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藝術空間擴散研究的視閾與方法

劉 欣，李 寧

(1.東北師范大學 音樂學院，吉林 長春 130024； 2.東北師范大學 地理科學學院，吉林 長春 130024)

一、鋼琴藝術空間擴散的內涵與研究意義

鋼琴藝術屬于音樂藝術的一個分支，而音樂藝術則屬于人類文化的一種特殊的表現形式。同其他文化一樣，鋼琴藝術也存在著空間的擴散與流動。把握鋼琴藝術空間擴散的內涵，了解其研究意義，是我們理解和探究鋼琴藝術作為一種文化現象而形成的擴散規律的首要前提。

(一)鋼琴藝術空間擴散的內涵

文化擴散(cultural diffusion)是指文化從一地擴散到另一地的空間過程。它與文化傳播有一定的區別。文化傳播包括文化的代際傳承和空間擴散兩種形式，而文化擴散只是指文化的空間擴散[1]177。

作為人類文化類型之一的音樂藝術，由于其具有時空性而同樣存在空間擴散問題。本文所要研究的鋼琴藝術屬于音樂藝術的一個分支，其空間擴散屬于音樂地理學研究的范疇之一，其實質是指鋼琴藝術文化從一地擴散到另一地的空間過程，是鋼琴音樂文化發展和繁榮的基本途徑之一。

關于空間擴散的模式研究，地理學者一直以來莫衷一是，有著不同的觀點和解讀方式。總體來說，從文化地理學的角度可以將空間擴散分為兩大類：一類為遷移擴散，另一類為擴展擴散。兩類擴散的區別在于作為文化主要載體的人是否遷徙。如果文化事象的初始承載者通過人口遷移，將其從源地帶到了靶地，這樣的空間擴散為遷移擴散。與之相反，在空間擴散的過程中，文化事象的初始承載者沒有遷徙而文化事象發生了空間轉移，這類空間擴散則屬于擴展擴散。其中，擴展擴散又可以分為多種情況，比如傳染式擴散、等級式擴散和刺激式擴散等等[2]287。隨著研究對象的不斷變化和增加，更細化的研究也在不斷探索中。

(二)研究意義

鋼琴音樂文化三百多年的歷程，留存了大量的鋼琴音樂文獻。但是筆者通過對于各種鋼琴文獻的梳理，發現目前的鋼琴藝術研究無論是對鋼琴作品、體裁的挖掘與整理，還是對鋼琴家、鋼琴流派的評析和歸納，其研究線索、研究思路總是習慣以時間性、歷史性的單線條呈現，對世界各地域鋼琴藝術研究的橫貫面解剖少之又少。對鋼琴藝術的縱深研究需要進行以空間為線、時間為軸的全方位、立體化、學科交叉式的思考。

鋼琴藝術空間擴散研究的價值其一在于其將對鋼琴藝術的研究從歷史縱線的線條式研究擴展為由時間的長度、空間寬度及視閾的深度構成的三維立體式研究。其二，在于運用音樂地理學的學科理論，基于交叉學科的視角，構建鋼琴藝術乃至世界整體音樂文化的空間擴散理論與體系。

鋼琴藝術空間擴散研究的應用前景也蔚為可觀。運用音樂地理學的研究手段與方法對鋼琴作品和體裁、鋼琴家及流派、樂器沿革方面的時空數據采集，不僅可以應用于鋼琴教學，使學生獲得直觀的時空體驗與感受；其更重要的意義還在于通過對其數據的分析探索研究鋼琴藝術的空間擴散規律，為未來我國的鋼琴藝術作品及國際音樂藝術文化的傳播、擴散與交流實踐提供有價值的借鑒和參考。

