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體育術語的日譯漢策略

潘呈 張文碧

【摘 要】社論新聞欄目中的體育術語的翻譯普遍存在譯名混亂、詞匯空缺等問題，一定程度上影響讀者的理解。本文在交際翻譯理論與歸化原則的指導下，以《天聲人語》社論新聞欄目中出現的體育術語為例，提出了巧用借譯法、文化限定詞變譯法、縮略詞套譯法和異形語合譯法等翻譯策略，以期實現體育術語翻譯的規范化，為解決體育術語漢譯中可能出現的問題盡一份綿薄之力。

【關鍵詞】體育術語；交際翻譯理論；歸化原則；翻譯策略

中圖分類號：H15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8）14-0216-02

當今社會，體育正以多元的形式豐富著人們的業余生活，觀賞性競技體育的發展促使體育術語借助大眾傳媒走進社會，走向國際。體育術語的一般特征是言簡意賅、生動形象，在社論新聞中承擔著準確傳遞體育資訊的重要職責。現有社論新聞譯作中，對體育術語的誤譯、漏譯現象屢見不鮮，導致讀者無法理解社論新聞的精妙獨到。本文筆者以在《天聲人語》①社論新聞欄目中的體育術語為例，通過2017年9月-12月《天聲人語》的社論新聞欄目翻譯實踐項目，探討日譯漢翻譯策略，努力解決體育術語的翻譯問題，以期實現體育術語翻譯的規范化。

一、體育術語的翻譯原則

體育術語是傳遞體育信息的專有詞匯。它的范圍涵蓋項目賽事名稱、體育技術名稱、體育場館以及人名綽號等多個領域。體育術語表意生動形象，由于不局限于單一語言，新聞傳播過程中能在多種語言之間轉換，出于跨文化交際的需求，體育術語也入鄉隨俗地披上了一層文化的外衣。對于譯者而言，能否準確精妙地將社論新聞中體育術語的譯文傳遞給目的語讀者，顯得尤為重要。筆者認為，在社論新聞中實現體育術語的規范翻譯，還原原文的文字魅力，需要遵循以下幾項原則。

第一，交際翻譯原則。紐馬克曾提出了交際翻譯理論，其核心觀點在于交際，即“努力使譯文對目的語讀者所產生的效果與原文對源語讀者所產生的效果相同。”②隨著體育競賽表演業的發展，觀賞性的體育實踐走近大眾，走向國際化。平昌冬奧會上，表現出色的日本選手羽生結弦也一度走紅社交網絡。由此可見，體育術語需要滿足娛樂、交際等多元化取向主導的體育實踐。第二，歸化原則。社論新聞翻譯追求的是一種譯作本地化的效果。要做到本地化首先應該從最基本的詞匯入手。為此，在翻譯時，譯者需花大量時間查找譯入語對應的術語。基于《天聲人語》具有以小喻大、隱喻等特征，在歸化翻譯過程中，必須把握好“詞不離句，句不離篇”的原則，力求體育術語翻譯準確精煉。只有掌握這些原則才能實現其翻譯的“信、達、雅”。

二、體育術語的日譯漢策略

交際翻譯的實質是意譯、歸化、適度再創造。③《天聲人語》中出現的體育術語，從其載體上看，《天聲人語》屬于社論新聞，既存在一般新聞報道的共性又通過以小見大的寫作手法表達出“豐富的日式感情”與 “日式自嘲文化”。從其本體來看，體育術語詞源廣、在新聞傳播過程中吸納了不同國家語言文化，甚至還存在術語變形的情況。筆者認為，體育術語在新聞傳播過程中，跨文化交際的局限性一定程度上導致詞匯的空缺。若是按照傳統的直譯法，讀者會感到不知所云，所以要求譯者進行大量的調查，靈活地翻譯，突破跨文化交際的壁壘，重現原文的精妙。本文筆者基于上述翻譯實踐，從“借譯”“變譯”“套譯”“合譯”等方面來探究其翻譯策略。

