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兒童言語情感表達的個案研究
——以含有句末語氣詞“吧”的片段為例

張 笛 崔 彥

（拉曼大學中華研究院 馬來西亞吉隆坡 43000）

情感是人類個體對各種認知對象的態度體驗和心理反應，也就是一種精神層面的感受和體驗，而語言是表達情感的重要手段之一[1](P12)。情感與需要緊密相連，人們的需要是情感產生的基礎。基于需要是否得到滿足，情感可以劃分出肯定或否定兩種性質。但凡能滿足人們的需要或者能促使需要得到滿足的行為和事物，能夠激發起肯定的、積極的情感，如喜愛、快樂、愉悅等；但凡不能滿足人們的需要或者可能阻礙需要得到滿足的行為和事物，能夠激發出否定的、消極的情感，如憎恨、不滿、埋怨等。兒童作為一個正在發展的個體，其情感表達較為直接，選擇的語言表達手段和詞語也較為有限，但是他們也有豐富的言語行為和情感表達，其中情感表達可以分為積極情感和消極情感。

國外學者對兒童言語行為和情感表達的研究較為成熟，以 Ninio&Snow的著作“Pragmatic Development”[2](P1-21)為標志，從探索性研究到系統性研究，從傳統的認知發展理論[3](P9-29)和社會文化理論[4](P13-60)到Austin[5](P6-7)和Searle[6](P59-82)的言語行為理論、Brown&Levinson的面子理論[7](P56-311)、Leech的禮貌原則[8](P36)、Grice的合作原則[9](P41-58)和Sperher&Wilson的關聯理論[10](P1-331)等,切入點有話語標記[11](P321-325)[12](P81-106)、言語行為[13](P61-75)[14](P66-82)[15](P73-100)[16](P40-56)、層級含[17](P165-188)[18](P157-168)[19](P253-282)[20](P347-376)和隱喻[21](P931-944)[22](P156-166)[23](P177-188)[24](P962-978)等。但國內研究則相對滯后，直到2000年左右才開始進行介紹[25](P36-41)[26](P38-41)[27](P65-68)和研究。主要集中在具體分析兒童某種言語行為和情感表達的研究，包括請求[28](P31-35)[29](P3)、不滿[30](P1)和重復[31](P4)等。還有從兒童和他人關系角度分析兒童言語行為和情感表達的[32](P358-360)[33](P44-52)[34](P32-40)。實際上我國老一輩兒童語言學家李宇明、周國光、孔令達等在語音、句法、語義等方面還是取得了不俗的成績，但他們的研究較少涉及對兒童言語行為和情感表達的描寫和分析。而現在的研究又較多集中在單一類型的兒童言語行為和情感表達方面。以語氣詞為切入點的研究大多為語言獲得研究[35](P1)[36](P1)[37](P3-5)[38](P2)[39](P1)。罕見對兒童含有語氣詞的話輪進行言語行為和情感表達的研究。

本文的數據來自于“漢語兒童多模態口語語料庫”[40](P53-60)中一名兒童 WMX的語料（從 3；01；05（歲；月；天）到 4；01；05）。該名兒童出生于北方的一個普通家庭，智力正常，無認知障礙。錄像采集頻率為每周一次，每次一小時不間斷，視頻使用標注軟件ELAN（Annotator EUDICO Linguistic Annotator）進行轉寫并且使用錄寫賦碼系統CHAT與自動分析系統CLAN進行語料提取與分析。

現代漢語中有六個典型語氣詞（啊、嗎、的、了、吧、呢）。其中“吧”的使用頻率較高，用法和功能也較為復雜。鑒于此我們提取WMX語料中句末出現“吧”的話語片段（489個），并對話語片段進行初步分類。積極情感包括愉悅類（喜愛58個、如愿24個和驚喜30個）、希望類14個、領悟類34個、慶幸類16個、意外類22個、夸耀類18個和夸獎類15個；消極情感包括不如意類42個、不滿類（埋怨55個、斥責28個和責令35個）、擔心類8個、害怕類13個、催促類57個、無奈類20個。下面我們逐一舉例進行分析。

一、愉悅類情感

兒童在表達此類情感時，心理上是“積極的狀態”，并且自己的情緒也是樂觀向上的。

（一）喜愛。

CHI可愛吧?MOT你說呢?CHI可愛.MOT我怎么沒覺得可愛呀.CHI可愛.

