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供給意愿影響因素實證研究

羅博文 梁虎 曹燕子

摘 要：本文基于寧夏平羅、同心試點地區主辦金融機構客戶經理的184份問卷調查數據，運用Likert5級量表和有序Probit模型等方法，實證分析了主辦金融機構開展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意愿和主要影響因素。研究發現：73.4%的客戶經理表示愿意積極開展該項業務，4.3%的客戶經理持消極回避態度，22.3%的客戶經理意愿為一般，表明西部試點地區金融機構開展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業務的意愿總體較高。工作年限、抵押土地特征（抵押土地估值難易、處置抵押權難易、處置抵押土地收益彌補貸款違約本息程度）、業務特征（貸款業務量和業務前景）、金融環境特征（擔保體系健全程度和政府部門扶持）、辦理手續和主導模式是影響客戶經理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意愿的主要因素。

關鍵詞：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主辦金融機構；供給意愿；有序Probit模型

中圖分類號：F832.2 文獻標識碼：B 文章編號：1674-0017-2017（10）-0009-09

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試點是破解農村“抵押擔保難”、“貸款難”和“還款難”“的有效途徑。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是指以承包土地的經營權作抵押、由銀行業金融機構向符合條件的承包方農戶或農業經營主體發放的、在約定期限內還本付息的貸款。

2015年12月，全國人大常委會第18次會議決定，授權國務院在北京市大興區等232個試點縣（市、區）行政區域，暫時調整相關法律，允許農地經營權作為抵押品進行融資。2016年3月，中國人民銀行等5部門聯合下發《農村承包土地的經營權貸款試點暫行辦法》，從貸款對象、貸款管理、風險補償、配套支持措施、試點監測評估等方面，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試點明確了政策要求，為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試點提供了政策依據。

當前，學術界從試點效果、參與主體行為響應、意愿與影響因素、試點機制設計等方面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試點問題進行了較多研究（郭忠興等，2014；楊婷怡等，2014，李韜等，2015），取得了明顯進展，也達成了某些共識。但這些研究大多是從需求方視角的研究，從主辦該項業務的金融機構供給方視角，分析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試點的供給意愿及影響因素，還明顯不夠充分，需要理論研究予以跟進，進而為完善現有試點管理辦法與方案提供依據，對推動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試點有序發展，具有十分重要的研究價值。

一、數據來源與描述性分析

（一）數據來源

本文數據來源于教育部創新團隊2014年11月和2015年7月對寧夏回族自治區平羅和同心縣的實地調研，調查針對農村金融機構客戶經理進行，通過座談會以及調查問卷等形式調查其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供給意愿，具有一定的典型代表性。

在樣本縣內采用普查法，對縣內所有開展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業務的金融機構進行座談，對業務客戶經理進行問卷調查，共計獲得有效問卷184份，其中平羅135份，同心49份，覆蓋了兩縣內絕大部分開展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業務的金融機構。

（二）統計性描述

1.客戶經理基本特征。如表1所示，從樣本客戶經理基本特征來看，辦理農村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客戶經理年齡呈現明顯的正態分布，年齡以中青年為主，其中年齡集中于30—39歲的中年客戶經理最多，占比45.7%，這一比例在同心縣客戶經理中達到了57.1%。學歷在大專及以上的占比96.7%，其中大學本科學歷最多，占比62.0%，說明客戶經理學歷總體較高，客戶經理普遍具備金融及相關專業的高等教育背景，業務專業知識儲備豐富。從工作年限來看，工作年限在6—10年的最多，樣本中占比36.4%，說明從事土地抵押貸款業務的客戶經理擁有較為豐富的工作經驗。從平羅縣和同心縣客戶經理工作年限的對比來看，平羅縣中客戶經理工作年限在16年及以上的較多，占比達到了34.1%，而同心縣客戶經理工作年限在6—15年的較多，占比達到了73.5%。

2.抵押土地特征。客戶經理就農地產權穩定性、農地市場價值、農戶違約時追回貸款難度、農地處置成本在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業務中的重要性等進行判斷，問卷調查結果見表2。顯然，產權越穩定、處置成本低的農地越易成為抵押品，而農地市場價值并不是最重要的決定因素。

