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象的正強化行為訓練探討

衛(wèi)澤珍 崔媛媛 劉 瓏 李亮亮

(太原動物園，太原，030009)

正強化訓練是指通過獎勵的手段，使動物按照指令和引導，基于其自然行為模式，主動展示目標行為的一種訓練方法[1-2]。正強化訓練是現(xiàn)代動物園日常工作中一個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2-3]。作為動物園非損傷性獸醫(yī)診療的基礎，正強化訓練可在不需要麻醉動物的情況下，進行采血、肌注、口腔檢查等操作[3-7]，并且可在無須強制保定的情況下，完成動物自主進出運輸籠等[6-8]。另外，正強化訓練還是一種主要的行為豐容方式，動物個體在自主學習過程中，接受到心智方面的正向刺激，這些均非常有助于提升動物的福利狀態(tài)[7-9]。

在野生動物的飼養(yǎng)管理中，象一直都受到重點關注。首先，象的診療一直存在很多困難。其體型巨大，且很多個體具有強大的攻擊性，但若每次診治都采用麻醉的方式，對于象來說又存在非常大的風險[10]。同時，由于圈養(yǎng)環(huán)境的限制，象普遍存在著很多福利問題：長時間站立在水泥地面，導致適應于長距離運動的象出現(xiàn)腳掌角質(zhì)層過厚，趾甲過度生長、開裂、膿腫等足部問題，進而造成嚴重的關節(jié)疾病；或是因社群關系缺失，導致其心智受損，并引起象情緒焦躁、攻擊性增強等，為飼養(yǎng)安全帶來隱患[10-11]。上述這些問題，均可在開展正強化訓練的基礎上，得以解決或緩解。因此，正強化訓練，對于圈養(yǎng)象來說是重要且必要的。

太原動物園于2016年6月開始非洲象(Loxodontaafricana)的訓練。本文將訓練內(nèi)容、訓練目的及訓練進度進行了梳理和總結，以期為同行相關的訓練提供參考和借鑒。

1 研究對象及研究方法

1.1 訓練個體

訓練個體為雄性亞成體非洲草原象，呼名“小非”，年齡6歲。

1.2 訓練用具

用竹子做成的目標棒，以及訓練響片(后期為方便修蹄操作，改為響哨)。

1.3 訓練場所及時間

從2016年6月開始，在其獨自生活的室內(nèi)籠舍開展訓練，采用保護性接觸的訓練方式，即訓練員站在室內(nèi)操作走廊處，以籠舍欄桿作為象與人的隔離屏障。每周周一至周五連續(xù)訓練5 d，每天訓練1次，時長15～20 min。

1.4 訓練方法

以正強化方式開展每一目標行為的訓練。訓練的簡要步驟為：a.訓練員給予相應的口令，輔助目標棒或手勢；b.動物做出正確的行為反應；c.用響片(響哨)的聲音即時指示當前行為“正確”；d.給予食物進行獎勵。同時，每一目標動作的塑形均通過連續(xù)的小步驟建立，讓動物的行為反應逐步接近最終目標[1，12]。

食物獎勵為其日糧的一部分，包括南瓜、胡蘿卜、蘋果、梨及香蕉等。

1.5 記錄內(nèi)容

對所有的目標行為、訓練口令、每一動作完成初步塑形所需的時間，以及每一行為的訓練目的進行了記錄。

2 研究結果

2.1 個體熟悉

4 d。在開展訓練前，訓練員(非飼養(yǎng)人員)與訓練個體進行相互熟悉，并建立初步的信任，每日進行簡單的食物投喂、熟悉呼名及眼神交流。

2.2 響片(響哨)與食物獎勵的橋鏈接

5 d。從個體熟悉的第3天開始，每天5 min；個體熟悉結束后，在訓練的前3 d，每天開始時進行2～3 min的橋鏈接。

2.3 訓練內(nèi)容

訓練內(nèi)容見表1。

表1 非洲草原象訓練內(nèi)容

Tab.1 Training items of African bush elephant

續(xù)表1

注：a.完成塑形的標準：對指令準確回應，無其余的干擾動作，如拉拽目標棒等

b.前期訓練時為頭朝向訓練員，后期為增加安全性，改為先側身再觸摸耳朵

c.后期訓練時，要求鼻子向上卷起彎向頭部后，再張嘴，以增加安全性

Note：a.Standards of successful shaping：animal can respond to the cue correctly，has no additional behavior，e.g.dragging target

b.At the beginning，elephant showed ears when facing to the trainer.Later，for safety，elephant needed to lean in first，then showed ears

c.In the latter stage，for safety reason，elephant′s trunk needed to fold and touch its head，then opened mouth