MOT一點都不可愛#不就這么一個形狀嗎?有什么可愛的.CHI可愛-:.MOT我還覺得你挺可愛嘞.CHI它也可愛#你看.（3；03；26-1歲；月；天-片段編號，下同）

WMX先發問“可愛吧？”實際上兒童在發問的時候心理已經有一個肯定的傾向，媽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他的意見，兒童給予正面回答，媽媽表達自己的觀點認為“并不可愛”，兒童再次確認，媽媽反駁，兒童堅持，媽媽試圖轉換話題“我還覺得你挺可愛嘞”，兒童堅持自己的觀點及情感。整個對話，兒童始終堅持自己的觀點（四輪），媽媽也不遺余力地試圖順服兒童，結果是失敗的。

MOT你喜歡奶糖還是水果糖?CHI水果糖和+//.MOT你坐下！CHI水果糖.MOT看不著你了吧?CHI水果糖好吧-:?CHI我喜歡水果糖[.]#我我喜歡水果糖[.]！CHI水果糖[.]水果糖[.]！（3；05；27-3）

前序話輪是媽媽問WMX喜歡什么糖，WMX肯定回答“水果糖”并站了起來，媽媽命令他坐下，WMX重復一遍自己的答案，媽媽認為WMX剛才站起來導致脫離了錄像機的設置范圍。WMX使用名詞+“好吧”來征詢意見，并且沒有等到回復，就反復強調他對水果糖的喜愛（四次）。

以上兩個例子可以看出兒童“喜愛”的情感表達所采用的語言手段主要有：堅持、反復強調、自問自答。兒童對于自己喜愛的事物，有一種近乎偏執的執著并不以對方的意念為轉移。3-4歲年齡段，是兒童“自我為中心”意識占主導地位的階段，他們較少考慮交流對方的意念和想法即社會化的發展還處于起步階段，從而表現出這種“執著”。

（二）如愿。

CHI那現在#汽車可以進去了吧？MOT嗯-：可以了.CHI現現在xx了吧？MOT可以進來了.MOT哇-：塞-：.CHI終于出來了-：.MOT終于出來了.（3；01；25-7）

WMX與媽媽進行兩輪的協商均得到肯定答復，于是把玩具汽車開進積木搭的隧道并成功穿過，最終如愿以償，表達出一種雀躍的心情。

（三）驚喜。

CHI爸爸我吃這個#烤排吧.MOT吃吧.CHI真好吃吶！太好吃啦！CHI原味.（3；08；29-11）

WMX得到家長的允許后開始吃烤排，用語氣詞“吶”和“啦”來表達自己驚喜的情感。

二、不如意類情感

兒童在表達此類情感時，心理處于“消極的狀態”，并且自己的情緒帶有負面情感。比較常用的是直接表達自己的不喜愛的情感，例如下面例子中的“不想要”“不喜歡”等。

CHI這牛奶都壞了吧.CHI啊#我不想要這種吸管#我不喜歡大吸管.MOT那用什么樣吸管.CHI啊[-:]我我不想要這#放到鍋里面.MOT剛才這吸管讓鍋給煮煮爛了.（3；08；29-1）

有時用“哎喲”“啊”“哎呀”等感嘆詞驚呼并感嘆不如意。

CHI這是字母歌#我不要拿字母歌#啊！你別弄字#字母歌吧？CHI哎呀#別弄字母歌呀！MOT嗯.MOT那弄小人#把小學生放在這！CHI不想#不想把鞋子放在這#把學校不能放在這.

