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視人工智能對社會發展及職業教育的影響

王壽斌

【關鍵詞】人工智能；職業教育；社會變革

【中圖分類號】G717 【文獻標志碼】C 【文章編號】1005-6009（2018）12-0042-02

2017年7月8日，國務院《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國發〔2017〕35號）提出，要放眼全球，把人工智能發展放在國家戰略層面系統布局、主動謀劃，舉全國之力，到2030年占據人工智能科技制高點。作為保障措施，國家將“實施全民智能教育項目，在中小學階段設置人工智能相關課程，逐步推廣編程教育”。日前，山東省在其最新出版的小學信息技術六年級教材中加入了Python的內容。教育部考試中心發布了《關于全國計算機等級考試體系調整的通知》，決定自2018年3月起，在計算機二級考試中加入“Python語言程序設計”科目。

種種跡象表明，人工智能正呼嘯而來，不管你信與不信，它都已經滲透進我們的社會、介入了我們的生活。然而，僅僅是在幾年以前，人們對人工智能和機器人的了解似乎還只停留在科幻電影的普及認知階段，對其原理和應用的了解更是接近空白。直到2016年3月9日，由谷歌研究者開發的阿爾法圍棋程序，在韓國首爾挑戰世界圍棋冠軍李世石，最終以4比1的總比分取得圍棋人機大戰完勝，人工智能瞬間被世人所知。

此后短短一年多的時間里，全球人工智能的研究與應用取得突飛猛進的發展，各級各類媒體持續不斷地報道人工智能在個人助理、安防、自動駕駛、醫療健康、電商零售、金融、教育、航空、國防等領域的廣泛應用。人工智能已經廣泛存在于我們的周邊，正影響和干預著我們的生活。

在政策與人才環境方面，人工智能被寫入政府工作報告，首屆世界智能大會于2017年6月29日在中國天津召開，國務院又前瞻性地出臺了《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把人工智能的發展上升為國家戰略。這些都將從根本上有力地推動我國人工智能的快速發展。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在為期不遠的將來，我國人工智能的發展水平一定能夠名列世界前茅。而新一代人工智能技術亦將會為我國社會發展帶來重大顛覆性、替代性的影響，成為引領新一代產業革命的驅動力量，催生新產業、新業態和新模式，推動經濟社會從數字化、網絡化向智能化加速躍升，同時對人們的生活方式、思維方式等也將產生前所未有的深刻影響。

自有人類以來，教育就貫穿于人類進步與發展的始終。人工智能的快速發展，在給社會帶來影響和變革的同時，更會進一步影響到教育。當無人水餃工廠、無人快餐工廠、無人面館、無人旅館、無人超市等新生事物紛紛現身于日常生活，當機器人成功地服務于“雙11”使得集中網購暢通無阻，人們首先想到的便是人工智能已經在跟人類爭搶勞動崗位，將會引發失業大潮。而當人們進一步分析人工智能環境下各類崗位的“被取代率”和“可被替代度”之后，大家對于職業教育，尤其是中等職業教育的發展前景更加擔憂。

在大眾認知層面，社會和諧的標準應該是機器做機器擅長的事情，人做人擅長的事情，人機互補協作。但在現實中，蓬勃發展的人工智能正致力于使機器像人一樣思考、行動，而我們的職業教育卻把人培養得跟機器一樣，只會做機械重復的事情。這將不可避免地導致這些工作崗位被機器替代、職業教育的畢業生無事可做，而且我們的職業教育也將面臨存亡選擇。

因此，當人工智能發展已成勢不可擋的歷史潮流，我們在擔心失業的同時，更應當為我們的職業教育未雨綢繆，讓其不要被人工智能的大潮吞沒或沖走。在2017年的烏鎮世界互聯網大會上，馬云在開幕式致辭時強調：“新技術不是讓人失業，而是讓人做更有價值的事情，與其擔心技術奪走就業，不如擁抱技術，去解決新的問題。”與歷史上的新技術一樣，人工智能的發展是人類進步的象征，它既會推動人類進步，又會引發群體性失業；既會消滅傳統崗位，又會派生出新的職業。

一言驚醒夢中人，職業教育必須與時俱進地創新，才能有發展、有未來。Cognizant信息技術公司前不久進行了一項調查，提出21種在未來10年內可能出現的新工作，包括數據偵探、IT自動化設計師、人機協作經理、邊緣計算主管、AI輔助醫療技術人員、高速路控制員、虛擬商店導購、虛擬城市分析師、個人數據交易員、個人記憶收藏管理員、增強現實旅游開發商、基因組合總監等，這些都將是中、高等職業院校未來專業設置或調整的方向。

2017年12月10日，創新工場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李開復在2017中國企業領袖年會上與大家分享了自己對人工智能的認識。他認為，21世紀的人工智能是一次新的工業革命，這股浪潮正在顛覆著各行各業，也極大地提高了生產效率。“AI時代，重復性的簡單的工作被取代之后，人類未來剩下的只有兩件事情：需要創造力的工作和有愛心的工作。未來人類的工作就是創造型和關愛型。”

南京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教授項賢明認為，“未來的教育一定是一種‘人性為王的教育，德行和情感等人性特有的東西應當受到極大的重視。這將是未來人類性命攸關的事情”。

不難想象，在未來的人工智能時代，強制記憶已不再是教育的一項特別重要的任務，彼時，孩子們背不了書不用發愁，能夠背誦很多詩詞歌賦也不值得驕傲，人工智能終端隨時隨地可以向你提供大量所需信息。同時，簡單的計算和邏輯推導也可以交給機器，因而也不再成為我們未來教育的主要內容。孩子們不必為解不出某一道生活中根本不可能碰到的荒謬習題而發愁，大學也不會專門招收那些能夠解答無數前人其實早已解出了的習題的人。

從這個意義上講，文化基礎相對薄弱、記憶認知相對較差、動手技能較強且情感豐富的職業院校學生，在未來的人工智能時代將更有學習潛能和就業優勢。因此，現行職業教育的教學內容和方式方法都要進行應時變革。人才培養的方式，迫切需要聚焦解決實際項目問題，廣泛普及“做中學”；而培養內容方面，則需要摒棄簡單化的重復訓練內容和高強度的強制記憶內容，必須面向未來職業崗位進行有針對性的內容設置，以使由人工智能帶來的新興工作崗位能夠快速廣泛地融入傳統產業。同時，由于在未來教育中“知識中心主義”會慢慢淡出教育的舞臺，“德”和“體”將逐步與“智”平起平坐，“全人教育”“創新教育”真正占據核心，因此，培養學生良好的道德、情感，培養學生的組織能力、領導能力、想象能力、創新意識，將會成為我們未來職業教育乃至整個學校教育最為重要的任務。

（作者單位：江蘇蘇州工業園區職業技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