程嚴格按照相關說明書操作規程進行。
1.4觀察指標 對比兩組孕婦臨床基線資料,75 g OGTT測定結果,HbA1c、Hcy、ADP與FBG、1 hBG、2 hBG的相關性及母嬰結局。
1.5統計學處理 采用SPSS19.0軟件進行統計分析,平均年齡、產次等計量資料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采用χ2檢驗,相關性分析采用Pearson檢驗,建立受試者工作特征曲線(ROC曲線)。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研究組與對照組75 g OGTT測定結果比較 見表2。研究組孕婦FBG、1 hBG及2 hBG水平均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2 研究組與對照組75 g OGTT測定結果比較
2.2研究組與對照組HbA1c、Hcy和ADP檢測結果比較 見表3。研究組孕婦HbA1c、Hcy水平明顯升高,ADP水平明顯降低,與對照組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3 研究組與對照組HbA1c、Hcy和ADP檢測結果比較
2.3HbA1c、Hcy、ADP與FBG、1 hBG、2 hBG的相關性分析 見表4。經Pearson相關性分析可知,HbA1c、Hcy與FBG、1 hBG及2 hBG呈正相關,ADP與FBG、1 hBG及2 hBG呈負相關,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4 HbA1c、Hcy、ADP與FBG、1 hBG、2 hBG的相關性
2.4ROC曲線下面積(AUC)分析 見表5。HbA1c、Hcy及ADP聯合檢測診斷GDM的AUC、特異度、靈敏度、陰性預測值及陽性預測值均高于單一指標檢測。
2.5研究組與對照組母嬰結局比較 見表6。研究組與對照組羊水過多、早產、胎兒過大、新生兒窒息及肺不成熟等不良結局事件的單項發生率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研究組不良事件總發生率為54.00%,明顯高于對照組的31.50%,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6 研究組與對照組母嬰結局比較[n(%)]
GDM是孕婦常見的并發癥之一,其對母嬰的影響及影響程度取決于糖尿病病情及血糖水平控制情況,病情較重或血糖控制不良者,對母兒影響極大,妊娠早期血糖過高,可造成諸多不良后果,易導致不良妊娠結局。同時,高血糖水平伴隨高滲性利尿可導致孕婦羊水過多或胎膜早破,也可刺激脂肪和蛋白質生成,導致胎兒過大的發生率增加[6],如不能及時妥善處理將嚴重影響母嬰健康。本研究結果顯示,研究組孕婦不良事件總發生率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既往研究表明,及早診斷GDM并控制血糖水平,對降低母嬰妊娠并發癥及不良妊娠結局有重要意義[7]。糖尿病的診斷方法主要依據FBG、2 hBG、OGTT等。但FBG和2 hBG均為即刻血糖水平,變化快,波動范圍較大。OGTT可確診糖尿病,但其操作繁瑣,抽血次數多,不易被患者接受。HbA1c是人體血液中紅細胞內血紅蛋白與血糖結合的產物,其與血糖水平呈正比,可反映患者抽血前8~12周平均血糖水平,可在任意時間段進行檢測,且操作簡單快速,取血量少,不受應激、相關疾病、血糖波動的影響,較OGTT檢測較為簡便[8]。因此,HbA1c的特點決定了其在糖尿病篩查中有重要意義,其也是世界衛生組織推薦的糖尿病診斷標準之一[9-10]。本研究結果表明,研究組孕婦HbA1c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且與FBG、1 hBG及2 hBG呈正相關(P<0.05)。Hcy是人體內含硫氨基酸的一項重要代謝中間產物,它的作用是維持機體內含硫氨基酸的平衡。有研究發現,Hcy可能是動脈粥樣硬化等心血管疾病及糖尿病等發生的一項獨立危險因子[11]。國外研究表明,GDM患者Hcy水平明顯高于健康孕婦,并與血糖、血脂水平密切相關[12]。ADP是脂肪細胞分泌的一種內源性生物活性多肽或蛋白質,其可維持機體血糖穩定及調節脂質代謝,同時具有抗炎、改善胰島素抵抗等作用,血清中ADP水平較高,其水平與肥胖、胰島素抵抗、2型糖尿病、心血管疾病密切相關[13]。有學者研究證實,GDM患者ADP水平會明顯下降,且與血糖水平呈負相關,ADP分泌不足可增加炎性反應,導致出現胰島素抵抗,最終導致GDM發生[14]。GDM產婦較正常產婦呈低脂聯素血癥,因此,在GDM的篩查中其可作為參考指標之一[15]。本研究結果表明,研究組孕婦HbA1c和Hcy水平均明顯高于對照組,而ADP水平明顯低于對照組,經Pearson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Hcy與FBG、1 hBG及2 hBG呈正相關,ADP與FBG、1 hBG及2 hBG呈負相關,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進一步分析表明,HbA1c、Hcy及ADP聯合檢測診斷GDM的AUC、特異度、靈敏度、陰性預測值及陽性預測值均高于單一指標檢測。妊娠期間糖代謝異常而使血糖升高,有可能導致原有糖尿病加重或出現GDM,其是一個漸進、緩慢的進程。鑒于孕期血糖水平常受飲食、應激、情緒、藥物等多種因素的影響,單次血糖水平診斷GDM存在一定程度漏診和誤診的可能[16]。因此,在GDM的篩查中檢測HbA1c、Hcy和ADP水平為GDM的診斷提供了新的依據。
綜上所述,血清HbA1c、Hcy和ADP水平與GDM的發展進程及妊娠結局關系密切,對GDM患者進行及早診斷、治療監測及預防妊娠不良事件的發生具有重要臨床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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