MOT那放在哪啊?CHI大門#人撒在大門這了.（3；01；17-8）

三、不滿類情感

（一）埋怨。

對別人不利于自己的言行表示不滿情感，兒童的心理處在一個“報怨狀態”。

CHI嗯喝[！]罐頭吧.CHI 我去拿碗.MOT不行.MOT不能再喝了.MOT喝了兩個罐頭了#不能再喝了.CHI我還要.CHI你不是剛才說的嗎?MOT剛才說什么?CHI喝嗎?CHI你不是剛才說的喝嗎?MOT嗯.CHI我拿一#那快打開吧.CHI嗯.CHI我快點喝.CHI趕快吧.（3；06；12-8）

WMX想吃罐頭，媽媽不讓他吃了，理由是已經吃了兩個了。WMX使用反問句的形式來對媽媽的決定進行埋怨并試圖順服媽媽，經過兩個話輪后，媽媽被WMX順服允許他吃罐頭，隨后WMX表達了急切的心情。

（二）斥責。

表達一種否定的態度和批評的情感，常使用含有負面或消極評價義的詞語進行表達。兒童在表達“斥責”情感的時候，前提是認為交流對方的行為不符合他的預期，常常附加了不道德、非正常、難以接受的情感，這時兒童心理處于“批評狀態”。

CHI把這個放在后邊吧.MOT對[.]對[.].MOT一錄像就不舒服.CHI爸爸真是的#一給錄像就不舒服是不是?（3；01；05-5）

前序話輪是媽媽想讓爸爸來給WMX錄像，但是爸爸以“身體不舒服”為理由拒絕了。WMX和媽媽只能自力更生。媽媽表達了對爸爸的批評，WMX表示贊同并對爸爸進行了斥責，認為爸爸是找理由，附加情感是“非正常”。

CHI他壞蛋吧#媽媽.MOT他怎么壞蛋了?FAT壞蛋.CHI壞蛋#我說.CHI你#壞蛋 [！]你看#你偷看我的#積#木.MOT他偷看你的積木了?（3；01；05-10）

爸爸不給錄像的結果直接影響到后來與WMX的溝通，WMX斥責爸爸是“壞蛋”理由是偷看他的積木。并且一開始就試圖把媽媽拉作他的同盟，問媽媽“他壞蛋吧？”。媽媽問原因，WMX對爸爸進行斥責的同時講明了理由，附加情感是“不道德”。

（三）責令。

兒童在表達“責令類”情感時，通常是要求對方停止或改變他不喜歡的行為。采取下指令的方式表達對事情或他人的不滿或提出要求，這時兒童的心理是“不滿狀態”。

MOT來把鞋子脫下來來.FAT快來脫下鞋子.CHI你們太吵了吧！CHI不要吵了！CHI我聽不見聲音了.CHI聽不見了.（3；05；08-1）

前序話輪是家長要求WMX脫鞋子，但是WMX正趴在床沿看視頻，家長說話的聲音吵到他了，所以WMX責令家長不要說話并闡述理由。

四、擔心

兒童在表達“擔心”的情感時，通常是心中有所顧忌，害怕發生不好的事情。兒童的心理處于一種“不放心狀態”。

CHI那個不涼快吧媽媽.CHI這個太熱+//.MOT媽媽像你這么小的時候家里沒有電風扇就用這個.MOT自己扇一扇.CHI可是-:.CHI可是-:.CHI摔碎了的話那怎么#怎么辦呢?MOT對呀！#電扇要摔碎了怎么辦呀?MOT就得用扇子.（3；02；06-8）

WMX想用風扇不想用扇子自己扇，媽媽讓他自己扇一扇，但是WMX表達了一種顧慮怕自己拿不穩扇子，會把扇子摔碎，實際上潛臺詞還是想用風扇。媽媽卻曲解了他的意思，說電風扇摔碎了就不好辦了，得用扇子。

五、害怕

兒童有時候會出現一些不安或恐慌的情感，而且理由或原因常常比較莫名，并不是真的導致人害怕的情況出現。常使用“怕”“不敢”來進行表達，兒童的心理處于“害怕狀態”。

CHI公交車行吧-：.MOT不行-：.MOT上這邊來坐好哪有公交車.CHIxx看的.CHI有.CHI哎呀.CHI公交車在那.MOT你坐在這我去給你拿.CHI我怕.（3；01；25-2）

