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全球化趨勢下中國和日本的經濟貿易合作機遇

摘 要：自20世紀末期以來，急速發展的全球化開始面臨深刻的危機。伴隨著全球化的不斷發展，個人收入以及地區發展出現了巨大的差異，造成了中等收入人群的崩壞以及大量的移民和難民，同時也使得宗教紛爭和民族紛爭不斷激化。從2008年經濟危機以來，世界經濟進入了一個后勁不足的增長乏力階段，反對全球化的呼聲不斷涌現。英國脫離歐盟，美國特朗普上臺，歐洲各國極右政黨抬頭，民粹主義和保守主義在世界范圍內不斷興起，世界貿易增長緩慢，貿易保護主義興起，世界各國都在震撼和措手不及中面臨著“逆全球化”的挑戰。日本作為聯合國公認的亞洲發達國家，也面臨著“逆全球化”趨勢所帶來的沖擊，例如特朗普上臺之后即對“TPP”宣判死刑。中國雖然受益于全球化的發展，卻也不可避免的在漩渦中接受挑戰。近年來，中日關系在兩國的努力下不斷改善，中日兩國在“逆全球化”趨勢下，共同面對著挑戰和機遇。中日兩國應在此時機共同合作，抓住機遇共同引領新型全球化，迎來兩國互利共贏。

關鍵詞：逆全球化；中日關系；一帶一路；區域經濟合作；工業4.0；新功能主義

一、“逆全球化”趨勢的興起以及“全球化”面臨的挑戰

2008年由美國國內引發并迅速影響至全球的經濟危機已經過去十年，時至今日世界經濟仍然處于一個平庸的緩慢發展階段，難以擺脫增長困境回歸到正常的經濟增長軌道。美國著名經濟學家薩默斯表示：全球經濟目前處于由于儲蓄過多，缺乏投資導致全球經濟增長遲緩的“長期性停滯”階段。現階段全球經濟可以被概括為，各國經濟復蘇緩慢，經濟增長不協調，全球宏觀經濟政策效果不顯著。2008年可以視為這一輪反全球化浪潮的起點，在各國宏觀經濟意見難以統一的情況下，人們開始思考著方向與出路。然而在經濟增長因素難以被把握以及發展方向難以明確的漩渦中，各國的民族主義、民粹主義、保護主義開始抬頭。2016年，英國脫離歐盟引發了人們對全球化的重新審視。英國脫歐同時造成了歐洲各國的極右勢力和政黨的抬頭，以致于今日人們的反思仍無定論。而美國的貿易保護政策更是讓世界對全球化的前景產生了極大的擔憂。

目前，日本作為亞洲領先的發達國家已經完成了產業結構的調整，服務業在其經濟發展中占主要地位。泡沫經濟時期以來廣泛形成的中等收入人群已經成為了日本社會消費的主力。在日本的就業結構中，知識性和技術型就業崗位的需求量不斷加大。因此，全球化的發展，給日本帶來了結構性失業的問題。對于日本來說，其國內不斷加深的老齡化和少子化問題更是使得逆全球化浪潮的解決雪上加霜。全球化的大部分利益被跨國公司乃至全球性公司壟斷，而社會底層廣大勞動者卻出現了結構性失業浪潮甚至出現青年失業潮，社會貧富差距被不斷的拉大。當全球化在出現問題并引發逆全球化浪潮的時候，各國的協調處理能力也明顯的滯后。因此，中日兩國要加強合作，共同參與全球治理，抵制貿易保護主義，共同推進全球化健康發展。

二、合作共建“一帶一路”和亞投行，日本應該加入

2017年是中日邦交正常化45周年，日本自民黨干事二階俊博曾在2017年表示中日兩國關系改善的重要時期即將到來。2017年5月，二階俊博攜日本首相安倍晉三的親筆信訪華，其中最主要的內容便是日方希望在“一帶一路”倡議上與中國加深對話和合作。二階俊博作為自民黨“二號人物”更是率領日本代表團出席了在北京舉行的“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日方的該項舉動，顯示出了日本方面對于“一帶一路”倡議的高度重視。

自2008年全球經濟危機發生以來，世界經濟增長乏力，進入了一個“長期停滯期”。中國作為發展中的經濟大國，自改革開放以來經濟一直保持高速增長，2010年中國GDP總量超越日本正式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經濟危機之后，中國經濟迅速恢復，成為了拉動世界經濟復蘇的重要動力。“一帶一路”倡議作為中國新時期的對外開放戰略，著眼于對“一帶一路”沿線發展中國家提供基礎設施建設援助。英法德意等歐洲發達國家宣布加入亞投行，以此為歐洲企業開辟新興市場的舉措，引起了日本對于自身態度的重新審視。日本東亞共同體研究所理事長鳩山由紀夫也曾表示，日本應積極參加“一帶一路”，中日兩國發揮各自的特長加強亞洲基礎設施建設上的合作。

三、推進中日區域化經濟合作，積極籌建中日韓FTA

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區域經濟合作的發展越來越成熟，在國際經貿的發展中體現出越來越重要的作用。當今世界處于全球化和區域化共同發展的時期，區域經濟合作與多邊貿易體系有著同樣的地位。與多邊貿易體系相比，區域化經濟合作更加靈活且更容易在短期內實現貿易目標。2016年中日韓GDP總量分別為11.199萬億美元、4.94萬億美元、1.411萬億美元，排名世界第二、三和十一位。中日韓三國GDP總量之和為17.55萬億美元，已經超過了歐盟的16.487萬億美元。顯然東北亞中日韓三國的經濟規模已經超越了歐盟，但東北亞卻沒有建立起像歐盟那樣的經濟共同體和區域經濟合作組織。中日韓作為世界重要的經濟大國，長期未能建立起任何形式的區域性經濟合作，這阻礙著中日韓經濟與貿易的進一步增長和發展。中日韓FTA的建立，對于提高東北亞在世界經濟中的地位，以及推進東北亞區域一體化有著重要的意義。