當問及制約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業務順利開展的因素時（見表3），客戶經理評價最重要的因素是抵押品處置風險、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政策依據，顯示抵押品處置困難、缺乏政策法律支持是制約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業務順利開展的最重要因素，抵押物評估中存在的問題也有重要影響，而業務競爭壓力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制約較低。

表4列出了金融機構對土地經營權抵押價值的看法。當問到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中土地評估價格高低時，認為土地評估價格“高”和“非常高”的客戶經理占到了49.0%，另有49.0%的客戶經理認為土地評估價格恰當，認為土地評估價格低的客戶經理只占2%，說明在金融機構客戶經理心中，土地的評估價格稍高于其心中的目標價位。當問及土地是否滿足了作為抵押品的需要時，僅有14.3%的客戶經理給出了否定回答，認為土地并不是一個合格的抵押物，其余85.7%的客戶經理認為土地經營權滿足了抵押貸款需要。當問及土地估值的難易時，僅有12.1%的客戶經理認為困難，大部分客戶經理認為土地估值的困難程度在承受范圍之內。當問到估值困難的具體原因時，客戶經理普遍認為是因為農地的市場價格難以確定。首先，農地的位置不同，農地價值也就難以準確度量。根據租金理論，位置不同的土地租金價格存在差異。其次，土地優良程度難以確認。土地有貧瘠與肥沃之分，然而在抵押時，由于信息不對稱，金融機構并不能像農戶那樣對土地的優良程度有準確認知。再次，農地種類難以判斷，在實際中并沒有明確的界定。最后，除了農地的價值難以確定之外，客戶經理還反映沒有正規、權威性的評估機構，這也是導致農地估值困難的重要因素。

農地價值、特性基本上滿足了作為銀行抵押品的需要，然而中國土地尚未擺脫社會保障職能（張龍耀等，2015），對農戶而言，農地土地承擔著農業生產、生活保障的雙重職能，因此土地在抵押過程中還存在許多問題。當問到農村土地是否具有生存保障功能時，87.8%的客戶經理給出了肯定答復，10.2%的認為農村土地已經擺脫了生活保障功能，另有2%的客戶經理表示說不清。土地對農戶的生活保障功能決定了抵押土地在收回、變現過程中必然存在很多問題。經統計（見表5），認為抵押土地收回“非常困難”、“困難”的客戶經理占比40.8%，認為“容易”、“非常容易”的僅有16.3%，說明抵押土地的收回較為困難。認為處置抵押土地“非常困難”、“困難”的客戶經理占比52.7%，認為“容易”、“非常容易”的僅有9.8%，說明抵押土地的處置更加困難。當問及抵押土地處置的具體困難時，原因多種多樣，表6給出了部分具體原因。最后，有27.2%的客戶經理認為處置抵押土地的收益并不能彌補違約貸款的本息。

3.產品特征。表7列出了金融機構客戶經理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產品特征評價。大部分客戶經理認為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利息收入、成本支出、貸款期限和貸款額度為一般，說明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對銀行而言不僅產品收益可觀，而且成本也在承受范圍之內。在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業務量上，62.5%的客戶經理認為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業務量“大”、“非常大”，僅有4.3%客戶經理認為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業務量較小。客戶經理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風險水平存在很大爭議，認為風險低、一般和高的客戶經理分別占比31.5%、49.5%和19.0%，客戶經理對業務風險大小的判斷不一，爭議較大。

4.機構特征。在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獲批難易程度方面，有近80%的客戶經理認為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獲取較為容易，其Likert值1為3.962。在辦理手續方面，將近60%的客戶經理認為辦理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手續較為簡便，其Likert值為3.5。當問及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操作流程評價時，Likert值為3.837，評價較高。但是對償還、處置、保障機制和風險評估機構與機制的評價較低，Likert值僅為3.266和3.234，說明在推進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過程中應該進一步健全償還、處置、保障機制和風險評估機構與機制，以順利推進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業務發展。同時，當問及人員配備時，Likert值為3.543，說明人員配備比較充足，而人員業務能力的Likert值為3.908，說明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業務人員具有較高業務能力（見表8）。

5.金融環境特征。當問到當地開展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法律法規是否健全時，Likert值僅為3.342，說明開展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法律法規并不健全。政策性農業保險和擔保體系的Likert值僅有3.152和3.033，說明業務開展當地政策性農業保險和擔保體系還不健全。開展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市場競爭壓力均值為3.174，說明開展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競爭壓力一般。最后，當問到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業務開展過程中是否得到政府部門的支持時，76.6%的客戶經理給出了肯定回復，認為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業務得到了地方政府的支持與鼓勵（見表9）。