二、鋼琴藝術空間擴散研究的視閾

鋼琴藝術研究的實質和研究范疇可以歸納為探索鋼琴家用鋼琴這一樂器來詮釋鋼琴作品這一活動的基本規律和方法的研究(見圖1)。由此可以發現，從橫向來看，鋼琴藝術研究的研究主體離不開鋼琴家、鋼琴和鋼琴作品這三個方面。鋼琴家用自己的個性化技藝不斷地用標志著不同社會、文化特征的不同樣式的鋼琴詮釋著風格迥異的作曲家創作的鋼琴作品，而分析這三者的藝術特質和他們之間的互動關系就構成了鋼琴藝術研究的主要內容。另外，從縱向上來分析，鋼琴藝術研究的歷史、鋼琴藝術的傳播與傳承又與鋼琴家的演奏和教學活動密切相關，離開鋼琴家的藝術表演和鋼琴教學活動，鋼琴藝術研究也就失去了任何意義和價值。

圖1 鋼琴藝術研究的橫向分析圖

由于鋼琴藝術研究具有時空屬性，涉及內容包括人(鋼琴家)、物(鋼琴)和文化載體(鋼琴作品)等多個主體層面的研究，因此其空間擴散的研究也必然是多角度、廣視野的探索和思考。

(一)鋼琴樂器制造技術的空間擴散研究

鋼琴作為鋼琴藝術研究的實物客體，是隨著時代的更迭而不斷改革和衍變的。而正是這種改革和衍變使鋼琴這一樂器本身被賦予了一定的社會和文化特征，使鋼琴研制工藝可以成為鋼琴藝術研究的一項內容而受到關注。鋼琴樂器制造技術的空間擴散研究就是通過探究鋼琴研制工藝在不同時代的擴散情況，了解其擴散規律，進而厘清其擴散背景與原因及其對全球鋼琴藝術文化傳播所產生的深刻影響。

(二)鋼琴音樂作品與體裁的空間擴散研究

鋼琴音樂作品是作曲家鋼琴音樂創作的直觀呈現。作為音樂藝術的一種文化載體，鋼琴音樂作品自樂譜發明以后就逐漸以文本的形式保存了下來。雖然在18世紀以前，由于音樂專業的分工并沒有非常細化，很多音樂家既是赫赫有名的作曲家，又兼有演奏家的身份，加之樂譜產生前期記譜法并沒有達到精細地表現出作曲者所有想法的程度，因此在中世紀、巴洛克時期乃至古典時期，鋼琴音樂作品的演奏多帶有即興成分，樂譜并不能完全再現音樂家的演奏內容。

鋼琴音樂作品經過了漫長的中規中矩的樂譜記錄時期，隨著錄音機、攝像機的出現，鋼琴音樂作品又增加了一種記錄方式——音頻、視頻記錄。這種記錄方式使得大家再也不用完全依賴樂譜去留存音樂作品，并使音樂作品流傳得更廣、更為大眾化。21世紀以后，現代音樂家，如約翰·凱奇等人引領了偶然音樂的新潮，音樂表演不再是固定不變的，更帶有創作、即興的成分，樂譜的功能也就脫離了原來的記錄作用而成為鋼琴演奏家的提示紙箋。

鋼琴音樂作品的上述幾種承載方式的探討和研究是進一步分析其體裁和空間擴散問題的基礎。鋼琴音樂作品和其他音樂作品一樣，作為一種通過聽覺的感受和經驗而存在的“非實在性的事物”[3]109(茵加爾頓語)，其空間傳播問題必須辯證而哲學地思考，不能簡單地理解為音樂作品和體裁的空間擴散就是樂譜或某種固態化的形式的傳播。

(三)鋼琴音樂演奏流派的繼承與傳播研究

在鋼琴藝術史上的浪漫主義時期，隨著社會音樂文化的不斷發展，鋼琴演奏家已經成為一個專門的職業，在各種貴族沙龍聚會和音樂會里登臺亮相，成為受人矚目的對象。演奏家除了從事鋼琴音樂演出活動之外，另一部分經濟來源還要靠授徒傳藝來獲取，由此，一些精湛的鋼琴演奏家的演奏技藝在一定地域內被沿襲傳承下去，進而形成了鋼琴音樂的演奏流派。

世界上的鋼琴演奏流派多受空間制約，其形成原因本身就是鋼琴演奏家演奏技藝和風格的空間擴散作用。研究鋼琴演奏流派的基本分布和傳承過程，就是對鋼琴演奏藝術的歷史脈絡進行時間及空間層面的整體把握。