WMX想讓媽媽把公交車玩具拿給他，和媽媽展開討論，然后媽媽讓他坐好，幫他拿玩具，WMX表達了自己一個人坐著害怕的情感。兒童在這個年齡段不能長時間的獨處，哪怕家長離開一會，兒童都要表達出不情愿、害怕或者不安的情感。

CHI媽我#我鉆進去吧?MOT你能鉆進去嗎.MOT你這身子小肯定能鉆進去.MOT去吧.CHI媽他止#跑到那[！]里.MOT嗯.CHI可是我不可能#我不想喜歡黑的地方.MOT沒事啊#在床底下就是看不見燈.MOT沒有什么東西可怕的快去吧.CHI嗯#可是我不敢.CHI沒有人陪我.MOT那我更不敢.（3；11；04-6）

WMX想鉆到床底下去拿他的玩具球，先征求媽媽的同意，媽媽同意后他又表現出怕黑，媽媽鼓勵他讓他自己面對，WMX提出自己不敢想讓媽媽陪，而媽媽也采取了示弱的方法說自己也不敢試圖激勵WMX自己解決問題。但后續的話輪顯示是媽媽用掃帚把玩具球夠出來的。這說明如果真是讓兒童感到害怕的情況下，家長的鼓勵也不起作用，心理狀態的調整才是關鍵。

六、催促

在情況緊急時，兒童往往一時難以達成自己的意圖從而產生著急和焦慮的情緒。語言手段上經常重復使用“快點”“怎么辦”等來進行催促，兒童的心理處于“焦慮狀態”。

CHI媽媽x#跟我一起玩吧.MOT跟你一起玩#我不想和你一起玩！CHI快#快點吧##快點媽媽.（3；03；03-6）

七、無奈

兒童在表達“無奈”的情感時，是處于一種對人或事無力的感覺，并經常使用 “沒辦法”來表達。兒童的心理處于“無可奈何狀態”。

MOT你在幼兒園里表現的好嗎?CHI嗯，好吧.MOT那你為什么在家里不好好表現啊?CHI那#我就沒辦法了.MOT為什么沒辦法了?CHI因為我真 [！]的沒辦法了.CHI我想了這[！]么多的辦法都沒有辦法了.（3；11；04-5）

媽媽先是問WMX在幼兒園的表現，WMX進行了肯定答復，然后媽媽又問他為什么在家就表現不好了，WMX反復使用“沒有辦法”來表示自己“無奈”的情感，隱含著“推卸責任”的情緒。

八、希望

“希望”是指兒童試圖達到某種目的或實現需求的一種情感。兒童心理處于“渴望狀態”。

CHI放點鹽#吧！#〈放點鹽〉[.]CHI好.CHI2XX是數字啊！CHI2割點草#茂茂.CHI 放點鹽.CHI2這個也是XX茂茂.CHI我想弄點鹽 [！]！CHI2這里面有#有##鹽！（3；02；20-2）

WMX在和同伴玩過家家時，一直表達希望“放鹽”（三輪）并且欲望和要求較為強烈。

九、慶幸

發現事情超乎預期并意外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是為“慶幸”。兒童常用詞語有“幸好”“差（一）點”。兒童心理處于“慶幸狀態”。

CHI媽差點把地#差點把地下世界就給忘了是吧?MOT啊?CHI差點把地下世界看螞蟻的事忘了.MOT地下室看螞蟻什么意思?CHI地下世界看螞蟻你忘了是吧?MOT地X事件看螞蟻#地下世界看螞蟻啊！CHI嗯對地下世界看螞蟻你忘了是吧?MOT什么?CHI你差#差點把螞蟻給忘了.（3；10；01-9）

WMX在表達自己對“地下世界看螞蟻”的強烈興趣并提醒媽媽。最終喚起了媽媽對這件事的記憶，最后用“差點把螞蟻給忘了”來表達這種“慶幸”的情感即在他的提醒下幸好媽媽想了起來。

十、領悟

主要表達一個過程到另一個過程的覺醒，并有一種認識上的轉向，例如：由不清楚轉向清楚，由不明白轉向明白，由不正確轉向正確。經常使用標志性詞語“原來”“這樣”“怨不得”“難怪”和“我知道了”等，開頭常出現嘆詞“哦”。兒童心理處于“頓悟狀態”。

