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吳鎮的濕墨表現手法看其筆墨語言

摘要：吳鎮，以濕墨著稱于中國山水畫史，得以名列“元四家”中。筆者在山水畫的學習過程中，從臨摹入手，從宋元明清的山水畫臨習入手，頗有體悟。其中臨摹到元代吳鎮的畫作時，對其筆墨做了仔細的研究。本文從吳鎮的生活背景、代表作、筆法墨法等調查分析，初步形成了對其繪畫的認識。

關鍵詞：生活背景；代表作；筆法；墨法

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下，吳鎮能有如此的成就不愧是一位杰出畫家。社會的動蕩，使得長期孕育其中的中國山水畫開始其轉型階段，他的繪畫也對后世畫壇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特別是吳鎮在元代繪畫領域起著劃時代的作用，他的筆墨符號被后世所繼承和發展。

一、梅花庵里梅沙彌

吳鎮極愛梅花，他在屋前屋后遍植梅花，更以“梅花庵”做其齋號[1]。吳家從吳鎮的祖父開始做海運生意，吳鎮的父親吳禾跟隨其父航海，逐漸使吳家的海運事業達到了頂峰，家境富庶，人稱“大船吳”。吳鎮和他的哥哥吳瑱都沒有參與此項家族生意。吳鎮的父親發家以至巨富，他只有兩個兒子——吳鎮和吳瑱，所以這兩兄弟的生活絕不會清貧，而應該是很富裕的。

吳瑱與吳鎮兄弟二人年輕時一同到毗鄰柳天驥那里學性命之學，回來后都曾垂簾賣卜，尤以長兄吳瑱精于此。吳鎮雖然以畫著稱于世，但其占卜的經歷在畫史中也有記載。后人以為他是因為生計而賣卜，實則不然。賣卜是一種道家弟子的行為，這樣做是對自己身份的表明。吳鎮確是道家信徒，這也就是他總在畫上署名“梅花道人”的原因。

二、水墨淋漓障猶濕

吳鎮的筆墨在山水畫中備受推崇。吳鎮的筆墨究竟好在哪里呢？簡言之就是圓筆，濕墨。

吳鎮他擅長草書，他的用筆圓渾、中實，不露尖角。吳鎮的這種鈍筆帶給人的感覺就是質樸無華，一切都是自然表現。

而吳鎮的用墨則因為他的濕，在元四家中獨樹一幟。他從勾勒輪廓和皴擦的時候就敢于用水分飽滿的筆，很多時候他直接用大筆連掃帶染，這樣往往使得皴筆不明顯，與渲染的墨色自然交融在了一起。這種一拓直下，迅速橫向掃出的皴法非常類似大斧劈皴，他在吳鎮的竹石圖中運用更多。對于大片水域的處理，吳鎮用濕筆淡墨一筆筆鋪陳，排成一大片。這樣的處理更加富有水感，畫史上有用“水墨淋漓障猶濕”來形容吳鎮山水的水墨效果，是很貼切的[2]。

三、“只釣鱸魚不釣名”的漁父圖

吳鎮的大部分山水作品都是以表現家鄉嘉興一帶的山水、人文為主題的。最著名的莫過于描寫嘉興名勝的《嘉禾八景圖》。上文提到的吳鎮山水中經常出現的幾種元素，其中還缺一樣最重要的，也是吳鎮生活太湖流域常見的人物——漁父。 就像“桃花源”一樣，“漁父”也是一個與避世、歸隱緊密相聯的象征題材。這股歌詠漁父的潮流在宋代更有壯大，上至高宗皇帝，下到黃山谷等詞人騷客都寫了許多詠。所以，吳鎮的漁父圖及漁父辭實際上是遠承唐宋以來的流風余韻，同時有成為自己隱逸情懷的最好抒發。

吳鎮所作的漁父圖主要有兩類[3]，絕大部分是立軸形式。如作于后至元二年（1336）的《漁父圖》（故宮博物院藏）、至正元年（1341）的《洞庭漁隱圖》（臺北故宮博物院藏）以及無年款的《蘆花韓雁圖》（故宮博物院藏）等等。《蘆花寒雁圖》是吳鎮模仿董源畫風的重要作品。畫面中漁父一人孤坐在船頭，仰望天空中兩只離群的孤雁，風動的蘆蕩和連天的水波更增添了凄涼與飄搖的氣氛。雖然用濃墨濕筆，畫中也有人跡，但這張作品帶給人的感受與倪瓚筆下的枯索蕭瑟的山水竟是一樣的孤寂。1342年作的《漁父圖》在氣氛上則溫暖了許多，畫面展開一片開闊的水域，童子搖櫓，文人坐船頭。舟子在大河的一隅，顯得相當渺小。遠山是漂浮在水面上的大大小小的三角，有簡潔靜穆的美感。吳鎮的這幅作品，隱士僅作渺小的點景人物處理，因表達出真正的漁隱氣質而得到了普遍的贊譽。

吳鎮筆下的漁父，孤隱中帶著一份灑脫。正如他提寫在畫上的漁父辭：“蚱蜢舟人無姓名，葫蘆提酒樂平生。香稻飯，滑莼羹。掉月穿云任性情。”不求聞達，只要一種簡單自由的快樂，這正是隱士心態的極佳寫照。

吳鎮純粹的隱士生活和精神追求很為后世推崇，而他的畫風由于他的生存狀態完全吻合，這使得他的畫作中“士氣”豐富[4]，是真正的隱士畫。借用一句米芾稱頌董源的“平淡天真”來形容吳鎮的畫風是不為過的。但同時，吳鎮的筆墨又是極具風格的，這是他在極其強調筆墨的書法之美的年代，能屹立畫史的原因。正如董其昌評價吳鎮值不同于盛懋時說：“仲圭之蒼蒼莽莽有林下風氣，所為氣韻非耶。”

但吳鎮的聲名在他生前卻行之未遠，主要是在太湖流域文人畫圈子里以及方外朋友中比較有影響。吳鎮在元四家中，不僅在當世，而且在其生后影響都是相對較小的一位，這可能與吳鎮做人低調有關。另一方面，吳鎮的筆墨特色主要是源于其性情的流露，而技巧相對單純，為后世伸發的可能性稍小，也是原因。但一百年后，同樣在太湖流域崛起的吳門畫派，其第一號人物沈周就是學習吳鎮最好的學生，他因筆性相投而努力學習吳鎮的筆墨，并將吳鎮的筆墨風格推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筆者通過對吳鎮生活背景，代表作，筆墨語言的研究，得出要了解一件藝術品，一個藝術家，必須正確的去設想他們所屬的時代背景和風俗概況對其作品進行分析。這也促使了藝術家的精神和靈魂的感悟，使藝術作品也在精神層面有所創新。

參考文獻：

[1]陳傳席：《中國山水畫史》，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2001年版。

[2]張春記：《謝稚柳談藝錄》，河南美術出版社，2001年版。

[3]（清）吳歷：《墨井畫跋》，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

[4]（清）吳起貞：《書畫記》（卷六），人民美術出版社，2006年版。

作者簡介：林詩源（1992.1.8-）女，漢族，籍貫：陜西漢中人，西安美術學院中國畫系2016級在讀研究生，碩士學位，專業：中國畫，研究方向：山水畫創作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