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析庫恩的“范式”與“常規科學”

摘 要：理解庫恩《科學革命結構》一書的核心范疇“范式”基本內涵，需要在科學穩定發展“常規科學”階段。“常規科學”涉及“科學家共同體”和“范式”兩個聯系密切的概念范疇，這兩者關系是統一同構一體的關系。“范式”是包含理論、規則、概念和實驗、技術（操作）、儀器等整體性的承諾。“科學家共同體”借助“范式”約束才得以形成，“范式”必須以信奉秉持“范式”的“科學家共同體”為載體。

關鍵詞：庫恩、常規科學、科學家共同體、范式、自然事實

科學發展所累積的成果集中在“常規科學”時期，但是科學的歷史性決定科學的發展必然經歷庫恩所謂的諸階段：早期科學發展階段、常規科學階段、反常和危機階段、科學革命時期；依次循環發展。從早期科學發展階段進入常規科學階段，早期面對同一自然事實的各種“范式”在相互競爭中有其一“范式”的科學成就奠定其脫穎而出，成為能夠吸引科學家形成科學家共同體的主導“范式”，這也是“任何一個科學領域在發展中達到成熟的標志。”前科學時期的“范式”林立，相互競爭，對自然現象進行詮釋、預測，以及進行相關的實驗，并在具體的研究中取得科學成就，只有取得科學成就的“范式”才能夠成為科學家共同歸依的研究視域或遵守的共同尺度，當然這和教科書或科學史性的讀物所呈現的科學發展的演進的線性發展完全不同。但是，在“范式”林立時期縱然科學沒有累積的成果，可就在這種紛爭中卻對共同的自然現象的認識在不斷的加深和拓寬可能解釋的范圍域，如此一來才可以形成“一套相互關聯的理論與方法論信念。”

科學家選擇一個自己信奉的范式展開科學研究，并不是盲目的信念或是理性缺失的從眾選擇，而是理解的基礎上的理性選擇，即使選擇摻雜了個人的價值、興趣、偏好等成分在內，但是面對自然事實的嚴格性和對成功“范式”的科學成就依然是不容視而不見的。也存在如庫恩所表述的那樣一個“范式”被接納，是因為其他的流派的消亡，但是如果消亡的“范式”能夠具有和最終勝出“范式”一樣的競爭力，那么就不會消亡，仍然具有后繼的追隨者。總而言之，科學的各“范式”的林立分裂局面以單一新“范式”得以統一，這樣由單一“范式”主導的“常規科學”階段就拉開帷幕。

“常規科學”是以“范式”為指導的科學家共同體的科學研究活動，對于這一概念所要標示的只是科學發展的一個具體的階段，或者表明科學家共同體按照“范式”所進行的相關科學研究活動，雖然在《科學革命結構》一書中庫恩將其和“范式”的主導研究活動不做分別的使用，但是二者還是有特定的區別：“常規科學”著眼于科學發展及研究一般性而言，“范式”是在“常規科學”階段科學研究有規可依、有章可循的具體的實際踐行活動的展開。庫恩對“常規科學”有兩處簡明扼要的定義：其一，“范式給人們留下非常多的掃尾工作要做……大多數科學家傾其全部科學生涯所從事的正是這些掃尾工作。這些工作構成了我在這里所稱的常規科學”；其二，“常規科學即是解謎”；由此可以看到常規科學實際上指的就是主導科學家共同體的科學研究的“范式”的逐步具體化、精確化、清晰化的展開活動，以“范式”為根本統攝的常規科學是考察“范式”的基本內涵的明確、便利又關鍵的科學活動時期，從庫恩對科學階段的論述來把握和分析“范式”的本質，是相對容易下手之處，庫恩也明確說：范式“是遺留下來最不清晰也是最重要的問題。”由于范式所牽涉的內容相當廣泛，而且庫恩又賦予了相當復雜的作用，以及范式并不是一個能夠根據定義來明確的概念范疇，由于范式具有根本性支配科學研究的作用，難免在論述過程中隨著科學研究相應階段、相應內容、相應的觀察實驗、以及科學研究的各部分具體的場合具有各種不同的面貌或角色。