3 討論

3.1 建立雙向信任

信任是正強化訓練的基礎。雙向信任包括：一方面，動物要信任訓練員，除建立彼此的熟悉度外，最重要的訓練員在訓練中要避免采用負強化手段，絕對不能采取懲罰的方式。另一方面，訓練員要信任動物，這要求訓練員了解動物的行為、個性，關注其當天及訓練實時狀態(tài)，與動物隨時進行正確的溝通。

如果動物個體存在向人甩鼻涕或是不停用鼻子卷目標棒等非期望行為，可通過“消除”的方式對這些行為進行弱化，即在出現(xiàn)這些行為時，暫停獎勵性的正強化訓練，并可輔助口令“不”或“No”等。讓動物逐漸明白并中止這些行為，但絕不要采用打罵的懲罰方式。同時，訓練員不要去刻意躲閃鼻涕等，而是盡可能表現(xiàn)得平靜，以免激發(fā)動物的“互動樂趣”。

3.2 足部護理是象訓練中的重要內(nèi)容

由于圈養(yǎng)環(huán)境限制了象的運動，且飼養(yǎng)環(huán)境的地面基質(zhì)多為水泥，無法讓象自然打磨自己的腳掌及趾甲，造成腳掌角質(zhì)及腳趾的過度生長，使得象無法用腳掌正常感知壓力，導致關節(jié)變形和關節(jié)炎癥等。同時，由于趾甲及腳掌的過度生長、開裂，還會容易受到尿液、糞便的污染，造成足部炎癥，并可能進一步形成炎性膿腫，帶來感染、劇痛等問題。不但損傷象的福利，還可能造成象的傷病及死亡[10-11]。并且，由于疼痛而變得脾性暴躁的象，也為飼養(yǎng)安全帶來嚴重隱患。

因此，通過正強化訓練，使象能夠接受日常的足部護理，是飼養(yǎng)管理中非常重要的環(huán)節(jié)。表1中的3～10項內(nèi)容，詳細解釋了相關的訓練內(nèi)容。經(jīng)實踐，小非洲象可以在較短的時間內(nèi)就學會根據(jù)指令，將腳抬起放置在修腳欄處，并一直保持該動作，直至完成整個足部清潔過程(注：角質(zhì)及趾甲的清除工作將從2017年6月，由專業(yè)修蹄老師教授后開始)。

3.3 其他訓練目的

除完成象的足部護理外，訓練也是方便獸醫(yī)日常診療及飼養(yǎng)操作的基礎。如表1中的11和12項，其目的就是便于獸醫(yī)進行日常的口腔檢查及耳部采血。雖然在表1中未特別標注，但在開展這些訓練項目時，也要注意逐步增強動作保持的時間。從一開始塑形的保持3 s，逐漸增加，直至可以滿足獸醫(yī)操作需求。

除此之外，正強化訓練本身也是動物個體行為豐容的一部分。對于象這類高智商的動物，訓練是一類非常正向積極的刺激，使其可以在學習過程中，促進心智發(fā)展，并增強交流互動性。因此，除表1所列內(nèi)容之外，訓練員還可根據(jù)自身情況，開發(fā)一些別的訓練內(nèi)容。本訓練中，就增加了讓象卷起小木棒遞給訓練員，以及將小木棒投入塑料筐中等內(nèi)容。但需注意的是，這些訓練內(nèi)容均是為了增加心智刺激，而非為了動物表演。

3.4 訓練的安全性

在象的訓練中，強烈建議采取保護性接觸的訓練方式，訓練員與象之間要有一定的安全屏障。對于成年象的訓練，非常建議修建國際上普遍采用的“L型訓練墻”作為專業(yè)的訓練設施，以最大限度地保障訓練人員的安全。

另外，對于成年公象，由于其在發(fā)情期間易進入“狂暴期”，此時象的攻擊性明顯上升[10]。因此，要注意觀察象的日常變化，如觀察到顳腺分泌物等發(fā)情跡象時，要考慮暫停訓練內(nèi)容以及足部護理內(nèi)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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