(四)鋼琴表演等文化活動的空間擴散研究

如前所述，鋼琴表演活動是自鋼琴誕生之日起就有的鋼琴演奏家的職業行為，在音樂表演術語里也被稱作二度創作。由于表演活動一定是在一定場地、一定人群中發生的行為，因此鋼琴表演活動有規模的限制。從音樂史上的介紹來看，鍵盤樂器的演奏從教堂走入宮廷，從宮廷走入西方的貴族階層，最后從貴族走向平民社會，呈現大眾化、普及化的走向和趨勢。而到了大眾化階段，這種表演活動又從西方擴展到了全球各個領域。

然而，現代的鋼琴表演隨著其一次性觀賞人群的增多而對音樂廳的要求不斷提升。音樂廳的面積、音響設施等硬件設備建設都耗資不菲，何況鋼琴演奏家的演出出場費也愈來愈高，這些客觀條件都造成鋼琴表演活動的地域局限性，使得鋼琴表演類音樂文化活動的空間擴散也呈現出一定的特征。探析這種特征及影響也是研究鋼琴表演等文化活動空間擴散的具體工作和任務。

(五)鋼琴藝術研究的空間擴散研究

鋼琴藝術作為音樂藝術中的一個類別，給人的聽覺感官以直接的體驗和感受。作為人類的一種特殊的直觀感性經驗，鋼琴音樂同音樂的其他體裁、種類一樣，其啟于聲音，展于聲音，止于聲音，其非語義性的特質決定了任何語言和文字都無法全面詮釋與表述它。然而人類確實是理性的動物，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天性，總是想把感性世界中的人間萬象形成“邏輯”，納入“條理”。因此，就有了我們稱之為的“音樂研究”與“鋼琴藝術研究”。它是人類對音樂這種藝術形式的思考和感悟的語言與文字化的表達，體現了人類對“理性征服世界”的強烈信仰和對文字與語言的力量的心悅誠服。

從西方起始而推及全球的鋼琴藝術研究當然也存在空間擴散這一問題。只是這種由語言與文字而形成的理性研究的擴散渠道途徑、方式方法一定與鋼琴音樂的傳播不盡相同。探索鋼琴音樂文獻產生與形成的地域分布情況和擴散過程，分析大量鋼琴藝術研究的傳播路徑及其影響因素，是一種對研究的再研究，這種學術詰問與反省將會引領鋼琴藝術研究走向更加理性的深層思考。

(六)鋼琴教材的空間擴散研究

鋼琴藝術發展史上，無數鋼琴教育家(很多也是著名鋼琴演奏家)出版有大量的鋼琴教材。這些鋼琴教材凸顯了其教學理念、教學內容與選材，更滲透著一定的教學方法。鋼琴文化得以從巴洛克甚至更早時期傳承至今，這些鋼琴教材功不可沒。他們是三百年鋼琴文化歷史長河中的閃光印記，更佐證了鋼琴這個“樂器之王”的輝煌歷程。

鋼琴教材的空間擴散使鋼琴教育家的教學觀念與思想、教學內容與方法迅速普及，使得正在鋼琴藝術之路上不斷探索的莘莘學子能夠找到破解技術技巧難關的良方，領悟鋼琴藝術表現的真諦，使得鋼琴藝術得以更快、更好地傳承與發展。研究鋼琴教材的空間擴散過程和規律，其實質是為了摸索與探究鋼琴教育在全球的歷史沿革與變遷，為現代鋼琴教育教學的理念、內容與方法尋找源頭、發端及傳播路徑。

(七)鋼琴重奏、即興伴奏、即興演奏及其他與鋼琴有關的各種演奏形式的空間擴散研究

除了鋼琴獨奏之外，鋼琴還有其他的各種表現形式。在古典音樂時期風靡一時的鋼琴即興演奏活動和為增加人聲或其他樂器的藝術效果而產生的即興伴奏活動都是集演奏與作曲于一身的天才音樂家最喜歡的展示形式。鋼琴藝術的即興表演是音樂家的藝術創意與思想火花的瞬間迸發與即時展現，是最具魅力、最動人心魄的音樂表現方式。雖然與古典時期相比，現當代由于專業分工細化的原因，這兩種演奏形式愈來愈少，但確實在一定地域、以一定的方式依然存在并沿襲著。思考其分布及擴散規律及影響與制約因素都可以為這種演奏形式的發展提供一定的借鑒和參考。

