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博弈視角下儋州中國熱帶農業科技博覽園建設的行為選擇

張振華，王 維，范培福，王 帥，何世偉，鄭廣瓊

(1.中國熱帶農業科學院試驗場，海南 儋州 571737；2.海南省人民政府研究室，海南 海口 570204；3.海南東方工業園區管理委員會，海南 東方 572600)

儋州中國熱帶農業科技博覽園(以下簡稱“博覽園”)建設于2015年9月啟動，2016年完成博覽園建設總體規劃；2017年以“熱帶農業發展”為主題，以“一二三產融合”為發展理念，編制了《博覽園控制性詳細規劃》，并開始推進桑蠶文化園、檳榔椰子產業園等15個重點建設項目，力爭用數年時間建成世界一流的熱帶農業科技博覽園。中國熱帶農業科學院試驗場(以下簡稱“試驗場”)是博覽園建設主體，創建于1960年，是中國熱帶農業科學院(以下簡稱“熱科院”)成立最早和面積最大的科研試驗基地，2017年年末總人口9299人，土地總面積3383.18 hm2。但是由于歷史等各方面原因，試驗場發展困難重重，特別是近幾年發展嚴重滯后。由于博覽園建設用土地權屬為農業部所有，博覽園建設作為城市化進程的一種推進(即由農村向郊區，由單純的地理位置變化向融入城市生態發展的演化)，特別是建設過程中隨著開發土地的升值，出現利益的多元化，必然引發各方博弈。本研究擬從正和博弈的視角，將博覽園建設需要面臨的主要問題進行解析，并提出應對策略。

1 博覽園建設的意義

1.1 博覽園建設促進試驗場改革發展

試驗場近幾年發展嚴重滯后。從表1可看出，2014年起職工群眾收入水平已經落后當地農村居民，極大地影響熱科院的正常科研工作及穩定。因此，提高職工群眾收入迫在眉睫。“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改革也是解放生產力”。博覽園建設正是促進改革的一個極好契機。

表1 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對比情況 (單位：元)

注：數據來源于2016年《海南統計年鑒》、2015年《儋州統計年鑒》和《2016年海南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

1.2 博覽園建設促進國家農業科技園區的升級

農業科技園區作為我國實現由傳統農業向現代農業轉型的產物，是我國特有的經濟現象，也是一種城市化發展的表現。而農業科技博覽園學界普遍認為是在農業科技示范園的基礎上加入休閑觀光農業功能。因此，可以認為農業科技博覽園其實是科技示范園城市化功能的生態加強版。在大中城市中，它是城市生態不可或缺的部分。

1.2.1 博覽園建設符合城市屬性 1951年斯坦福大學決定把其校園中的一片果園開辟出來建設科技園區，后來形成了硅谷，這被認為是科技園區的歷史由來。因此，可以認為科技園區從一開始就帶有城市屬性。海南儋州國家農業科技園區(以下簡稱“園區”)于2002年5月獲科技部、農業部等相關部委批準建設。在海南省科技廳主持下，2007年11月通過了海南省地方評估驗收，園區的核心區正是試驗場。博覽園是科技園城市化的新表現形式，是在原來科技園的基礎上進行的升級，從這個角度來看，建設博覽園的決策是符合事物發展規律的，是非常正確的。

1.2.2 博覽園建設加快三產融合 2016年1月，國務院印發《關于推進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的指導意見》，明確提出“以新型城市化為依托，推進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著力構建農業與二三產業交叉融合的現代產業體系”，農業的“三產融合”，正是將傳統的三大產業理念注入到農業這個“狹義”的產業內循環之中，通過產業間的相互補益和全面開發而放大系統性效益能量，從而提高經營者的收入和效益。博覽園的建設正是以新型城市化為依托，通過博覽園這個載體把社會上的優秀農業人才、加工業人才、市場營銷與服務型人才和資本資源有效地集中到農業產業上來，通過“三產融合”解決困擾中國農村和農業發展的兩大難題——誰來種地和如何種地的問題。同時解決博覽園建設主體群眾職工的民生發展問題。

2 博覽園建設中面臨的問題

2.1 城市化與土地升值及土地權屬導致利益多元化

博覽園與儋州市區直線距離僅4 km，四周匯聚機場、高鐵、城軌、高速、國道等多種重大交通設施。伴隨著城市化(博覽園建設)進程的加快，土地升值是必然的。但是博覽園建設用土地權屬為農業部所有，2002年海南儋州國家農業科技園區建設的土地權屬問題仍沒有效解決方案。協調好與地方體系的關系，以及處理好熱科院下屬各獨立法人單位之間的利益多元化訴求，將貫穿園區建設的全過程。