6.金融機構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業務的效果評價、前景預測與意愿。當問到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總體效果時，80.5%的客戶經理評價為“好”或“非常好”，僅有1.6%的客戶經理評價為“差”或“非常差”。說明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不僅拓寬了農戶融資渠道，解決了農民固有“貸款抵押難、資金籌措難、農村產權變現難”問題，而且給主辦金融機構帶來了客觀收益，實現了金融機構和農戶雙贏。當問及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前景預測時，65.2%的客戶經理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未來持樂觀預期，僅有3.3%的客戶經理表示不看好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未來。當問及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融資的開展意愿時，73.4%的客戶經理表示愿意積極開展，而僅有4.3%的客戶經理持消極回避態度，另有22.3%的客戶經理評價為一般，既不積極參與也不抵觸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表明在西部地區，金融機構開展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業務的熱情總體較高（見表10）。

二、模型選構

金融機構客戶經理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供給意愿是一個主觀行為，為研究方便，本文對客戶經理的供給意愿進行定序量化，采用Likert五級量表法進行賦值。從小到大，本文將客戶經理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供給意愿共分成了五個級別，即非常消極=1、消極=2、一般=3、積極=4、非常積極=5，數值越大，代表客戶經理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供給意愿越高。

（一）模型選擇

在意愿的決定因素研究方法上，主要有兩種方法。一是將意愿視作二分變量，進而采取二值選擇模型（Probit或Logistic模型）分析相關因素對意愿的影響。二是將意愿視為離散的有序變量，進而采用排序模型（有序Probit或有序Logistic模型）來分析相關因素對意愿的影響。本文將被解釋變量——客戶經理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供給意愿是一個五項有序選擇變量，其數值越大代表結果越好，所以選擇排序模型。

對于排序模型，選擇哪個模型并沒有明確定論，模型選取大多隨研究者偏好而定（崔紅志，2015）。有序Logit模型計算比較簡單，但是要求不可觀測的因素在各選項之間不相關；相對而言，有序Probit模型計算復雜，但是沒有選項間獨立性的限制（聶沖等，2005）。因此，本文選取有序Probit模型來研究金融機構客戶經理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供給意愿影響因素。

（二）模型構建

在有序Probit模型里，因變量Y表示農戶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供給意愿，它是一個主觀變量，所以我們引入一個不可以直接觀測的潛在變量y■■，回歸方程的表達式為：

y■■=α■+α■x■+α■x■+α■x■+……+α■x■=Xα+ε■（i=1，2，3，…，n） （1）

式（1）中為待估計的參數變量。

觀測到的客戶經理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供給意愿為y。那么，實際觀測到的供給意愿值y與潛在變量y■■的對應關系如下所示：

y=1，如果y■■≤β■2，如果β■

式（2）中，β■、β■、β■、β■、β■是待估參數，稱之為切點。

所以回歸方程可以設定如下：

1np（y≤j）/p（y≥j）=γ■+■■■δ■x■ （3）

式（3）中，j=1、2、3、4、5，表示Likert量表中客戶經理的供給意愿等級；y為客戶經理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供給意愿程度；x■為影響客戶經理意愿的指標；γ■為模型截距參數；δ■為與x■對應的回歸系數，表示解釋變量對被解釋變量的影響方向與影響程度。

三、變量選擇

（一）變量選取

本文被解釋變量是客戶經理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供給意愿。在解釋變量的選取上，本文選取經理特征變量（客戶經理文化水平和工作年限）、抵押土地特征變量（抵押土地估值難易、處置抵押權的難易、處置抵押土地收益彌補貸款違約本息程度）、業務特征變量（貸款業務量、業務前景、業務風險）、機構特征變量（辦理手續、操作流程規范程度、風險評估機構與體系）、地方金融環境特征變量（法律法規健全程度、擔保體系健全程度、政府部門的扶持）和主導模式特征變量等六大類變量作為解釋變量，具體的變量說明、統計性描述和預期作用方向見表11。