庫恩《科學革命結構》第十四章中強調科學家共同體的重要性，并認為科學家共同體是值得重視的研究范疇，并補充了對其相應的分析論述。庫恩強調科學家共同體的重要性其中主要原因在于科學家共同體是范式的秉持或選擇者，具有開掘“范式”的核心主體，“科學家共同體”借助“范式”約束才得以形成，“范式”必須以信奉秉持“范式”的“科學家共同體”為載體才具有形象化和分析化，若沒有科學家共同體就沒有“范式”依托展開清晰化的研究活動的載體，更何談范式發揮自身的作用，或能夠成為被尊奉的“范式”，但是如果沒有范式的相關的統合指導也就不會形成科學家共同體，所以二者是缺一不可、彼此統一的循環，正如庫恩所言：“一個范式就是一個科學共同體成員所共有的東西，而反過來，一個科學共同體由共有一個范式的人組成。”

庫恩據科學家共同體的基本結構來分析“范式”與科學家共同體的具體聯系，通過對特定的科學家共同體的分析來尋求定明具體范式，這是一種不需要范式來界定科學家共同體的方法，因為科學家共同體比范式更加容易來確定，而且現實的科學研究同行總會相聚集在一起或利用發行期刊雜志和讀書的方式進行交流聯系，還有就是對自己領域所從事的研究進行培養接班人，也會對同一主題進行探討澄清等等，科學家共同體較“范式”而言是顯性的，是比較容易就可以確定的，比如同一領域中的任何一種交流聯系方式都可以斷定此一科學家共同體，進而分析出共同體具有的“范式”，所以庫恩才會這樣說：“假如我重寫此書，我會探討科學的共同體結構。”科學共同體的基本特征：受過專業的教育訓練的同一個科學領域的工作者；“鉆研過同樣技術文獻（標志學科界限）”；擁有同一個研究主題。科學共同體的基本層級：最廣義的自然科學家共同體；低級別的科學專業團體，比如物理、化學、生物等團體；再低一級別就是低級別的科學專業團體的各個分支團體，自然在各分支團體下還可以繼續劃分到最為具體的經驗研究團體。科學共同體的相關活動：舉行各團體的主題會議；進行定期的學科專業研究的進展報告；發表相應的論文和發行本團體的期刊雜志；書信往來和專業的交流等。庫恩對于根據科學學科主題來確定科學共同體給予了警惕，并表明了這種做法的困難所在：學科的劃分是根據科學發展的需要，以及科學進展的深化造成的，也有可能根據科學發展的狀況將兩個或多個分支學科合并，抑或由于“范式”的不斷的精確化、事實的不斷被理論概念的同化而導致新的分支學科的產生，這些學科主題都是在不確定的變化之中，所以不可利用學科主題來進行確定科學共同體。

根據科學共同體來分析“范式”的基本職能就比較具有針對性、比較清晰明了、而且具有層次性，更是能夠根據各團體的網絡來明確“范式”實現自身主導研究的具體狀況和作用方式，以及如何關涉到最基本的經驗團體科學研究的自然事實，這實際上是以范式為核心向外不斷輻射接近經驗事實的樣態。庫恩只是補足了對科學家共同體的強調，這也可以視為庫恩對自己觀點的在思考，最初并沒有對科學共同體與范式之間的關系進行澄清，或者沒有將二者的關系放入核心位置，當然這也不妨礙庫恩對“范式”的分析和論述，因為對“范式”的論述實際上也是涉及到了對科學家共同體的考察分析，只是沒有明確的提出來而已。

參考文獻：

[1]庫恩.科學革命結構[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

[2]江天驥.邏輯經驗主義的認識論 當代西方科學哲學[M].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09.

作者簡介

姚鵬（1986—），男，陜西渭南人，博士研究生，單位：華東師范大學哲學系，研究方向：先秦哲學、現象學和中西比較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