在一架鋼琴上，可以多人進行合奏。兩個人的合奏稱為四手聯彈，三個人為六手聯彈，四個人即為八手聯彈。另外，由兩臺鋼琴兩位演奏者合作表演的鋼琴演奏形式稱為雙鋼琴表演。再有，鋼琴也可與其他樂器共同演繹音樂，形成各種重奏表演活動[3]109。探索這些音樂表演形式的空間分布與擴散規律，更是新的課題。

三、鋼琴藝術空間擴散的研究方法與應用

地理信息系統(GIS)的建立是研究鋼琴藝術空間擴散的具體方法與手段。地理信息系統是一種在計算機硬、軟件系統支持下對整個或部分地球表層空間中的某一自然現象或社會文化現象的有關地理分布進行采集、儲存、管理、運算、分析、顯示和描述的技術系統[4]1。在我國，雖然其在現實音樂研究中的應用還不甚廣泛，但其作用卻不容低估。首先，它是表達、模擬音樂空間世界和進行音樂空間數據處理分析的“工具”；其次，它是解決音樂空間問題的“資源”；最后，它還是一門關于音樂空間信息處理分析的“科學技術”[5]83-88。

(一)適宜性分析

鋼琴藝術可以運用地理信息系統(GIS)技術進行研究，是因為其具備了作為地理信息的三大要素——空間位置、屬性及時域特征：(1)鋼琴藝術是存在于一定時間內的藝術，但也存在于一定空間里，因此鋼琴藝術的各種研究對象可以通過GIS直觀描述出來；(2)鋼琴藝術研究的對象決定了其屬性為何；(3)鋼琴研究具有時域特征，從不同歷史時期的鋼琴藝術研究對象的空間發展變化可以探索其空間擴散的特點。

(二)功用分析

地理信息系統(GIS)作為一門新興技術為音樂文化事象、音樂文化景觀的定量化研究提供了新的研究思路和方法，GIS多維空間信息的可視化為解釋音樂空間現象的本質提供了新的手段，對音樂藝術空間隱性信息的數據挖掘、虛擬空間的建立都有著非常重要的現實意義[6]60-64。將GIS可視化技術用于音樂文化事象的時空分析和時空表達，將其可視化思想用以反演文化景觀形態及其空間擴散、傳播過程，對挖掘音樂文化內涵和隱性的、動態的信息，繼而探索音樂文化的形態樣式及其形成與發展規律，研究音樂地理格局的動態形勢具有重要意義。

鋼琴音樂文化具有地域性，必然要落在一定的文化空間內，并且具有空間屬性與專題屬性，用 GIS 可視化技術來表現鋼琴藝術文化景觀的動態時空信息，從而挖掘其空間擴散的文化內涵無疑為鋼琴藝術的歷史、文獻研究提供了新的研究思路、方法及手段，對鋼琴教育教學也有著非常重要的現實指導意義。

(三)鋼琴藝術時空數據庫的構建

鋼琴藝術空間擴散的研究必須要基于強大的時空信息數據庫基礎之上。數據庫是支持地理信息系統正常運行以實現系統應用功能的基礎。鋼琴藝術時空數據庫主要解決鋼琴藝術屬性數據與時間、空間數據的存儲、表達、管理等問題，從地理空間角度研究鋼琴藝術傳播現象的存在、分布和隨時間發展情況。基于時空數據庫，將相關鋼琴藝術主題信息與基礎地理要素關聯，可以展現鋼琴藝術的景觀格局，進而挖掘鋼琴藝術傳播擴散的時空過程。

