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子熟了

看谷秀

六月六看谷秀

田壟里的谷子露出了小腦瓜

風心懷喜愛

輕輕在它們額頭“香”了一下

這些天真的娃娃們

眼睛和嘴角

掛著天邊的月牙

磨鐮刀

月牙對著月牙蹭

鐮刀鋒利

磨石流淚

父親伸出拇指

當了當鐮刀滴水的刃口

把腰帶緊了又緊

高粱、谷子、玉米的脖頸已經泛黃

緊挨地皮的根部也在發癢

秋風背著手走過，大模大樣

韭菜

亙古至今

鬼神都不敢玩的割頭術

你卻玩得小輕松

割一次長一次

割一次長一次

越割越茂盛

你這個生命的叛逆

你這個妖，還真成了精

谷子熟了

經歷了風和雨

抽穗的谷子和李光棍一樣

彎下了腰身

秋風里，沉甸甸的谷子搖啊搖

秋風里，輕飄飄的李光棍晃啊晃

谷子熟了，一捆捆的谷子躺在田壟里

李光棍死了，直挺挺的身子躺在棺材里

谷子熟了，李光棍撈了一盆新的小米飯

吃了盛，吃了盛，最后肚皮“嘭”的一聲

葉兒

我沒有那么高尚

真的，完全不像詩人贊賞的那樣

我把畢生獻給了花的芬芳

獻給了果實的香甜

不是，真相是

我們是各走各的

花開花的芬芳

果長果的香甜

我綻我的綠

如果非要說誰品德高尚做了誰的陪襯

那么我就可以這樣說

是有了花的芬芳才有了我的綠

是有了果實的香甜才有了我的成長

它們高尚，我不高尚

（曹鐵山，河北省作家協會會員。作品散見于《百花園》《承德日報》《承德晚報》《燕山》《國風》《燕趙文學》等。）

編輯：耿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