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俞孔堅“大腳的審美”與“技術與藝術的統一”

李永奎　朱玲玉

濱水設計課題中，很多人都受俞孔堅教授的“大腳的審美”的影響，主張“自然做工”；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更多的年輕一代的設計師在俞孔堅教授的影響下開始關注自己作品對于環境的影響，開始探索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秘密，試圖在最少的人為干預的情況下做到人與自然和諧相處。俞孔堅教授提出“海綿城市”這一解決方案，并且有了大量的支持者和模仿者。這使筆者聯想到歷史上驚人相似的一幕——歐洲的手工藝運動。

當年，莫里斯及早提出“技術與藝術的統一”的觀點，被人尊稱現代設計之父。從發展手工藝設計的立場出發，莫里斯反對機器生產的濫用和工業社會對人性的扼殺，認為工業革命在儲金物質文明飛躍的同時帶來了一系列嚴重問題，如環境惡化、道德敗壞，摧毀了傳統的價值觀和道德觀。

莫里斯的觀點從出發點上看具有進步的意義，而且包含著真知灼見。但他片面的將一切罪責歸咎于及其大生產方式，對工業社會的不滿導致了他對中世紀的迷戀；對機器與工業社會的排斥導致了他對中世紀行匯制度的不適當的推崇，成了莫里斯有關設計理論的兩大弱點。

俞孔堅教授的“海綿城市”解決方案是不是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最好解決方案有待歷史驗證，但其中有一些觀點就是現在筆者也認為是有待商榷的，如下：

1“大腳的審美”

俞孔堅教授認為“豐產是大地的倫理”，反對觀賞性植物。認為“生產生活中有用”的才是美麗的。審美觀制約了現在景觀設計的發展，甚至使其變得畸形。筆者覺得太片面。首先、“存在即合理”從古至今，歷史上太多的東西都是生產生活中“沒有用的”，卻是人類的寶貴財富，譬如敦煌壁畫，金字塔等等。其次“生產生活中有用”是審美最低的要求，是功能主義的另一種提法，處于“真，善，美”標準中“真”的層次，在俞孔堅教授的作品中，沈陽農業大學校區種植水稻作為景觀，舉辦插秧節，收割節等。很熱鬧，對于“農業大學校區”的主題似乎也很應景。圖片中也是一片繁忙熱鬧，我們沒有看見另一些圖片，插秧前一片泥濘的校園，收割后一片荒蕪的校園；校區的副產品大米的包裝上有袁隆平教授親筆題寫的“稻米飄香”老師學生一起耕讀，充滿詩情畫意，自然和諧。筆者來自農村，稻米會飄香，稻田卻不會，豐產的稻田都會是臟的，臭的。所以這個設計方案差一個環節，盛宴過后的那一地雞毛的畫面很自然的被忽略掉了。最后，大腳的審美是一種“上位的審美”，在“俯視”的角度才會產生，如果有機會農民才不會要如詩如畫的梯田，也不會要碩果累累的果園，對于他們，這些只和汗水和勞作有關。無關乎美！

2人工干預水利工程

俞孔堅教授認為人工干預水利工程是殊為不智的，臺州的案例中認為50年一遇的洪水也只會淹沒掉4%的土地，而幾千年年來的水利工程是一場人類注定勝利不了的斗爭。首先，筆者質疑的是數據是否可靠科學，從中華民族幾千年間人類與洪水斗爭的歷史，筆者認為人工干預水利工程絕對有必要，并且絕非人類挑釁自然，而是人類不得不做的抗爭；從古代的大禹治水到都江堰，再到三峽和南水北調都有其意義和功用。甚至在3000多年前的商朝都發現了陶三通和陶水管。如圖當然任何事情都有其兩面性，積極作用的背后可能有一些不足，但是瑕不掩瑜。最簡單的道理，全世界的人們基本都有水利工程，不可能都是傻掉的。由此可見人工干預水利工程是不得不做的功課，也是無可奈何的選擇！這點，只關乎現在做的夠不夠好，和干不干預無關！

3城市海綿系統

俞孔堅教授在洪水面前開出了“城市海綿系統”的藥方，溫和、生態、美、自然。似乎一下子找到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筆者始終覺得正如莫里斯一樣，將一切罪責歸咎于及其大生產方式，對工業社會的不滿，排斥鋼筋混凝土和先進水利工程技術，把城市水利系統寄希望幾個“桑基魚塘”，是極其不科學和不嚴謹的。俞孔堅教授的“城市海綿系統”由于缺乏后續的跟蹤資料，效果暫時不可考。但是一大批俞孔堅教授的擁躉者景觀設計師把海綿體系奉為準則，這帶給濱水景觀設計的是災難，城市水災使我們惶恐，將其歸罪于城市水利工程是對的，真相是城市水利工程跟不上城市的野蠻發展，城市水利工程是無罪的，或者罪過是“前瞻性不足”。在當前中國飛速發展面前，前瞻性不足的例子太多，預料不到的情況太多。就像癌癥一樣，我們還是要相信醫學的治療，而不是一些民間藥方，最不能的就是放棄治療和開歷史倒車！

綜上所述，俞孔堅教授的“大腳審美”非常新穎，城市海綿系統也給出了解決方案。但是筆者認為該解決方案還不夠完美。真正的解決方案應該是鋼筋混凝土和下水管道，可能還有AI智能，社會是向前發展的，技術和藝術終將統一，那時候可能有一個真正完美的解決方案。endprint