1.鋼琴藝術時空數據庫的組織結構

(1)數據庫時空數據的組織

在鋼琴藝術的各種文化事象的描述中，可以查詢到比較精確的時間和空間數據，將空間位置信息按照地點設置為唯一的編號，作為標準地址表；將時間信息按照年份設置編碼，與其他鋼琴藝術的相關屬性結合、聯系在一起構成鋼琴藝術屬性表；由標準地址表和鋼琴藝術屬性表共同構建成鋼琴藝術的時空信息，即鋼琴藝術的時空數據庫。

由于鋼琴藝術文化事象數據種類多，在一個空間位置上會出現多個文化事件，也可能同時對應著多種文化類型，屬于“一對多”的關系。如果將空間數據和屬性數據存儲在一起，會導致查詢對象數據冗雜，關系表過長而造成不利于查詢和瀏覽。因此可考慮將空間數據與時間數據分開存儲，避免在表達屬性數據時空間數據的重復存儲，造成數據量不必要的擴大。在時間數據的處理上，將時間處理為屬性數據中的一部分。總體來說，可在屬性數據中增添兩個時間字段，一個設計為鋼琴藝術文化事象發生時間，一個為結束時間，分別用年代來表示編碼。另外，不同的文化類型和不同的時間表現手法，可能會出現特殊情況，如鋼琴藝術文化事象描述時間里的時間段問題，只有事件發生時間沒有結束時間問題，這就需要通過具體分析鋼琴藝術文化事象的內容來最終確定時間字段。

由于任何文化的時空信息都是通過地址信息和屬性信息展現的，因此在屬性表中增加設置好的地址代碼字段，將標準地址表與該屬性字段進行關聯，最終實現時空數據的查詢(見圖2)。

圖2 鋼琴藝術時空模型

(2)數據庫屬性數據的組織

如何在數據庫中對屬性數據進行有效、便捷的組織，盡量實現原生態的存儲并進行有效的管理是數據庫設計的重點。在鋼琴藝術數據庫中，可以按照其文化內容進行組織，這樣便于使用者從專題角度把握鋼琴藝術文化的細節。同時，根據鋼琴藝術文化數據的特點，將鋼琴家信息表、鋼琴文化受眾表、鋼琴藝術事象內容表、鋼琴藝術傳播形式表、鋼琴文化傳承人(或傳播者)類型表進行關聯。在對某鋼琴藝術文化事象進行專題研究時，首先按照鋼琴藝術文化編碼檢索某種文化事象名稱，根據檢索結果中的標準地址代碼和文化事象介紹來匹配相應的空間位置數據和事象內容。根據事象內容表里的事象主題編碼查詢事象發生的詳細內容，通過查詢傳承人編碼了解傳承人的基本信息和空間活動范圍，通過傳播者類型編碼連接傳承人信息表及事件內容表等。

2.鋼琴藝術時空數據庫內容設計

GeoDatabase是一種采用標準關系數據庫技術來表現地理信息的數據模型，中文名稱為地理空間數據庫[7]134-140。利用GeoDatabase可以對鋼琴藝術時空數據庫進行構建，數據庫包括三個部分，分別是空間數據、屬性數據和關系數據。

(1)鋼琴藝術空間數據庫

空間數據庫主要包括要素數據集和柵格數據集兩部分。其中要素數據集又由基礎地理要素和專題要素兩類數據匯集而成。基礎地理要素包括行政區劃、居民點、學校、道路交通、水系水文等內容，是構建數據庫的基礎；專題要素包括鋼琴藝術流派與演奏家、鋼琴音樂作品與體裁、鋼琴樂器技術的革新、與鋼琴相關的多種演奏活動、鋼琴教材、鋼琴紙質及音響(或視頻)視頻文獻、鋼琴藝術傳播形式等內容，是數據庫核心部分。柵格數據集主要包括基礎地形圖、土地利用圖；鋼琴藝術文化類型區劃圖、鋼琴藝術文化事象密度圖、鋼琴藝術流派與演奏家影響強度圖(影響空間范圍視鋼琴藝術研究的領域而定，可以限定于一國范圍的研究，如中國鋼琴藝術的空間擴散，或擴展至全世界各個地域，進行全球化的研究)、鋼琴藝術文化事象數量統計圖、鋼琴藝術空間擴散距離分析圖等。