東亞經濟圈，作為歐州、北美、東亞這世界三大經濟圈之一，有著相對完整的工業體系和產業結構。在經濟全球化時代，東亞經濟圈內部已經有了緊密的相互貿易和跨國投資。2018年1月，日本外相河野太郎表示，《日中和平友好條約》結締40周年以來，中日間的貿易額已經從40年前的50億美元增長了近60倍，于2016年已經達到了約3016億美元。持續增長的相互投資，使得經濟圈內的國家經濟相互依存度得到提高。經濟上的合作，使得中日雙方更能夠繼續立足于“戰略互惠關系”的理念，妥善處理歷史問題，加深相互信賴，推動所有領域的交流與合作。此外，2017年以來不斷升溫的朝鮮問題，也為東亞經濟圈各國嘗試建立共同的安全框架提供了可能性。中日韓三國根據各國地理環境和三國的經貿發展程度開展緊密合作，推進區域化合作，實質上是新型全球化的重要一環。

四、以新功能主義嘗試民間合作，提高中日政治互信

新功能主義是由美國政治學家哈斯提出，于20世紀50年代至60年代之間發展起來的國際關系理論。新功能主義對于主導歐洲一體化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在當前逆全球化趨勢下，新功能主義對于中日經貿合作發展方向具有重要啟示作用，并且有助于推動提高中日兩國政治互信。

在新功能主義理論中，核心概念是“外溢”。中日兩國在經貿方面的“功能性外溢”，可視為加強兩國政治互信和安全對話的“催化劑”。中日兩國在東亞地區的區域化合作中，民間因素是合作的重要組成部分。兩國廣泛開展民眾之間的多層次人文交流成為了推動高階政治互動的重要動因。在當前新形勢下，中日兩國應廣泛加強以非政府組織NGO和重要市民社會組織的交流與合作。

中日兩國之間的技術、經濟、社會福利保障等功能性領域的合作會產生“功能性外溢”的效應，最終促進中日政治和安全領域的對話。此外，中日兩國還可嘗試積極開展智庫“二軌外交”，促使超國家機構的產生。兩國政治精英的廣泛交流和合作，產生出“政治性外溢”，從而推動國家之間的互信提高。在新功能主義視野下，中日之間社會因素的“功能性外溢”和超國家機構的“政治性外溢”將提供雙重動力，推動中日間的區域化合作，由此提高中日間的政治互信。

五、中日開展合作應對工業4.0挑戰，推進包容性全球化

世界經濟論壇創始人施瓦布在《第四次工業革命》一書中提出，在未來十五年或是更長的范圍中，以高新材料、人工智能、物聯網等全新一代的技術將會引起新一輪的工業革命。第四次工業革命的發展速度和影響范圍將遠遠超過前三次工業革命。第四次工業革命給全球經濟帶來的影響無疑是巨大的，其中人工智能將代替大量的現有勞動力，使得結構性失業的問題愈發的顯著。此外，率先進入工業4.0的發達國家和低收入國家之間的收入差距和發展差距將進一步擴大。工業4.0時代高速發展的互聯網和大數據使得生產分布于能夠適應新型發展的地方。因此如何解決產業升級的就業流失問題，成為了各國的挑戰。

技術進步導致了就業的減少，而實現充分就業的根本途徑則是發展。廣大發展中國家在未來三十年內最主要的發展歷程并不是加速進入工業4.0，而是在于能夠創造大量就業崗位的基礎工業，高新農業，服務業以及更新基礎設施建設。基于工業4.0時代的就業流失挑戰和地區發展不均衡挑戰，中日兩國可于產業政策和投資政策兩方面積極開展合作，共同促進包容性全球化。

1.中日產業政策合作

中日兩國合作以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為首，既鼓勵國內創業又確保充分就業。日本作為亞洲地區的發達國家側重更高水平的自動化、智能化發展，以及更高水平的互聯網和物聯網創新。而中國作為發展中的經濟大國，則側重于高新農業技術、高新制造技術以及互聯網和物聯網的創新。日本給予中國高新農業和高新制造技術方面的合作和經驗支持。中日兩國加強在農業和制造技術方面的企業合作，日方加強技術和金融方面的投資。在互聯網和物聯網方面，中日則加強共同合作和共同開發以此取得共同發展。

2.中日投資政策合作

中日兩國應共同加大對亞洲其他發展中國家以及“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投資。在農業、基礎工業以及基礎設施建設方面，兩國應加強合作投資，并且以“亞投行”、“亞開行”以及區域經濟合作予以配套。中日兩國共同為被投資國家提供優惠貸款和信用保證。

六、結語

當前世界正在興起的逆全球化浪潮，并不意味著全球化將會被逆轉。相反，推動實現新的全球化將會是大勢所趨。中國和日本作為亞太地區的重要經濟大國，有著巨大的發展潛力和合作前景。中日兩國應順應時代發展潮流，化挑戰為合作機遇，加強全方位的對話與合作，實現兩國互利共贏。中日雙方應在“一帶一路”倡議、區域化經濟合作、工業4.0時代的產業政策和投資政策等領域開展廣泛深入的合作，以合作推動包容性全球化應對挑戰。中國和日本應在逆全球化趨勢下，把握合作機遇，使得全球化的進一步發展惠及兩國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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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張云志（1997.07- ），男，漢族，籍貫：四川省眉山市，單位：四川大學錦城學院，本科，研究方向：亞太國際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