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結構變動對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貿易的影響研究

張安紅 唐曉穎 黎子嘉

本文在對人口年齡、學歷以及勞動人口使用成本分析的基礎上，采用1997-2016年的數據建立回歸分析模型，結果表明，勞動人口所占比例、平均受教育年限和人均資本比的提高促進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貿易，而勞動人口使用成本的增加則會降低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的國際競爭力。由于人口自然增長率下降、老齡億程度加深、少子化現象嚴重導致的勞動人口所占比例下降，初、高等教育的普及使得人口學歷結構的改善以及勞動人口使用成本的增加，針對這些現象，從政府、企業兩方面提出了教育優先、培養員工創新能力、建立品牌等建議。

人口結構 勞動密集型產品

出口 市場占有率

引言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對外貿易量不斷增長。其中，龐大的適齡勞動人口所形成的要素稟賦優勢為中國大量出口勞動密集型產品提供了堅實的基礎，但隨著計劃生育的實施、人們自身生育觀念的改變以及人口自然增長率下降、老齡化、少子化等問題的——出現，嚴重弱化了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的傳統比較優勢，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在國際上的競爭力日漸不敵印度、越南等國。與此同時，中國勞動人口素質的提高即人口學歷結構的日趨改善又為中國的勞動密集型產品的比較優勢注入了新的活力，這為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的轉型升級提供了新的機遇。

文獻研究

古典貿易理論中李嘉圖的比較優勢理論認為每個國家都應集中生產并出口其具有“比較優勢”的產品，進口其具有“比較劣勢”的產品。Heckscher和Ohlin提出了要素稟賦理論，他們認為，每個國家應該生產密集使用本國充裕要素的商品，進口本國稀缺要素的商品。國內學者也對此進行了許多探索和研究，張傳敬（2013）利用OLG- GE模型研究了中國人口老齡化對國際收支的影響，發現人口老齡化程度低的國家更多地出口勞動密集型產品，人口老齡化程度高的國家更傾向于出口資本密集型產品。王有鑫、趙雅婧（ 2016）將人口出生率和人均預期壽命變量引入跨期迭代模型，理論上證明了人口少子化和老齡化程度高的國家在資本密集型商品上具有出口比較優勢；從規模上看，人口結構變動對貿易收支不利，但利于貿易結構的調整。鐘水映、余遠（2016）采用1990-2014年數據實證分析人口老化對出口結構的影響，結果發現人口和勞動力老齡化在長期會促進資本密集型產品的出口，而對資源和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不利，而短期內這種影響并不顯著。黃順緒、嚴漢平、李冀（2017）研究表明我國的人口年齡結構變動促進了出口市場的多元化，而向非傳統市場的出口主要由資本品拉動，從而促使我國比較優勢加速演進。

中國勞動人口結構現狀

（1）人口年齡結構變動

人口自然增長率下降。統計表明，20世紀90年代人口自然增長率還保持在10%左右，但2000年之后人口自然增長率由7.58%開始大幅度下降，尤其是2009年達到最低只有4.87%，下降了近三個百分點。2009年到2013年人口自然增長率維持在4%左右，之后雖然略有上升但是總體上變化不是很大，說明中國的人口數量雖然一直在增長，但增長幅度已經大幅下降。

老齡化程度加深。中國目前已經逐漸受到人口老齡化問題的困擾，并且這種影響會越來越大。這主要是因為人口自然增長率的下降將導致勞動力年齡人口不斷減少，現階段龐大的勞動適齡人口將極大增加未來老齡人口的基數，從而不斷增加老年撫養率。1994年到2004年的總撫養比在40%到50%之間，2005年到2016年的總撫養比在30%到40%之間，一直處于人口紅利時期，即這一時期內總撫養比小于50%，，但是與此同時老年撫養比一直在上升，從1990年的8.35%到2016年達到峰值15%，幾乎增長了一倍，說明中國人口老齡化程度不斷加深，養老負擔加重。

少子化現象嚴重。由于生活壓力大等各種外在原因以及人們自身生育觀念的轉變，少兒撫養比從1990年到1994年的40%以上降至2004年的30.32%，2005年后繼續下降，2010年到2016年維持在22%左右，即使政府出臺了“二胎”政策，少兒撫養比也沒有大幅度上升。由各個撫養比的走勢可以預測少兒撫養比由于二胎政策的實行略有上升的趨勢，而老年撫養比則不斷上升，總撫養比在此基礎之上很有可能會有大幅度的上升甚至超過50%，中國有可能退出“人口紅利”時期。

（2）人口學歷結構變動

由于初、高等教育的普及，中國勞動人口素質普遍有所提高，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在出口貿易中已經不僅僅依靠人口基數大，勞動力使用成本低的傳統比較優勢，高校、企業也開始轉向了技術型、學術型、管理型、創新型人才的培養。

從相關統計數據可以看出，人均受教育的年限從1997-1999年的7年到2000-2009年的8年以上，2010年以后更是高達9年，2015年達到了9.76年，這主要歸功于九年制義務教育的實施和高等教育（本科及以上）的普及，受教肓年限的增長反映在勞動人口素質方面就是勞動人口素質普遍提高，為中國勞動密集型產業提供了更多的高素質人才，中國人口學歷結構已經逐漸有所改善，主要表現為文盲人口數逐漸減少，初中學歷人口數、高中和中專學歷人口數以及大專以上學歷人口數增幅明顯。