(2)鋼琴藝術屬性數據庫

在鋼琴藝術空間數據庫的建設過程中，要著重考慮鋼琴藝術數據的時空關聯和屬性表達，因此，根據整合數據結果設計一套完整的屬性結構來表達鋼琴藝術所包含的文化信息是關鍵問題。具體屬性數據包括鋼琴家信息表、鋼琴作品與體裁信息表、鋼琴表演活動信息表、鋼琴藝術傳播形式表、鋼琴藝術文化受眾表等。

(3)鋼琴藝術關聯數據庫

關聯數據庫是創建在關系模型基礎上的數據庫，借助于集合代數等數學概念和方法來處理數據庫中的數據。將有關鋼琴藝術的基礎地理數據與專題數據進行匹配，利用關系類里的關聯字段將幾個屬性表進行關聯并實現查詢和轉換，就實現了鋼琴藝術時空數據庫的構建。通過此數據庫，可以更好地滿足鋼琴藝術研究者的專業需求，使之快速了解鋼琴表演藝術家、鋼琴藝術作品及與鋼琴演奏相關的音樂文化事件與內容。

(四)鋼琴藝術時空數據庫應用解析

根據鋼琴藝術基本信息表的屬性信息，利用ArcGis的空間數據可視化功能，可分別實現地圖數據的可視化(制作全要素或分要素表示的可閱讀的地圖)、地理信息的可視化(分級統計圖、分區統計圖、直方圖等)和空間分析結果的可視化(相關專題地圖)，從而研究鋼琴藝術的地理遷移過程和時空分布規律。還可以運用ArcGis的統計分析功能，研究鋼琴藝術的空間擴散與相關地理因素的關系。這主要包括：有關鋼琴藝術的具體事象的空間擴散的直觀描繪和過程研究；有關鋼琴藝術的具體事象的空間擴散的途經與模式研究；有關鋼琴藝術的具體事象的空間擴散機理研究；有關鋼琴藝術的具體事象的空間擴散(自然的、文化的)影響因素分析；有關鋼琴藝術的具體事象的空間擴散預測分析等等。

舉例來說，可以依據編制好的鋼琴藝術時空數據庫，利用ArcGis繪制出以某地區為中心的鋼琴音樂不同時期的空間擴散圖。在圖中，可采用不同的深淺顏色描繪不同時段的鋼琴音樂空間擴散與傳播分布。這種直觀的地圖呈現不僅可以啟迪鋼琴藝術研究者以新的視角重新探索鋼琴藝術的發展形勢和狀態，更為鋼琴藝術研究的空間分析提供了基礎的數據和參考。

另外，為了分析鋼琴藝術文化在擴散過程中所產生的空間影響，還可以根據鋼琴藝術時空數據庫內容及各要素之間的關系，對鋼琴藝術事象發生的時空階段進行劃分，從而更好地確定擴散影響因素，并最終計算出鋼琴藝術文化空間影響強度，形成鋼琴音樂文化影響強度圖，進而根據影響強度等級，確定鋼琴音樂文化的核心地與源地，及其影響的空間范圍和變化規律。

四、結 語

鋼琴藝術的空間擴散研究作為20世紀以后基于學科交叉而產生的新領域——音樂地理學這一學科下的新研究視角，體現了研究技術與方法提升下的音樂理解的增進，研究視閾與范疇拓展下的學術層面的創新，研究領域與學科交叉下的科技文化的協融，未來發展前景廣闊。雖然當前其研究更適用于數據豐富的中國鋼琴藝術空間擴散研究，對于國外研究的空間準確定位及其屬性確定還需要大量的文獻資料考證，尤其是對外國和歷史久遠的鋼琴藝術事象及其背后的社會、歷史和文化背景的解析更為困難。但隨著全球信息化和大數據時代的到來，相信此研究一定會愈來愈得到音樂學術界的關注，期待著音樂學術研究由此走向立體化、交叉化、融合化的美好未來。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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