2.2 城市化與科研用地及發展民生導致價值沖突

博覽園建設主體——試驗場，本身就是為科研建立，目前土地也多為科研用地。隨著博覽園建設的深入，很多科研用地必然轉變為建設用地。隨著城市化發展，旅游休閑等用地增多、科研用地減少，這也將制約博覽園的建設。

3 正和博弈與利益共容

3.1 外部博弈人

3.1.1 儋州市 儋州是海南西部唯一的地級市，被賦予西部中心城市的定位，加之國務院2016年頒布的北部灣城市群規劃，儋州也被列入重要節點城市。2017年沈曉明省長在儋州調研時指出，希望儋州圍繞熱帶特色現代農業做文章，二三產都圍繞農業來發展。就儋州市目前城市發展階段而言，仍然屬于1971年霍爾提出的“四階段模型”中的，集中城市化到郊區化的過度類型階段，在這個階段仍然需要通過土地開發促進經濟發展。地方承擔博覽園民政社會職能的同時，科研、企業引進、規劃、金融方面均要求有當地政府的影子。

3.1.2 海南省 2010年1月4日，國務院發布《國務院關于推進海南國際旅游島建設發展的若干意見》明確提出要積極發展熱帶現代農業，加快城鄉一體化進程。海南省委書記劉賜貴指出：“要以習近平總書記視察海南的重要講話為指引，以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做強做精做優熱帶特色農業，使熱帶特色農業真正成為優勢產業和海南經濟的一張‘王牌’”。因此，協調好中央部屬駐外單位與地方關系，讓海南省政府介入博覽園建設至關重要。

3.1.3 農業部 博覽園建設土地權屬為農業部，因管理體制制約，中央直屬單位土地很難融入地方建設因此，博覽園土地的開發與融入地方建設，農業部應該有明確的舉措。

3.1.4 社會資本 博覽園的建設只靠政府投資是遠遠不夠的。當前，我國已經進入工業反哺農業的時期，也是資本流入農業領域的時期。“三農”問題的化解離不開社會資本。《海南省人民政府關于以發展共享農莊為抓手建設美麗鄉村的指導意見》(瓊府〔2017〕65號)就是在積極引導社會資本進入農村，實現農村生產、生活、生態“三生同步”，農業、文化、旅游“三位一體”進而“三產融合”。這不僅是實現農業轉型升級的重大舉措，也是博覽園建設的規劃一環。如何引導社會資本進入博覽園建設領域，彌補資金缺口，已成為一個必須解決的現實問題。

3.2 內部博弈人

3.2.1 熱科院 熱科院是隸屬于農業部的國家級熱帶農業科研機構，也是博覽園概念的提出方與建設者，在博覽園建設的博弈方中是最直接、最主要的參與者、主導者，是在內部各方博弈中平衡利益并取得試驗場改革的突破，破解目前困局的主要力量。協調好下屬各科研單位“以所帶隊”、科研與建設關系，地方與中央、科研單位與試驗場關系，場職工群眾個人利益與國家利益關系，以及解決試驗場法人身份(目前非法人單位)問題和構建試驗場“一場三制”(機構管理-事業體制，運行管理-企業機制，社會管理-社區體制)的管理運行模式等，都是熱科院必須深入研究的問題。

3.2.2 院屬6個研究所 博覽園建設，除主體試驗場外，還涉及到使用科研用地的熱科院6個研究所。研究所作為獨立的法人單位，必然會有各自的利益訴求，如在科研用地與建設用地、科研與科技轉化、土地地租等方面的訴求。目前，博覽園建設已完成郊區化，進入城市生態鏈，其土地不斷升值，但園區又不得不確保1333.33 hm2的橡膠科研用地，這與近年來橡膠價格持續低迷，膠園管理投入成本不斷上升產生了矛盾。而發展橡膠林下經濟，并促使其與郊區發展實現生態融合仍需進一步探索。

3.2.3 并場隊 并場隊(根據國務院國發〔1980〕202號和廣東省海南行政公署海行〔1981〕49號文件精神，將原寶島公社的22個村，共計土地1604 hm2，人口4136人，并入試驗場，簡稱“并場隊”[1-3])土地問題也是制約博覽園建設的一大因素。2006年并場隊村民已經取得了土地的承包權(土地仍屬農業部)。博覽園建設中對土地所有權、承包權、經營權分置的處理，并場隊的土地開發利用，以及協調隊員群眾合理訴求，是主要的現實問題，也是博覽園建設的正和博弈主要矛盾展開點。

