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地質大學出版社,湖北 武漢 430070)
這是個被數據包圍的時代。連你叫個外賣,都會有臺服務器記錄下你在哪里、在幾時幾分幾秒、在哪家店、點了什么套餐、愛不愛吃辣等信息。那么,出版行業有大數據嗎?
就出版領域而言,大數據是建立在數字出版基礎上的,在各種數字閱讀平臺,記錄讀者的瀏覽興趣、閱讀偏好、購買品種,掌握受眾閱讀行為。如北京開卷信息技術有限公司,它涵蓋了2000多家圖書銷售單位,可跟蹤監測中文圖書市場零售數據。
作為上游出版社,我們負責出版圖書,隨后把書交給渠道商銷售。在這個過程中,生產和銷售是分開的,作為出版社,我們接觸不到真正購買者的信息,他們在哪里購買,為什么購買,對書的評價怎么樣,都看不到,能看到只是這個月賣了多少本書給渠道商。
從中下游的渠道商來看,他們本應有讀者信息,但讀者購買和閱讀的隨機性太強,大多數的渠道商也不知道讀者來自哪里、多大年齡、有什么反饋。
后來,有了電商,有了會員制管理,這些信息基本能取得,但也只是在電商手里,在數據分析機構手里,他們不大會和出版社分享。
所以就會造成這樣的現象:出版社總是在猜,讀者喜歡什么樣的書,為什么我們出的書讀者不買;而渠道商會埋怨,為什么出版社不出一些讀者愛看的書。于是眾籌出版就出現了,當當、京東也走起了定制出版的路子。
中國出版業還沒有完全跳出傳統階段,還處在數字化的轉型關鍵期,要想在前期策劃、編輯加工、出版印刷、發行營銷等方面實現數據化運作,前提是繼續推進“數字化”。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雖然通過大數據可以提供很多信息,避免閉門造車,但也不能將整個出版社、整個行業的轉型升級都寄托于它。畢竟出版行業是一個文化行業,擔負著文化傳承的使命,不能完全根據用戶定制出版內容,要理性對待,不可能迎合所有讀者的趣味,而要出版代表先進文化的內容。
對小型專業出版社來說,如果有這樣一個數據庫,包括所有出版社出過的和該專業相關的書,書的內容包括哪些,哪些銷量好,哪些銷量不好,受眾是什么樣的人群,多大年齡,是男是女,是老師還是學生。再加以分析,那么,一定能為以后的出版提供更多新的思路和論據。
由此可見,大數據出版的價值主要有以下幾點。
比如中國地質大學出版社出版的大學教材《構造地質學簡明教程》,初版時間是1995年,一直到現在還在使用。雖然是經典教材,但是構造地質學經過多年的發展,有很多新的內容,應該在此基礎上,結合行業發展進展,重新整合、激活資源,出版更新的、與時俱進的教材。又如中國地質大學出版社20世紀90年代出版的《名人傳記》系列叢書,很多出版社都出版了同類圖書,所以紙質書很多都堆積在庫房,電子資料都存在了電腦硬盤中,也就是說,在前大數據時代,存在不同出版社出版同一內容的情況,或者一個出版社在不同時期出版同一內容的情況,造成資源的極大浪費。
比如主業同為地學的地質出版社、中國地質大學出版社等,它們有史以來出版的地震、地質災害等圖書,將書中所有內容整合、整理、激活,肯定對地學發展大有裨益,能提煉出單本書無法發現的規律,對地質災害的預防、治理有很好的指導作用。另一方面,可以策劃這個系列選題,用大數據眼光看待整個行業。
在前大數據時代,出版行業主要是給讀者、用戶提供圖書、電子書等有形產品;在大數據時代,除了這些有形產品,還能提供和大數據有關的服務。比如北京的人民衛生出版社,憑借其多年來的專業優勢,它推出了“人衛用藥助手APP”,可以使用戶將海量用藥知識裝進口袋,合理用藥。
大數據給出版業的模式帶來變革,但作為內容把關人的角色未變。不管外在形式如何變化,出版業首先是內容產業,出版物的核心價值取決于內容。與其他新興媒體相比,出版物(不論是傳統的還是數字的)在提供娛樂方面并不具備優勢,出版物的核心優勢應立足于傳承知識、傳播信息這兩大功能。
對于一個小型專業社,應具有更大的創造性和靈活性,將大數據滲透到每一個環節。小型社雖然可能沒有足夠的國家資金支持,甚至不具備數字化辦公系統,但是專業性的出版資源還是很有專業價值的,能促進行業的發展,所以小型專業社在這方面要有信心。對于沒有足夠的資源、能力打造自身數據運營系統的小型社,可選擇第三方信息服務。
就其他行業的經驗來看,小型專業社應從以下幾方面應對大數據出版。
出版社可通過大數據挖掘、分析用戶行為記錄,分析用戶行為數據,判別其類型與偏好,制定有針對性的產品組合和營銷決策。例如,中國地質大學出版社通過各種數據渠道調研得知,傳統珠寶教育的圖書種類已經不能滿足讀者需求,缺乏彩色寶石、玉雕、花絲鑲嵌等內容。
雖然現在是“融媒體”時代,但它畢竟是傳播中介,傳播內容才是王,才是圖書的核心價值。在數字出版、大數據出版大行其道的時候,很多出版社追求傳播媒介的革新,而忽視了傳播內容,所以會有效果甚微的情況出現。對于有實力的出版單位,應該兩條腿走路,媒介、內容都重視起來;而對于小型出版社,內容始終是首要考慮因素、發展重點,有了好的內容,好媒介自然會找上門。
大數據思維下,不僅改變了出版內容,圖書的形式也需要轉型,以適應讀者的閱讀需求。比如對于教材,大學生已不滿足千篇一律的紙質圖書了,應出版互聯網+教材。出版社通過對大數據的分析,應建立一種互動式的學習平臺。比如,中國地質大學出版社珠寶專業負責人積極與國家寶玉石資源庫合作,并探討出版互聯網+珠寶教材,用戶購買教材的同時可以享受資源庫的所有服務。這樣圖書的形式就不僅局限于紙質,還有視頻、動畫、音頻等,知識獲得會更全面、更具象、更深入。
小型社盡管自身很小,但卻可以擁有自己的大數據。從內部到外部的數據,包括電子書數據、作者數據庫、發行數據、專家數據庫等。大數據思維是大數據的重要組成部分,積極利用大數據思維,挖掘分析數據,將使得出版環節更加完善且富有效率。
隨著我國圖書品種的逐年增加,每個出版社的庫存也在逐年增加。以前,是發行部和編輯一起憑主觀經驗商定印數,引進大數據思維之后,就可以參照同類書的銷量、圖書內容、作者知名度等信息預估印數,這個雖然不是百分百正確,還是至少是有根據的預估,和實際銷量不會差別太大。
總的來看,大數據為出版行業帶來了很多機遇,不管是小型社還是大型社,都是有益的,可能利用數據的方式不同。為了獲得更好的發展,小型專業出版社必須對自身的資源進行整合。網店、微店已經大行其道,深刻改變了讀者的購買方式、閱讀方式。小型社對外要積極和互聯網企業、大數據平臺進行合作,對內要提升編輯的能力,做好圖書內容、形式的策劃和服務,把握好大數據出版的機遇,幫助用戶篩選有價值的信息,從市場的角度出發,提供快速、及時、個性化的產品和服務,讓大數據技術更好地為出版社服務,更好地推動文化產業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