（一）巧用借譯法。借譯法是一種模仿譯出語結構或構詞原理，借用譯入語慣用表達的譯法。在不同文化背景下，人們對于特定語言的認知是不同的。若在翻譯中，譯者借用譯入語的慣用表達，能拉近譯文讀者與原文的距離，實現交流的目的。

體育術語中體育技術詞非常豐富。體育技術詞是簡潔地表達體育動作的專有詞匯，在《天聲人語》社論新聞欄目中也頻繁出現。體育技術詞大量源于外來語，甚至存在著造新詞的現象。翻譯時譯者可以借用外譯中的慣用表達，達到譯詞簡潔準確又不失原文的生動。以9月10日新聞中最具日式自嘲風格的“ロケットスタート（火箭式起跑）④”為例進行闡釋。該術語暗指20世紀60年代日本式的失敗。漢譯時變換需要表達視角，保留原本日式自嘲的表達方式。其中スタート借用start表示體育賽事開始的意思，巧妙變通成中文習慣表達“起跑”。而火箭式將原語ロケット借用中文表達細化，凸顯出一種畫面感。又如12月17日新聞中的新詞“怒れる貓（怒貓）”，它在新聞中描述一個短道速滑的動作。譯者在翻譯時查詢《スーパー大辭林》等權威辭書后發現，只有在《スーパー大辭林》和《新世紀日漢雙解大辭典》有相近詞條“怒れる若者たち”。初步判定“怒れる若者たち”是“怒れる貓”的構詞原型。“怒れる若者たち”字典釋譯是憤怒青年。根據復合詞構詞原理將“怒れる貓”借譯成“怒貓”。該譯詞看似簡潔，但卻令讀者聯想到“貓發怒時，彎腰曲背”的畫面。面對表現豐富的體育技術詞，如果不假思索地直譯到譯文中，易造成與原文的價值觀沖突、文化相悖。因此，筆者認為在翻譯時，必須尊重譯作讀者的表達習慣和表達方式，小心考證，活用借譯，才能引發讀者共鳴。

除了體育技術詞之外，綽號也是常見的體育術語。此類術語的用詞以及修辭更為復雜。以9月10日新聞中的熱門人物“ジェット桐生（飛毛腿桐生）”為例，這個綽號是“片假名+漢字”的組合。翻譯時譯者需要謹慎考察，追尋詞源本身的含意，同時注意聯系上下文，避免鬧笑話。jet在《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第七版）中有兩種解釋，一是噴氣式飛機；二是噴射流；噴射口；噴嘴。據詞源可見，“ジェット桐生”是運用了和歌掛詞的修辭手法，利用桐生與気流日文發音相同的原理雜糅而成的。無奈中文中缺乏對應的表達，譯者只能退而求其次，借用廣為人知的“飛毛腿”一詞譯成“飛毛腿桐生”。固然選用“飛毛腿”一詞已然舍棄與后文的語音聯系，但是它在最大限度忠于原文的基礎上，保持譯文通俗易懂、簡單直白的特點，易被讀者接受。

（二）文化限定詞的變譯法。文化限定詞的變譯法是面對文化限定詞，巧用套譯、意譯甚至借助比喻手法等方式變通解決的譯法。每一種語言都有只適用于自身的所謂“文化限定詞”⑤，以《天聲人語》社論新聞欄目的體育術語為例，其中存在大量的“文化限定詞”。獨特的文化限定詞意味著詞匯的空缺。以12月12日新聞中最具迷惑性的“二刀流（一人分飾兩角）”為例，“二刀流”原是日本劍道用語，意為雙手持刀之術。提起“二刀流”，中國讀者更容易想起日本著名劍客宮本武藏以及動漫《網球王子》中的換手回擊法。原文是將貝比·魯斯⑥一個人肩挑兩個角色比喻為“二刀流”，如果此處照搬直譯“二刀流”，那么不了解棒球規則的人就會產生誤解。譯文選擇變譯成“一人分飾兩角”來化解讀者的理解困難。又以9月10日報道田徑比賽時，用詞晦澀的“れんがの壁（瓦墻）”為例，“れんが”直譯為“磚”，但是在歐美田徑比賽中，用于形容運動員難以突破的瓶頸。顯然在中國體育文化中沒有相應的概念。譯文采取語用性對譯，譯成“瓦墻”，保留原語術語的形式，避免結構調整過大造成意義偏差。⑦