4 正和博弈的策略建議

4.1 培育融合主體、創新融合方式

《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深入推進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加快培育農業農村發展新動能的若干意見》提出大力培育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和服務主體。國家《“十三五”規劃綱要》指出，推進農業產業鏈和價值鏈建設，建立多形式利益聯結機制，培育融合主體、創新融合方式，使農民能夠更多地分享增值收益。科技人員、大學生、境外人才、合作社、種植大戶、新型農民、涉農企業等經營服務主體進行混合會產生數百種變化。主體的多樣有利于篩選適合正和博弈(合作共贏)的參與方。

4.2 成立開發基金，開放引入資本

博覽園建設資金需求巨大，同時為了防止個別博弈方形成事實上的壟斷，可以通過有開發意愿的公司和個人成立開發基金公司，負責園區項目的開發，具體利益分成則通過開發基金公司內部與投資人協議進行分配，博覽園某一項目開發以開發基金的名義與博覽園開發運行公司合作，形成開放式資本進入模式，化解產權矛盾，避免各自為政的區塊化弊端。

4.3 省市院三方利益捆綁，共同開發

正和博弈需要深度的“利益捆綁”，而博覽園建設離不開地方支持，這種支持不是一個協調辦公室就可以解決問題的。儋州市、海南省、熱科院可以按照一定的資金比例成立共同的博覽園開發運行公司。這樣既有利于平衡各方利益，又適應市場運作。通過采用開發基金公司控制投資資本的模式，博覽園開發運行公司可以更多地關注于項目本身，起到立項、實施把關作用。根據國有經濟“國家使命”、功能定位與國有企業分類的對應關系，可以定位為特定功能性企業(功能+利潤)[4-5]。

4.4 公平引入人才，開放辦園

由于體制原因，目前博覽園的建設人員多由熱科院內部選拔培養，但熱科院作為以科研為主的農業科研院所，項目的開發與運行并不是強項。由于博覽園建設的特殊矛盾，很難避免裙帶、人情、原人事糾葛等各方面的困擾。博覽園的成功建設對熱帶農業、國際旅游島建設都是意義非凡的，不妨參照蘇州工業園區、深圳特區建設的經驗，進行全國招聘，吸引各方英才。同時打破人事權屬概念，成立真正意義上的第三方開發園區委員會，根據各方股權比例，進行市場化選聘人才，結合博覽園開發基金公司和博覽園開發運行公司，共同進行管理、開發。

4.5 職工平等，共享發展

國務院《關于國有企業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的意見》(國發〔2015〕54號)中明確提出，鼓勵探索和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和員工持股制度；同時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穩步推進農村集體產權制度改革的意見》中指出，為激活農村要素資源，增加農民財產性收入，農村產權機構中增加了股權，因而賦予了農戶自由退出集體經濟的權利[6-7]。在博覽園園區建設中，可將土地資本化，在以土地作為資本股份的份額中，根據土地占用的情況賦予所在隊群眾一定比例的股權，以此解決土地權屬問題，推進園區整體開發，讓園區群眾共享改革發展成果。

5 總結

正和博弈就是合作共贏，博覽園建設其實就是一個利益博弈的問題。專業的農業博覽園要專業的團隊來運作，需要大量的前期投入，是一個復雜而系統的工程，熱科院、儋州市、專業化公司在這個園區里都有自己具體的分工，但現實操作起來很容易越位和缺位。這就需要熱科院(代表農業部)、儋州市(代表海南省)共同協商，明確相互的職責分工，如儋州市主要負責規劃、市政配套、社會服務、行政審批等；熱科院主要側重技術平臺支持、專業化運營公司引入、參與規劃編制、土地性質變跟等；而專業化公司主要是集中精力處理園區的規劃、運營及管理。如果不能形成合力，單靠熱科院一家科研單位無法實現博覽園長期、持續的發展。

參考文獻：

[1]熱作兩院. 關于請求制止強占試驗用地、索取試驗膠樹破壞科學試驗問題的報告[R]. 1975.

[2]儋縣. 關于兩院與寶島公社土地糾紛問題的處理意見[R]. 1980.

[3]海南省農墾改革工作組. 關于落實汪書記、衛省長批示解決熱農院校試驗場并場隊退場問題的意見[R]. 2006.

[4]張雷. 政治學原理[M]. 沈陽：東北大學出版社，2007：193-194.

[5]李揚. 引領新常態：若干重點領域改革探索[M]. 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5.

[6]李培林，蔡昉. 2020：走向全面小康社會——“十三五”規劃研究報告[M]. 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5：84-86.

[7]王靜. 城鎮化中土地制度改革的未來走向——中國近10年研究成果綜述[J]. 甘肅行政學院學報，2013(4)：102-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