CHI會說話吧媽媽.MOT它-:不會說話.CHI它還有嘴巴呢?MOT你問問它會說話不?你問問它.CHI你會說話不?CHI哦哦#它不說話.CHI媽#我知道了#它不會說話.（3；01；11-7）

WMX先詢問媽媽小魚會不會說話，媽媽說不會，WMX辯解有嘴巴，媽媽讓他自己詢問小魚，WMX詢問后沒有得到答復即領悟到小魚不會說話并再一次向媽媽重復確認。整個對話展現了WMX完整的領悟過程，由對小魚可能會說話的不正確認知轉向到不會說話的正確認知，并且是自己親身體驗過的非別人的告知，這是兒童獲得對這個世界知識的一種重要途徑。另一種途徑則是從他人的證言那里獲得對世界的認知[41](P505-524)。

十一、意外

在事情的結果超出了心理預期時，能夠產生“意外”的情感，兒童常使用表示驚嘆、驚奇的嘆詞來表達這種情感。兒童心理處于“超預期狀態”。

CHI媽媽#給我#按#好吧?CHI2你看這個沙發底下有很多東西.MOT是嗎?CHI2是啊#你過來看看.MOT讓茂茂去看看.CHI好的.CH我看看.CHI哇！這么多！（3；07；01-5）

WMX使用嘆詞“哇”和表示程度的副詞“這么”來表達自己的“意外”之情。

十二、夸耀

從自我的角度出發，向交流的對方來展現或者夸大其長處、優勢或能力同時也尋求他人的認同。兒童心理處于“展現自我狀態”。

CHI看我厲害吧！#媽媽-:.CHI厲害吧?MOT厲害#你把那什么弄出來了.（3；01；05-5）

WMX通過兩次向媽媽詢問自己厲害不厲害，實際上是對自己的一種夸耀并渴望得到對方的認同。

十三、夸獎

從他人的角度出發，對他人做出積極地評價，從而表達對他人的欣賞。兒童心理處于“正面評價狀態”。

CHI媽我爸爸好強壯呀！CHI都抱的動這么大的西瓜.CHI爸爸好厲害呀！CHI爸爸厲害吧?MOT厲害！MOT真棒！CHI 我 爸 爸 棒 吧 ?MOT 你 爸 爸 真 棒 呀 ！（3；11；05-1）

WMX使用形容詞“強壯”“厲害”“棒”與感嘆句、疑問句（無疑而問）等來表達對爸爸的夸獎。

結語

兒童的情感表達分為積極和消極兩大類，在出現頻率上看分別為231次和258次，差別較小。表明該個案兒童的情感表達沒有一個明顯的傾向，這是較為正常的現象。但是也不排除有兒童會呈現出積極或者消極的明顯傾向。我們可以通過分析兒童一定時間段的話語片段來對兒童的心理特質進行判斷，如果兒童的話語片段傾向于消極類，那么作為家長或者幼兒教育者應該注意對該兒童進行積極的引導，多使用鼓勵的手段和正能量來激勵他們，盡量避免消極情緒對他們心理的影響。

3-4歲年齡段的兒童情感表達較為豐富，所采取的語言手段也較多，例如堅持、反復強調、自問自答等言語策略、多種詞類和句型的結合等。這個階段的兒童已經具有社會化的意識，能夠根據自己情感表達的需要來調整相應的言語策略和語言手段，從而達到既定的交際目的。但是與成人的語用交際策略相比，兒童的交際策略還是較為直接和簡單，隨著兒童能力的全面發展，他們將會獲得更多更復雜的交際策略用來表達更為復雜的情感。

本研究在一個個案語料的基礎上，盡量全面細致地對兒童3-4歲階段的言語情感表達做出較為科學系統地剖析。但兒童情感表達發展與語言結構的發展相比，更是一個長期的過程，直至持續至青春期。下一步的研究需要持續追蹤被試兒童，并擴大語料的使用范圍，在語料庫的基礎上考察學前兒童的言語情感表達情況，對補充和完善兒童語用獲得規律和指導學前兒童情感教育均具有較大的理論和應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