（三）縮略詞的套譯法。套譯法，顧名思義是套用相近詞義或約定俗成的名稱應用于譯文的手法。它為解決縮略詞的翻譯提供了解決途徑。在上述新聞的體育術語中，地點、組織機構名稱等常以縮略詞的形式出現。11月5日新聞中易混淆的縮略詞プロリーグ（職業聯盟）與12月3日新聞中出現的Jリーグ（J聯賽）為例，做一個對比分析。上述術語中都包含著“リーグ”詞根，但是“プロリーグ（職業聯盟）”所涉及的語境是電子競技。電子競技不是內容單一的運動，而是依據游戲種類劃分不同競技領域的綜合運動。此處“リーグ”不能直譯成聯賽，譯文要套用電子競技的慣用說法，套譯成“聯盟”。“Jリーグ（J聯賽）”所涉及的是足球運動。“J”是Japan的縮寫。“Jリーグ”約定俗成的擴寫是日本職業足球聯賽，因而譯文直接套譯成“J聯賽”更妥。

（四）異形語的合譯法。合譯法是將相同語義不同詞形的詞語，化整為零的翻譯手法。上述術語現象在漢語中稱為異形術語。本新聞欄目的體育術語中，同樣存在著類似異性術語的現象。其成因是由日本人對原語發音誤讀造成的。例如在11月2日的新聞中出現的關鍵地名“霞ケ関カンツリー倶楽部（霞之關鄉村俱樂部）”。經過調查，筆者發現“カンツリー”一詞不是規范的外來語，而規范寫法是“カントリー”。“カンツリー”和“カントリー”其詞源都源于英文單詞“country”，其含義一致。筆者認為，面對體育術語的異形語，首先要理清其詞源，其次遵循交際與合譯的原則進行轉換，最后及時進行整理歸納，認真落實術語管理工作。

三、結語

本文筆者通過對《天聲人語》社論新聞欄目實踐中遇到“ロケットスタート（火箭式起跑）、怒れる貓（怒貓）、ジェット桐生（飛毛腿桐生）、二刀流（一人分飾兩角）、れんがの壁（瓦墻）、プロリーグ（職業聯盟）、Jリーグ（J聯賽）、霞ケ関カンツリー倶楽部（霞之關鄉村俱樂部）”難點，從交際翻譯理論與歸化原則的角度探究了體育術語日譯漢的策略。對于譯者而言，體育術語翻譯難點在于如何準確簡練地傳遞原語的意義。筆者認為，在體育術語的翻譯中，通過靈活巧用借譯法、對文化限定詞進行變譯、套譯縮略詞和溯源合譯異形語，可以一定程度上彌補體育術語中日詞匯空缺的缺憾。同時，由于術語只是太倉一粟，其背后蘊藏著豐富的文化寓意。因此，譯者需要理解其文化內涵，不斷揣摩規避翻譯癥。

注釋：

①《天聲人語》是朝日新聞旗下具有百年歷史的在日本社會有較大影響力的社論性新聞欄目。本欄目的新聞報道都由匿名作者負責撰寫。

②Newmark·Peter. A textbook of translation [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1a，39.

③王金華.交際翻譯法在漢英新聞翻譯中的應用——以Suzhou Weekly為例[J].上海翻譯，2007，（1）：28-30.

④ロケットスタート（火箭式起跑）前面為體育術語，后面是筆者的翻譯，以下雷同。

⑤高寧，杜勤.漢日翻譯教程[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13，373.

⑥貝比·魯斯是美國著名的棒球運動員，被譽為“棒球之神”。

⑦王華樹，冷冰冰.術語管理概論[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