（二）數據檢驗

為了保證問卷數據可靠性，需要對數據信度進行檢驗。本文采用信度指數（Cronbachs α）對問卷數據可靠性進行檢驗。一般認為，Cronbachs α值大于0.6即可接接受，在0.7以上表示數據信度較好。經檢驗，本文樣本數據的Cronbachs α值為0.772，因此認為本文樣本數據可信度較好，樣本數據能夠真實地反映各因素對客戶經理業務開展意愿的影響。

四、實證結果

（一）模型結果

表12中，回歸1為客戶經理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意愿影響因素基準模型的估計結果，考察了六大類變量對農村金融機構客戶經理開展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意愿的影響。回歸2在回歸1的基礎上減少了地區主導模式控制變量，回歸3則在回歸2的基礎上進一步減少了地區金融環境控制變量。模型結果顯示，在進一步調整控制變量后，模型變量顯著性和系數值基本不變，說明模型估計結果具有較強穩健性；同時，通過計算膨脹因子，發現膨脹因子的平均值1.47，小于2，最大值1.9，小于20，所以模型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經過懷特檢驗，模型也不存在異方差問題；link檢驗時，hatsq的p值為0.554，沒有拒絕hatsq系數為0的假設，所以模型設定也沒有遺漏重要解釋變量。下面以有序Probti模型回歸結果1為例，分析各因素對客戶經理開展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意愿的影響程度。

從表12可以發現，工作年限、抵押土地特征（抵押土地估值難易、處置抵押權難易、

處置抵押土地收益彌補貸款違約本息程度）、業務特征（貸款業務量和業務前景）、金融環境特征（擔保體系健全程度和政府部門的扶持）、辦理手續和主導模式是影響客戶經理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意愿的主要因素。

1.經理特征。業務經理工作年限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對客戶經理辦理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意愿產生正向影響。客戶經理工作時間越長，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了解也就越深入，越清楚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優勢，開展此項業務積極性越高。而業務經理文化水平對其意愿無顯著影響。

2.抵押土地特征。抵押土地估值難易和處置抵押權難易通過了5%的顯著性檢驗，對于金融機構而言，土地價值越難以評估，抵押土地越難易處置、變現，金融機構在辦理業務時花費的機會成本越高，客戶經理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意愿就會降低。處置抵押土地收益彌補貸款違約本息程度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作為盈利性組織，金融機構處置抵押土地收益越高，金融機構面臨的盈利損失越低，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越滿意。

3.業務特征。貸款業務量和貸款前景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在當前銀行體制下，客戶經理收入與放貸額度息息相關。對客戶經理而言，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業務量越大，前景越明朗，客戶經理越能從中獲得收入，開展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意愿就高。而業務風險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對客戶經理而言，業務風險不是影響其開展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意愿的主要因素。

4.機構特征。辦理手續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在調研地區，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業務量普遍較大，對業務經理來說，辦理手續的復雜意味著必須付出過多的時間成本，所以辦理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手續越簡單，客戶經理們開展此項業務的意愿越強烈。操作流程規范程度和風險評估機構與體系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其不是影響客戶經理開展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意愿的主要因素。

5.金融環境特征。擔保體系健全程度和地方政府部門扶持分別通過了5%和10%的顯著性檢驗，說明良好的金融生態環境對于金融機構開展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業務積極性有重要影響。地區擔保體系比較健全，金融機構貸款損失的風險也就越小，客戶經理開展業務的安全性也就得到了一定保證，可以吸引客戶經理積極參與。地方政府扶持是金融機構開展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風向標，政府給予的政策支持、成本補貼和稅費減免可以有效降低金融機構業務成本，增強其盈利性，金融機構開展此項業務的積極性也就越強。法律法規健全程度對客戶經理的開展意愿影響不大。

6.主導模式特征。模型結果顯示，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主導模式對客戶經理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開展意愿有顯著影響，這表明在政府主導模式下、自上而下推行的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模式下，金融機構開展此項業務的積極性比較強烈。在政府主導模式下，政府積極推進土地確權，構建了流轉平臺等一系列抵押貸款基礎設施，對金融機構開展此項業務進行了風險兜底（房啟明等，2015），金融機構開展此類業務的意愿比較強烈。

（二）分類模型結果

本文還在業務主導模式差異的基礎上研究政府主導、市場主導模式下客戶經理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意愿的影響因素差異（見表13）。