（3）勞動力使用成本變動

勞動人口素質提高的同時也增加了勞動力使用成本。從1997-2016年間中國在崗工人的平均年薪統計數據來看，從1997年的6470元增長到2016年的68993元，大約增長了10倍左右。隨著勞動人口數量的減少、勞動人口素質的提高以及人們自身就業觀的改變，平均工資增長的速度會越來越快，幅度也會越來越大，這無疑會提高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的生產成本，進而影響到產品的出口。

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現狀

中國一直是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大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在出口貿易中占了很大的比例，統計表明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的市場占有率除了1997年的12.83%和1998年的12.61%略微下降以外，1998年到2016年實現了從百分之十幾到百分之三十幾的增長，說明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在國際市場上還是比較有競爭力的，但不容忽視的是市場占有率的環比增長速度并不穩定，2006年以前增長速度極不穩定甚至出現了負增長，2007年以后環比增長速度從6.56%回落到1.33%，2010和2012年雖然略有回升，但不可否認的是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的市場占有的速度已經疲軟，轉型升級迫在眉睫。

變量的選取

本文采用市場占有率MS衡量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的優勢變化，采用14-65歲勞動人口占總人口的比例LAB作為衡量中國人口年齡結構的指標，采用全國在崗職工的平均工資WAGE來衡量勞動人口的價格，采用平均受教育年限HUM來衡量中國的勞動人口的質量，計算公式為：

其中，i表示不同的學歷結構（i=l、2、3、4、5分別表示文盲半文盲、初中、高中、大專及以上的學歷），X表示對應學歷的教育年限，（文盲半文盲、初中、高中、大專及以上對應的教育年限分別為0、6、9、12和16年），P表示對應各個學歷的人數占總人數的比例。

本文采用固定資產總額除以就業人數來衡量中國的人均資本，用PCAP表示。

根據這些變量的定義，建立如下模型：

建立模型

（1）平穩性檢驗

采用取對數的方法消除變量的異方差性，調整后的變量為InLAB、InWAGE、InHUM和InPCAP，一階差分記為D（InLAB）、D（InWAGE）、D（InHUM）和D（InPCAP）。在對時間序列進行分析之前，為了避免產生虛假回歸我們需要采用ADF檢驗方法對解釋變量和被解釋變量進行平穩性檢驗，檢驗結果顯示各個變量的時間序列都是非平穩性的，但是在經過一階差分之后，所有的變量都是平穩的，滿足協整檢驗的條件。

（2）協整檢驗

首先對變量進行回歸估計，估計結果如下：

從建立的模型看，回歸方程擬合較好，R2高達0.997982，DW值為2.244681，不存在自相關性，對回歸模型的殘差序列進行平穩性檢驗，檢驗結果如下：

從表1可知，殘差序列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通過了平穩性檢驗，說明解釋變量與被解釋變量之間存在協整關系。

（3）格蘭杰因果檢驗

本文采用格蘭杰因果檢驗變量之間是否有因果關系。由于本文主要考察勞動人口所占比例、平均受教育年限以及勞動人口價格對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比較優勢的影響，所以做了如下檢驗：

從格蘭杰因果檢驗的結果看，InLAB、InHUM和InWAGE對MS無影響的概率較小，所以拒絕原假設，即勞動人口所占比例、平均受教育年限以及勞動人口價格對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比較優勢無影響的假設。

（4）實證結論

勞動人口所占比例對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比較優勢的影響。實證結果表明，勞動人口所占比例每提高1%，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的市場占有率就提高0.161118。即勞動人口所占比例越高，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的市場占有率越高。

勞動人口價格對勞動密集型產品比較優勢的影響。實證結果表明，勞動人口價格每提高1%，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的市場占有率就降低0.006134。勞動人口價格的提高會提高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的生產成本，降低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的優勢。

平均受教育年限對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比較優勢的影響。實證結果表明，平均受教育年限每提高1%，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的市場占有率就提高0.006134。即平均受教育年限越高，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的比較優勢就越明顯。

人均資產比對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比較優勢的影響。實證結果表明，人均資產比每提高1%，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的市場占有率就提高0.089500。即人均資產比的提高會提升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的比較優勢。

結論與建議

此次模型我們選取了1997-2016年的最新數據，采用勞動人口所占比例、勞動人口價格、平均受教育年限和人均資本比來衡量中國人口結構的變化對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比較優勢的影響。結果表明，勞動人口所占比例、平均受教育年限和人均資本比的提高以及勞動人口價格的降低有利于提高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的比較優勢。根據實證結果，我們提出了如下建議：

中國人口老齡化的趨勢已經不可避免，這一形勢之下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的比較優勢將不可避免的被削弱。為了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的轉型，我們提出如下建議：一是堅持教育優先原則，提高國民的整體素質，政府加大對教育的投入，將人口壓力轉化為人口優勢。二是企業借鑒發達國家企業對員工的培養模式，有計劃、有系統地組織培養和訓練活動，改善勞動者面對工作的態度，提高勞動者的工作能力和技能。三是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企業可以利用高素質人才進行自主創新，創建自己的企業品牌，利用品牌效應，提高產品的附加價值。

[1]海聞、P林德特、王新奎.國際貿易[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

[2]張傳敬.人口結構變化對國際收支結構的影響：理論與實證檢驗[D].濟南：山東大學.2 013

[3]王有鑫、趙雅婧.人口年齡結構與出口比較優勢一一理論框架和實證經驗[J].世界經濟研究，2016.（04）

[4]黃順緒、嚴漢平、李冀.人口年齡結構、多元出口市場與比較優勢演化[J].當代經濟科學，201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