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結婚十年》對現代女性的啟示

徐暢

摘要：蘇青是四十年代淪陷區最重要的女性作家之一，她的作品幾乎都帶有她個人經歷的色彩，用普通簡潔的話語表述人生的體悟。她立足于女性的立場，大膽地暴露出婚姻、男權主義對女性生命力的扼殺，對于現代女性也有借鑒意義。

關鍵詞：蘇青；《結婚十年》；女性

一、《結婚十年》暴露的婚姻問題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舊式婚姻形成的基本模式，這樣的婚姻，可能根本沒有愛情這一環節，若如有，便是幸運了。蘇懷青與徐崇賢卻是處于這種不幸與幸之中，懷青16歲時，與徐崇賢訂婚，卻始終未曾見面，對于處于有所思時期的少男少女是一種甜絲絲的滋味，他們可以把對方想象成自己理想中愛人的模樣，懷青每次寫信的時候，都會有“一個粉面朱唇，白緞盔甲，背上插著許多繡花三角旗的人兒在我眼前晃來晃去”，①這是她少女時期愛戀的英雄人物趙云的樣子，她將自己未來的夫婿帶入這個形象中，這個時候他們是有愛的，這是他們的幸，但是想象中的樣子并不是真實的樣子，這就是他們的不幸。他們攜帶著對彼此不切實際的期待走入婚姻，婚姻的感情基礎好似架空的高閣，脆弱不堪，免不了日后的坍塌。

這場婚姻的開端就彰顯著市場婚姻文化，無關婚姻中兩個主體的意愿，是兩個大家庭的相互選擇，讓他們成為了一對捆綁式夫妻。懷青母親選擇徐家的原因，是徐家的富庶。而懷青被挑選的原因，則由徐崇賢說了出來“父親很喜歡你也是書香之后，將來我們的子孫一定是賢而聰明的”②。婚姻成為一樁交易，缺少感情的牽絆，婚姻的長久性和穩固性無從談起。

二、女性的生存焦慮

《結婚十年》是以女性視角敘述女人的婚姻與事業，體現了女性主義的張揚。“女性必須把自己寫進文本，就像通過自己的奮斗嵌入世界和歷史一樣”③，蘇青是一個現實的女性主義者，她述說著女性切身的體驗與感受，點明亟待解決的現實問題。

中國傳統的思想認為女人應該“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女人天生不需要思想，錢鐘書說，“丈夫是女人的職業，沒有丈夫就等于失業”，懷青也是在這種焦慮中惶惶不可度日，她不甘于在家當少奶奶，，但公婆不讓她出去工作。與崇賢生活在上海時，當她的第一篇文章發表后，她買了叉燒回家，想象著丈夫的驚喜和夸獎，然而現實卻是“他吃了我的叉燒與酒，臉上冷冰冰地，把那本雜志往別處一丟看也不高興看。”④，這是大男子主義在作祟，他們不允許女性比他們強大。在職業與家庭間，女性總是處于矛盾的焦慮中。

女人就是被當作傳宗接代的工具來看待的，懷青第一次懷孕后，徐家上下都把她當個寶貝一樣，當她誕下女兒后，整個家庭的失望之情絲毫沒有掩飾，而懷青呢，“我仿佛慚愧著做了件錯事似的”⑤，當她生下了兒子，她便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重男輕女的思想，像塊大石頭一樣壓在中國女性的身上。結了婚的女人還有一種孤寂感。懷青結婚后，大多數時間都是她一個人度過。歸寧時母親與“我”的疏離，體現了出閣的女兒與母親之間也不能親近，拘束又做作，出嫁之后，無論是婆家還是娘家，都是作為一個外人存在，沒有真正可以親近的人，是一份無處依靠的孤獨。

三、現代女性要走出新路

雖然《結婚十年》的故事發生在四十年代，但其中出現的婚姻和女性問題，在今日社會并沒有完全消失，蘇青通過小說點明的亟待解決的女性問題，對于現代女性也是迫在眉睫的問題，我們需要揮別往日的陰霾，擺脫傳統女性的定位。蘇青說過“放在女人面前的只有一條道路，便是向上，向上，向上”。

作為一個女性首先要自尊，不輕視自我，不隨意貶低自我，不為五斗米折腰，不為蠅頭小利放棄原則；其次要自愛，能認清自我的價值，懂得保護自己，女人不能作為男人的附庸存在，不要為一些世俗的眼光委屈自己。現代女性在選擇婚姻和愛人時，不可自輕自賤，將自己作為換取穩定生活的工具；最后是自立、自強，作為現代知識女性，一定要有自己的事業心，有一份自己的職業，這份職業不僅能夠使女性在不依靠任何人的情況下，讓自己過一份愜意的生活，而且也是實現自我社會價值的一種方式。長期以來的一種觀念認為男人的婚姻是與男人生命不同的東西，而女人的婚姻卻是女人的整個生存，現代知識女性不可再將自己的全部幸福系于婚姻之上，在婚姻之外還應該有自己的事業、朋友、愛好等等一切美好的事物。自尊、自愛、自立、自強這八個字說起來簡單，做到卻實屬不易，長期生活在父系社會的我們，女性觀念弱化，女性價值模糊不清，需要重新定位自我，活出不一樣的人生。

注釋：

①蘇青：《結婚十年》[M]，北京：經濟日報出版社，2002.1，21.

②蘇青：《結婚十年》[M]，北京：經濟日報出版社，2002.1，61.

③張京媛：《當代女性主義批評》，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2，188.

④蘇青：《結婚十年》[M]，北京：經濟日報出版社，2002.1，111.

⑤蘇青：《結婚十年》[M]，北京：經濟日報出版社，2002.1，41.

參考文獻：

[1] 張京媛.當代女性主義批評[M]. 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2.

[2]翁少娟.都市知識女性的生存焦慮—從蘇青的《結婚十年》到張抗抗的《作女》[J].長春：作家雜志，2012.

[3]蘇青.飲食男女[M].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03.

（作者單位：遼寧師范大學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