回歸4、回歸5分別是政府主導、市場主導模式下影響客戶經理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意愿的因素分析。從表13可以看出，文化水平對市場主導模式下客戶經理開展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意愿產生了較大影響，客戶經理文化水平越高，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理解也越深入，而文化水平較低的客戶經理，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了解不夠深入，無法體會業務的意義，開展意愿也就越低。同時，市場主導模式下客戶經理的工作年限對開展意愿的影響也明顯大于政府主導模式下，說明經理特征是市場主導模式下影響客戶經理開展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重要因素。抵押土地估值難易在政府主導模式和市場主導模式下分別通過了10%和5%的顯著性檢驗，同時，在市場主導模式下，抵押土地估值難易對客戶經理開展意愿的影響也遠遠大于政府主導模式下。原因是市場主導模式下，評估機制不如政府主導模型下健全，所以客戶經理對抵押土地估值難易更加敏感。在政府主導模式下，處置抵押權的難易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而在市場主導模式下，處置抵押權難易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可能的原因在于：截止2015年8月，同心縣未發生過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違約現象，同時，在市場主導模式（同心模式）下，銀行不直接處置抵押物，土地經營權在農村土地流轉合作社內部流轉，客戶經理對處置抵押土地的難易不敏感。在市場主導模式下，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業務前景和貸款流程對客戶經理辦理業務意愿的影響較大，業務前景代表了客戶經理對業務未來發展的展望，貸款手續的繁雜與客戶經理花費的時間成本息息相關，說明在市場主導的環境下，客戶經理更傾向具有一定的發展前景和手續簡單的貸款業務。由于市場主導模式下政府的支持力度相對政府主導模式下較小，所以市場主導模式下客戶經理對當地法律法規的健全程度更加敏感。而政府主導模式下，獲得了地方政府的支持，當地擔保體系健全程度、政府支持力度對客戶經理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開展意愿的影響較大，在政府主導模式下均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

五、主要結論

通過上述研究，本文得出以下結論：

65.2%的客戶經理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未來持樂觀預期，僅3.3%的客戶經理表示不看好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未來。73.4%的客戶經理愿意積極開展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4.3%的客戶經理持消極回避態度，22.3%的客戶經理意愿為一般，既不積極參與也不抵觸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金融機構開展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業務的意愿總體較高，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試點得到了主辦金融機構客戶經理層面的積極支持。

工作年限、抵押土地特征（抵押土地估值難易、處置抵押權的難易、處置抵押土地收益彌補貸款違約本息程度）、業務特征（貸款業務量和業務前景）、金融環境特征（擔保體系健全程度和政府部門的扶持）、辦理手續和主導模式是影響客戶經理對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意愿的主要因素。促進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試點有序發展，要重視上述因素對客戶經理意愿的影響，逐步完善試點方案與操作辦法。

經理特征是市場主導模式下影響客戶經理進行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重要因素。市場主導模式下，土地抵押估值難易、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業務前景、貸款流程和當地法律法規健全程度對客戶經理開展意愿的影響遠遠大于政府主導模式下。而政府主導模式下，獲得了地方政府的支持，抵押土地處置難易、當地擔保體系健全程度、政府支持力度對客戶經理開展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意愿的影響較大。鼓勵試點地區根據當地經濟社會發展狀況、金融生態環境、主辦金融機構治理能力、市場發育程度等因素因地制宜選擇適當模式，提高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的覆蓋面與可得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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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Based on questionnaire data from 184 client managers of host finance institutions of pilot areas like Pingluo and Tongxin in Ningxia province， using methods like Likert and ordered Probit model， the paper makes an empirical analysis on supply willingness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host finance institutions rural land management mortgage loan. The research finds that 73.4% of client managers are willing to carry out the business， 4.3% of those are passive， and 22.3% of those are neutral， which means that the willingness of financial institutions in pilot western areas to carry out the business of rural land management mortgage loan is higher as a whole. Working years， features of mortgaged land （degree of the difficulty in valuating mortgaged land， degree of difficulty in handling mortgaged land， degree of handling earnings making up default loss）， features of loan transaction （volume of business and its prospect）， features of finance environment （degree of improvement of guarantee system and support from local government） as well as handling procedures and dominant modes are main factors influencing client managers willingness to carry out rural land management mortgage loan.

Keywords： rural land management mortgage loan； host financial institution； supply willingness； ordered Probit model

責任編輯、校對：陳參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