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的白珍珠

魏玉升

我的鳥房里也有一群賈平凹先生筆下那樣的珍珠鳥。只是，我的珍珠鳥寶貝們更自由，它們活躍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小院里。

除了那種身上帶珍珠斑點的金山珍珠鳥，我還有幸得到了一只紅嘴紅腳的純白色的珍珠鳥，我憧憬著，這只潔白如玉的珍珠鳥，會不會和其中的一只灰珍珠組成一個新的家庭？

果然，我的白珍珠很快出落得一表人才，它憑借優雅倜儻的外表和婉轉多變的歌喉，很快迷倒了一個灰姑娘——一只雌性的灰珍珠鳥。它們在一起卿卿我我、形影不離，沒多久就進入到談婚論嫁的階段，并且一起搭建了婚房。很快，它們有了愛情的結晶——灰姑娘產下了四枚橢圓形的、白色的卯。小夫妻輪流孵化，大約兩周左右，四只可愛的珍珠鳥寶寶出生了！

這可把鳥爸鳥媽忙壞了！它們一個看家，給鳥寶寶保溫，一個外出覓食，來來回回，忙忙碌碌，一刻也不得閑。

大約過了一周，我發現出問題了。那個年輕帥氣的鳥爸爸，好像是狀況不對，它的羽毛收得不再像之前那么緊了，眼睛也不再那么有神，總是蓬松著羽毛，把腦袋盤進脖子里，睡覺。情況不對啊。根據我多年的養鳥經驗，正常健康的鳥兒白天是不睡覺的，而且也不會是這個狀態。我站了起來，躡手躡腳地向它靠近，伸手到它面前，它居然沒有絲毫警覺，被我輕而易舉地捉到了手里。我用手摸它的胸脯，可憐，瘦得皮包骨頭呢。再看它的尾部，發現肛門周圍沾染了少許糞便，看來，是消化系統出了問題，腹瀉把它害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我多想，把它關進籠子里，給它好好地治療一下，可是，想到它那四個嗷嗷待哺的孩子，靠灰姑娘一個怎么照顧得了？再說，萬一灰姑娘看到白珍珠被關了起來，會不會著急上火放棄對孩子的哺喂？最終，我還是猶豫著把白珍珠又放回了院子。重獲自由的白珍珠又重新打起精神開始了它的忙碌：飛向食盤，菜地，水盆，最后飛向它溫暖的家。

鳥寶寶們再大一些的時候，灰姑娘逐漸可以離開鳥巢覓食，幫老公分擔一部分辛苦，讓白珍珠有了更多的休息時間。可是，白珍珠的狀態依然沒有好轉，在忙碌過后，總是疲憊地偎依著灰姑娘瞌睡。

大約兩周之后，四只鳥寶寶分別從巢內走出來，它們要長大了！

白珍珠的狀態卻越來越差了。它每一次飛上棲杠都是那么艱難，以至更多的時候，它都是在地上活動，引得孩子們只能飛過來讓它哺喂。我在心里默默地說：孩子們，你們什么時候才可以自己吃飯，不再讓爸爸喂了？

謝天謝地！終于，鳥寶寶們開始學著自己啄小米了！我計劃著，這樣再過幾天是不是就可以把白珍珠捉進籠里給單獨喝藥水了？

這天，我從家里拿了土霉素，準備把白珍珠捉進籠進行治療，到了鳥房，四處找尋，卻不見了白珍珠的影子！

一種不祥的念頭在我的心頭一閃：莫非……第二天，第三天……我只看到四只珍珠鳥寶寶在食盤上趔趔趄趄地啄食，灰姑娘在一邊孤單單地站立，卻再也沒有看到白珍珠出現。

我沒有再刻意尋找，我安慰著自己，或許白珍珠去了它想要去的地方，說不定哪一天，它又會出現在我的面前呢，想著想著，我的眼睛就潤濕了。

編輯：劉亞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