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春夏秋冬又一春》中的佛教意識釋略

李紅偉

【摘 要】韓國導演金基德以獨特的方式完美呈現(xiàn)了佛教意識的人文性和神秘性對電影藝術(shù)的影響，佛教意識中“不可道”的神秘性使電影表達鏡下之象的方式、技巧等極具神秘性，這篇文章主要研究他的《春夏秋冬又一春》里的佛教意識簡單釋義，分別從因果輪回、因果報應以及色即是空、意象表達四個方面來闡述。

【關(guān)鍵詞】意蘊；因果；輪回；色即是空；意象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1007-0125（2018）14-0124-01

一、因果輪回—《春》的主題意蘊

（一）因果報應的佛學釋義

所謂“因果報應”，是指“佛教用來說明世界一切關(guān)系并支持其宗教體系的基本理論。‘因也稱因緣；‘果也稱果報。”佛教認為，任何思想和行為都必然導致相應的后果，因未得果之前，不會自行消失；不作一定之業(yè)因，不會得到相應之結(jié)果。①

（二）電影《春》對照佛學因果輪回

1.季節(jié)交替的環(huán)形背景鋪墊。整部影片的節(jié)奏比較舒緩，春夏秋冬每一次的開篇都是從門的打開作為引子。四季有不同的顏色，春夏秋冬本來就是一個輪回，春天里的勃勃生機、夏天里的熱情似火，恰巧和故事的節(jié)奏吻合。春天的相遇，夏天的結(jié)合，以及男主角頓悟歸來時候的冬季，導演將故事的背景鋪墊得非常巧妙，使得觀者產(chǎn)生“潤物細無聲”的共鳴。冥冥之中很契合整個影片基調(diào)。

2.老少接替的殊人同命。影片所展示的內(nèi)容更趨向于慧能所說的：“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佛教徒慧能秉持“心性本凈，本來是佛，不必經(jīng)過復雜的形式修煉即可以進入佛的境界。”也就是所謂的頓悟。影片最后，我們看到了醒悟之后的小和尚回到廟里，有位蒙著頭紗的母親將自己的孩子放在了佛像面前，出門的時候由于慌張掉進冰窟溺亡。第二天，小和尚抱著嬰兒發(fā)現(xiàn)了她的尸體。從這個情節(jié)看來，我們可以想象出小和尚的身世，或許并不雷同，但是嬰兒、小和尚、老和尚恰巧和人生的輪回契合。

3.淫邪執(zhí)念的果業(yè)輪回。所謂的果業(yè)輪回，其實說的是生死輪回：“眾生在三界、六道的生死世界中循環(huán)不已。” 影片中又一個春天到了，萬物復蘇。中年和尚恍然已是老年，被遺棄的男嬰也長成了七八歲的小和尚，此時的他也開始在水里嬉戲玩耍，把小石頭分別放進了青蛙、蛇和小魚的嘴巴里，看到它們不能動彈時感到開心滿足，如此這般往復循環(huán)。鏡頭所到之處無疑讓我們聯(lián)想到影片的開頭：溪水、老和尚、廟宇、小和尚、山林、佛像等，似乎涅槃的老和尚變成了眼前的小和尚，然后開始了其循環(huán)往復的一生。

（三）《春》中的因果輪回觀照出的現(xiàn)實意蘊

在中國博大精深的藝術(shù)世界里，夢幻般的意境就是逍遙，然而夢幻是文人雅士們的自覺選擇、主觀向往。通過對照現(xiàn)實，用灑脫、逍遙的境界對現(xiàn)實進行達觀俯瞰，通過逍遙意境的對比來反思自身，反思現(xiàn)實社會。“中國傳統(tǒng)的老莊哲學與禪宗教義對自然的立場有異曲同工之處，它們都采取了一種準泛神論的親近立場，要求自身與自然合為一體，希望從自然中吸收靈感或了悟，來擺脫人事的羈糜，獲得心靈的解放。”②

二、因果報應—《春》的敘事線索

（一）以小見大

影片中處處可以窺見意象的神話式表達。如，春花燦爛的時節(jié)，年輕的俊男美女，天時地利人和的場景，青年和尚和女施主的感情在這個時候萌芽。終于在某個風和日麗的午后，青年和尚和女施主初嘗禁果。電影中兩人情感萌芽的時候選擇用鴛鴦隱喻。“魚”被放進了鞋子里，暗示著這樣的“魚水之歡”終究不是好的結(jié)局。“魚”在這里的隱喻與最初的“蛇”相同，代表著“性”。佛教里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誠然不是單純指“性”，但在該影片中，我們暫且將金基德的這種意象表達縮小到一件典型的事情上。這當然也是他所擅長的——以小見大、以表及里，以情動人。佛教里講人的“貪、嗔、癡、戀”，在小和尚、青年和尚、老年和尚身上都隱約可見。這部影片似乎透露著人的這層輪回，必定躲不過這四大念想，只有經(jīng)歷了品嘗了這四種念想，才得以靈魂的安穩(wěn)，才得以更好地做到成佛。

（二）由表及里

佛教里主張“形盡神不滅”，也就是肉體與精神分離的時候，人就能夠得到解脫。影片中老和尚用寫著“閉” 字的紙條糊住了自己，然后坐在擺著木柴的船上，拔掉船上的榫子，湖水就慢慢灌入船中，然后點燃木柴，終結(jié)自己的生命。這種方式其實是禪宗里談到的最后的解脫——涅槃，源自佛教。老和尚選擇以火化結(jié)束生命，獲得解脫和新生。老和尚覺得小和尚犯下的過錯也是自己的管教過失，而小和尚已經(jīng)通過牢獄之苦獲得了相應的果，因此自己就以涅槃方式獲得解脫，進而折射出因果報應的佛學意義——不生不滅，不詬不凈，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

注釋：

①任繼愈.中國佛教史（第二卷）[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院出版社，1988.

②董群.禪宗倫理[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0.

參考文獻：

[1]楊超.金基德悲劇電影研究[D].華東師范大學，2008.

[2]讓·科克托.關(guān)于電影[M].周小珊譯.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